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親戚啃樹皮,我?guī)赏蕹钥倦u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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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屋子不大,但是特意讓人打了一張通鋪,就是為醫(yī)師準備的。 “這王大人讓我等過來幫忙,竟然連個像樣的屋子都沒有,他打算就讓我等住在這破地方嗎?”灰衣男人又開口道。 蘇藍也知道這些醫(yī)師平時被人尊敬慣了,所以此刻也沒與他爭執(zhí),而是緩緩說道:“這位醫(yī)師,事出緊急,來不及準備,人命關天,您將就幾日吧?!?/br> 旁邊的人也忙打著圓場,扯了扯他的衣袖說道:”是啊蔣醫(yī)師,救命要緊?!?/br> 蔣至仁冷哼一聲,接著說道:”也不知道咱們這個縣令發(fā)的什么瘋,這可是瘟疫,誰能治得好,折騰來折騰去,到最后害了更多人,要我說,凡是染了瘟疫者,治也是白治,浪費時間?!?/br> “虧你還是醫(yī)師,醫(yī)者仁心,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蘇藍一下子來了怒意,方才這人進來就大呼小叫的,她都忍了,想著日后情況嚴重,多一個人總是多個幫手,現在這人竟說出這樣狠心的話。 福子悄悄湊了過來,低聲在蘇藍旁邊說道:“劉夫人,這位是城中有名的蔣至仁蔣醫(yī)師,還給宮里的娘娘看過病,性子自然要傲一些,你且忍忍,他便不會說什么了?!?/br> 蔣至仁?哼,他怎么配叫這個名字。 不過眼下不是爭執(zhí)的時候,蘇藍便順著福子的話,沒再開口。 可誰知這蔣至仁不罷休了,指著蘇藍說道:“你是干什么的,竟敢指責我,我給人看病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肚子里呢!” 眼看這邊吵得嚴重,白穩(wěn)也聽到了動靜,從廚房趕了過來。 “蔣至仁!你個老不要臉地發(fā)什么瘋!”白穩(wěn)直接罵道。 “你!哼,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蔣至仁見到白穩(wěn),氣勢一下軟了下來,拂袖坐到了一邊。 其他醫(yī)師也連忙打著圓場,他們都是縣令大人請過來幫忙的,不是來看熱鬧的。 蘇藍也沒了心情待下去,跟著白穩(wěn)一同出了屋子。 她知道這些醫(yī)師仗著自己有能耐,性子高傲,這些無可厚非,可身為醫(yī)師,對待病人如此冷漠,是萬萬不該的。 “對了福子,你怎么會在這兒?”蘇藍轉身朝跟著自己出來的人問道。 “我?guī)煾冈谶@里啊,我自然要過來的?!备W邮肿匀换卮鸬馈?/br> “師父?哪位是你師父?”蘇藍好奇道。 “我??!” “白醫(yī)師?福子竟然是您的徒弟?” “怎么,很奇怪嗎?”白穩(wěn)道。 “不奇怪,只是有些突然罷了?!碧K藍如是說道。 不過看著做事周全,說話成熟的福子,怎么也跟白醫(yī)師聯(lián)系不到一起。 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等估摸著那些醫(yī)師安頓好了,白穩(wěn)差福子前去請人,一同去看看病人的情況。 兩人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便見這些醫(yī)師們裹得嚴嚴實實的出來了。 方才一時著急,蘇藍竟忘記給他們分發(fā)口罩和消毒酒精。 “幾位醫(yī)師等等。” 蘇藍趕緊叫住了幾人,忙跑去倉庫里,取來了口罩和酒精。 “各位醫(yī)師戴上這個吧,比起方巾要厚實,而且不容易脫落,十分方便。” 幾人這才發(fā)覺,蘇藍和白穩(wěn)的臉上戴的東西確實與平時的方巾不同。 其他人倒是趕緊換了上去,唯有蔣至仁。 他一臉嘲諷道:”誰知道你這東西是個什么玩意兒,憑什么聽你的指揮,我這樣挺好,我不換!“ ”不換也罷,蔣醫(yī)師做好防護便是?!?/br> ”還用你說!“蔣至仁白了她一眼,又將臉上的方巾裹得更緊了些。 幾人在兩個安置病人的屋子轉了一圈,方才都喝了藥,眼下看著情況還算不錯,面色也不似之前那般蒼白。 見來了好多醫(yī)師,眾人心頭突然涌出一股感動,原來王大人說的是真的,真的會救治他們。 還不等幾人看完,門口卻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白醫(yī)師,不好了!出事了!“一個官差沖了進來。 ”什么事!" 幾人趕緊隨著官差來到了門口。 只見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孩子,大哭著跪在了門口。 “救救我女兒吧,她一直在發(fā)熱,他快不行了,求求你們,救救她吧?!皨D人邊哭,邊往地上磕頭。 蘇藍趕緊將人扶了起來,只看了一眼,便知情況十分危急。 那孩子不過兩歲的模樣,面色潮紅,渾身還在抽搐著。 ”快!把人送進去!“白穩(wěn)急忙道。 那婦人是孩子的娘,時刻待在一起,即便現在沒病,身上怕是也帶了病菌,只是眼下還沒發(fā)作。 所以她也必須得進去。 屋子內,白穩(wěn)已經把過脈開藥了,可這孩子的病情等不及— 再這么燒下去,沒等來藥這孩子就會因為發(fā)熱燒壞腦子。 蘇藍趕緊取來了木盆和棉布,盛了一盆guntang的熱水,把沒有稀釋過的酒精倒進水里。 再將毛巾打濕,在這孩子的額頭、腋下反復擦拭,直到她后背隱隱出了些汗,這才停下。 蘇藍也緊張得出了滿頭大汗。 如今這婦人還在,蘇藍也只有這個辦法,不然的話,喂一些布洛芬會好的更快。 想到布洛芬,蘇藍又想起自己的空間里備了不少板藍根,雖說自己這種包裝好的藥沒辦法拿出來,但是可以煮板藍根的藥材,既然這里有葛根,想來也應該有板藍根。 蘇藍打定主意地稟告王學義一聲,如果能讓所有的流民每日服用一碗板藍根,抵抗力也會提升,這樣即便是傳染了,也不會太嚴重。 這時,白穩(wěn)的藥也熬好了。 只是這孩子昏迷不醒,喂到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看的蘇藍一陣著急。 情急之下,婦人猛地將碗里的藥倒進自己的嘴里,嘴對著嘴喂給了這孩子,眾人才算緩了口氣。 第43章 蔣至仁 看著那孩子呼吸慢慢穩(wěn)定,臉色沒那么紅,幾人也退了出來。 “白醫(yī)師,不知這里可有會寫字的?”蘇藍又問道。 福子舉著手說道:“劉夫人,我會!” “好!福子,那你往后就負責記錄,藥方配比,病人服藥后的情況,病人的癥狀,統(tǒng)統(tǒng)記清楚,專人專方,每個病人都要寫在不同的紙上?!?/br> “好的!”福子應了下來。 這時,那婦人也從屋子里追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幾人的面前。 “多謝各位醫(yī)師救我女兒,我、我不知道怎么報答,我給您們磕頭了!”婦人連哭帶說,十分的激動。 天知道婦人的心中有多害怕,女兒最開始生病時,她就說要帶著孩子過來,可婆家的人怕花錢,也怕麻煩,非說給孩子喝點水就行,不用折騰。 就連自己的丈夫也說小孩子體弱,生病是正常的,他是他親爹,還能害她不成! 天真的她信以為真,錯過了給孩子救治的最佳時機,她不敢想象,要不是她抱著被休的決心沖了過來,再晚一點,她的女兒怕是就沒命了! “大嫂快起來,這都是我們應該的,現在孩子只是暫時穩(wěn)住了,還沒醒,您還是快回去看著孩子吧?!碧K藍連忙道。 那孩子的情況還是不太好,要看今晚會不會再次發(fā)熱。 “哎好!”婦人忙起來快步回了屋子。 “這個病,看著嚴重,其實與普通的流感一樣,只要好好控制不是什么難事,我已經有了針對的藥方,大家只需要按照每個病人的情況,逐步改動一下用量就行。后面的病人都會給各位分配,負責各自手中的病人,每日早上所有人統(tǒng)一檢查巡視,交流病人的情況,這樣即便人多起來,也不會亂套?!碧K藍沉聲道。 “憑什么聽你的調遣!你看過幾個病人?師從何處?就在這指揮我們!”蔣至仁不屑道。 “不曾看過病人,也不是出自什么名門,不過恰巧得了個高人的方子?!碧K藍不急不緩道。 她知道,她來指揮,對于這群人肯定是不服的,不過是蔣至仁說了出來而已。 不讓他們親眼看到,自己的藥方確實管用,他們是不會信的,如果現在不管,他們即便因為王學義的命令不得不聽,后面也始終會耿耿于懷。 對她有意見不要緊,要是因為這個影響了心情而無法全身心地投入到救人中,就得不償失了。 “哼!你一個婦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就別在這指手畫腳,還你的藥方,恐怕你連字都不認得,還敢開藥方!這縣令大人腦子也是糊涂了,派你這么個無知小兒,我就一句話!要是想讓我在這,就得聽我的,否則!老夫這就走!” “蔣至仁,你個老不要臉的,縣令大人讓這么做,自是有他的道理,難不成你比縣令官還大,那干脆你也別當什么醫(yī)師了,去京都做你的高官去?!卑追€(wěn)直接回懟道。 他的語速又快,嗓音又高,沒有給蔣至仁留任何插嘴的余地。 只見蔣至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整個文縣都知道,他因為給宮里的娘娘治好了病,原想著怎么也算大紅人,留在京都做個御醫(yī)豈不是輕而易舉? 結果卻只得了一百兩的銀子就叫人給轟出來了。 為此,東家還發(fā)了好大一陣火。 蔣至仁只氣的呼吸都急促了,話也說不上來,只能不停地“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 “你什么你!一把年紀了這么大的氣性!小心氣大傷身!”白穩(wěn)瞪了他一眼,繼而說道。 此時,蘇藍出聲道:“蔣醫(yī)師,我知道您醫(yī)術高明,可您連藥方都沒看,就斷定我什么都不會,難不成蔣醫(yī)師如此厲害,到了只看人一眼便知人心的地步?” “哼!普天之下,我就沒見過哪個婦人能做醫(yī)師的,我把話放這兒,你要是懂醫(yī)術,我蔣至仁的大名倒著寫!” “好!福子,把藥方拿來!” 蘇藍話畢,福子便趕緊上前,將藥方遞了過來。 蘇藍將藥方傳給了眼前的幾位醫(yī)師,說道:“各位有質疑,我理解,不過等看完藥方再說也不遲?!?/br>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其他人也都湊過來,一起看著這張藥方。 蔣至仁越看表情越黑,其他人也一臉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