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光之意 第223節(jié)
哥哥總是用最讓她舒服的方式和她相處。 不能因?yàn)楦绺绲娜套專退翢o忌憚讓哥哥難堪。 按照夢心之的本意,她并沒有想在人生的這個階段,考慮感情的問題。 她想要先好好工作幾年。 找到自己職業(yè)的方向,確定自己要生活的城市,然后再慢慢開始考慮。 因?yàn)楦绺绾鋈换貋肀戆祝瑝粜闹械挠?jì)劃,都推翻了重來。 夢心之看著聶廣義,忽然就有了一些負(fù)罪感。 這才過了多久? 她為什么會覺得,經(jīng)常語出驚死人——把死人都能氣活——的聶廣義先生,說起話來還挺有意思的。 第211章 屎很常見 “如此甚好。”聶廣義給出了一個前文不搭后語的評價。 “甚好?”夢心之一時沒明白過來。 聶廣義解釋道:“原本,以為姑娘是那種冷冷清清的性子,倒是沒有想過竟是這般鮮活。” “確如聶先生所言,我們只是比兩個陌生人稍微不陌生一點(diǎn)的情況?!眽粜闹隙ǖ?。 “姑娘啊,我什么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怎么就陌生上了?” “聶先生,連我是什么性子都不清楚,難道還不陌生?” “姑娘啊,話可不是這么說的?!?/br> “那要怎么說呢?聶先生?!?/br> 聶廣義稍作思考:“不是連你什么性子都不清楚,而是我每天都能從你的身上發(fā)現(xiàn)新大陸?!?/br> 好好的一句話,被聶廣義說得怪到不行,弄得夢心之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聶廣義自己又接著說:“姑娘啊,人和人,如果在相處的過程中,還能保持好奇和新鮮感,難道不是很棒的一件事情嗎?” “當(dāng)然不是?!?/br> “那姑娘有什么樣的見解呢?” “如果需要好奇和新鮮感才能保持相處,就是沒辦法歲月靜好。” “是嗎……”聶廣義趕緊找補(bǔ),“如姑娘這般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diǎn)而紅,眉不畫而翠的,壓根也不需要新鮮感?!?/br> “年華易老,青春易逝?!?/br> “姑娘這話說的,等姑娘老了,我都入土為安了?!甭檹V義上趕著把他自己給帶上了。 趁著夢心之還沒來得及開口回應(yīng),聶廣義趕緊問了一個問題:“姑娘是不是心情不好,所以才句句都飽含擠兌之意?這可不像平時的夢姑娘?!?/br> 聶廣義努力地證明著,他和夢心之并不是只比【兩個陌生人稍微不陌生一點(diǎn)】的情況。 夢心之被聶廣義給問住了。 她這是怎么了? 明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情緒波動? 這確實(shí)不像平日里的她,倒像是往日里老大不高興的聶某人。 某人? 為什么不是先生是某人? 先生?! 先生也不是什么好詞啊喂! 夢心之心里翻江倒海,嘴上又一個字都沒有說,整得房車?yán)锩娴臍夥沼悬c(diǎn)尷尬。 按照夢心之從小養(yǎng)成的性格,極少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這會兒確實(shí)有點(diǎn)顧不上。 倒是聶廣義承擔(dān)起了緩解尷尬的職責(zé):“姑娘想不想喝杯咖啡?” “咖啡?”夢心之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開始接話,“聶先生還擅長咖啡?” “并不,只是很普通的會?!?/br> “天才也有這么謙虛的時候?” “這可真不是謙虛,我喝咖啡只是為了咖啡因。但這畢竟是宣適訂了要送給程諾的房車,別的功能不好說,做咖啡的功能和裝備,肯定是最齊全的。” “這樣的話,就算了,我還想多回味一下程諾姐的冠軍咖啡?!?/br> “姑娘是怕我煮的咖啡太難喝,導(dǎo)致你忘了程諾給你做的咖啡是什么味兒?” “可以這么理解?!眽粜闹⒉皇呛芙o面子。 越是這樣,聶廣義的態(tài)度就越是良好:“那姑娘喝茶嗎?” “都有什么茶?”夢心之有點(diǎn)想笑。 聶先生說她平時不這樣,聶先生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聶廣義不清楚夢心之臉上隱含的那一絲笑意的真實(shí)意圖,為求保命,過濾了一下自己即將開口的【報茶名】。 “除了綠茶,什么茶都有?!甭檹V義出聲說道。 “哈哈,你確定?” 夢心之這會兒是真的笑了。 稱呼也從【聶先生】變成了【你】。 聶廣義這會兒是真的看傻了。 世界上怎么會有夢心之這樣的女孩子! 就那么那么那么地剛剛好——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 “當(dāng)然,小適子有整整八年的時間,都是不喝一口咖啡的,他對茶的收藏,絕對比咖啡要齊全?!?/br> 為了避免再次引得夢心之不快,聶廣義盡可能地不把話題往自己身上引。 宣適也好,程諾也好,這兩個都是夢心之完全不可能反感的人。 開口閉口地帶上宣適和程諾,應(yīng)該很適合用來保命。 時間往回退一個月,聶廣義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會是這么小心翼翼的一個人。 是什么讓肆無忌憚了三十余載的天才,句句話都斟酌小心至此? 聽說過愛情會讓普通人變傻。 可他是天才啊,什么時候普通過? 夢心之玩心四起:“我發(fā)現(xiàn),我其實(shí)還是想喝咖啡,但不想喝一般般的咖啡?!?/br> 聶廣義被夢心之的笑容給激勵到了,整個人和打了雞血似的:“那我們喝二般般的貓屎吧,姑娘一定愛極了貓屎?!?/br> “……”夢心之又接不了話了,人的本質(zhì),總體來說,是很難改變的。 “姑娘別誤會啊,這可不是我把話題往屎啊尿啊上面的帶,是你宣適哥說你程諾姐出品的貓屎咖啡是地球上最香的。” “聶先生,這句話的前提,難道不是程諾姐出品嗎?”夢心之對聶廣義和程諾之間的咖啡鴻溝提出了質(zhì)疑。 “這倒還真不一定,程諾給我做屎喝的那一次不是手沖,用的是虹吸壺。虹吸式的沖泡技術(shù)含量沒有那么大,咖啡豆的清潔和烘培才是屎的第一位?!?/br> “聶先生能不要把稱呼簡略得那么極致?” “可以可以可以,姑娘剛剛不是說想喝茶嗎?在下就給姑娘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br> “鴛鴦???”茶餐廳里面經(jīng)常會有咖啡和茶拼到一起的飲品售賣,多半取名叫鴛鴦。 “不不不,鴛鴦哪有貓屎好?姑娘有所不知,因?yàn)榘l(fā)酵方式特殊,貓屎其實(shí)是咖啡里面最像茶的,別的咖啡用虹吸式,只能是一次性的,腸道里面發(fā)酵的貓屎,哪怕用虹吸式,也可以沖泡三次,每次沖泡,都是不一樣的貓屎風(fēng)味,就和三泡茶湯的區(qū)別一樣,姑娘要是不信,在下可以做三杯貓屎給姑娘嘗一嘗。” “聶先生能叫學(xué)名魯瓦克咖啡嗎?”夢心之受不了聶廣義一句話里面用了五個屎。 這個人身上有潔癖,嘴上為什么完全沒有? “姑娘啊,你都這么大了,不要對屎有什么敵意嘛。屎在我們平日里喝的東西里面還是很常見的嘛。也不是只有咖啡才有貓屎,茶也有鴨屎香啊,鴨屎香做成奶茶什么的,最近可不要太火!你們小姑娘肯定對鴨屎愛不釋口!” “……” “姑娘啊,你為什么捂著胸口,是太熱了,還是透不過氣?” 聶廣義名正言順地盯著不該看的地方看。 一邊看,還一邊出聲提醒。 夢心之的笑容開始有些凝固。 她剛才究竟是腦子的哪個部分出了問題,才會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聶先生風(fēng)格大變。 …… “蘭蘭子,最近怎么這么有心情做飯?今兒個這都是這個月的第三回了吧?!弊跇O找了一圈,才在廚房找到自家老婆大人。 “阿光說他后天會回來,我今天給他鹵個牛rou,明天冰一下,后天拿出來才最好吃。” “那也不用鹵這么多吧?你別說阿光了,阿意都沒有這么大的食量。” “吃不完可以讓他帶回去在宿舍吃啊。” “阿光一飛就好幾天,就算讓他帶回去,也沒有什么機(jī)會晚上在宿舍吃。航司分配給副駕駛的又不是學(xué)生宿舍,兩房一廳就他一個人。平日里出去執(zhí)飛,基本又是住酒店?!?/br> “我看了他下個星期的排班,基本都是當(dāng)天早上出去,晚上就回總部的,沒有一飛就在外面好幾天?!?/br> “蘭蘭子,你也太細(xì)心了。我怎么覺得我換了個老婆?”宗極伸手幫忙蘭轉(zhuǎn)了個身,上上下下仔細(xì)打量。 夢蘭用胳膊肘打了一下宗極的手,轉(zhuǎn)過身來繼續(xù)準(zhǔn)備鹵料:“是阿意問阿光要的排班表,也是她提醒說,這個排班情況,搭配的又是各種教員機(jī)長,很有可能是他哥哥要接受考核?!?/br> “哦?我這小棉襖怎么現(xiàn)在都不和我親,和你親了?”宗極很是有些意外。 “因?yàn)槲易罱?jīng)常做飯?!眽籼m一臉自豪地說,“別忘了,你的廚藝,都是我教的,不然你家的小吃貨會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