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懸日 1-7 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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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分手的幾個月內(nèi)邵新宇和葛瑾柔都沒有太多感受,因為兩人之間還是會聊天說話,一切吃飯讀書工作喝水都和過去一模一樣。 時日長了,兩個人卻開始發(fā)現(xiàn)說話變得小心翼翼。好像因為生活圈真的失去交集,兩個人之間又已經(jīng)失去情侶關(guān)係作為屏障而很多事情都會沒有辦法問。 兩個人之間橫隔的是禮貌,和來自習(xí)慣的「分寸」。 時日漸長,思念蔓延增長。 邵新宇和葛瑾柔這才發(fā)覺,原來彼此并不是感情淡薄到了分手有沒有痛覺的地步,而是彼此的存在與親密無間像是呼吸那樣自然而然地散布在生命里的每個角落。 可嘆他們都倔,幾乎倔得讓人心疼。 因為說話讓人感覺疼痛,索性兩個人開始都不說話,從最初的不再互道晚安,到最后就連生日或是任何的節(jié)慶都沒有互道祝福。 邵新宇將葛瑾柔託付給了跟葛瑾柔住在同一個縣市的周霰,往后便一個人將滿溢的悲傷疼痛給吞沒,每一個夜深人靜的夜里心臟都絞痛無法自拔。 他幾乎無時無刻的想起葛瑾柔,床邊空一塊的時候、買咸酥雞當(dāng)宵夜的時候、和周霰聊天的時候,還有偶爾又抽菸的時候。 他怎么能夠忘了葛瑾柔是他飄渺靈魂在這孤單世上唯一的家? 葛瑾柔更加折磨。 她每天面對的工作對她來說都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到底都失去了些什么?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邵新宇自己為什么要考護校,但理由卻單純得可以。 邵新宇曾在某次她幫他處理傷口的時候說過: 「瑾柔,你以后如果唸醫(yī)學(xué)的話,一定會是很棒的護理人員?!?/br> 僅是這一句話她卻銘記于心,也時常替邵新宇的一群兄弟們處理傷口。 對她來說,成為護理師的初衷便是繼續(xù)替那些離家的叛逆少年們處理傷口,也像是一次次在將傷口包扎的過程里,替自己年少時因為沒有歸屬感而傷痕累累的心一次次細心護理。 周霰接下了邵新宇的託付,履行多年前邵新宇和瑾柔未曾交往時的那個約定,要請葛瑾柔吃一頓飯。 對周霰來說,打電話給葛瑾柔是忐忑的。 邵新宇和葛瑾柔分手之后他和她之間失去唯一牽連,變成了兩個本來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係,甚至可能應(yīng)該因為朋友立場而見面有些尷尬的身分。 周霰下個月初又要接一批新型槍枝到岸,他總是習(xí)慣在工作前會先理個平頭避免藏身的時候不易處理,他搔著沒多少長度的頭發(fā)抓著手機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最后才終于按下那個好久沒有播的號碼,聽著葛瑾柔數(shù)年來都沒有換過的來電答鈴,周霰沉入那段久遠之前的記憶,也是他開始對葛瑾柔有些難以面對的開始。 他還記得那時候邵新宇第一次為了被仇家追殺,人躲到不曉得哪去失去音訊,可是自己又剛帶人去處理完一樁誤傷案件的衝突,免不了一陣惡斗。 打斗過程他為了保護一個內(nèi)傷未癒的兄弟,大半夜不小心對方被用蝴蝶刀在背上劃出一道皮開rou綻的傷口,自己家的私人醫(yī)生又偏巧在處理周御政陳年舊傷而不好打擾,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想起了邵新宇曾經(jīng)說過自己的傷口都是給葛瑾柔處理。 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打電話問葛瑾柔能不能過去她家一趟,葛瑾柔聽到是周霰說有傷口需要處理也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僅只是趴在葛瑾柔帶著少女氣味的床上趴著讓葛瑾柔處理傷口,并聽她溫柔叨念的幾分鐘過程,周霰心底便萌芽了些讓自己都感覺難堪的念頭。 不該、不能。 對平時性格爭強好勝,「想要什么人事物奪過來便是了」這樣個性的周霰而言,生命里很少出現(xiàn)過這樣壓抑的詞匯。 于是多年來周霰都忽視自己一番心思,換過不少女友也短暫的對其他人心動過,最后卻還是鐘情于葛瑾柔。 「阿霰,怎么啦?」葛瑾柔熟悉又溫柔的聲音從耳邊冒出來,鑽進周霰神經(jīng)敏感一隅。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周霰竟然感覺自己的喉嚨出現(xiàn)一股難以解釋的酸意梗著,幾乎難以言語。 「你還好嗎?」葛瑾柔皺起眉放下手里難得假日有時間正在看的小說, 「大嫂。」 「嗯?」葛瑾柔沒有糾正周霰的措辭,只是心臟狠狠一揪。 「你中午有時間嗎?」 「有阿,怎么了?你大哥讓你帶話?」葛瑾柔笑得脆弱,被周霰聽出了nongnong的悲傷和碎裂感。 「不是,跟大哥沒關(guān)係?!怪荟绷⒖谭裾J, 「哦?那還真是稀客,你應(yīng)該是我們分手后第一個跟他有關(guān)係還是來找我的人了?!?/br> 「我爸沒找過你?」 「沒有,我甚至不曉得他知不知道我跟新宇分手了?!?/br> 「他知道。」周霰答得緩慢,語音低沉到讓葛瑾柔覺得不太對勁,「你還記得我答應(yīng)過要請你吃飯嗎?」 「記得啊?!垢痂嵝α?,她只是沒想過周霰在這么多年后還惦念著要實現(xiàn)這個約定。 「你記得?都沒催,我以為你都忘了。」周霰眼底閃過一瞬光芒,忽然感覺無限喜慰。 「好多年前的玩笑話就你惦記著?!?/br> 周霰聽著葛瑾柔的笑聲,眼前像是能夠看見她抿起色調(diào)素凈好看的唇笑得如花嬌美,眼底明凈透亮。 「所以你今天中午要找我吃飯?」 「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最近一個人廢著都要放棄社交了,你想去哪吃?」 「十一點半我接你,地址給我?!怪荟钡男愿褚蝗缂韧刭N心中帶幾分霸道。 「嗯,等等發(fā)給你?!?/br> 葛瑾柔望向窗外冬日難得艷陽高照的好天氣,忽然感覺一程不變的日子似乎有了多一些波動。 寒冷,卻處處暖光。 她將手里的漫畫放下,難得有心情把家里都整理了一遍,接著穿好寬松上衣和麻質(zhì)長裙,簡單上了妝之后下樓坐在對街的咖啡廳看網(wǎng)路小說,直到周霰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自此周霰和葛瑾柔之間變成為了時不時假日會約出來吃飯聊天的好友,葛瑾柔不是不明白周霰,只是覺得沒有必要介懷。 周霰一直都是過于「有分寸」的孩子,甚至有時身上帶著的那股霸王色會讓葛瑾柔想起邵新宇,她對待這樣一個弟弟時內(nèi)心總是愛憐橫溢,反應(yīng)卻又寡淡如水。 周霰像是知道自己終歸走不進葛瑾柔深鎖的心門一樣,只求付出、只求相處,從來沒有討要回報,或即便葛瑾柔愿意給,他也都不會收受。 后來葛瑾柔輪調(diào)了幾次,周霰也就跟著她搬家生活了多少個城市。 無言之間,葛瑾柔懂得了的不只是周霰沒開口過的那些感情,也明白了周霰之所以一直留在自己身邊,還有一份邵新宇不曾離開的關(guān)懷在。 所以她不曾趕過周霰。 周霰無數(shù)次對葛瑾柔說過,她在哪他就在哪。 當(dāng)時葛瑾柔沒有當(dāng)真,只是看作玩笑話,直到自己輪調(diào)班家周霰真的義無反顧跟著他到了新環(huán)境那一刻,她才知道周霰完全沒有在開玩笑,訝異之馀也有些無奈,所以她總是勸周霰。 「阿霰,該長大啦。不能沒跟著新宇你就老跟著我,你得去找找自己人生的目標(biāo)和心之所向才行?!?/br> 周霰沒說的是,打從他還只是個十多歲的死屁孩時,葛瑾柔和邵新宇就已是他生命之中逐光而行的康莊。 邵新宇是他的人生目標(biāo),而葛瑾柔是周霰心之所向。 邵新宇不在了,隻身自由漂泊,于是他也隨著邵新宇的腳步隻身漂泊。葛瑾柔還在,所以他漂泊路途就跟隨著葛瑾柔一再遷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