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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教你這樣御夫的! 第75節(jié)

    抵死糾纏,又不敢大開大合釋放,咚咚心跳聲要擊潰胸腔, 又被壓抑在錦被之下, 炙熱的, 躁動不安的, 像悶在熱氣騰騰的蒸籠里。

    虞子鈺一直不敢露出頭,整個人埋在厚被里,要窒息了。李既演扒開被子, 深夜的涼氣魚貫而入, 涌進被子里。他吻住呼吸喘喘的虞子鈺, 往她嘴里渡了氣:“別悶在被子里,透透不過氣兒的?!?/br>
    “我, 李既演......我不行了, 我, 好像真的要成仙了。”她說話都帶著潮氣,一句話顫成幾節(jié)。

    “小聲點,你的小師弟還在屋里呢?!崩罴妊輴毫拥靥嵝眩赖? 蕭瑾醒著,一直都醒著。

    “我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失策了, 怎么把他帶屋里來了?!庇葑逾曌坊谀?,體驗過禁忌的刺激后,又覺得束手束腳, 不夠痛快。

    李既演溫熱掌心貼在她額頭, 擦掉滿額的汗津:“小聲點, 別說話了?!?/br>
    兩人弄到后半夜方休止。

    蕭瑾聽到李既演下床的腳步聲,昏暗中看到李既演搬過一扇屏風,擋在床前三四步遠的位置,把他和他們隔成兩個世界。

    外頭的天蒙蒙亮,傳來稀稀疏疏聲響,李既演往外看,赤著上身下床去撐開窗子一角。下雨了,檐下的灰磚地面濕漉漉一片。

    他打了個哈欠,合上窗子又回到床上,把虞子鈺摟在懷里,親在她軟乎乎的臉頰:“下雨了,再睡會兒?!?/br>
    虞子鈺在睡夢中哼了兩聲,臉貼在他緊實胸膛蹭了蹭,找到舒服的姿勢后,繼續(xù)睡。

    李既演給她掖被,腦子清醒了些,方才想起蕭瑾還睡在屋里的貴妃榻上。他撩開紗賬,從半透明的屏風看過去,能夠看出蕭瑾還沒起。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辰,李既演悄悄起床穿好衣服,繞過屏風走出來。蕭瑾睡姿如他慣來的克己守禮,仰面躺著,薄被蓋到胸口,平靜得挑不出任何錯。

    李既演不聲不響出去,洗漱后又端來水,準備等虞子鈺醒后,幫她梳洗。他找出虞子鈺的衣衫,坐在床邊配套,終于是忍不住輕聲開口:“醒了就起來唄,一直躺著干嘛。”

    蕭瑾頓了頓,起身無聲無息疊好被子,之后走到窗口,眸色淡漠看向外頭。

    青荷早就起來,看到小姐閨房們開了,便過來問要不要梳洗,進門卻看到這樣的景象,自家小姐還躺在床上睡著,姑爺坐床邊擺弄小姐的衣衫,三殿下背對屋里立在窗前。

    屋里的氣氛非同尋常。

    青荷悄悄望了一圈屋子,看到貴妃榻上整齊疊放了一張被子,心中錯愕,難不成小姐把三殿下帶到屋里過夜?小姐這也太會玩了。

    青荷亂七八糟猜一通,臉皮都要燒起來,上前一步低聲問道:“姑爺,可要洗漱?”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等會兒子鈺醒了,我?guī)退嵯淳秃?。?/br>
    “好,那奴婢先退下了?!鼻嗪捎挚戳艘谎凼掕谋秤?,也不知道要不要施禮打招呼,躊躇片刻,覺得實在是尷尬,速速離開了。

    輕微的話語聲,把虞子鈺吵醒,她伸了個懶腰,還沒睜眼手便往被子里摸,似乎在找什么。李既演放下手中衣衫,握住她的手,“別找了,你男人在這兒呢。”

    虞子鈺迷糊睜眼,小臉紅撲撲的,嗓音有些低啞:“李既演,你起來這么早干什么?!?/br>
    “屋里有外人在,我哪敢睡懶覺,不然你又要拿我和別人比,罵我爛泥扶不上墻。”

    虞子鈺剛睡醒,腦子還混沌:“哪里來的外人?”

    李既演微微偏頭,下巴一抬,指向窗口出蕭瑾的背影:“你的小師弟啊。”

    虞子鈺驚坐起,大叫一聲:“對哦,我?guī)煹芩谶@里呢?!?/br>
    她什么都沒穿,大紅被子隨她的動作滑落,露出半塊雪白肩膀,李既演匆忙拉起被子裹住她。蕭瑾轉(zhuǎn)過身,眼神晦暗,看不出其中波瀾,輕聲道:“師姐,你醒了?!?/br>
    “師弟,我先穿衣服啊,你等等,等我穿好衣服再帶你修煉?!?/br>
    “好?!笔掕旖菭繌姵镀鹨唤z笑容。

    李既演從懷里摸出木梳,打理起虞子鈺披在背上的墨色長發(fā),怨道:“要穿衣服了,也要讓他在這里看著?”

    虞子鈺也知道不合適,朝蕭瑾道:“小師弟,你回避一下,師姐先穿衣服。”

    “好?!笔掕鲩T去,在外頭園中站著,細雨尚未停歇,落了他一肩膀的濕意。

    虞子鈺雙手抬高,讓李既演幫她穿肚兜,隨后與他閑聊:“李既演,小師弟好像不太高興,是不是你又給他臉色看了?”

    “......”李既演冤得很,“干我何事,明明是你把他帶屋里來過夜,讓他聽我們恩愛,他才不高興的?!?/br>
    “你說,他昨晚有沒有聽到我們干那事兒,要是聽到了,我以后可如何端起師姐的威嚴?!庇葑逾曈逕o淚,拉起李既演一只手,袖子卷上去,在筋骨結(jié)實的小臂上咬了一口,“都怪你,yin賊,一天到晚亂我道心。”

    李既演朝她腦門彈了一下:“你自己道心不穩(wěn),有臉怪我?”

    “怪你,就是怪你?!庇葑逾晸涞顾?,騎在他腰上,耀武揚威的,“你說你是不是個專門勾人的妖精,來吸我的精氣?”

    “是,我就是妖精,道長快收了我?!崩罴妊萃诺难砉室馔献玻嵉盟碜右煌?,倒在男人懷里。

    兩人你來我往打鬧起來,笑聲盈滿屋子,傳到外頭蕭瑾耳中。他拖著沉重腳步,往回移了幾步,在門外道:“師姐,我還有事兒,先回一趟王府?!?/br>
    沒有多余的話,很快離開。

    “師弟,你先別急啊,等我穿好衣服,陪你一起回去!”

    虞子鈺頓住和李既演玩鬧的動作,蕭瑾突如其來的疏冷,叫她思緒百轉(zhuǎn)千折,有些驚著了。從小和蕭瑾一同長大,他從來都是有應必答,永遠知冷知熱,永遠善解人意。

    怎么這會兒語氣如此生硬了——

    “完蛋了,小師弟肯定覺得我沉迷美色,懈怠修煉,讓他失望了?!彼龔睦罴妊萆砩吓查_,拿過中衣胡亂往身上套。

    李既演暗中得意,希望昨夜的溫存,能讓蕭瑾知難而退。他想,縱使蕭瑾對虞子鈺一往情深,如今親眼見著了昨夜的種種,看著意中人和別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翻云覆雨,還能再保持深情嗎?

    虞子鈺吃過早飯,催李既演去軍營,自己則是往荊王府而去。

    蕭瑾在書房,虞子鈺進去后,走到他身邊,看到他手里拿著的是《道德真經(jīng)》,胸口內(nèi)疚只增不減。師弟盡心盡力悟道,她這個做師姐的,竟然當著他的面和野男人茍合,著實狼心狗肺。

    “師弟,你可真用功,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我?!庇葑逾曌谒懊妫χ?。

    蕭瑾放下書,白凈勻稱的指尖在紙面一下一下輕點,徑直道:“我昨晚聽到了一些聲音?!?/br>
    “什么聲音?”

    “你和李既演在床上的聲音?!笔掕袂樽匀?,仿佛只是在和虞子鈺論道。

    虞子鈺漲紅了臉,窘迫難當,擺擺手道:“你聽錯了,可能是外頭妖魔的聲音,別多想?!?/br>
    蕭瑾直直盯著她,視線炙熱得可怕:“你說過,不管我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你,是嗎?”

    “當然了,我是你師姐,祖師娘讓我教你悟道,我肯定要為你答疑解惑?!庇葑逾曅攀牡┑?。

    “你和李既演一起睡,很開心嗎?”蕭瑾突然問道。

    虞子鈺遮遮掩掩:“這種事情怎么能在外胡說,我只能告訴你,確實快活似神仙,其余的就不能說了?!?/br>
    蕭瑾指尖慢慢卷起書頁一角把玩,“真羨慕你們能這么玩,我都還沒玩過。”

    “等以后你成親了就知道了,現(xiàn)在不要問太多,還沒成親不能想那種事兒,不吉利?!庇葑逾晸屵^他的書,嘩啦啦胡亂翻動,準備給他講道。

    虞子鈺和蕭瑾相處的時間越發(fā)密集,一碗水是永遠不可能端平的,尤其還是對于虞子鈺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一門心思放在小師弟身上,對于李既演自然是忽略了不少。

    讓李既演更為不安的是,原本虞家人對他這個女婿,贊不絕口。自從蕭瑾拜為虞子鈺的師弟后,虞家人這邊反而對蕭瑾熱情了起來,對于蕭瑾和虞子鈺整日成雙成對出入家門,毫無說教。

    李既演管不了虞子鈺,只能找虞家當家的,對虞凝英道:“子鈺與三殿下這樣下去,該有人說閑話了。”

    虞凝英只是道:“回頭娘幫你說說她?!?/br>
    虞凝英也對蕭瑾和寧遠之間的權(quán)益交換知根知底,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全然不顧虞子鈺的感受,不能平白無故將她強塞給蕭瑾,來換取虞青黛和寧遠的大道。

    她找來虞子鈺,母女倆關(guān)上門在屋里說貼心話,“子鈺,你同阿娘說句真心話,你對李既演有幾分真心?”

    “好多,我喜歡他?!庇葑逾晱男淇谔统鲆粋€竹葉編的草螞蚱,放到母親的頭上,故意驚叫一聲,“娘,大事不好了,有一只螞蚱精跑你頭上了。”

    虞凝英一愣,當是有什么丑怪蟲豸爬她頭上來了,臉色蒼白,驚慌失措喊道:“什么東西,你快拿下來!”

    虞子鈺抽出利劍,挑起活神活現(xiàn)的草螞蚱,在虞凝英面前晃了晃,唇紅齒白,笑得率真爛漫,“哈哈哈,被我騙到了吧,這是假的啦?!?/br>
    虞凝英捏她的臉,對這個小女兒愛得緊,摟著她拍她的背:“娘的乖寶貝,怎么這么可愛喲。”

    虞子鈺又把草螞蚱放到虞凝英緞織玉蘭花紋錦衣衣擺上,“娘,你猜這個螞蚱精是誰給我的?”

    “李既演?”

    “才不是,李既演笨手笨腳的,哪里會編這種精細小玩意呢,是我的小師弟給我編的了?!?/br>
    虞凝英抬手幫她整理歪斜的金鑲玉蓮花簪,“這簪子不是娘給你買的吧,哪里來的?”

    虞子鈺對待衣服飾品,素來沒有自己的審美,她只覺得道袍最好看。從小到大,她衣衫鞋履,各種首飾,皆由虞凝英一手cao辦。

    虞凝英一眼辨出,如此的珍品發(fā)簪,不是虞府的東西。也不是李既演買的,李既演的品味,和虞子鈺不相上下,應當不會選到這樣的珍品。

    虞子鈺笑倒在母親懷中,“當然是小師弟送的了?!?/br>
    虞凝英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直:“閨女,告訴娘,李既演和小師弟,你最喜歡誰?”

    虞子鈺認真想了一會兒:“我最喜歡李奉?!?/br>
    “你呀你?!庇菽⑶们盟哪X門,如此,她也放心了許多,虞子鈺對李既演感情并不深,玩玩而已,既然是玩,換個男人也是玩。

    這場暗流涌動的利益中,最后犧牲掉的只有李既演而已。虞凝英對李既演,不免也有些內(nèi)疚,剛開始撮合李既演和虞子鈺,本就是為了要和李方廉聯(lián)手,并非真心實意喜歡他這個女婿。

    如今要將他推離虞子鈺身邊,也是利益所需。

    所有人都是為了謀利,虞子鈺也只是玩一玩他,答應跟他成婚最初也是為了讓他“壞鬼胎”。到頭來,動了真情的只有李既演一人。

    想到這些,虞凝英輕嘆一聲,縱使愧疚,也沒辦法。這世間的恩恩怨怨,總要有人犧牲的。

    ——

    李既演一籌莫展,不免覺得孤立無援,似乎所有人都認同了虞子鈺的“小師弟”,他變得可有可無。

    同李方廉提過此事,李方廉也是愛答不理,似乎另有打算。

    這日,他從軍營歸來,虞子鈺又不在家,最后在荊王府找到她。她在院中,身上一片紅艷鮮麗,鳳冠霞帔批身,比那日與他成親時還要姣麗奪目。

    蕭瑾居然也身著大紅色婚服,站在她身邊。

    李既演心漏了半拍,沖進去質(zhì)問:“你們在干什么?”

    蕭瑾看向他,什么也沒說。李既演拳頭握緊,眼眶猩紅:“你們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虞子鈺道:“你又小題大做了,這是小師弟給未來新娘子準備的嫁衣。他只是想讓我?guī)退囋嚳?,嫁衣是什么樣子?!?/br>
    “虞子鈺!他喜歡你,他在跟我搶你,你不知道嗎?”李既演握住她的手腕,強行扯開她身上的拖地廣綾革金絲紅袖衫,扔在地上。

    “你!你真是不懂事,我穿什么衣服,何時輪到你指手劃腳了,不懂事兒!”虞子鈺也火冒三丈,“小師弟是第一天喜歡我嗎?他是從小就喜歡我,你還沒京城他就喜歡我了,你鬧個什么?”

    蕭瑾撿起地上的外衫,裹在她身上,柔聲道:“師姐,不吵了。他不喜歡的話,咱們?nèi)Q掉吧?!?/br>
    虞子鈺指著李既演:“你看看,小師弟都比你懂事!”

    蕭瑾正欲帶她走,李既演攔住不讓,不知怎么的,兩個男人莫名其妙打起來。虞子鈺生怕傷及自己,連滾帶爬逃到一旁。

    兩人你來我往,拳法攻伐猛烈,虞子鈺在不遠處看得心驚rou跳,猜想這兩人是不是被妖魔附身了,怎么如此暴躁。

    她手忙腳亂提起裙邊往外跑,今日祖師娘剛好來虞府,她得去找祖師娘來降妖除魔。

    蕭瑾和李既演還打得不可開交,李既演咬牙切齒:“三殿下,你若愛她,之前為何不早早取她歡心,何必等到我與她成親了,才來橫刀奪愛,您不覺得可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