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貴妃的宮女后 第13節(jié)
這朝堂里,除了一些跟其他皇子沾親帶故的,大部分人都在他們二人中選了一位,朝臣們?yōu)榱俗约旱奈磥硖崆罢娟?,對父皇而言,無疑是一種挑釁,他自認(rèn)至少還能在位二十年,怎么肯眼睜睜看著大臣都圍著自己兒子轉(zhuǎn)圈。 許呈晉這次回來,朝中僵局就要打破了。 “許呈晉雖說從前是大將軍,可他戰(zhàn)場失利,讓我們連丟好幾座城池,皇上厭棄他是眾人皆知的?!?/br> 蕭宣晏指著邊疆輿圖,“當(dāng)初皇上貶他為庶人,許呈晉萎靡不振,受了不少奚落。” “此時他重回朝堂,他就是我們最好的暗棋?!?/br> 孟方了然,他知道蕭宣晏之前去蘇城親自見過許呈晉,以為他們在那時達(dá)成了穩(wěn)定的約定。 蕭宣晏等幕簾們都走了,走到書架前,拿出了最下面一層灰撲撲的書籍。 那是許呈晉在紀(jì)家求學(xué)時寫的文章。 沒人知道,許呈晉和他早就有了堅不可摧的關(guān)系。 九年前,許呈晉在戰(zhàn)場傷了根本,再也無法從軍習(xí)武,人人都當(dāng)他是廢人時,他去自己去了紀(jì)家求學(xué)。 眾人只當(dāng)他是仰慕紀(jì)家書院的名聲,依靠左手的字獲得了進(jìn)紀(jì)家書院的資格,卻并不知道,許呈晉是被他的祖父紀(jì)家的家主叫走,暗中親自教導(dǎo)。 許呈晉天賦斐然,卻因為得罪了皇帝,就算中了進(jìn)士,也有人看他不順眼,年年晉升的考績都被人刷下去,無緣面圣。 他再不出手讓許呈晉回來,父皇恐怕就真要忘了這么個人了。 ------ 翌日。 許呈晉一大早就接到小黃門來傳圣旨,讓他午后進(jìn)宮覲見,其實許多官員都曾有被皇上單獨(dú)叫去皇宮的例子,但許呈晉剛一回京就被皇上叫進(jìn)去,不少人眼神落在他身上。 尤其是許呈遼,他本人資質(zhì)不高,從官也沒什么天賦,是妻子和付貴妃沾了個轉(zhuǎn)折親,才能讓他如今過得滋滋潤潤,但要說起皇恩,他還真沒享受過。 送走了小黃門,許呈遼收起了自己的傲意,笑著跟哥哥打聽起來,“大哥久不回京,皇上怎么想起見大哥了?” 許呈晉早上剛到寧安堂的時候,就瞧見許呈遼大咧咧地坐在上首,眼睛不時地朝外看,現(xiàn)在倒是乖順了,他哼笑一聲,沒回答他,轉(zhuǎn)身回了春暉院。 徒留許呈遼焦灼急躁。 皇宮里,皇上正在鳳鸞宮和皇后用膳,他看著皇后虛弱的神情,關(guān)懷道:“怎么這風(fēng)寒這么久都不見好?!?/br> 皇后掖掖嘴角,面露感恩之色,“謝陛下關(guān)懷,只是病去如抽絲,太醫(yī)說這病恐怕要入秋了才能好透?!?/br> 她起身行禮,纖細(xì)的腰肢盈盈一彎,“臣妾身子弱,不能伺候好陛下,還望陛下恕罪?!?/br> 隆興帝倒也不沒那么不近人情,讓人帶病伺候,只是皇后從前對他冷冰冰的,才好上這么幾年,他不自覺地就想來看看她。 “快起來坐下,咱們是夫妻,何必拘禮。” 皇后聞言順勢起身坐下,招招手,道:“臣妾無福伺候皇上,卻不能讓皇上在鳳鸞宮受怠慢,這是臣妾宮里最貼心的丫頭,皇上看看?!?/br> 一個上身穿著小衫,下裙為百合盛開的淺粉衣裙的姑娘羞澀地走了出來,姑娘膚色白皙,眼眸含著絲絲盛氣,臉上卻掛著女兒家的嬌俏,隆興帝瞧了她一眼,立時挪不開眼。 皇后滿意地看著這幕,咳了兩聲,“臣妾先去喝藥了。” 隆興帝等皇后的身影消失在門縫后,才一把攬過這個宮女,摸了一把她光滑的臉,笑問:“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羞紅了臉,卻還是努力放大聲音,清脆活潑,“回陛下,奴叫云婉。” 前殿傳來隆興帝哈哈大笑的聲音,后殿里,紀(jì)皇后喝下一整碗濃黑發(fā)苦的藥,拒絕了嬤嬤遞來的蜜餞,臉上冷淡道:“陛下對她很滿意?!?/br> 嬤嬤:“云婉是娘娘親自培養(yǎng)的,自然合陛下心意?!?/br> 紀(jì)皇后眼睛落在窗外的飛鳥上,嗤笑一聲,“陛下的心意......” ------ 隆興帝再喜歡云婉,也不能白日里就亂來,抱著人親了幾口,就把人帶到了書房。 紅袖添香,隆興帝批起折子也暢快,等到內(nèi)官來報許呈晉在外等候,他心情也是甚好。 去了承翎殿里,許呈晉余光瞄到一絲明黃,立刻起身下跪,“臣許呈晉,參見皇上?!?/br> “平身吧?!?/br> 許呈晉這才誠惶誠恐地站起來,隆興帝沒想到許呈晉在外許多年還是一副俊朗的模樣,看了就心生喜悅,他幾步走向前,拍了拍許呈晉的肩膀,“多年不見,愛卿風(fēng)姿依舊啊?!?/br> “陛下謬贊,陛下得蒼天眷顧,英勇神姿,無人能匹?!?/br> 這一頓龍屁拍的隆興帝也格外高興,他道:“愛卿的折子朕看了,這一路實在辛苦?!?/br> 小太監(jiān)們侍奉上茶水點(diǎn)心,隆興帝讓許呈晉坐在他下首,道:“有些細(xì)節(jié)寫得不甚清楚,不如愛卿好好給朕講講?!?/br> 許呈晉一時心神激蕩,好不容能有機(jī)會親自為自己剖析一番,一定不能有任何失言之處。 許呈晉心知隆興帝年紀(jì)漸大,就愛聽豐功偉績,他每每提及任上百姓,都是對陛下的千恩萬謝。 聽到山匪擾民,而官府毫無作為,百姓們也飽受折磨,隆興帝不禁夸贊了幾句。 “臣只是盡忠職守,分內(nèi)之事?!?/br> “萬民傘可不是誰都能收到的,愛卿自謙了?!?/br> 皇帝聽得十分感動,關(guān)心起了他的家常,“回京可還適應(yīng)?家里人還安好?” 說到這個,許呈晉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實在慚愧,臣在外多年,回京一看,故人都已生疏,臣想拜訪其中一二,也被拒絕了。” 他默默道,“家母年長,家中由二弟照顧家母,自己實在沒能盡到兒子的責(zé)任,母親也氣兒臣,呈遼也長大了,臣打算徹底搬出去,也免得兄弟難做?!?/br> 許呈晉孤立無援的情況讓隆興帝很滿意,他龍爪一揮,“既然如此,就由朕賞你,京城東街有處宅邸,乃是先皇在時,文宰相的居所,他為人清廉,宅邸也不大,住你們一家足夠?!?/br> 一君一臣聊得熱火朝天,到太陽落山之際,隆興帝再次拍拍許呈晉,嘆道:“依你的功績,早該晉升的?!?/br> 許呈晉精神一緊,連忙道:“是臣愚鈍,資質(zhì)平庸,從前只知道打打殺殺。” 當(dāng)然不能讓皇帝把責(zé)任攬到自己頭上,他沒能升職,那必然是底下的人蒙蔽皇帝,而非皇帝識人不清。 隆興帝自己也這么覺得,他安慰著這個他從前信任的將軍,“回來了就好。” 他回來了,自己原本猶豫的事也有了更好的人選。 門緩緩合上,隆興帝看著許呈晉感恩戴德地離開,突然道:“你說他對朕,就沒有一丁點(diǎn)的埋怨?” 張內(nèi)官先給皇上倒了杯熱茶,才像是附和般道:“皇上乃天子,大人自然滿心感念皇上圣恩。” 許呈晉這次進(jìn)宮,明顯不復(fù)年輕時意氣風(fēng)發(fā),隆興帝也有愧疚。 那次出兵,許呈晉并不贊成,是他強(qiáng)硬要他們拿下陵峪關(guān),結(jié)果兵敗割讓城池,許呈晉不出來承擔(dān)這個后果,難道要自己來背負(fù)罵名嗎? 他貶斥許呈晉,百姓們就只會恨這個急功近利的主帥,只是他沒想到,這一貶,就是這么多年。 隆興帝背著手朝啟濟(jì)殿走,罷了罷了,現(xiàn)在許呈晉不和朝中任何一人交好,比起從前,更能做自己手中的一把好刀。 獨(dú)屬于自己。 推開門,云婉垂著頭,發(fā)絲落在耳邊,仔細(xì)地拿著繡繃刺繡,隆興帝看得眼饞,正準(zhǔn)備過去,那頭貴妃的宮女哭唧唧地來報,說貴妃身子不適,想讓陛下去瞧瞧。 一邊是香香嫩嫩的小美人,一邊是寵愛多年的貴妃,隆興帝頭疼地揉揉腦袋,“去貴妃那兒?!?/br> 第15章 回到家,許呈晉一眼看見鬼鬼祟祟偷看他的幾個小廝,他冷眼掃過去,嚇得他們一哄而散。 大太太從許呈晉進(jìn)宮后就一直坐立難安,晚膳也沒心思吃,不時叫人去門外等著通報。 “老爺回來了!” 柳嬤嬤的聲音一響,大太太就欣然起身,迎了上去,“老爺......” 她眼里是不敢流露的期待。 許呈晉也是滿心激動,一路壓制著自己,看見與自己相守多年,患難與共的妻子后,他終于卸下心防。 “夫人,我們回屋慢慢說?!?/br> 屏退所有下人出去后,許呈晉先說了陛下的賞賜,他透這窗紙看向外面下人們擁擠在一團(tuán)兒,道:“陛下賞了我一處東街的宅邸,你讓他們先搬過去收拾打點(diǎn)。” “東街?”大太太驚喜道,東街都是實權(quán)官員的宅邸,連幾個王爺也在東街,靠近皇城,西街和它差了十萬八千里。 “那地方空置了十幾年,好些地方都要修繕。”許呈晉出宮去看過,“至少要一個月才能住人。” 大太太毫不在意,“一個月而已,我都等了那么多年了,還差這點(diǎn)日子。” 許呈晉也笑,思及回府時窺視自己的小廝,他道:“我今日進(jìn)宮,老二眼睛都饞紅了,日后我的書房,除了你,其他人都不能進(jìn)?!?/br> 大太太了然,同樣的虧她不會吃第二次,從皇上御賜宅邸的興奮中緩過來后,她緊張地捏著帕子,問:“那皇上對你的述職......” 說到這,許呈晉勾起嘴角,“皇上信賴,任我為戶部尚書?!?/br> “旨意明日就到?!?/br> ------- 許呈晉進(jìn)宮見了一次皇上,回來就從五品地方官成了正二品的戶部尚書之事,當(dāng)夜就有不少人知道。 前任的戶部尚書,穩(wěn)重內(nèi)斂,功績平平,年歲大了以后,自請回鄉(xiāng),這位置空出來以后,無數(shù)人前仆后繼地想填上去,但皇上以左右侍郎能暫持戶部各事宜,遲遲不立新的尚書。 沒想到冷不丁就給了眾人都快遺忘的許呈晉。 禮部尚書付則彥最先從貴妃那兒知道消息,他回憶著許呈晉,實在想不出他和京中誰有聯(lián)系,能從多人角力中脫穎而出,莫非皇上真只是看中他的功績。 “許呈晉的弟弟許呈遼會些小玩意兒,經(jīng)常討得貴妃歡心,聽說他們兩兄弟有些齟齬?!?/br> “這都是小事。” 這個位置,付貴妃一黨眼饞已久,原本推介的匡幸蒼成了戶部右侍郎,原以為能穩(wěn)穩(wěn)上去,但皇上心思莫測,他們多提了幾回,皇上立刻讓好些人掉了帽子。 付則彥叫來了不少部下,眾人一陣商討,都決議后日上朝時,仔細(xì)看過后,再來商定此人可否拉攏。 ------- 許呈晉在京外磨煉數(shù)年,心態(tài)極好,第二日施施然起了個早,在院子里好好練了一次劍法。 夏日的清晨還帶著濕潤的熱氣,利劍劃破空氣,颯颯作響,桃桃從明萱身邊坐起來,打著哈欠道:“什么聲音啊?” 明萱打整著東西,派小丫鬟去廚房端水,對著鏡子挽發(fā)道:“是老爺在練劍?!?/br> 去蘇城前,許呈晉一家曾在蜀中任職,因為是被貶出京,小小的縣城衙門只有三進(jìn)的院子,五小姐年紀(jì)小,和父母住在一個院子里,明萱那時候每日都能聽到許呈晉練劍的聲音。 “可大人的手不是受傷了嗎?” 桃桃踩著鞋子,好奇地扒拉窗子,看許呈晉身法輕盈,出手間凌冽果決,不像是受重傷再不能上戰(zhàn)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