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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懷了宿敵的孩子 第49節(jié)

    如此板上釘釘?shù)氖拢瑤缀醪槐卦倮^續(xù)查下去了,很快,三司便對此案進(jìn)行會審,酈首輔不堪受辱,竟這么咬舌自盡了。

    傍晚,落日的余暉染紅了大地,乾禮宮里,竟是出乎意料的擺上了酒席。

    皇帝宴請的不是別人,正是此前被冤枉入獄的臣子們。

    當(dāng)然,雖是以皇帝之名下的令,可諸臣心頭清楚,真正要宴請他們的,是端坐于皇帝左側(cè)的圣淑皇太后。

    宴席一開始,嘉月便端了酒,敬與底下的廷臣們,“此前細(xì)作未捕,為了確保萬一,只能出此下策,如今叛臣已然伏法,朕這杯酒,自當(dāng)敬諸位,還請諸位飲了此杯,冰釋前嫌?!?/br>
    大家舉杯,連聲道不敢。

    嘉月勾唇一笑,以袖掩面,抿了一口酒液,她自知不勝酒力,提前讓忍冬兌了水,酒液很淡,緩緩地滾過喉嚨,倒也不辣口。

    不過,她也不敢貪杯,只飲完了這一杯就擱下了酒盞,拿起玉箸夾起莼菜吃了起來。

    君臣之間,觥籌交錯,一時忘了辰光流逝。

    燕莫止就坐在皇帝右側(cè),時不時透過伶人飛舞的水袖,望向左側(cè)的她,只見她臉頰上紅撲撲的,不染胭脂,卻似一朵秾麗綻放的芍藥。

    濃密的眉毛不用過多描畫,便有如遠(yuǎn)山青黛,一雙波光瀲滟的眸子更是如同秋月映湖一般亮堂堂的。

    他驟然朝著皇帝開口,“皇上,天色已晚,諸臣?xì)w家路途遙遠(yuǎn),恐有不便,還是先散了筵吧。”

    “還是皇叔考慮周到?!被实埸c頭附和,旋即便吩咐就此散筵了。

    嘉月仍呆坐著,玉箸撥弄著盤里的豆子,甚至廷臣們是怎么退出乾禮殿的,也是遲了一拍才發(fā)覺。

    燕莫止怕被人看出異樣,匆匆把其他人都打發(fā)了,這才轉(zhuǎn)頭對著嘉月道,“臣還有事要跟圣淑一議,還請皇上早些安歇吧。”

    皇帝自然沒有不應(yīng)的,嘉月和燕莫止便從乾禮宮里退了出來 ,兩人隔了一臂之距,慢慢地在甬道上行走著。

    兩側(cè)的燈光如水潑到了兩人的肩膀上,那是一份久違的安逸。

    嘉月的腳下還有些虛浮,可還是鎮(zhèn)定地走完了全程。

    入了順寧宮,她轉(zhuǎn)頭對他說了句謝謝,沒想到卻打了個酒嗝。

    她呆住了,迅速瞥了他一眼又?jǐn)肯铝四抗?,面頰又臊又熱起來。

    她囁嚅著解釋,“你別誤會,本宮從來不打嗝?!?/br>
    他不由得想笑,嘴角抽了抽到底忍住了。

    “你……出去!”她惱羞成怒地推了他一把,可眼前驟然浮起一片金星,令她不得不扶著沉重的頭,跌跌撞撞地?fù)溥M(jìn)他懷里。

    霎時間溫香軟玉,抱個滿懷。

    他的手不上不下的垂在那里,甚至沒有勇氣回抱她。

    他明白,她只是酒意上頭,否則,又怎能容忍自己再對他投懷送抱?

    而他今日喝了不過一杯酒,現(xiàn)下的他清醒得很,也絕無可能趁著她酒醉之時逾矩。

    “娘娘,你喝醉了?!彼斐鰞筛种?,輕輕地戳著她的肩膀,將她拉開。

    “本宮沒醉,本宮只是口渴而已?!彼f著踅身倒了一杯水,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可她沒想到,這竟然是那壺兌了水的酒,一杯下肚,她臉上的紅潮更甚了。

    燕莫止仍駐足在門口,目睹她牛飲了一杯“水”。

    原本以為這就算功成身退了。

    正要退出去的時候,耳畔又傳來她糯糯的聲音,“燕莫止……”

    他的腿仿佛像灌了鉛一般,再也抬不起來了。

    “燕莫止!”不見他回應(yīng),她氣得又叫了一聲,伸腳一蹬,一只翹頭履就這么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直直地朝他腳邊甩了過來。

    那是一雙檀色的鍛面翹頭履,前面繡著繁復(fù)紋樣,又嵌著一小排珍珠,充分顯現(xiàn)出主人身份的尊貴。

    他遲疑片刻,到底彎腰拾起地上的翹頭履,徐步朝她走來。

    她擰著眉毛,氣鼓鼓地瞪著他,“你耳朵聾了,聽不見本宮的話啊……”

    “娘娘喝醉了,還是先歇息吧,有什么要緊事,明日再說……”他說著已屈膝跪了下來,熟練地握住她纖細(xì)的腳踝,給她套上了鞋。

    做完這個動作,他才后知后覺地被自己本能的反應(yīng)震住了。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攙起她的臂彎道,“臣扶娘娘進(jìn)內(nèi)殿吧?!?/br>
    可他仍高估了她的酒量,在乾禮宮時尚能維持冷靜的她,不知怎的,回到順寧宮喝完了兩杯水,臉上更是酡紅的一片,明眼一看,便是酩汀大醉的模樣。

    醉酒的人,又怎會如他的意,乖順地任由他攙扶著走呢?

    他手上施了暗勁,竟是紋絲不動。

    她就如同一團(tuán)軟爛的春泥,不僅不接受他的好意,反而把他拽得腳下一個踉蹌,再度跪伏在她的跟前。

    她一雙素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張粉面驟然拉近,醉眼朦朧地凝視著他,嬌艷的唇瓣就在他眼前一開一合,甕聲甕氣道,“燕莫止,你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我?”

    他心笙隨著她眸里的碧波輕輕搖曳著,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你到底在怕什么?”她又貼近了些許,唇瓣幾乎要擦過他的,窮追不舍地又問了一句。

    他喉頭滾動,避開了她熾熱的目光。

    冷不防的,她一抬手,便刷的一聲,將他臉上的假傷疤撕了下來。

    她努了努嘴道,“這道疤很丑,我不喜歡?!?/br>
    他怔了怔,沒有說話。

    “不過……”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目光在他臉上肆意地流連了一遍,嘖嘖嘆了一遍,“這張臉嘛……尚可……”

    他心跳頓了一下,呼吸也凝住了。

    她捏了捏他的臉,把他的臉作踐地不成樣子,吃吃笑了起來,“我夸了你,你心頭還不熨帖嗎?”

    他嘴唇動了動,竟是不知如何回應(yīng)她的瘋言瘋語。

    “臉這么臭,不怪他們叫你‘冷面煞神’。”

    “你該這樣……這樣……”她的雙手在他臉上又捏又揉的,力氣不小,仿佛將他當(dāng)成一塊面團(tuán)一般,“這樣,才生動些,不然……”

    不然什么?

    他很好奇,可她卻收回了手,打了個哈欠道,“不說了,本宮困了……”

    話音剛落,軟綿綿的身子便靠著桌子歪了下來,他咬緊牙關(guān),在她倒下之前將她打橫抱起,踅入了內(nèi)殿。

    第五十九章

    內(nèi)殿里只燃著一盞燈, 不似外間的明亮,卻有一種曖.昧的氛圍。

    這個地方,他太熟悉了, 就在這張雕花的架子床上, 他們進(jìn)行了多少次的鏖戰(zhàn),沒有硝煙, 卻如春風(fēng)野火,一星點便足以燎原。

    他將她平穩(wěn)地放到床上, 順手幫她拔下頭上的釵環(huán), 又褪去她的鞋襪, 而后手指摸到衣帶, 準(zhǔn)備幫她脫去外面的大袖衫。

    這個習(xí)慣已經(jīng)刻到了他骨子里, 直到衣帶在他手下散開, 他這才怔住了。

    如今的他被她所憎厭, 這種沒有邊界的事, 便是逾越了。

    他手指一頓, 重新為她系好衣帶,又拉過錦被, 將她整個人嚴(yán)嚴(yán)實實地包裹住,這才舉步往外走去。

    可剛走幾步,身后便有咚的一聲悶響傳來,他回首,見她翻滾到了床沿, 一只玉臂半垂在空中, 袖子已卷到手肘去了, 而那床被子,則一大半都逶迤在腳踏之上。

    他簡直哭笑不得。

    咬咬牙, 只得折回來,重新擺正了她的身子,再抓過被子蓋上,怎知她卻氣呼呼地一掙,“別蓋,我熱……”

    身上的衣料被她這么一通磋磨,早就皺得沒眼看了,一抹細(xì)膩的雪從焰熾的織金小衣里蔓延而出,極致的對比,令他的血液洶涌地翻滾起來。

    他握緊了雙拳,俯身在她耳邊勸阻道,“更深露重,娘娘不能貪涼?!?/br>
    “你是誰啊?”她不悅地睜開了眼。

    “我……”意識到自己的距離過近,怕惹得她不快,他便迅速地背過身,板正地坐在床沿,忖了忖才道,“我是……”

    “燕莫止?!?/br>
    他暗松了一口氣,心頭慶幸她還沒有糊涂到認(rèn)不出他來,可下一瞬,他卻松快不起來了。

    只因她的手,已繞過他僵硬的腰,在他的腹肌上游蕩,嘴上更是沒個把門的,直不楞登道,“你坐這么遠(yuǎn)干嘛,過來點……我問你,你……要和我生孩子嗎?”

    猶如一個驚雷滾過他的耳邊,他心下一陣顫抖,前伏在最深處的喜悅被他調(diào)動了起來,震驚過后,黑暗都頭坡下。

    清醒的嘉月不可能想和他有一個孩子,更何況是在如今不甚明朗的情況下,酒后胡言,他怎么能夠當(dāng)真呢?

    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的手,游向了不可收拾的位置,他張口制止,嗓子卻像是被燒傷了,嘶啞得不像話:“住手。”

    她狡黠一笑,“可你的身體分明很喜歡……”

    他稍用了一絲力氣才拿開她的手,鄭重其事地看著她道,“可我不能為了一時歡愉,行不可挽回之錯?!?/br>
    她眨眨眼,似乎聽不進(jìn)他的話,“說那么多,那你究竟要不要和我生孩子嘛?”

    他當(dāng)然想,不過……這必然兩情相悅的結(jié)局。

    若一開始,這個孩子便裹挾著她的猜忌和恨意降生,那么,他寧愿不要。

    這只是他理智的想法,可身體卻有自己的欲念,瞧她水汪汪的眸子仿佛祈求他似的,心底到底軟了下來,更何況那雙白嫩的柔荑不依不撓,所到之處,便是熊熊烈火,愈是壓抑,愈燃得難受。

    嘉月的雙手從后面攀上他的肩膀,慢慢地倚著他坐起來,腦袋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帶著涼意的青絲垂了下來,鉆進(jìn)了他的衣襟,撓得他心尖癢癢。

    她朱唇貼著他炙熱的耳垂,一滴冰涼的淚劃了下來,啪嗒一下落在他脖子上,淚痕蜿蜒地滑進(jìn)他衣襟里了。

    她不管不顧道,“你又怎知后宮冷清,本宮不會寂寞……”

    理智的弦錚的一下便崩斷了,既然止不住,索性便接納吧。

    他扭過頭來,挺直的鼻梁與她的貼到了一起,凝眸看著她,黑沉沉的眸底欲?潮洶涌,于是捧起她的臉,俯身而下,一寸寸地描摹她的唇,攫取甜膩的花汁。

    烈焰般的氣息逐漸交織到了一起,不過須臾便急促了起來,有種不死不休的錯覺。

    翌日剛好是休朝日。

    嘉月難得渾身舒爽,賴在溫軟馨香的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直到天光大亮,忍冬端著盥洗的用具推門進(jìn)來,她才悠然裝醒。

    卻看熹光在地上投下一地的窗格子,這才驚呼了一聲,“什么時辰了?”

    “娘娘,都快到辰時了,奴婢見娘娘睡得香,不敢吵醒娘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