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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謀娶在線閱讀 - 謀娶 第18節(jié)

謀娶 第18節(jié)

    溫凝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接著說,“按皇上口諭,我今日是來找諸位嬤嬤和太子殿下這邊的教引學(xué)禮儀的……殿下,不如、不如今日便先學(xué)禮儀,改日我再來專程伺候您……

    “癸水?”必格勒打斷了她的話,蹙眉看著她。

    于韃靼人而言癸水不潔,這期間確實(shí)不適合做那檔子事。

    溫凝見他面容變幻,知道此事自己算是押對(duì)了,微微松了口氣。她從前聽過這些關(guān)于韃靼的習(xí)俗,與北明相同,不過北明大多是為女子考慮,而于韃靼人而言,卻是一種不潔。

    正常來說,他應(yīng)當(dāng)不會(huì)對(duì)她做什么。

    可正在這時(shí),必格勒的眼神落在她身子的曲線上,又重新咧開了嘴。

    只見他氣焰囂張,仿佛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癸水又怎么樣?”

    溫凝一顆心頓時(shí)冰涼……

    是了,照他所言,皇帝賞賜的那些女子,被他凌虐的渾身是血,他都能繼續(xù)施虐,又何況她所言的區(qū)區(qū)癸水?

    他本就殘暴,這種小事怎么可能攔得住他?不潔又算什么?

    還有什么辦法?

    她還能有什么辦法?

    昨日蕭云辭的話仿佛依然在她的耳邊,不管蕭云辭有沒有騙她,她現(xiàn)在都想相信蕭云辭,相信他所說的,有辦法幫自己一把。

    即便是她天真也好,付出代價(jià)也好,任何她能承受的后果也好,她只想試試,試試在這滿是荊棘的絕望的和親之路上這找到一條活路。

    溫凝心中焦急,還想更多的拖延時(shí)間,便迅速的想了些別的借口,轉(zhuǎn)而道,“王子殿下……”

    可必格勒見她一再抵抗,終于明白她不是真心順從,終于失去了耐心。

    “在我面前耍這些小聰明,你覺得有用嗎?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必格勒一把扯住她的頭發(fā),她疼得眼前一黑,下一刻便被拖住手臂,被硬生生往不遠(yuǎn)處的廂房拖。

    “老子倒要看看,今日還有誰來打擾!”

    溫凝被拖得幾乎跪在地上,必格勒已怒,對(duì)她是毫不留情。

    她被必格勒輕易的拎起,如一塊殘破的布一般,直接往廂房里扔,撞到了廂房床榻邊的木頭上。

    “砰”的一聲響,溫凝疼得說不出話來,渾身癱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她知道,自己恐怕是完了。

    惹怒了必格勒,他必定不會(huì)對(duì)她心慈手軟。

    如此一來,她恐怕已經(jīng)等不到蕭云辭來救她……

    溫凝咬牙,心中仿佛燒著一股火。

    外頭陽光正盛,突然進(jìn)了廂房,必格勒有些看不清房中的擺設(shè)。

    但是到了這一步,他反而不著急了,他“嘎達(dá)”一聲不緊不慢從內(nèi)鎖上了廂房門,然后抓起桌上的火折子,點(diǎn)燃了桌邊的蠟燭。

    火光緩緩照亮有些陰暗的廂房內(nèi),他視線落在溫凝身上。

    卻見她衣裳已經(jīng)被自己扯得破了好幾塊,無力的癱在地上,雙手死死捉著榻上的床單,似乎想要努力起身,卻因?yàn)榉讲抛驳锰荩肷味计鸩粊怼?/br>
    必格勒嘴角裂開笑,看著她散落的烏黑頭發(fā)狼狽的鋪灑在地,脆弱如紙的她現(xiàn)在卻沒有哭,而是咬牙徒勞的掙扎,像是困在陷阱中無助的獵物。

    她是真的漂亮,即便在這漆黑不見天日的廂房里,即便狼狽癱在地上,即便衣裳碎裂,她那明艷不可方物的臉,也仿佛吸取了所有的光,她越是掙扎,越是有種被損毀的破碎的艷麗,越是讓必格勒心情舒暢。

    溫凝看到必格勒的眼神里,那雙眼里滿是戾氣與破壞欲,仿佛她不是什么取悅他的美人,而是他的仇敵。

    她想,若是一直等不到希望……她寧愿死,也不愿受面前的禽獸折辱。

    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之后,溫凝趁著必格勒放下燭臺(tái)時(shí)的空隙飛快環(huán)顧四周,果然看到廂房的墻角處掛著一樣?xùn)|西。

    那是一把劍。

    那佩劍通體金烏,上有繁雜花紋,劍柄處還掛著一個(gè)五彩的劍穗,那劍穗已經(jīng)斷了一半,看起來有些殘破,卻昭示著這把劍曾經(jīng)有過的奪目光輝。

    溫凝目光一滯,心跳猛地加快。

    那把劍,她化成灰也不會(huì)認(rèn)錯(cuò)!

    不出意料的話,那把劍的柄處,有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刻著一個(gè)歪歪扭扭的字——徽。

    第十九章

    北明人皆知,溫元徽大將軍有一把劍,劍名“無憂”。

    “長樂無憂,定國安邦。劍在人在,劍離人滅。”

    這無憂劍自溫元徽年少時(shí)便跟著他,從不離身,也無人敢碰,可這世間,卻只有一人,可以拿這把劍去隨意胡鬧。

    她拿去砍木頭,斬線團(tuán),甚至用來削風(fēng)箏骨。

    “爹爹,你這把刀很鋒利,削風(fēng)箏骨很好用?!庇讜r(shí),溫凝總是抱著溫元徽的腿撒嬌討要,溫元徽總是滿臉無奈,解下佩劍給她,“寧寧小心點(diǎn),刀劍鋒利,別弄傷自己?!?/br>
    “還有,這不是刀,是爹爹的佩劍,殺敵用的劍?!?/br>
    溫凝恍然聽著,不管那么許多,抱著無憂劍,隨意做些牛鼎烹雞——大材小用之事。

    她喜歡劍柄上的暗紋,喜歡刀鞘上的刀劍砍痕,有的砍痕新,有的砍痕舊,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只是這把刀光禿禿的,讓她總覺得有些孤單寂寞,就像爹爹每次出征前,騎在馬上的背影一樣孤單寂寞。

    于是,溫凝便用新學(xué)會(huì)的方法,親自編了一個(gè)漂亮的劍穗,掛在刀柄之上。

    她怕爹爹“打架”時(shí)弄掉了劍穗,便用新學(xué)到的最牢固最結(jié)實(shí)的方法,將劍穗牢牢地綁在上面。

    溫元徽第一次看到那五彩的劍穗,眼角抽了抽,摸了摸溫凝的腦袋,“寧寧,爹爹又不是小姑娘,劍穗這么漂亮,爹爹用不合適?!?/br>
    可他扯了半晌,居然是扯不下來,可若用刀斬了,他又覺得可惜。

    溫凝記得,那時(shí)候自己朝著爹爹笑著說,“劍穗掛在劍上,就是寧寧陪著爹爹,這樣爹爹上戰(zhàn)場(chǎng)的時(shí)候,就不會(huì)孤單了?!?/br>
    溫元徽微微一愣,將她抱起,舉得極高。

    “寧寧,我的好女兒!”

    經(jīng)此事后,溫凝更是膽大包天。

    一日,她從齊微明那兒得來一把鋒利的匕首,據(jù)說是削鐵如泥的寶貝,溫凝便用爹爹比鐵更堅(jiān)硬的刀柄來試,硬生生在刀柄上刻了一個(gè)歪歪扭扭的“徽”字。

    被爹爹發(fā)現(xiàn)之后,溫凝得了一頓好罵,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溫元徽便迫不及待跑去林翰那幫人面前炫耀。

    “看到這字沒有?這么復(fù)雜的筆畫,她居然能用匕首在刀柄上刻成,豈不是練武奇才!”

    “我是不是不該將她養(yǎng)成閨中大小姐,不如教她功夫?讓她與我一道上戰(zhàn)場(chǎng)!”

    父親過去的話語重新響在耳畔,溫凝仿佛被什么東西猛地?fù)糁行呐K,鈍疼感仿佛蔓延至全身,比方才被必格勒凌虐時(shí)還要疼。

    那是爹爹的無憂劍!那是她親手掛上劍穗,親手刻字的無憂劍!

    劍不離身,劍離人滅。

    爹爹他……恐怕就是死在必格勒的手上!

    溫凝看著必格勒龐大的身軀,渾身不由自主的發(fā)顫。

    不是因?yàn)楹ε拢且驗(yàn)槌鸷蕖?/br>
    難怪必格勒看著自己的眼神中除去欲望之外,還有深深地恨意,因?yàn)榈鶜⒘藷o數(shù)的韃靼人,其中不少應(yīng)是必格勒的手下。

    必格勒恨爹爹,此次來和親,專挑自己,為的就是侮辱爹爹,給韃靼人泄憤!

    她抬頭看,廂房外頭是明亮的陽光,卻被廂房厚重的木門遮擋,屋內(nèi)只有那一束小小的光亮,燭火之光,閃爍而脆弱,輕輕一碰仿佛就要滅了。

    趁著必格勒還在桌旁的功夫,溫凝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股力氣,飛快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渾身的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溫凝卻不甘,只顧著沖向那掛在墻上的無憂劍。

    不成功便成仁,她今日必須要帶著爹爹的劍,活著走出去!

    她迅速將那沉重的劍從墻上取了下來,一觸碰到她的掌心,那劍仿佛產(chǎn)生了些細(xì)微的嗡鳴,仿佛是爹爹在與她說話。

    冰冷的劍鞘在掌心緩緩被捂熱,溫凝死死抓著那把劍,轉(zhuǎn)身便要往門外跑。

    可即使她的動(dòng)作再快,再出乎必格勒的意料,必格勒也有足夠的時(shí)間反應(yīng)過來,她用力抓著劍柄,手指捏著那個(gè)自己刻成的“徽”字上,剛想拔劍反抗,下一瞬,必格勒卻直接狠狠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扔到桌邊。

    “砰”一聲,她撞在桌上,桌面上的燭火搖搖晃晃,差點(diǎn)倒下。

    恍惚間,溫凝聽到外頭傳來嘈雜的聲響,似乎在說“走水了”。

    下一瞬,她被必格勒揪著后頸,一把撈起來,桎梏在桌邊。

    “認(rèn)出來那把劍了?”必格勒逼迫她朝自己靠近,他才不管外頭那些sao亂,美人在手,他滿心滿眼都是溫凝,顧不上別的,“知道嗎?我親手捅穿了他的脖子,解下他的佩劍,割下了他的腦袋!”

    溫凝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誰,她眼眸泛紅,嘴唇顫抖。

    “溫元徽殺我那些弟兄們的時(shí)候,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會(huì)在我的身下承歡?”必格勒眼眸中流露出更強(qiáng)烈的破壞欲,他捉住溫凝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看著他,享受著她的痛苦情緒。

    “威風(fēng)八面,一夫當(dāng)關(guān)的大將軍?還不是在我手上流血殆盡?!?/br>
    “你們北明,還把我奉為上賓,哈哈哈……你們這些沒骨頭的東西?!北馗窭招Φ貌?,“早就聽說溫元徽有個(gè)女兒,沒想到他的女兒居然這么漂亮,可不妙的是,我很喜歡你,現(xiàn)在反倒舍不得讓你死了?!?/br>
    溫凝眼眸通紅,死死地盯著他。

    “你若聽話一些,將我伺候舒服了,我可以許你王后之位,讓你看著北明一步步落在我的手里,讓你真正成為韃靼的一份子?!北馗窭帐种妇従彄崤牟鳖i,忽然發(fā)狠,掐著她的脖子,“若是不聽話!”

    “我便讓那些失去兄弟們的韃靼將士們,都來享用你,卻不讓你死去,讓你永遠(yuǎn)受折磨,讓你的將軍父親永世不得超生!”

    必格勒力氣太大,溫凝呼吸一窒,松開了手中的劍。

    無憂劍掉落在地,發(fā)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外頭的聲音愈發(fā)嘈雜,溫凝松了手,閉上了眼,仿佛認(rèn)命,屈服于他的暴戾與凌虐。

    “求王子殿下……憐惜,慢一些,我……怕疼?!?/br>
    必格勒見她轉(zhuǎn)變,微妙的挑了挑眉,一腳踩在佩劍上,卻見溫凝已無半點(diǎn)憤怒,連眼淚都沒有。

    “美人兒比我想的要識(shí)相?!北馗窭章杂行@喜,可警惕如他,卻仍舊懷疑她的目的,仔細(xì)一看,卻見她雙手撐在身后,手中空空,看著并沒有什么辦法逃離他的掌心。

    昏暗之中,僅有燭火,她的衣裳已經(jīng)碎了不少地方,隱隱約約的露出些皮膚,雙手撐在桌上,曲線鮮明,半遮半掩更是誘人。

    必格勒只覺得一股血直沖大腦,他眸中火焰炙熱,終于忍不住湊上去。

    火焰跳躍,屋里光線昏暗,卻陡然明亮起來!

    “走水了!”外頭傳來尖叫聲。

    刺鼻的燒焦氣味豁然而起,屋頂上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像是著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