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別枝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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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舒那會兒單純地以為,蕭珩對付劉玄江是?因為與劉貴妃的個人的恩怨。 如今看來?,蕭珩似乎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劉玄江盜竊國庫,中飽私囊一事,他只?是?再等一個時機,等一個能一擊即中的機會。 她記得,那時的裴譽已經(jīng)擔(dān)任錦衣衛(wèi)指揮使一職。劉尚書出事后,便是?他親自帶著人前往府上?抄家。 這件事過去沒多久,她四叔便受牽連,被?人舉報貪污意圖謀逆。 許明舒眉頭?抽了抽,她想起當(dāng)年靖安侯府出事的那天?,漫天?大雪,也是?裴譽帶著人將四房眾人捆綁起來?在雪地里拖行?。 許明舒得知?消息慌忙趕回侯府,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手足無措地跪在裴譽面前,雙手想要抓著他飛魚服的下擺,不斷地磕著頭?,苦苦哀求他網(wǎng)開一面。 而裴譽卻步步后退,同她保持著距離,冷聲道:“太子妃,太子殿下知?遇之恩,我不能不報?!?/br> 真是?可笑啊,憑什么他的知?遇之恩要讓無辜之人付出代?價來?償還。 許明舒穩(wěn)住心神,冷眼看向裴譽,開口道:“你既也想扳倒劉尚書,為你師父報仇,就把你知?道的證據(jù)說出來?,不可有半點欺瞞。” 第60章 次日一早, 許明舒跟著許侯爺和鄧硯塵的馬車進(jìn)了宮。 他們二人要先行在去往大殿內(nèi)等?候面見?皇帝,許明舒在宮門口同他們分別沒一會兒,昭華宮的女官便趕過來接應(yīng)她。 女官福身朝她行了一禮, 笑盈盈道:“姑娘可是有一陣沒來宮里陪陪娘娘了, 娘娘都同我們念叨你好多次了。” 許明舒捏著?手里的帕子,“家里兩個弟弟年紀(jì)小, 我?guī)椭?阿娘照應(yīng)一二, 姑母近來在宮里過得如何?” 女官嘆了口氣,道:“還是老?樣子, 自打那次陛下在太?子生生辰宴上說那番話后,娘娘好像對待陛下的態(tài)度就變了......” 女官芷蘿說不上宸貴妃究竟是哪里變得不一樣了,她是宸貴妃剛宮時就被內(nèi)廷司分配到昭華宮服侍的。 宸貴妃雖是名?動京城的第一美人?, 又出身高貴, 可經(jīng)一遭喪夫, 頂著?二嫁女的名?號被冊封為貴妃,不免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那時的她初入宮闈生怕哪里行差踏錯惹人?非議,給光承帝帶來麻煩,事事都同皇帝商議, 光承帝也耐著?性子一件接著?一件的替她講解。 宸貴妃入宮這?幾?年, 同光承帝宛如一對神仙眷侶, 讓人?艷羨, 時候久了甚少再有人?提起宸貴妃過往嫁過人?的事。 只是自打那次的事后, 芷蘿發(fā)現(xiàn),宸貴妃依舊會對光承帝笑意相迎, 恭敬又謙順, 但卻不會再主動出現(xiàn)在皇帝面前。 平日里她除了到皇后那里坐一坐,就是整個人?悶在自己宮里看些游記話本。 芷蘿不知宸貴妃心中所想?, 許明舒倒是能猜了個七七八八。 她甚至覺得自己姑母這?樣的狀態(tài)也挺好的,及時清醒,看清為帝王者內(nèi)在的薄情寡義,不至于日后陷入光承帝給她編織的美夢,傷心一場。 昨日剛過完上元佳節(jié),昭華宮門前還掛著?幾?個精致漂亮的燈。 許明舒看見?熟悉地宮門,提著?裙擺歡快地走了進(jìn)去。 宸貴妃愛花,即便這?個冬天已經(jīng)快要結(jié)束了,她院子里的白梅也開得格外茂盛。 許明舒伸手摸了摸白梅花瓣,世人?都說她同她姑母最為相像,但實則她們無論是喜好還是性格都是不一樣的。 宸貴妃喜靜,從前在家中時一整天賞花看書也不覺得乏味。 許明舒喜歡熱鬧,靖安侯府內(nèi)子嗣少,她從小在長輩的寵溺下長大,爬樹逗鳥,上房揭瓦是她年少時打發(fā)無聊日子的方法?。 就連喜歡的審美也全然不同,宸貴妃喜歡蘇素淡雅致的白梅,而許明舒偏愛大朵大朵盛放的紅色山茶花。 女官芷蘿撩開了厚重的門簾,帶著?她進(jìn)到房間里。 方才一進(jìn)門,一股暖氣撲面而來,許明舒眸光一亮忙小步跑過去暖手。 女官同沁竹相視一笑,道:“姑娘先在這?里暖和一會兒,奴婢去請娘娘過來?!?/br> 沁竹看著?芷蘿離開的身影,小步湊上前道:“娘娘這?宮里燃得是什么香,真好聞?!?/br> 許明舒吸了吸鼻子,仔細(xì)分辨著?,檀香中似乎還帶著?一種似有似無的果香,緩解了冬日里的陰悶。 她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從前姑母房里沒用過這?樣的香?!?/br> “咱們娘娘這?么受寵,肯定是御賜的寶貝!” 許明舒笑了笑,沒有說話。 沁竹摸了摸許明舒放在一旁的手爐,道:“姑娘,你手爐涼了吧,我去尋宮里的jiejie們要些炭餅來。” “外面冷,快去快回?!?/br> 烤了半晌的火,許明舒身子一點點暖過來。 她圍著?姑母的屏風(fēng)晃蕩著?,看見?書案上放著?看了半本的話本。 講的是一些民?間傳奇,許明舒覺得有趣便順勢坐在一旁椅凳上看了起來。 書冊方才翻動了四五頁,叩門聲響起。 “進(jìn)來吧?!?/br> 話本正講到精彩之處,被高中狀元辜負(fù)的糟糠妻化?為厲鬼前來索命,許明舒沒舍得抬頭,只分神道:“這?么快就回來了?” 身邊人?沒說話,一盞茶水?dāng)[放在許明舒手邊,杯底觸碰桌面發(fā)出輕微的響動聲。 許明舒探手過去接,指尖除了觸碰到光滑的杯壁,似乎還擦到了什么干燥略有些粗糙的肌膚。 沁竹的手不是這?樣的, 許明舒忙一回頭,同身邊人?對視的時只覺得猶如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上來,全身都被凍得僵硬。 蕭珩就站在她身側(cè),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人?籠罩住。 片刻后,許明舒回神慌亂起身間帶翻了杯盞。 guntang的茶水盡數(shù)灑在許明舒身上,蕭珩似乎是想?要伸手拉她,許明舒卻敏銳地后退了兩步,同他保持著?距離。 她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恭敬朝蕭珩行禮:“給七皇子殿下請安?!?/br> 蕭珩低眸打量著?面前的姑娘,幽幽開口道:“你很怕我?” 不知怎么地,之前一見?到蕭珩她便控制不住緊張,可如今站在他面前不過兩步的距離,她倒是一點點平靜下來。 許明舒開口道:“臣女方才在看靈異傳說,正看到緊張之處,以為是自己身邊的婢女回來,并不知道是殿下您到訪,一時失禮還望殿下見?諒?!?/br> 聞言,蕭珩緩緩俯身撿起地上掉落的書冊。 的確是本靈異題材的話本,尋常姑娘家看了害怕也是正常。 可許明舒見?了自己那般抵觸的模樣還是刺痛了他,這?不是第一次了,明明她同身邊人?都是相談甚歡笑靨如花。 氣氛有一絲的凝固,蕭珩并未再開口說話,許明舒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低著?頭沒有起身。 宸貴妃被女官攙扶著?走進(jìn)來時,就看見?他們二人?這?樣一副畫面,她心一驚還以為是許明舒同蕭珩吵架,忙上前道:“這?是怎么了?” 女官芷蘿上前攙扶許明舒起身,不動聲色地將她擋在自己身后。 蕭珩朝宸貴妃行禮,和顏悅色道:“宸娘娘,是兒臣的不是,突然出來嚇到了許姑娘。” 宸貴妃看著?一地的茶水,似乎是猜測到了方才發(fā)生的事,打趣道:“我家這?姑娘就是看著?厲害,實際上膽小的很,讓殿下見?笑了?!?/br> 宸貴妃拉著?許明舒的手,安撫道:“你衣裳濕了,快去我房里換一件吧?!?/br> 許明舒點點頭,福身朝蕭珩行了一禮,跟在芷蘿身后低著?頭朝內(nèi)殿走去。 蕭珩的眼神追隨著?那抹倩影,直至她消失在視線中。 芷蘿找出一身合適的衣裙遞給許明舒后,便返回宸貴妃身前伺候。 許明舒換好了衣服,在屋里待了許久,方才等?到宸貴妃回來。 許明舒剛迎上前,宸貴妃便伸手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你個小沒良心的,這?么長時間都不說進(jìn)宮來看看姑母?!?/br> 許明舒抱著?她的手臂撒嬌,“我以后會常來的姑母,你就別怪我了。” 宸貴妃看了許明舒一眼,意味深長。 她拉著?許明舒在床榻前落座,突然認(rèn)真地問道:“你這?一年在家閉門不出,各種宴席也都推掉了,可是有心上人?了?” 許明舒微微一怔,她想?了想?還是點點頭。 遲早是要和家人?講的,提前一點讓她們有個準(zhǔn)備,到時候小鄧子提親也不會那么尷尬。 宸貴妃似乎有些驚訝,又試探地問道:“是你黎叔叔認(rèn)得那個養(yǎng)子?” 許明舒笑著?看向宸貴妃,“對,他叫鄧硯塵,我同他自小相識,我很是心悅于他。” 宸貴妃眉頭微皺,對許明舒口中的這?個人?心存疑慮。 從前沈凜剛摔斷腿后,和黎將軍的關(guān)?系變得很僵,她作為長嫂時長過去安撫沈凜。 正是因此?從沈凜口中聽到了許多對黎瑄的抱怨,和對這?個孩子身世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許明舒是她唯一的侄女,她不期望這?個侄女嫁的有多好,但也要門當(dāng)戶對是個配的上她侄女的人?。 宸貴妃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么和許明舒提起這?件事,猶豫良久后還是委婉道:“小舒,嫁人?是終身大事,一時的情愛固然可貴,但以后的日子還是過給自己的,你同他在一起,日后就要一同承擔(dān)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姑母不想?你過得那樣辛苦?!?/br> 許明舒從她姑母話中聽出了隱晦的深意,猜想?姑母是受到京城哪些謠言的誤導(dǎo),只道:“姑母,鄧硯塵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也并非京城謠言說的那般。” “他父親是永德三?年的探花郎,曾經(jīng)教導(dǎo)過太?子殿下課業(yè),母親是官家小姐,隨著?他父親調(diào)任蘇州才一同舉家搬了過去。” 宸貴妃緩緩道:“聽阿凜說,他母親和黎瑄......” “他們兩家是世交,黎叔叔和鄧硯塵母親亦是舊友?!?/br> 宸貴妃點點頭,“這?樣啊?!?/br> 許明舒握著?她的手,安撫道:“而且他爹爹是被人?謀害致死,這?段時間太?子殿下和三?叔正在調(diào)查的就是這?個案子,過不了多久就會告知天下,還他父親一個清白?!?/br> 宸貴妃笑了笑,“我聽你三?叔說起,他替你爹爹出征打了勝仗,如此?說來,倒是個心性堅韌的好孩子?!?/br> 宸貴妃打量著?坐在面前的姑娘,一年未怎么相見?,她長高了,模樣也出落的愈發(fā)明艷漂亮。放眼整個京城,即便是天潢貴胄也是相配的。 宸貴妃嘆了口氣,還是勸阻道:“小舒,你自己要考慮清楚,一輩子很長若是草草定下共度余生之人?,興許以后會后悔?!?/br> 這?樣的話,許明舒不是第一次聽見?了。 當(dāng)年她一意孤行非蕭珩不嫁時,宸貴妃也是這?樣勸解她的。 只可惜,當(dāng)時的她滿心滿眼都是蕭珩,根本聽不得其他。 許明舒面上染上一絲落寞,緩緩開口道:“姑母。” “姑母年幼時便同沈世子定下婚約,這?么多年可有一刻曾覺得后悔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