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貴妃的宮女后 第51節(jié)
小廝焦急道:“那?怎么辦?之前的計劃還用嗎?” 他們本來順藤摸瓜找到了她們制作脂膏的地?方,想著收買幾個女工找到方子?,可誰知找了幾個都不肯松口,唯一一個大?著膽子?拿錢的,也只說她們是流水工作,只知道自己手下的做的什么,其?他人干什么一概不知。 這之前,他們已經(jīng)備好了火油,打?算點(diǎn)燃了那?院落,趁亂進(jìn)?去找藥方的。 李鶴陰郁道:“用什么用!不要命了!” 他啐了口痰,“有這么大?的靠山做什么不好,偏要撈咱們的油水,晦氣?!?/br> 這邊,成功借到許嘉星東風(fēng)的‘一只桃子?’再沒了人來鬧事,明萱的身契也已經(jīng)贖回她的手上,大?太太很輕松地?放了她,在?明萱的推薦下,雨蘭成功上位,成了名副其?實(shí)的大?丫鬟。 成親那?日,明萱是從桃桃買的小院子?里出嫁的,她掀開蓋頭,重重地?抱住桃桃,哽咽道:“若不是你,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 當(dāng)初在?烈日下瀕死的情況還能在?眼前回閃,是桃桃讓雨蘭照顧她,也是桃桃給了她‘一只桃子?’的股份,讓她有銀子?傍身,明萱擦擦眼淚,“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你擔(dān)心。” 桃桃從前就叮囑她不要一股腦地?把股份的事交給表哥,她從一開始的不理解,到看見了那?些孤苦伶仃,備受傷害的女工,總算是明白了桃桃的意思?。 命運(yùn)不要輕易交給別人。 桃桃故作深沉地?拍拍明萱,“知道就好,別哭了新娘子?。” 明萱破涕為笑:“我打?算過些時日,就把我倆的父母從蘇城都接過來,以?后日子?只會越來越好?!?/br> 他們父母年紀(jì)都大?了,再這樣?不知辛勞地?務(wù)農(nóng),實(shí)在?太苦,桃桃許久沒聽到蘇城二?字,也一時有些恍然,門?外傳來熱熱鬧鬧的聲音,阿羌帶著他的兄弟們來接新娘了。 明萱重新蓋上了紅蓋頭,幾番問答下,阿羌成功背到了自己媳婦。 -------- 明萱出嫁后,明芙自認(rèn)成了大?丫鬟里頭最有資歷的,她才不似明萱那?般傻,只要跟著五小姐,怎么也比嫁個一窮二?白的表哥好。 許府這些日子?忙著兩件大?事,一是二?少爺與衛(wèi)國公的嫡長女定親,二?是準(zhǔn)備五小姐的及笄禮,許嘉星憑借一日之力,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里,成功請到了來參加及笄的正賓,贊者,贊禮,大?太太一瞬間覺得小女兒?也快長大?了。 直到六月及笄禮那?天,月江閣所有人都起了個大?早,明芙指點(diǎn)著小丫鬟們將整個月江閣打?整妥帖,桃桃和雨蘭親自看著嬤嬤給許嘉星梳妝,少女如瀑般的黑發(fā)被輕輕挽起,嘴上抹著淺紅的口脂,奪目耀眼。 待一切打?點(diǎn)好,許嘉星穿上備好的衣服,一步步走向正院,里面蘇菱荷的母親王氏笑得慈祥,親自念著精心被好的賀詞,大?太太聽得頗為激動,正待要換冠笄時,門?口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夏嬤嬤躬身向各位夫人見禮,沖著大?太太道:“夫人,宮里來人了......” 白面的小太監(jiān)捧著的是對?極其?珍貴的金簪,他叫起下跪的眾人,笑道:“得知許家姑娘及笄,太后特意命奴才送來賀禮?!?/br> 太后親賜的賀禮,可是無比的珍貴,其?他夫人若有所思?地?看著大?太太和許家五小姐,上回朝中還傳出陛下不喜許宰相倒賣御賜之物一事,轉(zhuǎn)眼宮里就又賜了禮,可見傳言不真,許家榮寵依舊。 大?太太強(qiáng)自按下心中的驚疑,摸不清皇上的想法,給小太監(jiān)奉上了一枚厚厚的荷包,被打?斷的及笄禮這才又慢慢進(jìn)?行起來。 大?太太給許嘉星準(zhǔn)備的冠笄是永寧伯夫人送來的,疼愛孫子?孫女的外祖母,拿出了壓箱底的寶物,當(dāng)初開國時,太.祖從前朝皇帝私庫中找了許多珍奇賞賜給各家,這冠笄就在?其?中,是市面上絕無可能找到的。 洗去淺淺灰塵的碧藍(lán)冠笄,代?替原本銀制的冠笄,落在?了許嘉星頭上,沉沉的重量讓許嘉星脖子?一酸,但她忍住沒動,這般漂亮的冠笄,就算是再重一倍,她也愿意。 跟著贊禮,許嘉星一位一位謝過,眾位夫人瞧著這美麗得驚心動魄的姑娘,不禁看向了大?太太,先是一位人稱京中淡菊的大?姑娘,如今又有這么一位如此容色的小女兒?,大?太太這是怎樣?的福氣。 及笄禮后,許嘉星沒過幾日就來了葵水,在?床上躺了一日便恢復(fù)了氣力,大?太太刮了刮女兒?的鼻子?,怪道:“還擔(dān)心你會痛,請了郎中在?家。” 畢竟許嘉星的嬌氣有目共睹,誰知道這大?部分女兒?家要痛的事,到她這兒?全跟沒事人似的。 桃桃對?此發(fā)表看法——這與日日在?前院苦練的劍法和與李夫子?共同練舞不可分離。 鍛煉強(qiáng)身健體??! ----------- 六月十五,宮里太后傳來抱病的消息。 六月十九,太后重病,意識不清。 蕭宣晏沉沉地?看著昏迷后還喃喃‘晗兒?’的母后,抹掉眼角微不可查的淚,回到承遠(yuǎn)殿寫起了圣旨。 當(dāng)天,宮外為著圣旨一片嘩然。 圣旨言明有二?。 一,太后病重,以?欽天監(jiān)沖喜之言,選秀提前到今年九月,各府五品官以?上皆可送進(jìn)?一名女兒?。 二?,為替太后祈福,加開恩科,學(xué)?子?不必再等三年,明年二?月便可參加考試。 一時間,再沒了一窩蜂鬧著要給六皇子?伸張正義的學(xué)?子?,所有人都閉上嘴備著明年的科考。 許府里,大?太太驟然得知此消息,連忙叫來了許嘉元,穿著素衣的許嘉元瞬間白了臉,回到綠搖軒沒有半日,便徹底暈了過去。 第53章 大太太如今對皇上敬畏不已, 原以為為著變賣御賜之物,陛下要冷著自家,可太后卻忽地在星兒及笄禮上賞賜金簪, 給?足了面子,這是賞是罰,根本摸不清。 告訴了許嘉元選秀提前后的消息,大太太喚來了方?嬤嬤,她是之前備著和許嘉元一同進(jìn)宮的大嬤嬤,也是跟著宮里嬤嬤學(xué)宮規(guī)學(xué)得最好的一位。 “大姑娘近日可好?” 方嬤嬤看著許嘉元長大,極為滿意,“姑娘雖總不愛走動?, 但規(guī)矩氣度一樣?沒丟,什么都是一學(xué)?就會。” 大太太終于放心, 叮囑道:“她身子剛好, 什么都要適度, 晚上就不練了,讓她早些歇息?!?/br> 方?嬤嬤一一應(yīng)下, 大太太說完猶自不放心, 扶著夏嬤嬤起身, “一起再去看看大姐兒。” 選秀突然提前這么多時日, 她怕元兒壓力太大, 累著自個兒, 幾人剛走到綠搖軒門口,洛芬就驚慌失措地沖了出來,看見大太太便哭嗓道:“太太, 小姐,小姐昏過?去了!” 大太太立刻傳喚郎中, 自己連忙跑進(jìn)了綠搖軒,里頭好幾個丫鬟亂作一團(tuán),端水的端水,路過?內(nèi)室時,大太太看見梳妝鏡前鮮紅的一片血跡,雙目猛睜。 大太太握住女兒冰涼的手,怒喝道:“你?們怎么伺候姑娘的!” 洛芬上氣不接下氣道:“姑娘回來后就不肯說話,坐在鏡前好一會兒才道自己要睡覺?!?/br> “可,可姑娘剛站起來就噴出好大一口血,接著就暈了過?去......” 大太太心驚膽戰(zhàn)地摸了摸女兒的小臉,嘴唇慘白掛著干涸的鮮血,臉上卻依舊紅潤,她輕輕一抹,沒成想?竟擦掉一手指的胭脂。 大太太不可置信,叫人來拿帕子,一點(diǎn)點(diǎn)擦干凈后,許嘉元萎黃肌瘦的臉便明明白白地敞在眾人眼皮底下。 就這張毫無血色的臉,任誰看到也只會嘆一句可憐,大太太攢緊了拳頭,叫過?了所有近身伺候許嘉元的丫鬟嬤嬤,怒不可遏:“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枉她還?以為女兒是小病一場,沒傷著底子,原來都是胭脂水粉涂上去的欺瞞! 洛芬洛茹是伺候姑娘梳妝的,她們跪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頭,大小姐如今都吐血了,她們再不敢為姑娘遮掩。 “自老太太下葬后,姑娘總說心里燒得慌,夜里睡不著覺,只能點(diǎn)燈看書?以作消遣?!?/br> “那時候姑娘還?能睡個兩?三個時辰,后來,嬤嬤們將此事?告知了夫人,夫人勸過?后,姑娘就再沒熬燈看書??!?/br> 這些大太太都知道,可這已經(jīng)?是兩?年前的事?兒了,她聽著洛芬哭道,“可姑娘還?是睡不著,睜著眼睛能從夜里到天亮,如此這般日日熬著,身子受不了,姑娘才能趴在桌上小憩一會兒。” “但就算這樣?的小眠也持續(xù)不了太久,斷斷續(xù)續(xù),姑娘便命我們按時買來胭脂,也不再叫我們近身伺候梳妝。” 大太太聽得心頭錐痛,“為什么不來稟告我!” 幾個丫鬟哭哭啼啼,大太太只是無力發(fā)問,原因她當(dāng)然明白,丫鬟們聽主子的話,無可厚非。 “大夫來了!” 王郎中揣著藥箱,瞧見許嘉元的面色就直呼不好,在周圍人的怒視下才收回話頭,隔著布巾診起了脈。 大太太期待地等著郎中的話,王郎中搖搖頭,“姑娘這病,在下治不好?!?/br> “胡說!庸醫(yī)!怎么會治不好!” 夏嬤嬤安撫住暴怒的大太太,使著眼色讓人送走面色不虞的王郎中,勸慰道:“夫人快別氣了,老爺已經(jīng)?遞了牌子去請?zhí)t(yī),定然能治好咱們姑娘的!” 許呈晉得了夫人傳來的消息就馬不停蹄地朝家里趕,眼神?落在女兒不忍直視的面容下,堂堂男子瞬間紅了眼眶,他?摸了摸女兒的頭,自她十歲后,便再無這般親近的互動?。 他?的動?作無疑是溫柔的,可抬手后,纏在指尖的十幾根發(fā)絲還?是輕松掉落,大太太瞅見這情況,捂著泣不成聲。 太醫(yī)趕來得很快,他?把著脈,說的話卻和王郎中一般無二,委婉卻致命,“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br> 大太太終于痛哭出聲,“她,究竟是怎么了?” 太醫(yī)道:“令愛是心中郁結(jié),深至肺腑,又因常年少覺,是以傷了根本,若是早半年時間,解開心中愁結(jié),再施以補(bǔ)藥,還?有救回的把握?!?/br> “如今,確實(shí)在是藥石無醫(yī)。” 大太太征愣在原地,她的元兒才十九歲,何至于心中郁結(jié)到這般地步,自己竟從未察覺到,許呈晉抹了把臉,伸手請?zhí)t(yī)開方?子,“還?請?zhí)t(yī)多留幾日,實(shí)在是......” 太醫(yī)被這么急匆匆叫出來的時候就有這預(yù)料了,他?點(diǎn)點(diǎn)頭,“醫(yī)者父母心,許大人不必多言?!?/br> 晚間,許恒卓許恒山和許嘉星都默默地來了綠搖軒,許嘉星猶自不可相信大jiejie病得這么厲害,可看見她那張枯黃的臉,終究還?是難過?地哭了起來。 許嘉元是在子時醒過?來的,瞧見父母弟妹都在,還?以為他?們不知道,勉強(qiáng)笑道:“嚇著你?們了吧。” 大太太流淚泣聲道:“你?怎么這么傻,什么都不和娘說。” 許嘉元一愣,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滑膩的脂粉,是自己本來的肌膚,她忽地松了口氣。 許嘉元這么久了,一直撐著,如今曉得母親已經(jīng)?知道這事?,反倒松懈,病來如山倒,徹底壓倒了許嘉元。 像是要把這幾年缺失的睡眠補(bǔ)回來,她常常一睡十一個時辰,醒過?來了,就在丫鬟們的伺候下吃點(diǎn)東西喝些湯藥,眼見著人一日日地削瘦了下去。 大太太問不出,也不忍去問許嘉元為何郁結(jié)至深,日日陪著她,許嘉星也乖乖地不再和朋友往外跑,一起待在綠搖軒陪著許嘉元。 七月的某一日,許嘉元精神?極好,比床邊的母親meimei都要醒得早,她勾起一抹輕松的笑,“母親,一起用早膳吧?!?/br> 大太太瞧她就如瞧易碎的琉璃,面對著許嘉元突如其?來的精神?頭,痛苦得渾身發(fā)抖。 許嘉元在母親的攙扶下逛了一遍整個許府,在月江閣,看見郁郁蔥蔥的樹木,她怔怔嘆道:“真?旺盛啊?!?,再之后,她又去了后院李姨娘的住處,她在許呈晉那里不再受寵,人卻還?是利索活力,這會兒正指著院里的丫鬟把四?少爺?shù)臅?拿出來曬。 “死丫頭,輕點(diǎn),撕爛了臭小子又要鬧騰!” 許嘉元站在門外,久久不語,回到綠搖軒后,她渾身沒了力氣,躺在了床上,喘氣道,“母親,洛芬她們什么都不知道,別怪她們,等我走了,把身契還?給?她們,讓她們離府過?自己的日子吧?!?/br> 大太太不住地點(diǎn)頭,哽咽道,“元兒,你?還?有什么想?說的,都告訴母親,母親都答應(yīng)你??!?/br> 許嘉元微微一笑,“...沒什么了?!?/br> 她身上好累,她是宰相府的嫡女,又成了一家的期待,以圖進(jìn)宮獲得恩寵光耀許家,所以她把心思藏在最深處,沒有告訴任何人,可那日,父母親自告訴她,不用她進(jìn)宮了,她是多么高興。 可母親轉(zhuǎn)瞬又替她謀劃起了高門世家公子,她像是被割成了兩?個人,一個告訴她,擔(dān)起家族興衰,一個告訴她,已經(jīng)?不用入宮了,嫁誰都是一樣?的。 她在折磨里拉扯,放不過?自己。 她對不起父母,他?們朝自己傾注了那么多心思,連meimei都總是鬧嚷。 可是真?的好難受,她撐不下去了。 好在如今進(jìn)宮不再是必須的,她死了,父母除了傷心,卻也不會有更多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