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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貴妃的宮女后 第40節(jié)

    “玉露, 把參湯交給張公公。”

    自醒悟后, 付貴妃在隆興帝跟前已經(jīng)很是收斂了行徑,就算此刻她明?知沒空見人的隆興帝房間里, 好端端地站著云婉, 也能咬著牙乖順地選擇離開。

    張公公端著湯進去, 隆興帝聞著就不舒服, “拿走。”

    “貴妃娘娘對陛下真好, 想必是親手?熬的, 為了這份心意,陛下多少喝點兒吧?!?/br>
    云婉說的話,隆興帝還是聽些的, 接過參湯,仰頭喝了一口, 云婉笑?意盎然地拿著娟帕替他擦嘴。

    入冬以?后,付貴妃便不是送些讓隆興帝喝了難受的湯,就是規(guī)勸他不近女色,時日一久,忠言逆耳,更加之隆興帝吃了靈丹后性情變化極大?,懶散不喜動彈,性子易怒,沉迷歡愛多疑自負。

    甚至偶爾云婉和他躺在一起時,隆興帝也會語調(diào)不滿地覺得付貴妃手?伸太長,忘了尊卑。

    她把這些報給皇后娘娘時,紀皇后竟然罕見地冷笑?了一聲。

    付貴妃如?今的做法,不正是當年的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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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年剛過完,京城又飄起了小雪,深夜,一道?黑影飛快地從王府角門躥出,直奔東街許家?。

    翌日,朝堂上,許呈晉直直跪下,面色凝重地跪地稟報,“陛下,昨夜邊疆急報,將士們的冬日的衣服竟無故被扣,遲遲沒有下發(fā),因為只?著薄薄的單衣,前日與塔蘭對軍,我軍措手?不及,死傷過千?!?/br>
    隆興帝大?怒,接過折子后一目十行,隨即憤怒地把折子扔到了付則彥頭上。

    “這就是你選的人?”

    邊關的前兩回的糧草都是許呈晉下命督辦的,第三回 的時候,付則彥私下里以?許呈晉重權在握邊疆之事皆聽他一人為由,換了自己的人上去,結果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疏忽。

    付則彥磕頭告饒,“陛下,臣有罪!想必是......”

    他也很懵,就算是他們心大?了背著自己中飽私囊,那怎么會一絲風聲也沒傳出來。

    隆興帝沒興趣聽他解釋,怒氣上頭,直接革了付則彥的職,讓他滾回去好好反省。

    處理完他,隆興帝猶不滿足,又點了幾個付氏一派的臣屬,貶的貶,罰的罰,一個個的都顫抖地磕頭。

    這么重的處罰,使?眾臣嘩然,付則彥知趣地沒再辯駁,他又不是沒被貶過,只?要付貴妃還在,總能東山再起。

    現(xiàn)下,他只?覺得處處不對,辦了這么多事情,沒有一件是順著他們的想法走的,上次平王要娶紀家?嫡女為側妃,付貴妃早早給他透露了消息,木已成舟,只?需要順水推舟走個場面就好。

    可到了隆興帝宣布旨意時,還是有人跳了出來阻止,哪派都有,屬于自己這方的最多,隆興帝被他們當面質(zhì)疑,好一頓不高興。

    此刻,付則彥看著滿朝堂的人,竟然有些分不清是誰在背后動手?。

    是背手?而立的平王,還是沉寂穩(wěn)重的三皇子,或者,是翅膀硬了的四皇子。

    --------

    付則彥當朝就被皇家?侍衛(wèi)們扭送回府的,百姓都甚是好奇,他們不知道?付則彥心里留得青山的想法,只?知道?朝中重臣被貶,還是權勢滔天?的付家?人。

    不少人已經(jīng)暗自啐了一口,桃桃也跟著看了個熱鬧,倚在柜臺邊問:“這人是誰呀?”

    店鋪老板對付則彥也是滿肚子怨氣,衣冠堂堂的又如?何,還不是縱著自家?的子弟,肆意鬧事。

    但是多年的畏懼難以?消散,話在嘴邊轉了幾個骨碌,憤憤道?,“這是當朝宰相付則彥?!?/br>
    “負責任?”桃桃念叨。

    怎么給自己取這么一個名字?

    等?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后,老板看著空無一人的店嘆氣,嘟囔著說,“這戰(zhàn)爭越打越久,米糧高得百姓都不肯買了?!?/br>
    “再這樣下去,我這店也撐不了多久了?!?/br>
    此話一出,桃桃立刻忘了那個‘負責任’,扒在桌上,“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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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則彥回府后,家?里妻妾都亂成一團,等?安頓后,才發(fā)現(xiàn)府外各個門口都守著皇家?侍衛(wèi),眼見著是跟付貴妃通不了氣了,他只?能默默祈禱,貴妃切莫因為他被貶一事而亂了分寸。

    宮里頭,付貴妃得知哥哥的事后,驚得掉了手?中的玉筷,“怎么會這樣?”

    玉露連忙把打聽來的消息一一說給付貴妃聽,最后還補上了從啟濟殿打探來的消息,“聽說,皇上下朝余怒未消,正在啟濟殿里擬著下罪付大?人的折子呢?!?/br>
    “這怎么可以?!”付貴妃倏地站起身,魏紫花簇繡的裙擺陣陣波浪,“必然是有人要陷害哥哥,皇上怎么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貶了!”

    “不成,玉露,替我更衣卸釵環(huán),我要去見皇上!”付貴妃邊扯下頭上的珠釵邊朝室內(nèi)走,哥哥被貶,只?能靠她了。

    玉露連忙勸道?:“娘娘,皇上正在氣頭上,現(xiàn)在去了,皇上恐怕以?為娘娘心里只?有娘家?哥哥,不在乎皇上呢!”

    付貴妃的手?一頓,玉露接著道?:“娘娘,您想,這明?面上畢竟是咱們的人出了岔子,就算是有人冤枉,要替付大?人平反,也得等?皇上消氣才行。”

    “您不是不知道?陛下有多重視邊疆戰(zhàn)爭。”

    付貴妃煩躁地丟掉珠釵:“那本宮就這么白白等?著嗎!”

    玉露哄下了她,心里稍稍松氣,“娘娘,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咱們慢慢籌劃,總有機會的?!?/br>
    她提醒道?:“娘娘也想想六皇子......”

    付貴妃精神一凜,是啊,曙兒一個人在景淵院里,驟然得知舅舅被貶,必然慌神。

    宮里的消息傳得總是格外地快,不少人用過午膳后就等?著看付貴妃去啟濟殿求祈的好戲,誰知她竟然安然地在云清宮一動不動,冷心冷肺不置一詞。

    到了傍晚,甚至還跟沒事人一樣去請皇上用膳。

    張公公面露難色,把話說得極為委婉,“陛下他今日誰也不見?!?/br>
    玉露福身,走前一步遞了個滿當當?shù)暮砂?,“公公當值辛苦了?!?/br>
    “這怎么好呢......”張公公象征性地推了推,然后迅速收進了懷里,“玉露姑娘這么敞亮,我也不說瞎話?!?/br>
    “陛下他午后睡了一覺,醒來后就一直和真人在一起呢?!?/br>
    玉露心里暗罵,那么多銀子就吐出這點消息,又問了幾句付大?人的事,這回張公公嘴倒是松,“陛下讓付大?人三日之內(nèi),自己把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都寫?出來,看樣子是要重判呢。”

    等?玉露略帶憂愁地走后,張公公一點點收斂起臉上的笑?容,陰森地盯著啟濟殿外守著的宮女太監(jiān)。

    “都給我緊著神,皇上最近不想看到貴妃娘娘,若是叫誰沒看住讓云清宮的宮女闖進去了,小心自己的脖子?!?/br>
    “是——”

    云清宮,付貴妃緊張地盯著面前的須白太醫(yī),問道?:“陛下他?......”

    “娘娘思慮周全,陛下此回動怒,確實傷了肝府,加之陛下勤勉,午后起來便頭暈,耳部錚錚,更兼之手?腳無力??!?/br>
    徐太醫(yī)是貴妃用久了的,是太醫(yī)院的副院正,陛下龍體不適,多名太醫(yī)共同會診,付貴妃心急難安,趕著宮門落鑰前把人請了過來。

    “依臣看,陛下此癥應臥床休養(yǎng),按時服藥,少走動多食清爽之物,可...”徐太醫(yī)搖頭嘆氣,“陛下醒了以?后只?肯見真人,臣等?再無緣面圣。”

    “真人的藥,能使?皇上精神迅速恢復,臣雖不知原理,卻把得出皇上身子里的虧損。”他擔憂道?:“不論?怎樣,食些補藥也是萬全之策?!?/br>
    付貴妃手?指緊握,“開的方子可還在?”

    “在?!毙焯t(yī)連忙獻了出來,付貴妃掃過后收下,派宮女道?:“去,跟著太醫(yī)照方子抓藥?!?/br>
    徐太醫(yī)叮囑:“此藥有寧神安眠之效,最好在睡前用?!?/br>
    徐太醫(yī)走后,玉露也跟著回來,看著貴妃期待的眼神,她遲疑,“娘娘,陛下他不肯來......”

    付貴妃也料到了,“云婉那賤人呢?纏著皇上嗎?”

    此時此刻,最怕的就是她能見到隆興帝說些不利她的話,玉露也很奇怪,“沒有,奴婢回來的時候特意從青鳶宮繞了一圈,云昭儀好好待在宮里呢?!?/br>
    “陛下盛怒,她倒知道?躲開?!备顿F妃沒多想,全副心思落在了之后的籌謀里。

    太真宮,云鶴真人剛準備躺下,梁上飛進來到黑影,低聲道?:“主子讓我問你,事情做得如?何?”

    云鶴真人嚇了一跳,“成了成了?!?/br>
    見黑衣人要走,云鶴真人沒了在陛下面前仙風道?骨的樣子,他著急道?:“這藥陛下已經(jīng)服下,藥力?洶涌,七日之內(nèi)但凡用過一絲引動氣血的藥,必然會經(jīng)脈逆行,到時候我,我......”

    “放心,牽連不到你?!?/br>
    黑衣人甩下一句話就沿著夜色飛走,守門的小太監(jiān)聽到響動,“真人,您沒事吧?”

    云鶴真人趕緊捋捋自己的胡須,“無事,你去睡吧?!?/br>
    ------

    付貴妃未免皇上生氣,按耐著心思,連續(xù)三日派宮女去請皇上,皇上都不肯見,直到第四日,陛下終于肯見人了,去傳的卻是云婉,付貴妃終于急了。

    皇上不肯來,她自己去。

    她命令宮女把補藥煎好,打開了箱籠,找到了剛入宮時,她面見皇上的衣服,原本留著這件衣裳只?是為著留戀,不成想,這次竟要穿著它,以?求得皇上的回憶憐憫。

    她盯著云昭儀的動靜,在她出發(fā)后,先一步到了啟濟殿。

    “貴妃娘娘這是?.......”云婉驚奇地看著她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的模樣,俯身行禮。

    付貴妃勉強自己忽視掉云婉詫異的眼光,冷道?:“陛下今日由我侍奉,你退下?!?/br>
    云婉不肯退讓,問道?:“陛下也傳喚了娘娘嗎?”

    付貴妃緊著頭皮,不善地點頭撒謊,“自然是?!?/br>
    云婉神色瞬間落寞,一副傷心至極的樣子,她哽咽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臣妾自然依從?!?/br>
    她扶著宮女的手?往回走,仿佛陛下同時叫她們兩個人給了她莫大?的打擊,時不時能隱隱聽見她的抽泣聲。

    付貴妃皺眉看著她的背影。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么感覺云婉這次走得很利索。

    哥哥的事要緊,打起精神,付貴妃朝啟濟殿走去,灑掃宮女們都去用膳了,殿外只?偶爾有兩三個太監(jiān)走過。

    心里知道?若是再次通傳陛下必然也不愿見她,付貴妃眼尖地趁著沒人,小跑過去,果斷地推開了門。

    “公公!”角落里幾個太監(jiān)宮女眼睜睜看著付貴妃闖進去,不知怎么辦地看著張公公。

    張公公讓他們退下,幽幽道?:“行了,娘娘都親自來了,你們還跟攔宮女似的,等?娘娘復寵了,你們有好果子吃嗎?”

    幾人露出被教?導的神色,裝作沒看到各去干各自的事。

    “陛下!”付貴妃無需去演,只?看到隆興帝的背影就淚滿眼眶,她提著裙擺,跪在了隆興帝腳邊。

    “你怎么來了?!甭∨d帝只?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放下奏折,起身扶付貴妃起來。

    付貴妃不肯起來,梨花帶雨地哭起來,“陛下,家?兄識人不清,害了邊關將士,臣妾有罪?!?/br>
    付貴妃思慮再三,陛下厭惡哥哥,再多的解釋在他眼里恐怕都是推辭,眼下唯有真情認錯,才有可能挽回現(xiàn)在的局面。

    隆興帝的手?僵住,聽著付貴妃繼續(xù)道?:“臣妾原想著在宮里抄寫?佛經(jīng)恕罪,可,可......”她抬眼,一如?往昔的一張臉讓隆興帝心肝一顫,“可臣妾太思念陛下了。”

    她淚眼朦朧,“陛下,陛下可否準許臣妾在啟濟殿找出角落,供奉佛祖,臣妾只?求能每日能瞧見陛下一面就心滿意足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