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趙二那時很在乎趙牧的感受,根本吃不進兩口飯,但為了讓他安心,演戲也要多咽兩口下去。 趙二在幾個月后總為這件事后悔,那時候真要餓死了,還能少受些苦。 趙二在書房電腦讀到周家醫(yī)院的那個天方夜譚一樣的同性生子項目時,剛剛發(fā)完一封郵件托人幫忙核查趙嘉柏那百分之二十遺產(chǎn)的去向。 未讀郵件上的內(nèi)容讓他吃驚又sao動,專業(yè)術語晃得他眼睛花,但有一點他是確信的,他想和趙牧有個孩子——很想——很想。 周亭書那時還不知道他和趙牧有婚姻關系,見他穿著深藍色風衣站在明媚春光里,微微笑著,袖子被折到手肘,露出白瘦的一截小臂,沒什么配飾,只一只腕表就把他的清冷氣質(zhì)全襯出來。比在陳晚葬禮上看著瘦了一圈,這樣的狀況還琢磨備孕,周亭書禁不住想這趙家二先生也是個大膽不要命的主,不知道是為了誰呢? 那幾天正巧趙牧在國外出差,隔著時差,為了不打擾趙二睡覺,專程挑著時間給他打電話,問他:“最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趙二握著聽筒僵了一下,下意識攥緊了手里調(diào)理身體的藥,低聲道:“沒有,就是怕肺炎又犯了,咳起來難受,去周家醫(yī)院拿了點藥?!?/br> “這幾天國內(nèi)溫差很大,倒春寒剛過,要多穿厚的衣服,別總是穿襯衫和風衣。我明天讓阿溫和阿良給你磨豆?jié){,和阮家那位學學,少流淚難過,把身體養(yǎng)好些?!壁w牧在那頭念叨。 “知道了,怎么像老年人一樣嘮叨。”趙二被他的絮語逗得撲哧一聲笑出來,攤開手看了看手中的藥片,數(shù)了數(shù),突然叫他:“趙牧,你什么時候能回來?” “怎么了?”趙牧刷地翻過一頁什么,好像是在讀文件,隨口問:“想我了?” 趙二輕快地答了一個字:“想。” 趙二一抬頭,看見自己的身體里,長出相思的藤蔓。 他在十幾二十歲時真的經(jīng)常想念趙牧,常常把天涯之遠的趙牧想得耳朵莫名其妙的發(fā)熱。 他想那是他這輩子最最guntang且絕無僅有的心思了,瘋著求著渴著地想見一個人。 他甚至愿意發(fā)瘋,想讓趙牧穿過他,穿過墨色,緋色,綠色,藍色,一如穿過夜晚,紅塵,山巒,海岸,穿過人間除了彼此之外的一切。 他們躺在床上,十指相扣是風雨江湖遠,兩手攤開,就有銀河潺潺流在掌心。 多浪漫。他原本以為,能給趙牧生個孩子這件事也會是浪漫。 直到在開車去周家醫(yī)院檢查的路上,接到那通打他進十七層地獄的電話。 趙二一腳剎車停在路中央,木頭一樣舉著電話聽對方擔憂地說趙嘉柏的那筆遺產(chǎn)從來沒有轉到過他的名下,反倒是趙先生你的名下有一筆趙夫人生前轉的遺產(chǎn),我?guī)湍榈侥坝泻艽笠徊糠重敭a(chǎn)被人用最絕妙的方式轉走了,那是您本人的cao作嗎...... 趙二眨眨眼睛,手里的電話直直砸到了腿上,身后堵著的車輛不斷按喇叭。 很奇怪,那一瞬間,他的腦子里什么想法都沒有,循環(huán)播放的是周亭書的告誡。 周亭書說,趙先生你身體差,受孕的困難程度不亞于飛船登月,而且一旦開弓就沒有回頭箭,除非是死,都必須咬牙把孩子生下來。后期保胎更是折磨母體的一大攤子工作,有可能還要做手術,想好了才能動手。 趙二只思考了短短兩秒,就點了頭。 他只用了兩秒。 就壓上了自己的性命。 兩秒,換一生。 巧的是就在那一天,趙牧查到了他偷偷和周家簽合約的事情,紅眼看著他在合約上冷淡克制的簽名,氣得跳腳! 周家的主事人是位老先生,親自出面道歉,及時保下周亭書才沒讓周家和趙家翻臉。 趙牧從來沒想過趙二能這么狠,連自己都下得去手。 幸好發(fā)現(xiàn)得早,他身體又差,那幾次還沒有讓他懷上,不然趙牧真的沒有自制力敢保證自己不掐死他。 阿良費力翻出他藏著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藥時,趙牧的眼神像能把人生吞活剝了,讓阿溫把他從堵著的公路上截了回來。 其實那個時候,趙二就已經(jīng)開始走神了,但趙牧還不知道是因為他查到了他們結婚的真相,沉著臉色要拖他去床上教訓,被他反手甩了一個巴掌。 用左手。 甩得很重很重,用盡了力氣。 趙牧被打得陰森森的笑起來,一把扛起他就往床上扔:“還怪我攔著你變得不男不女啊???什么主意都敢打!我看你膽子是不小了!” 氣絕的禽獸粗暴扒下心灰意冷的獵物的褲子,掰開他的腿仔細看他身體,真的有了細微的變化,難怪在床上多了不少新鮮的感受。 趙二在他們結婚以后,從來很順著趙牧,那是他第一次這么忤逆,竟然敢背著他,以性命做賭注。 趙牧腦子轟的炸開,氣到手腳抽筋,怒氣沖到指尖,把理智逼到邊緣,他覺得自己離瘋不遠了,忽視了趙二呆滯地淚流滿面,直接把手指粗暴插進了他的下/身。 趙二痛苦地弓起身子,兩腿亂蹬,再亂蹬,不斷亂蹬。 趙牧這才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樣——趙二雙目無神地直盯著天花板,間或才眨一下,像失明的人;掙扎的動作看著劇烈,但一聲也不吭,像失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