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懷了宿敵的孩子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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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嗯了一聲。 春桃道,“想必御膳房的晚膳已經(jīng)備好了,奴婢這就讓人端來?!?/br> “我的不急,先端了粥來。” 她怔了怔,應(yīng)了聲喏,未幾便端了一碗熱騰騰的雞絲粥來,熬得濃稠的粥幾乎已經(jīng)見不到米粒,上面的雞絲也是切得極碎,用麻油和豆醬拌勻了,細(xì)細(xì)地撒了一層。 燕莫止讓她放著,又喚了李渾進(jìn)來:“將朕換洗的衣物都取過來?!?/br> 李渾瞳孔震了震,忙不迭去了。 他就這么枯坐了一會(huì),摸了摸碗壁,溫度已經(jīng)降了下來,又舀起一勺在自己抿了一小口,不冷不燙剛剛好。 “阿寧,你躺了一日定是餓了,起來喝點(diǎn)粥……”他說著慢慢將她攙扶著坐起身來,又抽出一個(gè)枕頭墊在她背后,讓她倚靠著自己,一勺一勺地喂著她吃了起來。 她的嘴不肯張開,喂食便格外困難,一勺喂下去幾乎都從嘴角淌了出來,他趕緊又掏出了手帕,手忙腳亂地替她擦拭干凈。 春桃看在眼里,攥著兩手徘徊了半晌,才囁嚅道,“還是讓奴婢來吧……” 燕莫止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知道自己不得要領(lǐng),可他不愿做一事無成的夫君,便不恥下問道,“該如何做?你來教朕?!?/br> 春桃惶恐道,“奴婢不敢?!?/br> 他已看得很開,黑沉沉的眸子里古井無波,“她倘若這輩子……朕得學(xué)會(huì)如何照顧她?!?/br> 春桃這才上前,先拿出玉撥壓住她的舌頭,再從碗里舀了小半勺,一面壓著舌頭一面往嘴里送,濃稠的粥淌到了喉嚨,可明顯見到她咽了下去。 燕莫止便專注的看她忙活著,將她每個(gè)動(dòng)作默默地記在心里。 這夜,他便在順寧宮里歇了下來,翌日起來,又親自侍候她梳洗。 從前每次要換衣物,春桃忍冬幾個(gè),總是得費(fèi)了老大的勁才侍候她換好,如今他一來,這活也都被他攬去了。 猛然多了尊大佛來,順寧宮的奴才們都如履薄冰,說話也不敢大聲喘氣了,可沒想到,他一住下來,她們竟閑得沒活干,每日只要聽從皇上吩咐,給他端茶倒水罷了。 今日已經(jīng)第三天了,燕莫止照例拿出一卷書,一字一句地念給她聽。 忽而聽偏殿里傳來嬰孩啼哭的聲音,那哭聲不絕,仿佛要厥過去似的,他心頭不由自主地扯動(dòng)了下,到底不忍心再看她啼哭。 他把書倒扣在床邊,吩咐李渾,“快把公主抱過來?!?/br> 李渾眼里閃過一絲喜色,立即往外跑去,冷不防地,他冷硬的聲音又絆住了他的腳,“回來!” 李渾一頭霧水地縮著腦袋走了回來。 燕莫止指著鵠立在一旁的忍冬,語氣緩和了幾分,“你去吧?!?/br> 李渾這毛手毛腳的模樣,他總疑心他會(huì)把公主摔著,自然得換一個(gè)性子穩(wěn)妥的人去。 俄而忍冬抱著一個(gè)襁褓走了進(jìn)來,小小的人兒力氣卻不小,哭得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 他這才一把從忍冬的手里接了過來,他的身形魁梧,嬰兒橫躺在他的手臂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 許是父女連心,或是感覺這雙手臂窩著舒服,一被他接過,小女孩竟慢慢地止住了哭泣。 他將她放在嘉月身側(cè),牽起她小小的手搭在她的手指上,嬰兒仿佛有種本能,立馬緊緊得攥住了她的手指。 “阿寧,你快睜眼看看,這是我們的女兒……” “阿寧……” “阿寧,你受苦了,快來爺爺這!” 嘉月做了一個(gè)冗長的夢(mèng),夢(mèng)里的內(nèi)容她也記不大清了,只覺得自己身陷在一片黑暗里,而盡頭是一片雪白的光芒。 夢(mèng)里,有個(gè)聲音一直喚她的小名。 她循著聲音往那處唯一的亮光走了過去,可那條路很長,像是怎么也走不完似的,她走了許久,以為盡頭是她的皇爺爺,卻不料,當(dāng)她真的走到盡頭的時(shí)候,見到的是那張令她又愛又恨的臉。 她怔了一跳,轉(zhuǎn)身想逃跑,卻被他箍住了手,他的手寬厚又guntang,炙得她忍不住想縮回去。 “放手……”她艱難地從唇縫里擠出了兩個(gè)字。 “阿寧!”覺察到她手指動(dòng)彈了一下,似乎要掙脫那只握得小小的拳頭,可小女孩卻握得更緊了。 他又驚又喜,怦然直跳的心幾乎要沖出他的胸膛,他又湊近了些,一聲聲喚著她:“阿寧,你快醒醒……” 嘉月是被吵醒的,他一激動(dòng)起來,音量著實(shí)不小,又是湊在她耳邊,聽得她耳朵突突地疼,她睫毛顫了顫,半晌才張開沉重的眼皮,嘴里卻是怒罵了一聲,“別吵了……” 他立馬抿緊了嘴,心頭澎湃得抑制不住,轉(zhuǎn)眼間熱濕的水汽又溢出了眼眶。 “你……”嘉月的目光遲疑地巡脧了一圈,最后才定在他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因?yàn)檫B日征戰(zhàn),膚色也比之前黑了些 ,更別提那胡子拉碴的模樣實(shí)在難以描述,令她想裝不認(rèn)識(shí)。 可轉(zhuǎn)念一想,將才的那句阿寧好像出自他的口? “你叫我什么?” “阿寧。” “什么?”她蹙緊了眉心,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被什么東西扯住了。 她垂下眸子,這才看到自己的身側(cè)躺著一個(gè)小人兒,正握著她的手指樂得手舞足蹈呢。 “阿寧,這是我們的女兒……”他將她抱起來,遞到她眼前,指著她的眉毛鼻子道:“你瞧瞧……是不是很像你,自小便是個(gè)美人胚子,長大了……必定跟你一樣……” 她冷眼看著他喜不自勝的模樣,笑得見牙不見眼,小心翼翼抱著她的樣子更溢滿了初為人父的慈愛。 不是這樣的……他憑什么? 她搖了搖頭,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把我的女兒還給我?!?/br> 燕莫止見她冷肅著一張臉,臉上的笑容也凝住了,不過秉著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得罪她的理念,他還是將那個(gè)小人兒放入了她懷里。 一接過女兒,看著她那顆小小的頭顱乖順地歪在自己的胸前,她的淚猛然就決了堤,“乖女兒,以后……我們娘倆好好過,阿娘絕不會(huì)虧待你半分……” 他臉上的表情幾乎掛不住,垂在身側(cè)的雙手也幾不可查地顫抖起來。 忍冬見狀連忙拿帕子揾去她滿臉的淚痕,“娘娘,您這會(huì)子還在月子里,可不興哭啊,以后要是落下了病根,那怎么得了……” 燕莫止喉嚨滾了滾,也想說點(diǎn)什么安慰她一下,可見到她投來提防的眼神,如同是一根刺深深地扎進(jìn)了他心頭。 他忖了忖,到底一句話也沒說,便無聲地退了出去。 為什么他現(xiàn)在才明白,有他的存在,她便永遠(yuǎn)不會(huì)快活? 或許現(xiàn)在明白,也不晚,她不是不想成了他的皇后嚒,那么他可以給她一紙放妻書。 只要她余生平安喜樂。 第七十八章 (正文完) 嘉月睡了許久, 甫一醒來,見到他的臉,便想起自己分娩時(shí), 熬了兩日兩夜的疼痛, 可他竟是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輕而易舉的便享受著為人父的喜悅, 她又怎能忍受得住? 況且他懷里抱著的是她懷胎十月誕下的一塊rou,當(dāng)母親的又怎會(huì)讓人搶去自己的心肝rou, 而毫無怨言? 她屏息抱著這團(tuán)小小的人, 新生的嬰孩分外綿軟, 怎么抱都怕她碎了。 心潮洶涌地席卷著, 哭得更是梨花帶雨, “他怎能搶我的心頭rou?他怎么還有臉站在我面前?” 忍冬勸了又勸, 帕子在她臉上揾拭著, 眼看著那條帕子幾乎要打濕成一團(tuán), 不禁愁眉道, “娘娘快別哭了,還是保重身體要緊啊……” 門簾微動(dòng), 是春桃和仲夏聽到她蘇醒的消息,趕緊激動(dòng)地邁著碎步走了過來。 春桃三步并做兩步地到了嘉月跟前,見她哭得雙眼紅腫,不由得問道,“娘娘醒過來便好了, 這又是怎么了, 還不舒坦嗎?” 忍冬朝她擠了擠眼, 她才恍然大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而勸道, “娘娘真是誤會(huì)皇上了,就這回奴婢也要替皇上喊一回冤了!” 仲夏跟著道,“是啊,奴婢看著皇上從內(nèi)殿出去,渾身像是失了力氣般,幾乎站都站不住……” 嘉月心頭又浮起怒火來,“你們這群人,趁著本宮昏睡,便一個(gè)個(gè)替他說起話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都是他的奴婢!” 仲夏趕緊道,“奴婢們的心全都系在娘娘身上了,把娘娘的命看得比奴婢的命還重要呢,您怎么能懷疑奴婢們的忠心呢?” 嘉月這才覺察自己失言,她這脾氣好像越來越收不住,她們幾個(gè)侍奉了她十幾年,早就成了相依為命的姐妹,她又怎會(huì)一時(shí)慪氣,便懷疑她們的心呢? 于是那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成串地落了下來。 “哎呦,娘娘我的活祖宗,您怎么又哭了?小公主也不愿看見阿娘流淚啊……”春桃說著掏出了手帕,急忙壓住了她眼角的淚。 她木然地解釋,“本宮不該懷疑你們的……” 春桃道,“娘娘用不著解釋,奴婢們都省的,不過,這回娘娘真是冤枉皇上了,您先別激動(dòng),聽奴婢慢慢給您道來……您知道您昏睡了多少天嗎?” 她腦袋木木的,沉吟了片刻才道,“兩天?” 春桃搖了搖頭道,“第五天了……皇上是趕在您昏迷的第二天里回來的,一回到宮里便衣不解帶地照顧您,給您換衣擦身,喂藥喂飯,還每日坐在窗前給你念了一卷書……” “可您知道嗎?皇上是受了重傷回來的,聽李總管說,皇上的左胸口被長矛貫穿,那傷口離心房極近,可為了早日見到你,他還是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這些日子,皇上便歇在了此處,把奴婢們的活都搶著干了……” 嘉月怔怔地聆聽者,一聽他受了傷,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怪不得他那張臉看上去毫無血色…… 春桃見她發(fā)怔的樣子,知道她已風(fēng)平浪靜,便繼續(xù)道:“奴婢們侍立在側(cè),見他時(shí)常猛咳不止,又悄悄問了李總管,才知道這是此前墜崖留下的病根,又傷在這種要命的地方,如今怕是一輩子也難痊愈了……” “是啊……”仲夏跟著附和道,“聽李總管說,皇上一回宮便要他從乾禮宮里搬來了玉璽,還坦言是他做錯(cuò)了,要將玉璽交還給娘娘呢!” 說著長臂往身后的書桌一指,那一方玉璽還真是擱在了那里,在陽光下泛著暖澤,“娘娘,快瞧!” 聽到她們七嘴八舌的為他辯解,嘉月這才發(fā)覺自己錯(cuò)怪了他,“你們快點(diǎn)去把他給我叫回來……” 春桃領(lǐng)命前去,走出了殿外,見臨窗的暖炕邊上坐著一個(gè)頹唐的身影,正望著窗外的景色出神。 她便上前給他福了個(gè)身,“皇上,您千萬別跟娘娘置氣,娘娘只是一時(shí)反應(yīng)不過來而已……” 他收回了目光問,“她好些了嗎?朕怎么會(huì)生他的氣?” “娘娘已經(jīng)明白了,如今也懊悔自己一時(shí)失言,她讓皇上您進(jìn)去呢?!?/br> 燕莫止點(diǎn)頭嗯了一聲,徑自打了簾子進(jìn)去,見仲夏和忍冬仍在床沿,握著她的手,絮絮叨叨地給她說著什么。他剛要邁開的腳又遲疑了起來。 嘉月余光見隔扇邊上有影子閃動(dòng),于是止住了話,目光越過了忍冬和仲夏,往隔扇邊上飄了過來,只見隔扇邊上有一個(gè)高大的身影,因她乍然扭過頭來,反倒倉皇地倒退了一步。 她的心更是縮成了一團(tuán),把熟睡的小公主交給了忍冬,悄聲吩咐,“你們都退下吧……” 仲夏和忍冬便只好退了出來,直到退出了隔扇,猛然才見到站在隔扇之后的他,正要開口,見他比了個(gè)噤聲的手勢(shì),遂無聲地朝他一福,低著頭退出內(nèi)殿。 嘉月瞥向隔扇問,“你還不進(jìn)來嗎?” 她向來是高傲的人,即便是心懷愧疚,說出的話也有些頤指氣使的意味。 燕莫止只好緩步走了進(jìn)來,卻只敢走到離床前一尺的地方駐足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