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上海灘 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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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甘棠走到廚房,跟正在收拾的王媽說道,“王媽,你去幫我買點酸話梅,家里的已經吃光了?!?/br> 王媽正在洗著碗筷,一聽甘棠讓她出門,顯得很有些為難,“小姐,先生不讓我隨便離開?!?/br> “你怎么這么個死腦筋,你當我是自己一個人在家了,今天隊長不是在家嗎?還用得著你看著我?”說著,甘棠便抬手捂住嘴,做出將吐未吐的樣子,緩了緩后又把手捂在胸口上,神色冰冷不帶溫度,“你不給我買,我就讓隊長換掉你,換一個愿意給我出去買酸話梅的,你看著辦吧?!?/br> 王媽一聽這話,肩膀便隨之塌了塌。之前她成日盯著甘棠,總是偷偷給何隊長打小報告,甘棠是知道的,也是很不高興的。王媽很擔心因此得罪了這很有幾分脾氣的大明星。雖然她的主人是何逑,但甘棠的枕邊風一吹,何逑反過來再不待見她這個老媽子,也是很有可能的。 王媽喜歡這里。在這公館里干活,錢可不是一般地多,而且就伺候這么兩個人,其實也不累,她當然想呆在這樣的地方,活兒輕省條件又好。等她腦子一轉過這個彎,便迅速點了點頭,“好,小姐,你在家等著,我這就去給你買?!比缓笏テ鹉ú疾亮瞬潦郑靶〗?,你還想吃什么?我一起給你買回來。” 甘棠這才露出了笑臉,“這就對了,你在這干活兒,我還虧待過你嗎?你再去幫我買幾斤橘子回來,就要今天吃的那種?!?/br> “哎哎,好,明白了?!币姼侍牟簧鷼饬耍鯆尭闪丝跉?。 等王媽出了門,甘棠又輕輕地走回臥房,那何逑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把上衣扯得大開,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張著嘴不住地打著呼嚕。甘棠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滿是胡茬子的臉,“隊長,隊長?” 睡得比豬都死,根本叫不醒。 甘棠迅速關上房門,疾步走到客廳的電話旁,飛快地撥了先前梁琇留給她的電話,一接通,她便立即說道—— “天平路求知書店的正南兩里地,有個垃圾堆,一個鐘頭……不對,大約半個鐘頭以后,有個女傭會往那里倒垃圾,垃圾里有一個紙團,那個紙團是要去投毒的人的名單?!?/br> “名單?還有什么消息?”梁琇在那邊追問。 甘棠兩手緊緊地攥著電話,努力地回想著,“他們提到了今天下午和晚上分兩批走……” 就在這時,臥房里突然響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甘棠嚇的手一抖,差點沒把電話掉下來,她緊緊抓著聽筒,僵著不動繼續(xù)聽屋里的動靜。 “寶貝兒,寶貝兒,咳咳咳……你在哪兒???”何逑在臥室懶洋洋地高聲叫喊,中間還不住地咳嗽。 甘棠突然腦子一空,一時什么都想不起來了,“還有什么來著?”她急得一連跺了幾下腳,“對了,他們還說了紗廠,‘屈氏紗廠’,應該是以申原先的廠子?!?/br> “還有什么——” “寶貝兒!過來!” 耳邊的聲音和臥房的喊聲一齊向她襲來,她大腦猛地一片空白,幾乎不受控地掛上電話,然后拄著話機,狠狠地喘了好幾口氣—— 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她慌亂中理了理頭發(fā),然后小跑著進了臥房,“哎呀,隊長我這不來了嗎?” “小乖乖,你在哪了……快讓我抱抱!”何逑閉著眼睛含混地說著胡話,卻非要摟著甘棠,才肯繼續(xù)睡。甘棠沒法,只能躺到他身邊,結果一挨著床便被這粗壯的男人死死箍在懷里,連氣都喘不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臥室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走著圈。 她從來也沒有這樣傳遞過情報,事實上,她在接觸到這個陰謀之前,哪干過傳信的事?她人雖然一動不動,但心臟卻一直突突直跳。她甚至覺得身后這個男人別看鼾聲打得像雷一樣,但其實正在睜著眼睛看著她,就等著看她出錯,好把她撕成碎片。 這漫長的等待啊,真是煎熬。 過了半個多鐘頭,她終于聽到了外面門開的聲音,知道應該是王媽買東西回來了。她剛想起身,誰知這何逑迷迷糊糊間,竟然摸摸索索地想要索歡。這要是借著酒勁耍起了酒瘋,那她恐怕連床都下不去了。 她嚇得一巴掌推到了何逑的臉上,連指甲都摳到了他的眼皮上,何逑悶悶地“啊”了一聲,便仰頭倒了下去,換個姿勢,繼續(xù)睡著了。 甘棠掙脫了束縛之后,趕忙出了臥房,又關上了門。 她幾步走到垃圾簍旁邊,一邊坐到沙發(fā)上,一邊揉著胸口。那個下午剛被她扔進去的紙團還靜靜地躺在里頭,她剛覺得緩了口氣,客廳的西洋鐘到了半點突然敲了一下,嚇得她渾身又是一激靈。 “小姐,我酸話梅買過來了,現(xiàn)在就拿給您吃???”王媽進了屋,見了甘棠在客廳,便立即問她。 甘棠轉頭看了王媽一眼,點了點頭道,“好,再給我洗幾個橘子?!?/br> “小姐別急,馬上就好。”王媽恭敬地答應著。 就在王媽轉身去廚房的間歇,梁琇把下午她剝出來摞好的橘子皮,一把全抓起來,層層包住垃圾簍里的那個紙團,然后給整個扣進簍子里,又把其他垃圾翻上來將它蓋住。之后竟毫不猶豫地抬手狠狠地扣起了嗓子,惡心勾起來后,便扶著茶幾,拼命地朝垃圾簍子嘔了起來。 孕吐加催吐,她恨不得把胃里的所有東西,全都嘔出來。 王媽正在洗著橘子,一聽到甘棠的動靜,趕緊跑到了客廳。一看人嘔成這樣了,連忙扶著她的背開始拍。 越拍甘棠越吐,眼淚流了一臉也顧不上,最后她覺得膽汁都給吐出來了,才抬起身,擦了一把嘴。 “哎呀,小姐真是遭罪呀。這懷孩子,熬過早幾個月,就不吐了,日子就好過了。”王媽關切地安慰。 整個垃圾簍子被甘棠吐得簡直沒法看了,還沒消化完的胃內食物殘渣,混著酒味兒,迅速散開來,整個客廳都有一股熏人的刺鼻味道。 王媽是個下人,臉上不能表出來嫌惡,只得裝著無事發(fā)生,盡量安慰甘棠。 甘棠指了指垃圾簍,“王媽,快給倒出去吧,我聞著這個味兒,還要吐。” “唉,唉,是?!蓖鯆屭s緊俯身拿起了這滿是臟污的垃圾簍子,恨不得一路小跑地出了公館,轉過墻角,把垃圾倒到了不遠處的一處垃圾堆里。之后捂起鼻子,又一路小跑地回了公館。 她被熏得都快昏了頭,根本沒看到,前腳她剛一過了轉角往公館里回,后腳就有一個年輕的男子,把她倒出來的東西用袋子兜住,一點不剩地,全都裝走了。 第132章 “壞了!恐怕……不是投毒!” 張直和馮通把那一兜子垃圾裝回江邊房子時,卞中涵正坐在客廳里。 月初的時候,秦定邦就約了卞中涵過來拿酒。秦定坤不知又從哪里弄了幾瓶不錯的紅酒,上次過來找秦定邦商量工廠的事,順便給捎了過來。 秦定邦記得卞中涵說過愛喝這種酒,便讓他得空過來取走。 卞中涵一直沒時間,今天這是好不容易下班早了一回,才開車過來。 張直和馮通并不認識卞中涵,有些話又不好當著生人面直接開口,一時都在門口頓住。反倒是梁琇搶先奔了過來,一把接過張直手里的袋子,幾步跑到廚房,然后把垃圾一股腦都倒到地上,也顧不上那些黏膩的嘔吐物,終于在幾層橘子皮的包裹下,翻找到了那個已經有點發(fā)潮的紙團。 她趕緊起身去洗了手,又擦干,隨后將皺著的紙團迅速展開。 此時秦定邦也來到她身邊,兩人一同盯著這張紙,等看完相互對視時,俱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紙上清楚地記錄著不同的姓名,出身,年齡,讀了多少書,先后進入忠義救國軍的時間,還有為什么加入的忠救軍。 梁琇只覺一時堵到心口難受,“這樣的人……”她又抬手挨個數(shù),“十八個人,去投毒?” 她急切地抬頭看秦定邦,“沒一個是一般人呢!何逑,這是要干什么?” “先別慌?!笨粗含L焦急的神情,秦定邦先扶住她的肩膀。 “不行,我得趕緊告訴老朱去!”梁琇拿著名單轉身就要走。 秦定邦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下午甘棠是不是不止說了有份名單?” “對?!绷含L回身點頭。 下午,她一人在家,本來正打算去秦宅接孩子的,甘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電話里的內容讓梁琇膽戰(zhàn)心驚。一掛電話,她剛打算自己過去取名單,秦定邦就和張直、馮通從碼頭回來了。 這三人一同回來,定是有事商量。但梁琇也顧不上這些了,趕忙把名單的事跟秦定邦說了,秦定邦便讓張直和馮通二人立即開車過去,兩人相互照應著,把東西取了。 結果張、馮二人前腳剛出門,還沒等梁琇把那通電話學完全,卞中涵就過來了,梁琇不得已打斷了話。 秦定邦站到梁琇面前,“除了名單,她還說了什么?” “她提到今天下午和晚上,分兩批走。” “還有呢?” 甘棠打電話的語氣又急又快,聲音還有意壓低,梁琇垂眸使勁回憶了一番,“對了,掛電話前,她還提了,屈以申……對,屈氏紗廠!” 秦定邦立即鎖眉,“屈以申的紗廠?” “你知道?” “說來話長?!鼻囟ò盥砸活h首,隨即抬頭,“她還說了今天下午和晚上分兩批?” “是呢!”梁琇重重點頭。 “下午都已經過了,現(xiàn)在天都見黑了,看來下午那一批,搞不好已經出發(fā)了。” “得趕緊阻止他們啊。”梁琇急得渾身都在緊繃,“我去找老朱!” 秦定邦看了眼客廳,“能給他打電話嗎?” 梁琇更急了,“他們剛來上海這還沒安頓幾天,也沒給過我電話啊,再說,還不知道來沒來得及裝電話呢!” 秦定邦握著梁琇的腕子,皺眉想了片刻,又回身望了望正在客廳端坐著的卞中涵,他扶了把梁琇的肩頭,從她手里接過名單。 “你……” 秦定邦抬手打斷了梁琇的話,幾步走到卞中涵的對面坐下,“有人要投毒,國府管不管?” “投毒?那得管呀!”卞中涵立即挺直了腰板。 “如果不是國統(tǒng)區(qū)呢?”秦定邦繼續(xù)問。 此時梁琇也跟了過來,站在秦定邦的身邊。 卞中涵被問得愣住,一臉不可思議,卻又欲言又止。 秦定邦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粗逯泻纳裆絹碓襟@訝,秦定邦把名單遞了過去,“這些人,要到興泰、化東一帶去投毒?!?/br> 卞中涵連忙拿起這張名單,目光從頭到尾迅速掃過,“忠救軍的人?”他略一停頓,便猛地抬頭,“大哥,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要多問,你們能幫著抓人嗎?”秦定邦的問話里不帶溫度,只要答案。 “現(xiàn)在國共兩黨勢如水火,那邊是共產黨的勢力范圍,國府恨不得那邊越亂越好,恐怕……不會管。”卞中涵的神色漸漸焦灼起來。 “行,我知道了,不為難你了?!鼻囟ò钌焓职衙麊螐谋逯泻氖掷锍榱顺鰜恚D頭就遞給了梁琇。 不料卞中涵一把抓住了秦定邦的胳膊,“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秦定邦回頭看他,“有人要去投毒,禍害當?shù)乩习傩??!?/br> “投毒?”卞中涵頓時一驚,“怎么投?什么毒?” “可能是水源地。消息很碎,事情很急,就怕萬一是真的?!绷含L補了一句。 卞中涵整個人瞬間如僵住了一樣,他的大腦飛速地轉了起來,可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興泰一帶水的確多,如果說投毒,好像可以說得通。但大哥你想,投毒到底能造成多大的傷亡?投到大江大河里,迅速就稀釋了,投到井水里,最開始喝的人中毒了,后頭的人就警覺了。精挑細選出這樣背景的人,就為了去干這么件……這么件很可能起不了多大作用的事?” “大哥……”卞中涵又掃了眼梁琇手里的名單,神情里是巨大的糾結和疑惑,“這里可能有貓膩……不對勁啊?!?/br> 一聽卞中涵的解釋,秦定邦迅速反應過來,的確有些說不通。 梁琇正低頭把名單疊好,聽了卞中涵的分析,也突然覺出,恐怕不是投毒那么簡單了。 秦定邦和梁琇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不覺間眉頭都緊緊皺住,正想說話,只見卞中涵突然像被擊中一樣,驚目圓睜道:“壞了!恐怕不是投毒!” “那是干什么?”二人異口同聲問道。 卞中涵臉色恨不得變得煞白,“投的恐怕不是毒,而是……而是菌吶!” “什么?”梁琇不由退了一步,秦定邦連忙扶住她。 “細菌武器!”卞中涵狠狠地閉起眼睛,皺眉回想道,“我念書時就選修過細菌學,當時老師提過……哎呀!”他越想越覺得肯定是了,忍不住重重拍了一下大腿,咬牙抬頭道,“德國有個波茲南細菌學研究所,專門就生產細菌武器。一戰(zhàn)的時候,德國就用過?!?/br> “那東西到底是干什么的?”秦定邦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