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別枝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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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記得鄧硯塵,早在很久之前在他與許明舒尚未訂婚時,他便發(fā)現(xiàn)她?身邊的鄧硯塵望向許明舒的眼神便充滿了明晃晃的愛意。 沒有人愿意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同樣也被?別人惦記。 那是他的月亮,也只能是他的月亮,容不得旁人覬覦。 他知?道鄧硯塵隨軍打仗一年方回一次,蕭珩總是會在新歲尋借口?阻礙許明舒回府,以此減少鄧硯塵見到她?的機會。 可如?今,他好?不容易想起了他們從前的點點滴滴, 她?卻告訴他,她?要嫁給鄧硯塵。 “你為何要嫁他,小舒,你分明是喜歡我的,為何要另嫁他人?!?/br> 聞言,許明舒愣住了,她?不明白是什么給了蕭珩這樣的錯覺。 “七殿下莫不是說笑了,我同殿下分明沒見過幾次......” “我方才?來時,”蕭珩打斷她?,目光灼灼透著股不容拒絕的堅定?,“在山腳下靖安侯府的馬車旁,看到了裴譽?!?/br> 在許明舒因震驚變得蒼白的面容中,蕭珩逐步朝她?靠近, 一字一句道:“我一直感到奇怪,好?像很多事冥冥之中被?人牽著走。結(jié)合著最?近發(fā)生的事,還有你每每見了我抗拒害怕的神情......” “小舒,你也是一樣記得的對嗎?或許說,你遠(yuǎn)遠(yuǎn)比我更早記起來,對一切事都了然于心的對嗎?” 許明舒看著他逐漸朝自己走近,在離自己不到三步的位置時,聽見他道, “小舒,你是我的妻,你為何要另嫁他人?” 第66章 清晨山頂?shù)睦滹L(fēng)帶著潮濕的水汽, 吹得青松樹沙沙作響。 日光透過陰郁著的云層照下來,將他們二人的影子?拉長。 許明舒望向蕭珩,兩世的回憶如同潮水一般涌過, 面前那人的臉同前世不斷融合。 一樣的器宇軒昂, 一樣的劍眉星目,不同的是此時的蕭珩還沒有當(dāng)初睥睨天下時冷冽的帝王氣。 他記得前世這件事, 在她?心里激起千層浪, 砸的許明舒半晌不能回神。 重活一世,明明許多事都在向著?好?的方向進(jìn)行。 父母親人尚在, 靖安侯府安然無恙,她?也能如愿嫁給鄧硯塵。 婚事在即,如今蕭珩卻說他記得從?前。 許明舒閉上雙眼, 此時此刻心里盛滿了?疲憊。 像是走了?很?久夜路的人終于?等到蒼穹大亮, 困在黑暗里的人終于?能窺見天光, 卻半路有人站出來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徒勞。 在這一刻,她?突然想見她?的小鄧子?,那?個兩輩子?歷經(jīng)萬難方才走到她?身邊的鄧硯塵。 恍恍惚惚間,她?腦中再次回想起方才在寺廟上香時聽到的鄧硯塵的聲音。 “罪人鄧硯塵, 此生所犯殺戮無數(shù), 自知罪孽深重, 愿以我一命換她?一個來生……” 許明舒心口一沉, 她?將那?聲音說的話翻來覆去?的想, 突然意識到一個一直以來被她?忽視的問題。 上一世,在她?身死之后, 得勝歸來的鄧硯塵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蕭珩有沒有再為?難于?他? 今日在寺廟聽到的聲音, 又是怎么回事? 有太多事尚未弄清楚,她?不能就?這樣認(rèn)命。 她?是許明舒, 是靖安侯的嫡女,是鄧硯塵的未婚妻, 不是什么太子?妃,今生今世,她?也不可能再做太子?妃。 許明舒睜開眼,平靜地看向蕭珩。 “七殿下說得我聽不明白,裴譽的師父乃是前任西北軍將領(lǐng)鐘老將軍,我父親也是因此留他在身邊,至于?七殿下說得以前......” 許明舒望著?他,目光堅毅。 “臣女并不知道自己同殿下有什么以前?!?/br> 蕭珩看著?她?這般急著?同自己劃清界限的樣子?,周身的寒意一點點蔓延開來。 明明她?是知道的,明明他們曾經(jīng)有那?么多的美好?回憶, 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 是因為?這一世他們之間多出了?一個鄧硯塵,在他沒有想起來的這幾年里,陪在她?身邊的只有鄧硯塵。 蕭珩伸手?按了?按太陽xue,鄧硯塵三個字像是化作萬千根細(xì)小的針刺進(jìn)他的后腦,疼得他皺緊眉頭。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嘗試著?各種方法逼自己回憶起從?前與許明舒的點點滴滴。 從?只能記得一個隱隱約約的影子?,到她?的輪廓,她?的聲音一點點在頭腦中清晰。 他記起他們的初遇,記起她?對他的好?,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可記憶中的自己,面對笑靨如花的她?總是心懷戒備言語間透著?寒意。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記憶里的他為?什么要這般冷情?地待她?? 蕭珩艱難地抬起頭看向許明舒,隔著?前世今生,兩世的記憶不斷地提醒著?他。 不能放任她?嫁給別人, 他不能再等了?。 蕭珩朝她?逼近了?幾步,高大的身軀徹底籠罩著?她?。 這一次,許明舒沒有再恐懼,迎上他銳利的目光,聽見他開口, “你在賭氣,我知道我從?前做了?對你不好?的事惹你生氣了?,我一直想找機會同你道歉,但暫時我還沒有想起來,我們之間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br> 聞言,許明舒怔怔地望著?他。 她?愣了?半晌,像是根本聽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什么叫暫時沒想起來? 什么叫不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許明舒不解的開口:“那?七殿下記得的又是些什么?” 蕭珩皺著?眉頭,思索片刻說:“我記得你救過我,我受傷的那?段時間是你將我?guī)У秸讶A宮照顧。” “我記得你對我很?好?,總是喚我珩哥哥,那?年宮宴也是你當(dāng)著?皇室宗親的面說,此生非我不嫁。” 許明舒靜靜地看著?他,蕭珩口中那?些真?實存在的記憶,在她?心里已經(jīng)太遙遠(yuǎn)了?,變得模糊不清。 時至今日她?方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在意從?前那?些事了?,兩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只當(dāng)她?忘記飲了?孟婆湯,今生今世她?只想同家人同鄧硯塵好?好?團(tuán)聚在一起。 許明舒沉默良久,沒有等到蕭珩接下來的話。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還有呢?” 聞言,蕭珩眉頭緊蹙,搖了?搖頭。 許明舒被他這一動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這是什么意思? 蕭珩只記得從?前,她?對他的好?,記得他們相處的點滴,卻不記得后來他大婚之日讓她?受辱,害她?滿門,囚禁她?逼她?坐上皇后之位。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從?前是因為?什么對她?和她?姑母如此厭惡,不記得他仗殺宮人,恐嚇宸貴妃。 許明舒望著?他看了?許久,突然笑了?。 怎么會這么荒謬?。?/br> 怎么會有人只挑好?的回憶記得,卻忘記自己犯下的殺戮呢? 憑什么他拿著?記起的一丁點東西就?來糾纏她?,妄想重新開始? 許明舒搖了?搖頭,她?實在不知道怎么和面前的人交流了?。 多同他說一句話,都叫她?覺得厭惡。 “近來朝中事務(wù)繁多,七殿下興許是夢魘了?,誤將許多不切實際的夢當(dāng)成?了?現(xiàn)實?!?/br> 她?撫了?撫衣袖,神色淡然道:“臣女今日上香完畢結(jié)束,現(xiàn)下要返程回府,就?不耽誤殿下祈福了?。” 說完,她?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不再看向他。 許明舒擦著?蕭珩身邊經(jīng)過時,一只大力的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臂,力道之大叫她?掙扎不開。 “你做什么?”許明舒瞪著?他。 “再給我一點時間。”蕭珩沉聲。 “什么?” 蕭珩唇瓣微動,轉(zhuǎn)過身看向她?又道:“是我負(fù)你,是我有錯惹得你生氣,可是小舒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不要嫁給別人......” 他一貫波瀾不驚的臉上,頭一次有了?復(fù)雜的神色。 像是不舍,又像是不甘心,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我也不想這般逼迫于?你,這一年,我控制著?自己不去?打擾你,已經(jīng)忍得很?辛苦。我想在徹底回想起來我們之間的事后,再同你當(dāng)面道歉,給我的過錯贖罪?!?/br> 若是一直想不起來,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許明舒對他那?般抗拒,貿(mào)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只會嚇到她?,讓她?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 沒有誠意的道歉,對她?而言,也不公平。 他雙手?上移,緊緊地攥住許明舒的雙肩。 “可是小舒,我等不及了?,我沒辦法看著?你嫁給別人。” 冷風(fēng)驟起,許明舒耳邊聽到樹枝樹葉的沙沙聲。 上一世,她?自盡于?宮的那?日。 滿宮上下都在籌備著?蕭珩的登基大典,東宮靜的可怕。 許明舒坐在榻上看向窗外,只能聽到些呼嘯的風(fēng)聲。 絕望,恨意包裹著?她?,化作了?孤注一擲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