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貴妃的宮女后 第56節(jié)
“接下來?,小主恐怕還?是?要一如從前,謹言慎行?!?/br> 明芙不解,分封后?便該侍寢,怎的還?是?要這般拘束。 許嘉星雖不急著侍寢,卻也好奇緣由。 方嬤嬤語氣頗為謹慎,把七皇子的事講給許嘉星,遲疑道:“七皇子是?太后?幼子,陛下費勁整個大宴的勢力都找不著絲毫蹤跡,眼瞧著要入冬,太后?娘娘恐怕......” 她正聲道:“若是?太后?真的不適,小主一定謹記,莫要與人談論此事?!?/br> 嬤嬤一語成讖,三日后?,原本能下床走走的太后?,在一場突來?的寒潮后?,沒有意外地染上風寒,陛下召集了所有太醫(yī),日日不綴地守在床前,這回別說?新秀女們,就是?后?宮也無遐進了。 此情?此形下新秀女們再一次坐了一次冷板凳,許嘉星心里記著大jiejie的事,不用馬上面?對皇上,她大大地松了口氣,靜靜適應起?了宮里生活。 要說?皇宮,不愧是?天下人都向往的地方,無一處不精致,哪怕是?墻竹上淺淺的雕花,都栩栩如生,且再也沒有人逼著她必須念書寫字,精通女工刺繡,除了嬤嬤們的時?時?念叨讓人耳朵生繭,一切都比在府里有意思多了。 宮女這邊,明芙撇開桃桃,最好的事兒都攬在自?己身?上,處處拔尖,次一點的才肯分給桃桃和雨蘭,桃桃沒有和她爭這些?的意思,作為五品昭儀的許嘉星,雖然沒有侍寢,但宮人們皆不敢怠慢,吃食用度全按照品階發(fā)?放。 看著滿桌的膳食,吃著外頭要賣二十?兩的八寶糟鴨,桃桃含淚吃掉兩大碗。 --------- 或許太后?身?子的確不太好,到了除夕合宮夜宴,皇上也只露面?說?了幾句就匆匆離開,眾人宗親皆道皇上孝義至純,實在是?國家大幸。 許嘉星位置靠后?,看不清皇上珠簾下若隱若現的面?容,低聲喃喃了幾句。 “小主,怎么了?” 許嘉星素手揚起?酒杯,一飲而下,納悶道:“怎么有點眼熟......” 在合宮夜宴的驚鴻一面?后?,后?宮的人再忍耐不住行動起?來?,新秀女里有的自?己跟著宮里的主位去看望太后?,有的在御花園吹冷風盼望與皇上偶遇,還?有的直接奔到了承遠殿,諄諄愛意地奉上一盒親手做的吃食。 然后?被謝妃關在宮中?罰抄了三十?遍宮規(guī)。 方嬤嬤冷眼看著新晉嬪妃們的一舉一動,“小主,這個時?候切不可著急,都是?一群眼皮子淺的,太后?垂危,她們不好好待在宮里少惹事,反倒上趕著去找叨擾皇上,別說?謝妃娘娘罰她們,怕是?皇上也要動怒。” 她看著許嘉星讓宮人請來?的佛像,對許嘉星沒有頭腦發(fā)?熱也去獻殷勤的行為表示贊賞:“小主做得?很好,安心為太后?祝禱,憑借您的初封位份,只要陛下愿意進后?宮,您都是?第一個侍寢的?!?/br> 許嘉星沒有說?話,輕輕沖著佛像拜了拜。 這尊佛不是?為太后?請的,是?為jiejie,她祈禱jiejie能在地下長眠安息。 只可惜,許嘉星想閉起?門做個不生事的鵪鶉,外頭的人卻不想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 正月十?五,大雪將停,后?宮嬪妃們前往鳳鸞宮向皇后?娘娘請安,許嘉星第一次見到了這宮里所有的妃嬪。 宮里人人皆知,成安帝的皇后?出身?不高,但皇上登基后?還?是?封她為后?,因為是?先帝賜婚,皇上和皇后?在潛邸甚是?恩愛了幾年,只是?皇后?在這時?間里,遲遲沒有懷上孩子,先帝不忍皇上沒有后?嗣,便再次做主,把皇上的表妹許給了皇上。 但這皇后?實在是?太神秘了,許嘉星進宮快半年,竟沒見過一回。 “參見各位娘娘,皇后?娘娘昨日抄寫佛經,咳疾未愈,殿內備好了茶水點心,娘娘自?行便宜就是??!?/br> 皇后?的大宮女照舊拿著一套老話術,一字一句地說?完后?彎腰退回了內室。 謝妃微微蹙眉,十?五的大日子,皇后?也抱病不肯出來?,她與紀妃眼神略微交視,轉頭道:“meimei們進來?吧?!?/br> 鳳鸞宮里頭擺著十?六把椅子,五品以上的妃嬪皆能坐,皇上登基三年,后?宮人數著實比不上先帝,這位置還?綽綽有余。 許嘉星走在最前頭,身?后?跟著夏知靈等人,她微微福身?,沖高位妃嬪行禮后?,坐在了戚昭儀的下首。 “謝妃jiejie,皇上連日cao練,今兒可是?元宵,怎么也該歇歇了吧?”說?話的是?穿著竹青菊紋衣裳的孟嬪,她面?色柔白,舉手投足都透露出股書卷氣。 謝妃但笑不語。 孟嬪眉頭輕皺:“也不知皇上可好好用膳沒有。” “孟嬪jiejie常去上書房,有jiejie分憂,陛下自?然能夠舒心,用得?也好?!毕闹`笑著接話,她與孟嬪同住一宮,雖說?是?新晉妃嬪,說?起?話來?卻帶著股子親昵,外面?人瞧著兩人極好,想到孟嬪的榮寵,那夏知靈受寵也指日可待了。 不禁有幾人看向了默默不語的許昭儀,畢竟她才是?這批人里位份最高的,結果現在住在云蒼樓,深入簡出,連個引薦皇上的機會不得?。 “這位meimei,我倒是?少見?!闭f?話的是?坐在賀嬪下首的趙嬪趙清漣,她面?若桃花,一張小臉上無處不透著滟麗,在美人如云的當下也顯得?格外醒目。 “這是?去年新晉的許昭儀?!?/br> 趙嬪單手撐著下巴,輕聲道:“許meimei今年不過剛及笄吧,怎的是?你進宮,我記得?,你可有一個冠絕京城的jiejie,叫什么來?著?” 許嘉星安靜起?身?,“jiejie名叫許嘉元......” “怎么?難道你盼著皇宮富貴,替了你jiejie的位置?”趙清漣下一瞬捂嘴輕笑,仿若只是?逗個樂子。 “...家姐因病已?然過世了?!痹S嘉星聽她拿jiejie逗悶子,身?子緊繃,趙清漣是?趙尚書的侄女,從前養(yǎng)在京城外頭,十?幾歲了才接回京城。 “我剛來?京城那會兒,各府夫人們都在傳你jiejie的風姿,不成想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倒是?我的錯了,竟不知佳人已?逝,那可真是?可惜了。” 她低頭喝茶,嘴里說?著可惜,眼里全是?嘲弄。 許嘉星心頭一縮,心知該忍下這口氣,與她一同當作一件小事般代過,可嘴里上卻忍不住地道。 “這不怪娘娘,大概是?趙嬪娘娘沒有姐妹,才會覺得?,親姐妹之?間會為著些?黃白錢財而爭?!?/br> 這話一出,連孟嬪都對著趙清漣露出淺淺不屑,她話里話外都不忘提銀子,可見不是?不明白姐妹之?情?,而是?自?個兒打心里就覺得?錢財重要。 趙清漣面?色頓時?一沉,涼涼道:“牙尖嘴利?!?/br> “好了,大好的日子,爭執(zhí)這些?做什么,有這份力氣,還?不如回去想想怎么讓皇上舒心?!?/br> 有謝妃發(fā)?話,趙嬪懨懨地也縮了回去,許嘉星捏著拳頭,悶聲坐下。 時?間一到,高位妃嬪們一一走出殿門外,許嘉星也跟著向外,她剛走到門口,便被一道柔柔的聲音叫住。 許嘉星回頭,是?披著銀狐斗篷的趙嬪,其他娘娘們皆已?坐上輦車離開,唯有她還?在此處,一看就來?者不善,剩下還?沒走的妃嬪們也不急著走了,三三兩兩地落在后?面?,想看趙嬪要做什么。 “meimei,我知道你家世顯赫,又仗著相貌不俗,可是?在這后?宮,我卻不得?不教你一個道理。” 趙清漣的護甲做得?精美,手指輕勾在許嘉星的下巴上,冰涼顫人。 “心里再不服,嘴上也得?憋回去?!?/br> 她冷眼看著許嘉星仿若上天恩賜般精心雕琢的面?龐,嘴上輕道。 “來?人,許昭儀頂撞上位娘娘,就罰她,在這雪地里跪上——三個時?辰,好好學學規(guī)矩吧?!?/br> 第59章 許嘉星站得筆直, 兩人目光交匯,她看到了趙嬪眼里的挑釁,深深地吸了口氣, 余光掃過周遭的妃嬪,她們都屏息等著,看自己會不會拒不下跪,繼續(xù)和趙嬪爭執(zhí)。 許嘉星直覺得不對。 新晉的妃嬪這么多,趙嬪獨獨挑了她一人,這是故意激怒她的,她剛入后宮,真同趙嬪鬧大了, 罰得恐怕就不是跪了。 “趙嬪娘娘教訓得是?!?/br> 許嘉星直愣愣地一句話就跪下,趙嬪頓感無趣, 擺擺手?哼聲道:“就這點骨氣, 還?以為多?能耐呢?!?/br> “既然許昭儀乖覺, 那?就自個兒?在這跪足了三個時辰再?起來吧?!?/br> 她坐著轎輦離開,其他妃嬪也都一一離去, 生怕跟著遭殃, 偶有幾個位份低的, 臨走前匆匆福身行禮。 鳳鸞宮前霎時安安靜靜, 只剩幾個灑掃太監(jiān)宮女?。 桃桃被這么粗暴的妃子震驚到了。 “小主, 咱們就這么跪著嗎?”明芙咬唇, 不甘地瞪著長長的宮道,同為嬪妃,趙嬪憑什么這么罰小主。 天?上?簌簌地又下起了雪, 冰涼的雪花落在地上?,很快化成一灘冰涼刺骨的雪水, 趙嬪只罰了許嘉星,卻屑對她的幾個宮女?說什么。 眼看許嘉星的膝蓋上?氤氳起深色的濕氣,桃桃果斷道:“小姐,我?們去找嬤嬤?!?/br> 到底是熟知宮里底細的嬤嬤,隨便出個主意也比她們干站這兒?強。 明芙耳朵一豎,提著裙擺就朝云蒼樓跑,“我?去找!” 她跑得飛快,桃桃也不跟她搶,這樣的鬼天?氣,就是站著也覺得腳冷,摸摸身上?隨時帶著的小荷包,桃桃湊近了鳳鸞宮的宮女?,想向她買個厚墊子。 那?宮女?猶豫了好一會兒?,這畢竟是被罰的妃嬪,若是趙嬪計較起來,她也沒?有好果子,可桃桃出價太高了,只加了兩番價,宮女?便咬牙放下笤帚,回屋找了個軟墊交給桃桃。 好漢不吃眼前虧,趙嬪總歸沒?留人在這兒?守著,還?是保護好身子別著涼才行。 許嘉星也不傻,乖乖起身跪在了軟墊上?,身體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些。 桃桃湊在許嘉星耳邊悄聲道:“小姐,待會兒?咱們裝暈吧?” 許嘉星眉眼彎彎,偏頭看了眼桃桃,低聲回道:“小聲點?!?/br> 不愧是從小和和自己一塊長大的,不謀而合。 許嘉星心里有數,桃桃也就放心了,偏身站在風口上?,盡量擋住從巷道吹來的冷風,她常年練武,周身血脈通暢溫暖似火,天?上?的小雪花,于她不過是浮毛。 或許是趙嬪的氣焰生生刺激到了明芙,沒?一會兒?她就從云蒼樓快步回來,面色通紅。 兩人望著明芙,等著嬤嬤能給的好計策。 明芙氣喘吁吁:“嬤嬤說,說小主現在跪在鳳鸞宮,讓咱們去向皇后娘娘通稟,擾了娘娘清養(yǎng),望皇后娘娘恕罪。” “然后等著就好?!?/br> 許嘉星和桃桃面面相覷,這是個什么章程? 另一頭,許嘉星被趙嬪罰跪的消息迅速遞到了謝妃宮中,謝婉殷看著桌上?沒?處理完的宮務,淡淡道:“由她跪,明兒?在我?庫房拿上?潤凝膏,再?去太醫(yī)院帶上?太醫(yī)去看看?!?/br> 趙嬪美?貌又頗受皇上?寵愛,許昭儀當?眾頂嘴,罰她也是應該,這些新晉的妃嬪,在熟悉后宮后,越發(fā)地躁動,上?回闖到給皇上?宮里送點心的那?位,今日看著依舊躍躍欲試,指不定就要?再?捅出個什么簍子。 有她們中最高位的妃嬪受一次重?罰,以儆效尤,也無不可。 至于日后許昭儀得寵后會不會報復回去—— 謝妃摩挲著手?里的湯婆子,總歸,也不是她罰的。 ------------ “娘娘......”晴煙瞅著自己專心雕刻的皇后娘娘,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道:“娘娘,外頭......” 莊青青吹開刻刀下的木屑,“說吧,看你饒了好幾個圈了?!?/br> 晴煙到底是為著主子,“這外頭還?下著雪,若是昭儀小主在鳳鸞宮前頭跪壞了,皇上?定會怪罪在我?們頭上?的。” 娘娘明明什么事都不參與,卻還?得替這些妃子的爭執(zhí)背鍋。 莊青青習以為常,又是個把她這里當?成角逐戰(zhàn)場的妃嬪,一年總有那?么一兩次,也不知是真氣得等不及要?立刻罰人,還?是想試探她這個毫無存在感的皇后能忍到什么程度。 她端起手?邊冒著煙的熱茶,隨口道:“這回罰的是誰?” “是新進宮的許昭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