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貴妃的宮女后 第117節(jié)
她起身,宮服嚴(yán)整,端端正正地?給許嘉星行?了禮,“自你進(jìn)宮起,我?絕沒有?主動傷過你?!?/br> 許嘉星淡然點頭?。 謝妃怔然,隨即起誓:“只要你救我?出去,我?謝婉殷這輩子絕不與你為敵,否則死后落入阿鼻地?獄,日日不得?超生?!?/br> 她以為許嘉星怎么也會多思考幾日,先前她對自己說的話并沒有?什么大的反應(yīng)。 沒想到許嘉星放下茶盞,竟直接應(yīng)下。 這般果?決。 事已了,許嘉星起身,淡淡道:“等?著消息吧。” 謝妃恍若看到故人,明明是與許嘉星判若兩人的寡淡長?相,卻讓她想起了那名矜貴沉默的少女,如?此相似。 謝妃神情復(fù)雜,“...原先我?以你jiejie為對手,沒想到,你......” 許嘉元沒有?入宮,這個讓她以為是徒有?其表的女人,如?今卻成了后宮里最尊貴的存在?。 提起許嘉元,許嘉星手指微蜷,面上不變,默然離開。 ----- 與謝妃的見面許嘉星沒帶其他人進(jìn)去,雨蘭也不知當(dāng)時是何情形,見到娘娘自謝妃宮里回來竟有?絲絲落寞,思量著上去詢問,想了想,顧忌著身份,還?是退了回去。 室內(nèi),許嘉星縮在?床榻上,謝婉殷忽然提及jiejie,許嘉星心里難受,夜間又做起了夢,上輩子的景象又開始一幕幕在?她眼前輪轉(zhuǎn)。 皇帝冷漠的行?徑,四哥執(zhí)著的奔波,只是這回,她看得?更清了些,四哥身旁,那個開國來最年輕冷靜的姜宰相,竟也為她說話。 這是為何? 是她忽略了什么嗎? 許嘉星拼命想在?夢里找出緣由,直到她眼花欲嘔,乍然驚醒。 第二日起,許嘉星對外宣病,關(guān)閉了宮門。 雨蘭懊悔不已,昨日她明明看出娘娘不對勁,夜里就該注意娘娘的動靜,竟讓娘娘受了風(fēng),要知道自娘娘再次和?桃桃練起武,就沒有?生過病。 四皇子也不高興,奶娘們不讓他進(jìn)去看娘親,他環(huán)視一圈,沒一個敢違逆許嘉星命令的,眼看是進(jìn)不去了,他裝作乖巧往外走,在?宮女們放松警惕時,瞬間扭身沖到了房門口,一腳踹在?門上。 房門紋絲不動。 四皇子呆呆站住,屋里許嘉星也聽到了動靜,忍不住笑了笑,輕咳兩聲,喝水壓了壓。 她在?宮外病了就什么都不想吃,桃桃后來告訴她,病怕三分吃,能吃就好得?快,所以此刻她再不適,面前也擺著份清粥小菜。 想著桃桃,許嘉星學(xué)著她的語氣逗道:“圓哥兒力氣再大點兒就能看到娘親了?!?/br> 早朝后,蕭宣晏來看望許嘉星,一進(jìn)宮門就看到他的四皇子舉著小木劍玩得?一臉認(rèn)真,蕭宣晏納悶,“圓哥兒怎么了?” 雨蘭把?上午發(fā)生的事兒說了,蕭宣晏喜愛他這股機(jī)靈勁兒,抱起他哄道:“父皇幫你去看娘親,圓哥兒乖?!?/br> 他進(jìn)去,許嘉星靠在?榻上,神情懨懨地?翻著書?。 蕭宣晏:“身子不適怎得?還?看起書?來?” 許嘉星一向是美得?生機(jī)盎然,此刻病弱西子般,看著很是脆弱。 他走過去拿走書?,“看書?費神,別看了?!?/br> “好好的,怎的突然病了。” 許嘉星抬眼看向他,溫聲道:“太醫(yī)來過,只是累著了受了風(fēng)?!?/br> 她支起身子想把?書?拿回來,“臣妾想找一副畫?!?/br> 蕭宣晏將書?放在?一旁,并不給她,耐心道:“找什么,跟朕說說?!?/br> 許嘉星遲疑了一瞬,隨即描述起了在?夢中?姜宰相衣裳上時常所見的仙鶴紋樣,仙鶴很常見,許嘉星卻覺著這只別有?不同,仿佛隱隱見過。 她醒來后更是忘不了那樣式,翻書?也找不得?。 索性皇帝雖然涼薄無情,但的確廣博多聞,她只不過提了幾句,蕭宣晏便?知道她說的是什么。 “那是云僧子的孤品,”蕭宣晏道,“他的畫很少見,就是朕,也只有?拓本,明日便?讓人拿給你?!?/br> 他柔聲道:“若是還?感興趣,朕便?讓人多去尋些?!?/br> 許嘉星仰頭?崇拜地?看著皇帝,“多謝皇上!” 蕭宣晏笑道:“這會兒有?精神了,朕可先說好,云僧子落畫只留一副,畫風(fēng)又不容于前朝世風(fēng),多是你們女子喜歡。” “便?是這仙鶴圖,也是姜愛卿割愛獻(xiàn)上,若找不著,可別跟朕急?!?/br> 許嘉星心頭?猛跳,一瞬間仿佛一切都通明。 那畫,她也在?jiejie房中?看到過。 壓住心頭?的震驚,許嘉星露出一絲清淺的笑,“皇上待我?的心意,臣妾明白,怎么會怪皇上?!?/br> 說著,她掩嘴咳了幾聲,望著皇帝,眼里流轉(zhuǎn)出些些倦意與不舍,蕭宣晏好笑地?看著她,“剛剛不是還?開心?” 許嘉星伸手抓住蕭宣晏衣角,委屈道:“臣妾病了,累得?皇上下朝就趕來?!?/br> 蕭宣晏憐愛地?摸摸她的臉:“星兒多慮了,好好養(yǎng)病,朕每日都來看你。” 許嘉星更委屈了,“皇上來合鴛宮,我?卻宮中?瑣事所累,真是本末倒置?!?/br> 蕭宣晏失笑,“那你想如?何?” “臣妾實在?不想管后宮這些事了。” “皇上,您讓謝妃出來吧,謝妃粗心,做事卻公允。” 蕭宣晏語氣不變,“星兒與她何時這般親近了?” 許嘉星撐著皇帝的肩膀,認(rèn)真道:“才不親呢,謝妃為人古板苛刻,臣妾與她話不投機(jī)?!?/br> 蕭宣晏淡笑,一把?攬過許嘉星,“那星兒何必幫她?!?/br> 許嘉星羞澀地?埋進(jìn)蕭宣晏懷里悶聲道,“都說管家三年,貓狗都嫌?!?/br> “我?不想皇上嫌我?。” “可我?也不愿意皇上朝堂辛苦了還?要回來解決后宮的小事。” 她聲音哽咽,“皇上已經(jīng)幫我?好幾次了。” 蕭宣晏拍了拍許嘉星的背,哪怕有?他在?身后撐著,許嘉星也推三阻四,甚至為此累病。 這銥驊么長?時間,他冷眼瞧著趙嬪柔嬪給她遞了多少次橄欖枝,她也沒想著找任何人結(jié)盟。 就算生了孩子,這性子也還?是個小姑娘。 四皇子是他最喜歡的,雖然沒想過儲位之事,但他早已而立,星兒這里,確實是熱灶,他沒打算把?許嘉星捧成后宮的磨刀石,既然她不愿...... 蕭宣晏記起朝堂上謝妃父親那皺成菊花的臉,他貶斥謝妃也有?一陣子了,老家伙竟真一句也沒為自家女兒求情過,這次大選若不是沒有?適齡的女兒,謝家怕是也要跟著塞幾個進(jìn)來。 倒是夠狠得?下心。 像是沒察覺到蕭宣晏的試探,許嘉星喃喃道:“上回王爺大婚,我?瞧見了母親,看著也年輕許多......” 蕭宣晏回想了下,許呈晉雖然退了,但他退得?太合自己的心意,自己時常賞賜,聽太監(jiān)說,許呈晉常帶著夫人去郊外莊子,端得?是閑云野鶴。 “母親不用管事,所以越發(fā)年輕,”許嘉星做結(jié)論道:“臣妾也想如?母親一般?!?/br> 蕭宣晏:“胡話,若是真如?此,朕豈非已如?遲暮老人。” 許嘉星:“皇上有?龍氣庇佑,俊朗如?舊?!?/br> 蕭宣晏直白道:“就是想躲懶。” 許嘉星一本正經(jīng),“皇上不知道,桃桃曾經(jīng)跟臣妾說過,人跟人的體質(zhì)天生就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就算是日日去碼頭?搬貨,也是生龍活虎,有?的人哪怕只是看看書?,也很容易精神倦怠。” 蕭宣晏一提起宮外頭?那兩個更懶的夫妻就頭?疼,他道:“都是歪理?!?/br> 許嘉星聽出他話里的松口,可憐巴巴看著皇帝。 蕭宣晏只好道:“朕應(yīng)了你,謝妃有?錯,幾個月的禁足也夠了?!?/br> 他若有?所指,“希望她不會讓你失望?!?/br> 許嘉星開心皇上終于答應(yīng),聞言隨口道:“她若是不行?,皇上再換賀貴妃柔嬪試試。” 蕭宣晏只嘆這就是個小傻子。 天下就沒有?自己把?權(quán)柄拱手相讓的。 他道:“......若是想你母親了,召她進(jìn)宮來看看吧?!?/br> 這倒是意外之喜了。 至少若她掌著權(quán),皇帝絕不會容許她和?宮外有?聯(lián)系。 許嘉星才不拒絕,她也不挑多,一年一次即可。 一個宮權(quán),旁人看來千好萬好,能換來與父母聯(lián)絡(luò),許嘉星深覺更值。 他故意調(diào)笑道:“星兒不怕她將來欺負(fù)你?” “有?皇上護(hù)著呢。” 蕭宣晏笑,“好,朕一定護(hù)著你?!?/br> 許嘉星心里翻白眼。 換個宮權(quán)都要cao心是不是后妃勾連。 狗玩意兒。 蕭宣晏在?這用過午膳便?回了承遠(yuǎn)殿,申時,解謝妃禁足的圣旨便?傳遍了后宮。 許嘉星望著皇上送來的云僧子的仙鶴圖,神色不明。 就算謝婉殷不提,許嘉星也早思索著把?宮權(quán)分出去。 曾經(jīng)自己用圓哥兒剛出生分身乏術(shù)拒絕了宮權(quán)。 后面高位妃嬪接連落敗,形勢之下,她被迫接過后宮之責(zé),盡管她已經(jīng)對后宮大小事置之不理,外頭?人看著還?是眼熱,眼熱則生怪,這宮權(quán)燙手,于她無益。 許嘉星緩緩收好畫卷,當(dāng)皇帝或許開始對你忌憚的時候,主動交出去,那份愧疚比什么權(quán)力都好用。 更何況,權(quán)柄要用的時候能用上,才是正道,否則占著它?也只是撐撐搖搖欲墜的底氣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