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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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br> 話音方落,氣氛已經(jīng)凝固了下來。 池一鳴放下筷子,起身走到敏姨身邊拿過那套衣服,去了一樓的房間換,從頭至尾他都是沉默的。即使換好了出來,他也是繃著臉不說話。 養(yǎng)父池鵬的過去既是他與聞翼之間交易的內(nèi)容,也是維系兩人目前微妙關(guān)系的紐帶,同樣的…池鵬的離去也是他們之間默契的傷處。在被池鵬撿到養(yǎng)大之前,池一鳴還是個不知父母是誰、更沒有姓名的野小子,如果沒有被收養(yǎng),他可能只是界外幫派豢養(yǎng)的rou盾,必要時丟出去給蟲獸墊肚子的棄子,所以面對養(yǎng)父的事時,他笑不出來。 很巧,聞翼也是如此。 兩人默契得都保持沉默,聞翼也放下碗筷,盡管他面前的飯食幾乎沒動幾口。 “走吧?!?/br> 聞翼終于出聲說了一句,池一鳴沒有二話,走過來在后面推動輪椅朝外面走。 宅邸門前已停了一輛車,下車的人竟是有些時日沒見的榮嘉。只是比起之前一看到池一鳴和聞翼走得近就沖動的模樣,今天的他同樣沉默,就連和池一鳴對視也只是匆匆將視線移開,都沒有趁機(jī)瞪上幾眼。最反常的是榮嘉今天竟沒有主動幫聞翼上車,甚至整個過程他都表現(xiàn)得很生分,只在下車幫忙拉開車門的時候稍稍接近了一點(diǎn),最后還是池一鳴在旁邊搭了把手才把聞翼送進(jìn)車?yán)铩?/br> “輪椅折疊放在后備箱?!焙髠湎渖w緩緩開啟,一直沉默的榮嘉此時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說完就徑直走向駕駛位,開門坐了進(jìn)去。 這很反常。 池一鳴將輪椅收起放到后備箱,關(guān)上后蓋走到另一邊,拉開門坐了進(jìn)去。 車子緩緩發(fā)動,朝著目的地駛?cè)ィ^程中同樣靜得異常。 墓園的存在池一鳴提前從meimei口中得知,所以聞翼今天提起時他并不意外。而且池鵬是在界外去世,界內(nèi)的墓園即便有為他立碑,也不過是一個念想。真正讓池一鳴在意的時那里埋葬的屬于養(yǎng)父的過去,也因此他才會跟來。 車子開了很久,久到窗外閃過的風(fēng)景看得人有些煩躁,眼睛也感覺很累。池一鳴一手支著頭,靠著車窗竟慢慢合上了眼。 再睜開眼時,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一片寬闊的空地上,不知道停了多久。 “醒了?下車吧。” 池一鳴長呼出一口氣,抹了把臉推門下車。重復(fù)著從前榮嘉的工作,將弄好的輪椅推到車門邊,伸手?jǐn)埩艘话褜⒙勔韽能嚴(yán)飵С鰜怼B勔韼缀鯖]有自己用力,也得虧池一鳴是個alpha才扛得動人。 榮嘉并沒有跟下來,聞翼也沒有讓他下車,只半轉(zhuǎn)過頭對站在輪椅后面的池一鳴指路道:“往那邊,是墓園管理處的入口。” 男人抬手指了個方向,池一鳴推著他往前走。放眼望去,周遭是一片荒涼孤寂,沿途甚至看不到幾桿路燈,能看到的建筑也是清一色的灰白,是那種死氣沉沉的顏色,光是遠(yuǎn)遠(yuǎn)瞧著就覺得壓抑,配上周遭的荒涼,這種感覺更甚了。 管理處的人對聞翼的到來也是有些意外的,不過對方畢竟是大主顧,他們也便沒有多廢話,刷了卡就讓人進(jìn)了。 池一鳴推著聞翼跟上領(lǐng)路的工作人員,一路往里面去了。在穿過曲折的通道之后,眼前豁然開朗。不過那感覺只有短短一瞬,單獨(dú)辟出來使用的區(qū)域打理得很干凈,可那林立的十幾座墓碑卻如山般壓在人心口。 “辛苦了,接下來兩個小時,請不要來打擾?!?/br> 過來的一路上聞翼表情嚴(yán)肅,此時才緩和語氣說了一句。自從這片空間前兩年被聞翼租用下來后便一直是這樣,管理人員也早熟悉客戶的習(xí)慣,輕聲答應(yīng)下來之后便果斷離開,將空間留給客人自己。 隔音的透明玻璃門關(guān)閉,他們在這里說的話不會有第三個人聽到。 聞翼望著那一座座墓碑,有些哽咽道:“你不是…想知道當(dāng)年的事嗎?這里就是答案?!?/br> 池一鳴越過他走上前,每一座墓碑都打理得很好,墓前放了鮮花,碑上貼著墓主人的照片和他們的名字,不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一眼看過去,剛好是十二座墳?zāi)?,而最前面、也是最大的那座墓碑上赫然刻著池鵬兩個字,黑白照片里的男人笑得燦爛又有些陌生。池一鳴可以百分百確定這個池鵬就是撫養(yǎng)他和弟妹們長大的養(yǎng)父,但遺照上男人的笑容確實(shí)他陌生的。 印象中的養(yǎng)父很少笑,他慈愛卻憂郁,時常心事重重望向遠(yuǎn)方。 從前的池一鳴不懂,直到站在養(yǎng)父的衣冠冢前,他才有恍然大悟之感。 噠、噠…是金屬棍子一下下規(guī)律敲擊地面的聲音。 不需回頭,池一鳴也知道是聞翼。他并沒有詢問男人,只是默默面對這十二座墓碑站立不語。 “鵬哥他走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挺好的,他撿到的孩子在最后一刻都守在他身邊,為他傷心、為他哭泣。或許他也有遺憾,不過至少離開前他是有家人守護(hù)著的?!?/br> 聞翼低著頭雙手拄著拐杖,聞言嘴角扯出一抹十分勉強(qiáng)難看的笑容,喃喃道:“是嘛…” 池一鳴直視前方,忽得開口問了一句:“那你呢?” “我?為什么這么問?” “叔叔走了…鷹組織的人也都死在了當(dāng)年,如今再也沒有人能證明你是他們的伙伴。在所有人看來,你是摧毀鷹的功臣,是反抗組織的敵人。一個人…不絕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