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兄 第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守寡后我懷了宿敵的孩子、太子的戲精寵妃、穿成虐文男主的后媽、重生茶藝男神、拒絕過我的白月光又說想上我?(百合abo)、大道韶華、笨笨崽崽今天也在努力合群哦、手可摘星辰、人形機(jī)械[無限]、卷王影帝拒絕當(dāng)白蓮炮灰
“無妨,一會兒你回去再看。反正我依你說的,盡量多拖上幾日再回他,好好拿拿喬!”說這話時,櫻雪挑了挑眉,顯出幾分得意。 佩玖端起茶杯慢慢飲,敷衍的應(yīng)著:“好。” 閑聊幾句,用完半盞茶,佩玖便起身離開,說是想回去早些看看那花箋。穆櫻雪將她送至門口。 離開穆櫻雪那兒,佩玖便去了玉澤苑。 穆景行的書房敞開著門,平日里隔三差五的便會如此,趁日頭好,曬曬書架子上的書。 佩玖悄悄進(jìn)去,將門掩了,走到架幾案前蹲下找尋。這個地方一般會放些大哥隨手寫的字貼。 小心翻弄了幾下后,佩玖終于如愿找到一張帶大哥署名的字貼。于是她將之前移開的那些名人法貼放回原位,如獲至寶般捧著那張字貼回了汀蘭閣。 回到房里時,佩玖已將櫻雪那張花箋的事兒忘記了,只重親將生宣鋪好,照著那字貼練起來。 這廂,姜家的小廝將信拿回府交還給姜翰采,卻沒敢將穆府丫鬟的那些狠話轉(zhuǎn)述。他想著既然穆家小姐已將信退回了,那公子總該心中有數(shù)了。又何需他再說那些會讓公子下不來臺的難堪之語? 小廝粗心分辨不出那花箋的不同,可姜翰采自然分辨得出。 那花箋折好塞在緘札里,緘札粗看之下大多相同,但細(xì)處卻又有少許不同。比如姜家的緘札纏著灰線,而將軍府的緘札纏著的卻是銀絲。 遲疑了下,姜翰采才忐忑著將那緘札拆開。 他很怕,很怕那信中只是寥寥數(shù)字,諸如“祝好”之類。即便是了結(jié),他也期冀著能從中看到一星半點(diǎn)兒的怪責(zé)之意,好讓他明白佩玖并非全然無視他! 花箋展開時,姜翰采眼中流露出竊喜之色!他委實(shí)沒有料到,這封信竟會有這么長,足足近百字。 他捧信的雙手略微發(fā)顫,瞪大著眼睛仔細(xì)拜讀,生怕看漏一字便會曲解了意思。隨后,就見姜翰采的臉上,由懊悔,至狂喜,再至惆悵…… 佩玖信中所書,有三層深意。一來是篤定自己受了他的誆騙!二來又大度給了他悔過機(jī)會!三來表明愿與他共度此生! 看完信后,姜翰采驀地癱坐在椅子里,手中的信紙輕飄飄滑落到地上。如今他悔的是自己一時沖動,與季芙菱生米煮成熟飯,回頭已難。喜的是佩玖竟對他如此情深,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愁的是他該如何擇棄。 既已明了佩玖心意,姜翰采自是不甘心就這樣娶了季芙菱??扇羰撬α思拒搅猓慌滤皇莻€好打發(fā)的。如今他是騎虎難下,進(jìn)退維谷??! 這一整日,姜翰采都在閉門苦思此事,就連昨晚百般難得記下來的那些應(yīng)試重點(diǎn),他都無心看了??芍敝料糁畷r,他心中仍無個決斷。 *** 戶部籍冊,三年一造,而最近正是每隔三年最忙的時候。特別如今穆景行已身居戶部侍郎,所以cao勞之事也就更加繁雜。 待他回到玉澤苑時,又至暮色深沉。天色雖晚,卻還是有些雜務(wù)要處理,故而穆景行回房換下朝服,便直接去了書房。 恭六先一步為大公子掌了燈,之后退下。穆景行進(jìn)書房時,房內(nèi)已是一片通明。 他徑直走到架幾案前,俯身取了幾本書冊。手伸向另一側(cè)的書格取用時,動作驀地止在這一刻。 那些書冊……被人動了位置! 穆景行的雙眼微瞇,透出一股子陰厲之色。雖說這間小書房里并沒什么太過重要的東西,但玉澤苑的下人們都清楚一個規(guī)矩,主子的東西是不能碰的。 若只是這些個書冊,穆景行倒也不會如此敏感了??善?/br> 他慌忙移開外層書冊,取出中間擺置的一個小錦盒,將之打開。里面整整齊齊的疊放著一條棉帕子,上面還有幾處稀稀疏疏的孔洞,看上去有些不堪。 穆景行稍稍松一口氣。只是如今東西雖在,卻不知有沒有人看到過。畢竟比起這東西本身來,見不得光才是更為關(guān)鍵的。 “恭六!”穆景行高高的朝著門外喚了一聲,很快恭六便推門進(jìn)來。 “公子,有何吩咐?” “去,將白日負(fù)責(zé)書房的人叫來?!?/br> 恭六面上遲疑片刻,立馬道了聲:“是!”便轉(zhuǎn)身出了屋。 沒多會兒,就見恭六帶回一個家丁。行過禮后,家丁恭恭敬敬垂首而立,恭候大公子問話。 “今日你可碰過這架幾案?”穆景行聲色平常,不慍不怒。 家丁忙搖搖頭,急急解釋道:“回大公子,小的只在晌午時見日頭盛,便將書房門敞開了兩個時辰。小的并未進(jìn)屋,更未敢碰任何東西?。 ?/br> “嗯?!蹦戮靶胁⒉粦岩?,能在玉澤苑伺候的人,都是跟了他十來年的。他們懂他的規(guī)矩,況且這屋子里也沒有值得他們僭越這規(guī)矩的物件兒。 “那可見有其它什么人進(jìn)來過?”穆景行又問了句。 “回公子,絕沒有!”家丁篤定的搖搖頭。心想因著前幾日落了雨,春風(fēng)一吹那雜草便是一通瘋長!今日用過午飯后,玉澤苑除他之外的所有下人都都去了后院兒除草,直忙到晚飯。 頓了頓,他臉上突然又顯露一絲為難,怯生生問道:“不知小姐算嗎?” 第54章 穆景行雙眼一瞇, 脫口而出:“你是說佩玖?” “是啊, 小的路過時見書房的門掩上了, 便湊近看了看, 見佩玖小姐在里面, 小的就退下了?!?/br> 不自覺的, 穆景行的手抓在那錦盒里的帕子上, 將那疊得平整的帕子攥成一團(tuán)兒,緊緊握在手心里! 一時私心,他將這玩意兒留下, 如今怕是要惹出亂子了!若是佩玖當(dāng)真看到了,她會如何想? 想及此,穆景行的牙齒緊緊咬起, 甚至發(fā)出些細(xì)微的“咯吱”聲! 恭六見狀, 不由得將心提起,吩咐那家丁退下, 而后上前關(guān)切道:“公子, 出何事了?” 穆景行沒答, 只持續(xù)緊咬著牙齒, 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出去?!?/br> 恭六雖然擔(dān)憂, 卻也不敢忤逆, 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穆景行手中緊緊攥著那帕子,無聲駐立良久,也往外走去。他去了隔壁的汀蘭閣。 他站在院子里, 看到佩玖房里的床頭小燈尚點(diǎn)著, 知她還未睡。他在門前駐下腳步,不敢再往前去,也不敢叩響那扇門。 她到底知道了什么?到底有沒有對他起疑?穆景行的兩只拳頭因不安而緊緊攥著! 他與佩玖,是名義上的兄妹。即便要得到她,也需慎思之,緩行之,徐圖之。若在此事籌謀之初,便被佩玖看穿心思,那不只是無法得到她,就連這層‘兄妹之情’他也要失去了。 想及此,穆景行緩緩闔上雙眼,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此時,“吱嘎”一聲,那扇門開了! “大哥?”佩玖只著寢衣,外披一件斗篷,顯然是躺下了又匆匆過來開的門。 穆景行猛地睜開眼,神色在短短的一瞬便恢復(fù)尋常,聲音亦是發(fā)出的沉穩(wěn):“玖兒,你還沒睡?” “我睡下了,看到門前突然籠了道影子,一時有些害怕,就大著膽子過來看看了。想不到是大哥……”緊了緊身上斗篷,佩玖伸手拍了拍小嘴兒,打了個哈欠。 打完哈欠,她又添問了句:“大哥找玖兒可是有事?” 余光瞥了眼身旁的石燈籠,穆景行這才恍悟,屋內(nèi)熄了大半的燈,屋外卻是燈火通明,難怪佩玖?xí)吹剿纳碛啊?/br> “今日你去我書房了?”事到如今,他必然得說出個來由。 就見佩玖臉上一粉,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去。原以為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卻不料還是瞞不過大哥的火眼金睛。 “嗯。”以幾不可聞的聲量,佩玖應(yīng)了聲。頭低低垂著,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進(jìn)去。偷張字貼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可越是偷偷摸摸的做了,便越是將小事推至尷尬境地。 “你拿了什么?”穆景行追問。顯然,佩玖定不會是沖著帕子去的,不管她看沒看到那東西,定有原本的目的。 “我……我就是想去找張大哥的字貼,比著練練……” “只是這樣?”穆景行冷冷發(fā)問,言語間透著不信任。而言語間的冷,更多的則是一種掩蓋:“那你總低著頭又是為何?” 經(jīng)他一提,佩玖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虛之舉,慌忙將頭抬起。就在抬起眼簾時對上大哥的雙眼那刻,她也看到大哥的手朝她伸了過來! 穆景行以指背在meimei的臉上輕輕一蹭,順著那通紅的臉頰劃了個弧兒。他指間浸染的寒氣,旋即過到佩玖那guntang的臉蛋兒上,佩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同時人也往后小退了半步,眸中透著些許怯懦,看著大哥。 接著,她便聽到穆景行那咄咄逼人的問語:“忸怩傀怍成這樣,怎會只是為了這般正當(dāng)?shù)脑???/br> 佩玖復(fù)又將頭垂下。她的確是窘迫。 當(dāng)初隨著娘親進(jìn)將軍府時,娘說她太小八字又弱,不宜去拜祭穆氏宗祠,故而穆伯伯就允她及笄了再去正式拜祭。 佩玖知道,一但拜祭過穆氏先祖,便意味著自己的名字要寫入穆家族譜,自此隨了穆姓,改口喚穆伯伯為父! 故而上輩子甫一及笄,她便急著嫁人,找各種借口推脫行此儀式。畢竟那時的她,尚對親爹心存執(zhí)念。 這輩子,重生回來便是那之后的事了,佩玖知道這輩子的她也已推脫過此事了。想來穆家人定是以為她不想隨穆姓的,不然穆伯伯不會這一年間未再提起拜祭宗祠之事。 盡管佩玖心里,已百般殷切的盼著能有穆伯伯這樣的爹。可穆伯伯不提,她一晚輩也提不得。 此時若被大哥發(fā)現(xiàn)她在練“佩玖”二字的同時,又偷偷練了“穆”字,她豈不是要羞死…… 想到這些,佩玖如何敢認(rèn)。 她默默轉(zhuǎn)身回去將穆景行的那張字貼取回,雙手呈給穆景行,口中喃喃道:“大哥如若不信,自己看看便是。” 接過那張字貼,穆景行隨意掃了眼,的確只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練字貼。之后穆景行又抬眼看佩玖,不由得心下不解,就只是取了張普通字帖來練,她為何羞成這般? 難道,她真的看到了那帕子,且猜到了他的心意? 穆景行眉頭一皺,徑直試探道:“玖兒,你可還翻到別的了?比如書冊中間還有一個放置閑物的錦盒?!?/br> 佩玖莫名其妙的抬頭看大哥,“沒啊。” 穆景行不說話,就仔細(xì)觀察著佩玖的反應(yīng),見她頓了頓,突然有些慌張的又問道:“難道大哥是找不見什么東西了,才這么晚來問玖兒?” 她問這話時,那一臉擔(dān)憂,絕不是裝出來的。如此穆景行便斷定,她沒看到那東西。 深深呼了團(tuán)氣,穆景行便借坡下驢:“罷了,左右不是值錢的東西。你早些回去睡吧?!鞭D(zhuǎn)身離開前,他又將那張字貼塞回給佩玖。 佩玖怔怔的目送大哥跨過月拱門,才將自己房門關(guān)了,心中還在猜想著大哥到底是丟了什么東西,才急得半夜來問? *** 翌日天未大亮,姜翰采猛地從床上坐起!一臉驚惶,顯然昨晚這一覺是被夢魘給纏了! 坐在床上,他冷汗涔涔,心下默默回想起他夢中所看到的一切。 他先是做了一個美夢,夢到自己娶了佩玖,做了穆家的乘龍快婿! 在朝堂他是一路仕途坦蕩,被各路前輩照拂。在家中每日有嬌妻相伴,對他知冷知熱,夫妻琴瑟和鳴,惹得滿京城無數(shù)才子艷羨! 之后,他又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自己娶了季芙菱。 成親前幾月尚算和諧,可之后不久他對季芙菱失去了新鮮感,加之眼見佩玖嫁予他人,他便開始日日花樓飲酒,苦中作樂,再無前途可言。 最終,季芙菱不滿他的作為,對他恨意累增,終有一日,竟提起刀來殺了他…… 明知只是個夢,可回想一遍,姜翰采額前的汗又多了幾許。他抬起胳膊用袖口擦拭幾下,下床,又寫了一封決別信。 這回,是寫給季芙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