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教你這樣御夫的!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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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子鈺百無聊賴在屋中玩弄白色哈達,次曲在屋子角落倒出一大罐燒酒,她打算和那日一樣,先哄丈夫喝酒,等喝醉了再動手。 “惡鬼到底什么時候回來?”虞子鈺問道。 “應該是太陽落山了才回,他經(jīng)常天黑后才回來?!贝吻行┚o張,她這次特意準備了最烈的酒,希望不要像三天前殺第一個丈夫那樣,勒到一半人就醒了。 太陽都落山了,男人還沒回來,次曲在廚房忙碌晚飯。 虞子鈺覺得次曲的方法太麻煩。 還要先哄男人喝酒,喝醉了再勒脖子,太繁瑣了。直接一刀斃命不就好了嗎,她的刀這么鋒利,對于砍頭又極富經(jīng)驗,根本就不需要這么麻煩。 她出來屋外查看情況,天幕如潑墨,徹底黑了下來。 有馬蹄聲紛踏而來,虞子鈺爬上院子的石墻,在院門酥油燈忽明忽暗的照耀下,看到次曲的另一個丈夫騎馬歸來。 她抽出了刀,伏在石墻上等待。 很快,男人在院子外下馬,進入院內(nèi)用藏語叫嚷。虞子鈺這些日子零散聽得懂幾句藏語,聽男人的意思,似乎是在問次曲,他哥哥怎么沒去放羊。 虞子鈺武藝不說精湛,但絕不是花拳繡腿。 她舉刀從墻上躍下,精準砍在男人的后頸。刀面卡在頸椎上,一時拔不出,男人緩緩轉過身,瞠目欲裂盯住她。 虞子鈺索性放開彎刀,又抽出背上的長劍,橫向利落一劃,劃開他的喉嚨。男人倒了下去,虞子鈺刀劍并用,砍下他的頭。 廚房的次曲聽到男人的叫嚷聲,心頭一緊,抱起燒酒放在桌子上,正要出來答話。 她剛從廚房的偏門進入堂屋,虞子鈺拎著個人頭,闊步進來,仰天大笑道:“次曲,快斟酒來吃,惡鬼已經(jīng)被我殺了。” 已見識過一次虞子鈺砍頭的壯舉,但現(xiàn)在看著虞子鈺拎著個人頭進來,還是被沖擊到。次曲心跳如雷彎身去看,見人頭果真是自己丈夫的,方松了一口氣。 先跑出去熄滅院門掛著的酥油燈,才回來拿出早已備好的皮革袋,奪過虞子鈺手里的人頭,裝入袋子中。 她推虞子鈺進廚房,端過一盆冷水:“你先洗手,幫我看著鍋里的菜,我去處理尸體?!?/br> “也行,我準備準備,還得做法事呢?!庇葑逾曊礉M血的手浸入盆水,很快暈開滿盆的血水。 一回生二回熟,次曲這次處理尸體更快,尸體裝進皮革袋里,裹了兩層。她常年干農(nóng)活,力氣也不小,一個人把尸體拖到院子角落的柴堆底下。 又拿起鏟子,一路鏟刮沾了血的地皮,提水進屋沖掉屋內(nèi)木底板上的血滴。 一切清理完畢,走到廚房門口探過頭去看虞子鈺,低聲道:“仙人,已經(jīng)弄好了,你要出來做法事嗎?” 虞子鈺肚子早餓了,自己拿碗舀了一碗鍋里的蟲草雞湯喝,聽到次曲的話,放下碗走出來:“糯米準備好了嗎?” “好了,那日用的還剩呢?!?/br> 虞子鈺急著要吃飯,隨便往柴堆里撒了點糯米,胡亂念了兩句咒語就說法事完畢。 兩人再次回到廚房,次曲端過湯碗,倒出鍋里的雞rou,拿出糌粑和酥油茶。因為虞子鈺吃不太習慣糌粑,她又給虞子鈺做了一碗藏面。 虞子鈺三天內(nèi)就殺了兩個惡鬼,頗為自豪,說要喝酒慶祝。次曲沒敢讓她喝原本給男人準備的燒酒,又找出青稞酒。 “這青稞酒喝了不醉,對身體也好,你喝這個?!?/br> 虞子鈺只是小小抿了一口,意思意思,道:“不醉人我也不能多喝,喝一點點就好,我娘不讓我喝酒?!?/br> 吃著飯,虞子鈺發(fā)現(xiàn)次曲一直低著頭,也不怎么說話了。她湊過去看,看到次曲一直在流淚:“次曲,你哭了?” 次曲捻起袖子擦臉:“太高興了,實在是忍不住?!?/br> 虞子鈺拍桌大笑:“我也高興,我殺了惡鬼,等我回去后告訴祖師娘,祖師娘肯定會夸我的?!?/br> 次曲在湯碗里挑出兩個雞腿,都給了虞子鈺,謹慎觀察她的臉色:“還有個地方妖魔橫行,那些惡魔作惡多端,你還想不想殺?” “自然是要殺!什么地方?”虞子鈺興頭又上來。 “寺廟,寺廟里全是妖怪,我女兒就是被寺廟里的妖怪抓走的?!?/br> 虞子鈺把雞湯當成烈酒,往嘴里灌了一口,擺出懲惡揚善的大俠風范,一拍桌子道:“不怕,你且細細說來,我乃元始德光太上玄皇無量天尊,倒是要看看是何方妖孽在此作亂。” 次曲朝她坐近了些,慢慢講起...... 第二天,如法炮制。 次曲牽來粗壯的矮馬,尸體推上馬背綁好。再次與虞子鈺一同去雪山,村民對她倆上雪山已是熟視無睹,只是好奇她們到底上山干什么。 次曲用藏語應付村民,說虞子鈺是在鄯城那邊都護府當差的官員,來這里查看地勢,考察民情。 村民嘆服不止,說中原女子居然可以當官,著實厲害。 上山后,照舊的,虞子鈺四處找神仙,次曲忙于掩埋尸體。等埋好尸體,又幫著虞子鈺一起找神仙。 接下來幾天,都沒人發(fā)覺次曲家里兩個丈夫都不見了。這里藏民常常外出到別的牧區(qū)放羊,十幾天不回來是常有的事兒。 找了幾天神仙,還是無果。 虞子鈺只好對次曲道:“算了,先去寺廟殺妖怪吧?!?/br> 次曲等她這話已經(jīng)等了許久。 當即帶她前往寺廟。她與虞子鈺商定好,去寺廟殺妖怪救出她女兒,然后離開這里,往鄯城的都護府去,再去別的雪山找神仙。 寺廟距離村子有半天的腳程,一路走過去,越是靠近,路邊的信徒越多。 沿路五彩經(jīng)幡隨風飄動,發(fā)出呼呼聲響。 有不少信徒在一路“磕長頭”??拈L頭為三步一磕,走第一步時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口中念經(jīng)語;第二步雙手合十移到胸前再走一步;到第三步時整個身軀完全俯貼地面,額頭也叩在地面。 如此,一個磕長頭算完畢。 虞子鈺一路走一路聽次曲講解,藏族佛教信徒很虔誠,他們管磕長頭叫朝圣。有些信徒來寺廟朝圣,需要經(jīng)歷幾年的時間,一路磕著長頭過來,磕夠十萬個長頭是最好的朝圣方式。 “你也磕過嗎?”虞子鈺問道。 次曲走在前面,經(jīng)幡投下的黑影落在她臉上,和她黝黑膚色融為一體,道:“以前經(jīng)??模髞砭筒豢牧??!?/br> “為什么?” 次曲聲音很平靜:“覺得沒意思?!?/br> 虞子鈺不知道次曲說寺廟的妖怪是什么意思。來之前,次曲僅僅是告訴她,寺廟里的妖怪把她女兒抓起來了,她想來救女兒出去。 真正進入寺廟后,次曲才告訴了虞子鈺一些真相。 次曲給寺廟門口的大喇嘛幾個銀幣,告訴他,她來看看女兒。而后大喇嘛也出來了,面容很老,但身材看起來還板正。 從大喇嘛的眼睛,虞子鈺突然想到了老皇帝,一樣的凹陷,一樣讓人很不舒服。 大喇嘛和次曲說了幾句話,笑容慈祥之余,又有說不清的令人毛骨悚然。 大喇嘛給次曲指了禪房的方向,便離開了。次曲自己帶著虞子鈺往前走,她不急著去禪房看女兒,而是先領虞子鈺進了香殿。 里面有幾個喇嘛在念經(jīng),底下跪著一群來朝拜的信徒。 次曲帶虞子鈺坐在最角落,指向喇嘛身側的一面圓鼓,低聲道:“看到那個鼓了嗎?!?/br> “看到了,怎么了?!庇葑逾暡幻髌湟?,又說,“皇宮的堂鼓才好看,比我還大,我小時候還去敲過呢,然后被太后罵了一頓?!?/br> 次曲做噓聲手勢,示意她小聲點:“先等等?!?/br> 喇嘛念了一會兒經(jīng),敲起圓鼓。咚咚咚的聲音在殿內(nèi)響起,說不出的陰森, 次曲又開口:“你有沒有聽到少女哭泣的聲音?” “什么意思?” 次曲:“那面鼓叫做人皮鼓,是剝了十六歲少女的人皮做成的。” 虞子鈺腦子嗡嗡響,再也聽不下去這鼓聲,捂住耳朵問:“怎么可以這么做,少女的父母呢,不會來找自己的孩子嗎?” “不會,喇嘛們說被選來作人皮鼓是至高無上的榮譽,大家都信了,孩子們的父母也覺得這是驕傲。” “那你信嗎?”虞子鈺有些犯惡心,干嘔了幾下。 次曲面無表情看向前方敲鼓的喇嘛:“不信,所以我說他們都是妖怪?!?/br> 見虞子鈺面色蒼白,次曲帶她悄悄撤出香殿。 告訴她寺廟里不僅有人皮鼓,還有一種叫做嘎巴拉鼓的東西,是用十六歲男童和十二歲女童的頭蓋骨黏接而成,再蒙上人皮制成鼓面。還有人頭蓋骨做成的碗,人腿骨做成的笛子等,這些都是喇嘛口中的法器。 “他們把你的女兒抓起來,是不是也要用來做法器?” 虞子鈺下意識想握住彎刀,但她的刀劍在進寺廟前,被小喇嘛收在外頭了。 “不是,是要做明妃?!贝吻曇魤旱酶?。 “什么是明妃?” 次曲:“明妃是用來給上師合修所用,行男女之事,讓上師得以修行大法。等合修之后,上師會殺掉明妃,用她的頭骨做人皮鼓的鼓體” “上師是哪個,你女兒已經(jīng)成為明妃了?”虞子鈺握緊拳頭,修得圓潤的指甲掐進掌心,想把這個地方夷為平地。 次曲:“上師就是方才同我講話的大喇嘛。我女兒還沒成為明妃,做明妃要滿十六歲,她還有兩個月才滿十六歲,現(xiàn)在被他們關在禪房里?!?/br> 虞子鈺推著她往禪房的方向走:“她是怎么被抓到這里來的?” 次曲腳下也飛快:“是被我丈夫送來的,他們覺得這是榮譽?!?/br> 進入禪房,虞子鈺見到次曲的女兒,她長得很好看,鼻梁高挺,眼睛干凈,膚色沒有次曲那么黑。身量倒是挺高,和虞子鈺一樣高。 “阿媽,我不想在這里了,你帶我出去吧?!备袼_拉緊緊握住次曲的手,用藏語道。 次曲捂住她的嘴:“別怕,快了?!彼p輕在女兒耳邊道,“你阿爸已經(jīng)被我和道長殺掉了,不用怕?!?/br> 格薩拉喜極而泣。 她被關在禪房里,其實看管并不嚴。但她每次跑回家中,都會被兩個父親重新送過來,并警告她,她再敢跑,就是家族的恥辱,母親也一并蒙羞會被殺死的。 “阿媽,你真勇敢。”格薩拉一直期待母親救她出去,終于等到這日。 “你要謝謝她,她是上天派來的神仙。”次曲指向虞子鈺。 格薩拉要給虞子鈺跪下道謝,虞子鈺也聽不太懂她們在說什么。 次曲早就做好準備,她告訴虞子鈺自己的計劃。她會給格薩拉吃一點藥,讓她發(fā)熱生病,然后和大喇嘛請求把格薩拉帶回家照顧,等她病好再送回來。 之前她也以這樣的方式,帶格薩拉回家?guī)状?,大喇嘛并不阻攔。給寺廟的上師做明妃,對于愚昧村民來說是家族的自豪。 再者,自己的女兒當了明妃,能收到一大筆錢,這對于女兒的家人來說是名利雙收的事情。喇嘛們幾乎不擔心有人會帶明妃逃跑。 虞子鈺贊同次曲的做法,但她還想殺掉這里所有的妖僧,斬下他們的頭顱,丟在大路上讓路人踏過,讓馬車碾過。 次曲堅決不同意,她們?nèi)齻€的力量不足以對抗這里所有的喇嘛。虞子鈺退而求其次,說想在寺廟放一把火再跑,到時候寺廟亂成一團,更沒心思發(fā)覺她們走了。 在虞子鈺的強求下,次曲終是點了頭,條件是一切得聽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