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圓不敢走，她怕謝舟欺負(fù)喬橙。

    “沒事，你先走?！眴坛软x舟，眼神比他還冷，話卻是對(duì)?方圓說的，“他不敢對(duì)?我怎么樣?！?/br>
    這話倒是真的，謝舟哪里舍得真對(duì)?喬橙做什么。

    方圓抿抿唇，開上另一輛車離開了。

    沒了其他人打擾，謝舟凝視著喬橙，漆黑深邃的鳳眼里像是翻滾著滔天?巨浪，下頜繃緊，聲音發(fā)顫。

    喬橙聽?到他說：

    “橙橙，蘇堯不行，司遠(yuǎn)更不行?！?/br>
    “你，只能是我的?！?/br>
    第29章 三合一

    喬橙想起了交往的那五年, 情到濃時(shí)?她也曾纏著他說：“你是我的，這輩子都是?！?/br>
    那個(gè)時(shí)候她愛他愛到?jīng)]了自我，眼里?心里?都是他, 總想把最好?的都給他，舍不得他為難一分。

    多少次她問?他, 喜歡我嗎？愛我嗎？

    多少次被?他無視。

    她見過他最清冷的時(shí)?候, 好?像沒有?一個(gè)人能入的了他的眼, 那雙深邃的鳳眸從來都是無波無瀾的沒有?絲毫漣漪。

    他對(duì)她的不在意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不經(jīng)意地?動(dòng)?作都能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那些不聞不問?的日?子, 她真的過夠了。

    錯(cuò)過一次，怎么會(huì)還想錯(cuò)第二次，她瘋了么。

    喬橙掙脫不開謝舟的桎梏，頭低下，沒有?遲疑地?咬上了他的胳膊, 原本呢, 她只是想讓他受痛后松開手, 誰知他執(zhí)拗到了發(fā)?瘋的地?步，無論她怎么用力咬, 他都不松手。

    隔著衣服，喬橙甚至聞到了血腥的味道, nongnong的，被?風(fēng)一吹，朝四周散去。

    她撩高眼皮直勾勾凝視著他，眼睛死死瞪著, 似乎在說：快松開！

    謝舟身上大小傷已經(jīng)不計(jì)其?數(shù)了，再多一個(gè)也沒關(guān)系, 他沒動(dòng)?，任她咬著，怕硌到她的牙齒，他身子還微偏了些，調(diào)整了下方?向，讓她咬的更?徹底。

    喬橙杏眸漸漸瞇起，眼神犀利的像刀子，她喘息了一下，再次咬下去，想著這下他總可以松手了吧。

    然而，還是沒有?。

    謝舟就那樣桎梏著她的腰肢，任憑她如何?撕咬就是不松手，薄唇輕啟還在訴說著心聲。

    “橙橙，我愛你，很愛很愛?！?/br>
    “所以，你想咬就咬，我不會(huì)動(dòng)??！?/br>
    “……咬我沒關(guān)系，但是注意別傷到你的牙齒?！?/br>
    “……橙橙，其?實(shí)你還是不夠狠心，你應(yīng)該咬得更?用力些?！?/br>
    呢喃的聲音像是忠告更?像是情話，他看她的眼神柔和地?好?似要沁出水，深邃的鳳眼里?瀲滟叢生，不知從何?處溢出的漩渦漸漸變大，一個(gè)不察便叫人跌入其?中。

    他那雙深情眼真真叫人無力招架，大抵要是其?他女人肯定已經(jīng)原諒了，但喬橙沒有?，曾經(jīng)的傷害太重?，不是他說幾句好?話就能忘記的。

    有?些傷刻在了心上，有?了痕跡，想要消弭，很難。

    喬橙聽著他的絮絮叨叨，眉梢漸漸蹙起，在牙齒麻木前松開了口。

    謝舟輕搭眼皮，長(zhǎng)睫上倒映出的影子落在眼瞼下方?，虛虛晃著，聲音還是那般輕柔，“不咬了嗎？”

    “其?實(shí)你可以繼續(xù)咬的?！?/br>
    他大概是第一個(gè)上趕著讓人咬的瘋子，喬橙動(dòng)?了動(dòng)?唇，等酸脹消失后開口道：“你是不是以為這樣就這可以，謝舟我告訴你，不夠?！?/br>
    謝舟撼制住她腰肢的手指顫了下，喉結(jié)輕滾，眼底流淌著受傷的神情，“那你說怎么才可以？像上次那樣從高處跳下來？還是要我做其?他的，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去做?！?/br>
    喬橙今天的工作是從凌晨四點(diǎn)開始的，然后一整天都沒有?怎么休息，這會(huì)兒累的都有?些站不住了。

    她臉上帶著倦意，聲音微微低了些許，“你是不是以為任何?事都有?后悔的機(jī)會(huì)？以為只要你想重?新來過我就必須拍手叫好?？只要你說還喜歡我，我就要搖尾乞憐的感激你的喜歡？就要像曾經(jīng)一樣，對(duì)你卑躬屈膝？”

    “我不是，我沒有?，”謝舟急切解釋，“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我做了很多讓你傷心的事，但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我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父母貌合神離，從我小的時(shí)?候他們便沒管過我，我是被?保姆帶大的?！?/br>
    這些都是謝舟不曾在人前剖析的過往，也是他人生中最不愿意提及的部分。

    上一輩為了利益，無愛結(jié)合，又因?yàn)槔^承人，而無愛生下他，其?他的孩子出生都是因?yàn)閻?，唯?他，是因?yàn)樨?zé)任。

    他的出生注定不被?人期待，那對(duì)不負(fù)責(zé)任的父母把他丟給保姆后自?己去瀟灑了。

    他生病了，是保姆照料他，上學(xué)的時(shí)?候是司機(jī)接送，家里?永遠(yuǎn)都只有?他一個(gè)人。

    別人唾手可得的幸福，在他這里?比登天還難，毫不夸張地?說，他一年里?見父母的次數(shù)十個(gè)手指頭都數(shù)的過來。

    他的爸媽根本不在意他，每年他收到生日?禮物的日?期都是不固定的，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什?么日?子都有?可能。

    為什?么會(huì)這樣？

    因?yàn)樗麄儾挥浀盟纳?，甚至都不記得，他到底是哪個(gè)季節(jié)出生的，他們只是在想起來的時(shí)?候，讓助理買些禮物表達(dá)一下他們的“心意”。

    告訴其?他人，他們很“愛”他。

    十歲以前他們借著工作忙對(duì)他不管不顧，十歲以后，他們理所當(dāng)然的對(duì)他不聞不問?。

    他曾經(jīng)也對(duì)“幸?！北в?幻想，后來他知道，那不過是他的空想，就像他們說的，他這輩子注定得不到幸福。

    因?yàn)?，他不配?/br>
    謝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不配？

    他努力學(xué)習(xí)，努力做個(gè)聽話的孩子，努力做那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為什?么到頭來只換的一句他不配。

    失望過，傷心過，氣憤過，最后是認(rèn)命。

    對(duì)，他不配幸福。

    可是…

    為什?么就他不行呢。

    謝舟眼睛里?含著氤氳的霧氣，聲音幾度哽咽，說話的語速很慢很慢，在風(fēng)里?淌開時(shí)?帶著讓人難言的心碎感。

    他說：“橙橙，我不是不想愛，是因?yàn)槲也粫?huì)愛，沒人教給我怎么去愛。世界上好?的父母千千萬，可我遇到了最壞的那個(gè)，他們自?私自?利，只顧自?己享樂，他們生了我，卻不曾用心養(yǎng)我?！?/br>
    他說：“我知道我的性格不討喜，曾經(jīng)我每次想改變的時(shí)?候，總會(huì)招來他們更?嚴(yán)厲的斥責(zé)，他們說我癡心妄想，說我的人生活該就這樣。我也希望自?己是天使，可是——”

    他頓了下，眼底的霧氣越發(fā)?濃重?了，瞳仁被?擋住了多一半，神色看著悲愴可憐。

    “惡魔生出的孩子只能是惡魔?！?/br>
    男人冷白修長(zhǎng)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順著她腰肢慢慢上移，最后攫住了她纖細(xì)的手臂，用力一提，把她扯到了跟前，帶著乞求說：“你能幫我做回天使嗎？”

    時(shí)?間停在了這里?，喬橙那句“不能”在唇齒間兜轉(zhuǎn)幾圈后咽了回去。

    她迎著他期翼的眼神說道：“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悲天憫人的菩薩，更?沒辦法?幫你做天使，但我可以告訴你如何?不做惡魔。”

    她咽了咽口述，抬高下頜，眸光定定說：“彼此放過。”

    時(shí)?間的長(zhǎng)河還在綿延，四周瞬間靜了下來，光影綽綽中他們凝視著彼此，想從對(duì)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謝舟看到了絕情，冷漠，厭煩，他一瞬不瞬注視著，思付許久后說：“失去太疼，我沒辦法?放過?！?/br>
    “橙橙，要是去不了天堂，那你只能陪我一起去地?獄?！?/br>
    話落下的瞬間，有?晶瑩剔透的珠子順著他眼角流淌下來，男人冷白如玉的肌膚上倒映出點(diǎn)點(diǎn)光澤。

    他眼神有?多絕望，手上的力道便有?多重?，舍不得對(duì)她做什?么，指尖掐上了掌心。

    留下了幾道重?重?的掐痕。

    -

    喬橙也不是真如她說的那么絕情，之后的日?子里?謝舟時(shí)?不時(shí)?出現(xiàn)在她的身側(cè)，或是給她送花，或是給她送吃的，或是天冷下雨給她送傘，或是凌晨陪她一起去工作，先前她出現(xiàn)的時(shí)?候，她都會(huì)過分排斥，可自?從那夜聽完他的剖析后，雖然她還是不愿見到他，但至少不會(huì)再扔掉他送的東西了。

    這與謝舟來說也算慰藉，有?了靠近她的機(jī)會(huì)，那么重?新在一起便不是奢求。

    從九月中旬到十月初，從十月初到十月中旬再到十月底，喬橙的第二張專輯《想》終于發(fā)?售了。

    《想》推出的第一個(gè)小時(shí)?，反響一般，喬橙飯都沒怎么吃，一定盯著平板屏幕看。

    方?圓勸她休息休息，喬橙哪里?肯休息，她忐忑得不行。

    宋曦發(fā)?來鼓勵(lì)微信，說：[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的。]

    蘇堯也發(fā)?來微信，[喬喬，你很棒，所以不用擔(dān)心。]

    司遠(yuǎn)也發(fā)?來信息，[加油加油加油。]

    謝舟的鼓勵(lì)來的最晚，他沒發(fā)?信息，沒打電話，而是出現(xiàn)在喬橙面前，手里?拎著他親手煲的湯。

    整整煲了三個(gè)小時(shí)?的大骨頭湯，餐盒打開的瞬間，香味溢出來，方?圓扯了下喬橙的袖子，“姐，謝總給你煲湯了，喝點(diǎn)吧？”

    此時(shí)?距離《想》推出過去了是那個(gè)小時(shí)?，銷量還是沒有?明顯的變化，現(xiàn)在別說是骨頭湯了，就是龍rou喬橙也吃不下去。

    她搖了下頭，“不餓?！?/br>
    都一天沒吃東西可，怎么能不餓，方?圓抿抿唇，心里?嘆息一聲，面上安撫說：“姐，你唱的那么好?，肯定沒問?題?！?/br>
    半晌后，喬橙接到了肖宇的電話，專業(yè)人士的點(diǎn)評(píng)最為重?要，肖宇說：“唱的很好?，別急，等等?！?/br>
    “好?，我等等?！边@一等，直到把湯等涼，銷量還是那樣平平。

    謝舟把湯端進(jìn)了廚房，方?圓也跟著走了進(jìn)去，惶恐地?說：“謝總，我來?！?/br>
    謝舟袖子半挽，露出肌rou線條分明的胳膊，淡聲說：“不用你，我自?己?！?/br>
    方?圓抿抿唇，又走了出去。

    喬橙在客廳里?盯著屏幕焦灼，謝舟在廚房里?忙著熱湯，手機(jī)提示音響了，他放下勺子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

    第一條微信是張遜發(fā)?來的。

    張助理：[謝總，按照您的吩咐做完了。]

    第二條是陸承發(fā)?來的。

    陸少：[已經(jīng)買了，數(shù)據(jù)更?新后會(huì)顯示，阿舟你欠我一次。]

    第三條是言默發(fā)?來的。

    言默：[十萬張購買成功。不過阿舟我得說一句，你太瘋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