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貴妃的宮女后 第68節(jié)
她們?這幅如臨大敵的樣子,讓許嘉星倒沒那么緊繃,她道?:“若是看到了,記住它的樣子,原樣放回去就成,不必拿回來??!?/br> 她看著雨蘭衣服里沒拆掉的白棉,“外頭天冷,回頭本宮多賜你幾件衣裳?!?/br> 桃桃舉手,“我可以去要碗姜湯。” 許嘉星笑了笑,“好?,再順便給你自?己要碟子點心?。” 雨蘭有了種終于融入她們?之間的感?覺,她心?里發(fā)誓,一定要把娘娘交代的事做好?。 天一黑,云蒼樓外便悄悄躥過一道?黑影,雨蘭摩挲著走到當時?的位置,一腳踩過去時?,險些自?己也滑了一跤。 娘娘當時?竟站在?這么危險的地方?。 她連忙穩(wěn)住身體?,警惕了很多,脫掉身上?多余的衣服,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堅定地潛到水下。 湖底很黑,雨蘭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能在?水下視物,她來?來?回回地探出頭換氣,終于在?第五次潛水時?,看到了湖底黑乎乎的草繩,一圈一圈竟有三指之粗。 這絕不會是人隨意丟在?這里的,雨蘭心?猛地一跳,又在?草繩周圍搜尋了很久,沒再發(fā)現(xiàn)其他?東西,她把草繩放回去,悄咪咪地回了主殿。 確認了草繩還在?,許嘉星冷笑一聲,果?然,那人沒有冒險取走之前的陷阱。 望著雨蘭濕漉漉地裹著毛毯,她道?。 “本宮再交代你一件事,從今日起,你便守在?宮內(nèi),若是有人行跡鬼祟,靠近湖邊或者有外面的宮人靠近湖邊,記下她們?的樣子,立刻來?稟告我?!?/br> 她重重道?:“若是能抓到那人,日后你便是云蒼樓的第三個大宮女?!?/br> 第70章 不得不說升職的魅力是巨大的, 自打許嘉星說了升位的話,雨蘭時刻精神抖擻,監(jiān)測著宮里的一舉一動。 桃桃坐在廊下, 咬了口青棗,嘴巴微停,皺眉看著手上咬了一半的棗rou,明明外表還是水分充足鮮活的樣子,里面卻干巴巴的泛著點若有若無的霉味。 許嘉星也漸漸察覺到這些細微的變化。 磕掉漆卻遲遲不修的桌角,茶碗裂開的小口子,以?及宮里越來越多的流言蜚語。 皇上已經(jīng)足足兩個月沒有召見過她?,宮里的人慣會見風使舵, 這邊的灶冷了,自然就?去?捧別的妃嬪。 許嘉星從云蒼樓的側(cè)殿走?出, 她?額頭輕微有汗, 走?起路來身形比之前幾日輕盈許多, 回到房間,她?吃著蜜餞青梅壓下偶爾升起的不適, 由著紅烏替她?揉腿。 鄭太醫(yī)前日來把脈, 這次的喜脈已經(jīng)足夠清晰, 他終于也放下那顆懸在空中的心, “娘娘此?胎甚穩(wěn), 只需每日早睡休息, 那些安胎藥皆不必用?。” 許嘉星也安心,問起了宮里另一個懷孕的女人,“孫美人的胎, 你們太醫(yī)院可?有記檔?” 鄭太醫(yī):“有的,臣去?看過, 孫美人好靜不愛走?動,胎像也十分正常,但自三月起,傳喚太醫(yī)的頻率便從每五日一次到了每兩日一次,可?記檔并沒有寫明情況,開的藥也只是些尋常補藥?!?/br> 許嘉星心中便有了數(shù),她?道:“若是日后突然有人叫你去?為孫美人看胎,你便以?我為由拒了,千萬不可?前去??!?/br> 她?從前便懷疑,孫美人與她?無冤無仇,何至于用?一個孩子來陷害她?,尤其當?得知她?因為落胎終身不能有孕后,更加重了這層懷疑,后宮女人皆重視子嗣,孫美人若非是腦子有病,便必然是背后有人指使。 只是這回陷害她?不成?,那幕后之人會換個什么法子再來針對她?呢。 她?思考著,明芙憤憤的聲?音響起,“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明芙手上是個粗布的荷包,有半袋之數(shù),她?委屈道:“娘娘,現(xiàn)在尚宮局的人也太欺負咱們了,今日我去?拿份例,他竟隨便打發(fā)了個小太監(jiān),只給了這么個破荷包,還不足數(shù)!” “后面去?問,他卻說分量是足的,是我自己?掌錯數(shù)了!” 明芙恨恨道:“那么多銀子從我手上經(jīng)過,我怎么會算錯!” 許嘉星靜靜聽她?抱怨,明芙說得自己?都口干舌燥,她?湊到許嘉星另一邊捏著腿,“娘娘,咱們?nèi)?求皇上為咱們做主吧!” 許嘉星涼涼睜眼,“皇上為太后心思悲切,是不會進后宮的。” “連在皇陵守靈的七王爺都要回來了,皇上已經(jīng)恢復了。”明芙立即拿出證據(jù),“前幾日趙嬪和孟嬪娘娘還去?承遠殿伴駕了?!?/br> 她?滿懷希望道:“后日皇上和大皇子的生辰,謝妃娘娘請了旨,宮里必定會聚一聚?!?/br> “娘娘不如那日求求皇上,皇上久不見娘娘,見面三分情呢。” 許嘉星不置可?否。 明芙有些著急,但娘娘近些日子對她?頗為冷淡,她?不敢再勸,想了想,她?扭頭去?喚了方嬤嬤。 方嬤嬤來得很快,她?也持后日許嘉星面見皇上的想法,“奴婢思來想去?,之前孫美人在咱們宮前受驚,皇上恐是有些誤會,娘娘還是同?皇上解釋解釋吧?!?/br> 許嘉星不禁笑?了一聲?。 從前嬤嬤總要她?謹記后妃之德,若是皇上在她?這停留三日以?上,便一刻也等不得地讓那些依附她?的妃嬪來分走?一些恩寵,還要她?把皇上送來的珍寶也賞賜給她?們,做足了賢德的樣子。 這會兒子皇上不來了,嬤嬤竟也會著急了,但那些受她?扶持的嬪妃有一個來為她?說話嗎? 連最柔順最恭敬的余才人,怕也有十日沒來云蒼樓了吧。 可?笑?她?從前看不清,就?算是那宮里最愛以?賢德標榜自己?的謝妃,也不見她?把皇上往外面推,她?在那里不倫不類地謙讓,恐怕背地里多少人笑?話她?是個傻子。 她?淡淡道:“本宮自有決斷。” 方嬤嬤皺眉,娘娘怎么不明白她?的意思,她?還想要再說,明芙趕忙扶她?往外走?,娘娘最近嘴毒得很,嬤嬤再磨蹭磨蹭,指不定要被娘娘訓成?什么樣呢。 揮手讓紅烏跟著下去?,許嘉星望著窗戶外高高的明月,月光皎潔卻清冷,身邊三三兩兩落著星子,是黑夜里最亮的存在。 許嘉星心里無比抗拒和皇帝相處,哪怕只是想著要與他共枕而眠,她?的胸口就?直犯惡心。 然而在冰冷的宮里,沒有皇帝的恩寵,怎會平平安安舒舒坦坦地活下去?。 嬤嬤指望她?做個高高在上的賢妃,皇帝可?以?擺出來的敬重比縹緲無依的寵愛更長久,哪怕將來不是自己?的孩子登基,新帝也得孝敬好一位嚴格自持的太妃。 許嘉星曾一度被嬤嬤的說法折磨,一邊是皇上驟然翻臉貶斥后妃,一邊又是皇帝對自己?超然于外的寵愛,她?深陷在對皇帝的愛慕里。 然而現(xiàn)在她?的想法決然不同?。 成?安帝的命很長,上輩子,他好好在皇帝這個位置上待了三十多年,放著現(xiàn)成?的皇帝不靠,指望著那不知名目的新帝讓自己?安享晚年,簡直是笑?話。 她?從盲目的感?情里抽身出來,冷眼瞧著皇帝,無比明白這個人對女人的挑剔。 許嘉星一遍遍地說服自己?,父親好好的,許家也好好的,皇帝還沒做出最讓自己?厭惡的事,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不能縮在云蒼樓任人宰割。 只要再次踏進后宮,她?就?一定要做皇帝最寵愛的妃子,讓她?的孩子一輩子尊貴平安。 ------- 許嘉星決定赴宴,云蒼樓小小的興奮了一下,灑掃的人也賣起了力氣,只是宮墻角落能干干凈凈,那些萎蔫的花與破損的物?件,卻無能為力,只能寒磣地立在那里。 明芙小心地抱著她?剛摘回來的花擋住瓷瓶上的缺口,又被方嬤嬤呵斥著取下,太后過世沒多久,怎能張揚地就?擺上這么鮮艷的花。 許嘉星:...... 她?每日一睜眼看著她?宮里的素凈就?很不習慣,想她?還沒進宮前,月江閣是多么奢靡溫軟,哪如現(xiàn)在,被嬤嬤布置地跟個尼姑的住處一般。 以?后她?必定要把這些東西都給扔出去?。 在雨蘭的侍奉下,許嘉星坐在了梳妝桌前,謝嬤嬤從屋外走?進來,瞅著許嘉星烏黑散開的頭發(f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頭油,“娘娘怎么沒抹上桂花油,這頭發(fā)要日日不綴的抹著,梳出來的頭才好?!?/br> 許嘉星按住她?的手,“放下。” “桂花油厚重,本宮不抹?!?/br> 她?叫過雨蘭,指點著雨蘭為自己?挽發(fā),雨蘭手很巧,三兩下就?明白了許嘉星的意思,小心挽出了一個精致的驚鴻歸云髻。 這個發(fā)髻落在許嘉星的頭上,不顯高調(diào),反而襯得人脖頸修長,有仙人之姿。 謝嬤嬤微怔,看在這頭發(fā)確實恰如其分,她?沒有再強求,轉(zhuǎn)頭拿起了桌上的脂膏,“今日是大皇子的生辰,娘娘作為她?的庶母,打扮不可?太艷麗,便用?這款吧。” 許嘉星再次道:“不必?!?/br> 她?親手為自己?涂上由桃桃做的,鄭太醫(yī)檢驗過的脂膏,脂膏細膩,沒有重重的粉塵味,涂在肌膚上,雪白光滑。 一瞬間,謝嬤嬤晃然愣住,仿佛那個當?初猶在閨帷里明艷驕矜的五小姐又回來了似的。 那時候的小姐年紀還小些,被叫起去?永寧伯府,對她?選的口脂極不滿意,直接由著性子換掉,大太太也只笑?意滿滿地縱著。 許嘉星從銅鏡里看到謝嬤嬤站著發(fā)呆,輕輕用?螺黛描眉。 謝嬤嬤這兩年統(tǒng)掌了她?的服侍妝容,她?本是母親送給jiejie的嬤嬤,由大的變成?跟小的,總覺得自己?臨危受命,能做主子的主了。 她?哼笑?一聲?,“這里無需你伺候,下去??!?/br> ----- 太華殿里,宮人們腳步匆匆,輕巧地布置好每一處位置,皇帝新年后第一回 合宮夜宴,多少娘娘小主等著這天呢。 “柔嬪jiejie,大皇子呢?”孟嬪坐著轎輦第一個先到,她?背后夏知靈跟著沖柔嬪行禮。 柔嬪坐在太華殿上首側(cè)位,皇后不在,今日便相當?于是她?的半個主場,“皇上下午把照兒叫走?了,晚上帶著照兒親自同?來?!?/br> “大皇子與皇上同?月同?日出生,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沒這個福氣呢?!?/br> 孟嬪搖著扇子坐下,夏知靈巧笑?倩兮,也恭維道:“昨日皇上便去?了娘娘宮里,現(xiàn)下又帶走?了大皇子,皇上待柔嬪娘娘真?好?!?/br> 柔嬪笑?了笑?,“宮里好容易聚上一回,meimei快入坐吧。” 后妃們其樂融融,每日都趕著對柔嬪說句吉祥話,有的人眼神還落在戚昭儀身上,盼望著她?的女兒過生辰時也能得皇上恩準,熱熱鬧鬧慶賀一場。 許嘉星在人到了半數(shù)時趕到了,她?一進殿,眾妃們說笑?的聲?音立時少了一大半,神色莫名地看著淑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穿得可?真?花枝招展,生怕皇上看不到她?嗎?” 她?們竊竊私語,詆毀的話一說出口,也泄露了隱藏其中的羨慕嫉妒,還有某些人的錯愕。 本等著看淑嬪冷落的笑?話,誰成?想她?跟從前受寵般一樣裝扮,甚至,更高調(diào)了,要知道當?初她?最受寵的那些時日里,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不曾穿這些新奇的衣裳。 “她?衣袖的褶子還真?聽好看,走?起路似有若無,甚是靈動,是宮里哪位繡娘新做的嗎?” 說著說著,她?們便把話題拐到了許嘉星的衣服上。 “沒聽說啊......” 明芙格外高興,她?耳朵靈,聽到那些話還悄悄告訴許嘉星,與有榮焉道:“娘娘,您今日選這件衣裳真?是對了,看她?們還打聽是誰做的呢。” 許嘉星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余才人坐在大殿邊上,想過去?行禮,見著大家對許嘉星不錯眼的諸多談?wù)?,最后也放棄了?/br> 酉時,皇上穿著明黃的錦紋龍袍,牽著小小的大皇子一步步走?上臺,他看著瘦了很多,想來是真?真?切切為太后的去?世悲慟。 “都起來吧?!?/br> 皇上一到,萬壽宴則順利開始,宮人們一道道傳著熱菜,樂師們輕柔伴樂。 大皇子最靈秀,他第一個跑到殿下,跪在地上給皇上磕了三個響頭,“兒臣祝父皇萬壽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