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陪伴
柳寒香守在病床前,見顧辰軒眉頭緊皺,口中還念著什么,如果湊近一些便能聽見他說的是:“不要走?!?/br> 柳寒香猜測他念的應(yīng)該是跟照片里的女人。 但這跟她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她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其他的她不能管,也管不了。 顧母見顧辰軒脫離危險,又見柳寒香照顧得他很好,便放心的回去補覺了。 臨走時還叫來之前照顧辰軒的男護工小王。 顧辰軒是在傍晚時分醒來的。他是被餓醒的。 他睜開眼,朦朦朧朧看見一個女子坐在他床邊,只能隱隱約約得看到她輪廓,夕陽得光暈照在她身上,恍如從光中走出得仙女。 上次,他出車禍住院,母親打了電話給白流蘇,白流蘇最后把他拉黑了。 在他床頭一直守護的是,母親,這次,在夢里,她來看他了? “蘇蘇?”他不確定得喚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沐浴在光里頭的那人動了動,一道溫柔聲音傳來,聲音里有著驚喜:“您醒了,顧先生?!?/br> 接著,那人動了動,光暈灑在她的鎖骨上,跟半張臉上,透過另外半張臉,顧辰軒認出了那人。 正是柳寒香。 他閉了眼,重新睜開,這不是夢。 她嘴角帶著溫柔驚喜的笑,眼眸里閃閃發(fā)亮,似乎他的醒來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他心上涌上一股暖流,暖洋洋的,從心房往四肢百骸間流開。 這種溫暖的感覺他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柳寒香正在研究畫冊,尋找靈感,卻不想聽見蘇蘇這個名字。 一看原來是顧辰軒醒了,只是,顧辰軒呆呆愣愣的看著她,嘴角綻放的那抹溫柔讓她身體微微一僵。 他想必是把她又當(dāng)成那個蘇蘇了。 不過,顧辰軒倒是一個癡心人,也不知道那個蘇蘇是為何離開他。只是,這樣的癡心求而不得,成了一種癡妄,在別的女人身上找有關(guān)蘇蘇的痕跡,這何嘗不是對他們曾經(jīng)感情的褻瀆。 罷了,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把她當(dāng)成誰都無所謂,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顧先生,您餓了嗎,想吃點什么?”柳寒香放下畫冊,拿了一個枕頭墊在顧辰軒的腦袋下面,還把床搖高了些。 顧辰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柳寒香,柳寒香覺察到顧辰軒熾烈的目光,一時難以適應(yīng),微微垂下眸子,輕輕喚了聲:“顧先生?” “你決定就好?!鳖櫝杰幰驗橐惶煲灰箾]有喝水,聲音嘶啞,但語氣比往常溫柔了很多。 柳寒香覺得今日的顧辰軒很是奇怪,給外出買飯的小王說了按照醫(yī)生的叮囑買,她一會兒出去吃,不用幫她買。 柳寒香倒了一杯溫開水給顧辰軒,顧辰軒干啞的嗓子被水潤過之后,舒服了很多。 她與顧辰軒沒有什么話題可以聊,便繼續(xù)看自己的畫冊,但她始終感覺到一道熾烈的目光盯著她,整個病房里只有她和顧辰軒兩個人,她掩耳盜鈴般拿起畫冊遮擋住視線,但那道視線如火一般灼燒,讓她渾身不舒服。 柳寒香盯著畫冊,卻一點沒有看進去。 顧辰軒醒了之后,實在是太奇怪了。他莫不是腦袋撞壞了?但明明受傷的是腿,怎么會傷到腦袋? 他莫不是把她認成前女友了,失憶了? 柳寒香眉頭皺著,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她藏在畫冊后面的腦袋往外偷偷看了過去,正好與顧辰軒的那雙漆黑的眼眸相交匯。 柳寒香心驚rou跳,忙把腦袋收了回去。 顧辰軒見狀,嘴角的笑更大了。 她確實有趣,比先前那副公事公辦的,可以保持距離的樣子有趣得多了。 有她在身邊,接下來的日子也可以不那么無聊了。 生存還是毀滅?他很早就知道答案,他不是以前的他,任何的事情都不能將他打倒。 白流蘇已經(jīng)是過去式,現(xiàn)在的,才是他應(yīng)該緊緊抓住的。 小王特意在一家專門做營養(yǎng)膳食定制的餐廳買的飯菜。 柳寒香見小王來了,便對顧辰軒道:“顧先生,我先去吃飯了?!?/br> 顧辰軒看了看飯盒里的飯菜,而后點點頭。 柳寒香背著包包便出去了,她其實也不知道吃什么,只是,顧辰軒的眼神讓她感覺到有些恐慌。 那眼神里帶著打量好奇,像是在看一個寵物。 柳寒香不方便去太遠的地方,便在附近的一家面館吃了面,又在外面轉(zhuǎn)了一圈便回去了。 她回到病房的時候,顧辰軒已經(jīng)吃完了,正坐在床上處理手上的工作。 柳寒香松了一口氣,繼續(xù)看畫冊。 顧辰軒是在看這次參賽的作品。 其中兩幅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幅便是《奧菲利亞》,一幅便是《陽傘下的情侶》。 他是這次的出資方,有權(quán)利挑選他喜歡的畫,但他不是專業(yè)的評審,評估很主觀,為了本次比賽的專業(yè)性與公平,是以,他未給出任何的評價。 但顧辰軒最喜歡的是奧菲利亞。 畫里的她坐在玫瑰滿園的花園里,眉眼間皆是知性與溫柔,白皙的手上握著羽毛筆,在書頁上寫著東西,愛神丘比特的箭在她的書頁里,充滿著仇恨、鮮血與紛爭?;ǘ渖?,彩蝶翩遷,書頁上還飄落著粉色的花瓣。 畫面整潔,色彩搭配的很是協(xié)調(diào),人物表情很是生動。 顧辰軒關(guān)了電腦,抬起頭,看著對面專注的柳寒香。 “我可以看看你畫的奧菲利亞嗎?” 柳寒香沒聽清楚顧辰軒說得什么,一臉疑問的看著他,顧辰軒又說了一遍。 “可、可以。我現(xiàn)在只要照片,你要看嗎?”柳寒香驚訝的說道。她不知道顧辰軒為何想看她的畫,但是有人愿意看她的作品,她還是開心的,便立馬同意了。 “嗯?!鳖櫝杰廃c點頭。 柳寒香打開手機相冊,找到照片,給顧辰軒發(fā)了過去。 “顧先生,畫給您發(fā)手機上了?!?/br> 顧辰軒點開手機,看了畫,目光不動聲色,這個參賽的作品一模一樣。 原來,她的藝名叫蝶香,無怪乎他不確定那副奧菲利亞是不是她的作品。 “你希望你的作品獲獎嗎?”顧辰軒問。 “希望啊,不說這次有獎金,還能讓更多的人認識我?!绷阏f著,眼睛亮閃閃的,里面盈滿了光。 “為了成名,你什么都愿意做?”顧辰軒眉頭一皺,偏頭看向柳寒香。 “不是,如果這次不是因為我的作品,而是因為我使了其他手段得到獎杯,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即使得到了,我也不會有很大的提升,一切就順其自然吧,我聽說,這次的評審很權(quán)威?!绷銚u搖頭。 顧辰軒頓了頓,繼續(xù)道:“我相信你,有一天定會成功的?!?/br> 接下來的日子,顧辰軒便在醫(yī)院修養(yǎng),柳寒香完也會陪在他身邊,大多數(shù)的時候,他們并沒有什么話題可聊,只是坐在一個房間,各干各的事情。 —— 求珠珠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