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儈小媽與腹黑繼子(17)
站著胡鬧了一晚的后果,便是郁唐原本扭傷的腿紅腫了起來。季汐眼尖地看到他腫起來的小腿,想找些跌打膏幫他涂上,誰知男人不以為然,很快便系好了睡袍,神情間不見任何不適。 “明日上野的死便要見報了,你若是腿腳不便,肯定會被懷疑?!?/br> 郁唐聞言,微微勾起唇角:“我在西浦軍校訓(xùn)練時這點小傷都是家常便飯,二姨娘不必掛心?!?/br> 借著月光,季汐這才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雖然很淺,卻也能看出來他經(jīng)歷過怎樣的磨礪訓(xùn)練。 不過也是,這個人年紀(jì)輕輕便當(dāng)上邊防軍司令長官,靠的肯定不僅是郁家的裙帶關(guān)系,自己本身素養(yǎng)也是過硬的。這點傷對于他而言,可能真的不足掛齒。 二人很快都換好了衣服,不久前還火熱旖旎的氣氛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郁唐肩上披著一件軍裝外套,回到書桌前坐下,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季汐坐了過來,開始公事公辦地復(fù)盤這場刺殺行動。 那上野崖人表面上是煙草會社的社長,但在這個身份之下,他暗中為北方邊境的東郢兵贊助了不少軍火,國府政府看他不慣,便想著找機(jī)會將其除之而后快。 在莘城的地盤上,這件事情自然就落到了郁家頭上。便是上野崖人死了,莘城的東郢人也不敢拿郁家如何,畢竟郁家手握兵權(quán),從不用給這些外國人臉面。 季汐聽罷,突然用一種很是復(fù)雜的目光看著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這種臟活按理來說,以郁家的身份肯定是不樂意接的。雖然郁家的影響力大,但是這種事情必然會給自己樹敵,更何況國府并未實際接管莘城,郁家何至于如此聽話? 見她沉默不語,郁唐頓時了然,低笑道:“二姨娘可是在想,為何郁家會接下這授人把柄的差事?” 季汐點點頭。 青年沉思了片刻,從抽屜中掏出一張筆記本大小的地圖來,當(dāng)著她的面緩緩展開。這是張國家地圖,莘城在地圖的南側(cè),像是一顆港口明珠。他用鋼筆在這小小的地方點了點,“噠噠”脆響。 “莘城的人口目前是叁百余萬人,對于他們而言,這里就是故鄉(xiāng)。但這個國家有上萬萬人口和幾十座城市——” 鋼筆微微抬起,又落在了地圖的正中央,那里有一顆紅星,象征著當(dāng)前的首都。 “這上萬萬人,是我們的同胞。而這片土地,是我們的故鄉(xiāng)。” 面前的女人微微一愣,眸中似有光芒在閃爍,她的心頭微微震動,酥麻不已,一種久違的激蕩的情緒在胸口回蕩。 同胞……故鄉(xiāng)……這些詞在影視劇中如此耳熟,可是今日親耳聽到,又是如此的鏗鏘有力。 她來自和平年代,不同的地域都能成為彼此攻擊的借口,不同的方言都好似有高低貴賤。但是在動蕩時代,人們卻又能憑借著血脈團(tuán)結(jié)一致,不論鄉(xiāng)音、不論立場、不論性別,不論男女老少。 因為失去的每寸土地,都是他們的故鄉(xiāng)。 …… 日子又過去幾日,上野崖人的死亡見報,記者巧妙地將其的工廠與前些日子的童工事件聯(lián)系起來,成功熱得眾怒,街上出現(xiàn)了不少游行示威的學(xué)生,將卷煙工廠團(tuán)團(tuán)圍住,還殃及了好幾家東郢的工廠,全都被暴怒的學(xué)生堵住了大門,只能打烊了事。 與此同時郁府也忙碌起來,每日都有軍用普吉車來來往往,下車的似乎都是身份了不得的大人物。郁唐忙碌得不見蹤影,郁老爺也連續(xù)小半個月沒有到她住處,她整日閑得吃了睡睡了吃,日子倒還算愜意。 這一日天氣正好,她正躺在樹蔭下曬太陽,昏昏欲睡之時,突然聽到兩聲“撲通”落地的聲音。這聲音似乎就在身后,嚇得她一個激靈醒來,一下子從椅子上起身。 “是誰?” 低矮的灌木叢動了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顯然是有什么東西!季汐立刻大聲道:“再不出來我喊人了,這里是郁府,你們好大的膽子!” 話音落地,兩個狼狽的身影從灌木叢中鉆了出來。倆人衣衫破敗,灰頭土臉,似乎還受了傷,淅淅瀝瀝的鮮血撒了一地。 季汐微微一愣,立刻就認(rèn)出其中一人來。 “方姑娘?” 那較小的身影正是方未艾。她的臉上掛了彩,皮膚也破破爛爛的,好似剛經(jīng)歷一場逃亡。然而她攙扶著的人情況更加糟糕——地上的血正是從他另只胳膊上的傷口里滲出來的,臉上已經(jīng)毫無血色。 方未艾聞言,眼睛頓時亮了亮,難以抑制興奮道:“您是……您是二姨娘?太好了,這可太好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一個富家大小姐淪落至此?季汐看著兩人糟糕的情況微微蹙眉:“你們這是發(fā)生了何事?怎么會翻墻進(jìn)來?” 方未艾紅了紅眼睛:“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參加了學(xué)生游行,被警署的人驅(qū)散。而且他們……他們竟然朝我們開槍!夏老師就是為了我才……” 少女難過地哽咽起來,她身側(cè)的男子微微搖頭,似乎是讓她不要內(nèi)疚,應(yīng)該就是她口中的夏老師了。 大概了解了情況,季汐沒有再耽擱時間,趕緊讓他們進(jìn)了屋躲起來,又打了盆熱水準(zhǔn)備幫他們清理傷口。 她沒有處理槍傷的經(jīng)驗,但所幸男人并未中彈,僅是擦傷,倒沒那么棘手了。她先是用剪刀小心地剪掉傷口處的衣物,清理掉周圍的灰塵后,才拿出金創(chuàng)藥來給他上好。 郁老爺在床上對她粗暴,翠翠便幫她備著金創(chuàng)藥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下子真派上用場。那血rou模糊的傷口處理好后,已經(jīng)過去了大概一個時辰,男人的臉色已經(jīng)好了許多。 他看了眼滿地的血跡和累得滿頭大汗的季汐,清秀的面容閃過一絲內(nèi)疚。 “今日多謝姑娘施以援手。我叫夏孟真,此番恩情,日后必定涌泉相報?!?/br> 這話說得文縐縐的,還真是客氣。季汐打量了他一眼,便落入了一雙略帶憂郁的眼睛中。 明明是普通的五官,沒有非常漂亮出彩的地方,但組合到一起便十分耐看,好似那些出現(xiàn)在電影屏幕上的演員,看得時間久了便覺得很有味道——一股淡淡的書卷氣,沒有棱角,略有清高。 和那個第一次就拿槍指著她的家伙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就在這時,識海里突然響起機(jī)械的電子音,系統(tǒng)竟在這時上線。 「察覺到主要人物夏孟真命運(yùn)改寫,已對宿主啟動支線任務(wù)?!?/br> 季汐:等一下,什么鬼?! 「支線任務(wù)為——夏孟真不能死」 「請宿主在劇本結(jié)束前盡量保持夏孟真的生命值,如果夏孟真中途死亡則視為任務(wù)失敗,將一次性扣除男主50%的合歡值,祝您任務(wù)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