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人不是邊境上那些大毒梟，但身為整條毒品鏈上重要的一環(huán)，他們也應該受到法律嚴厲的制裁，不然怎么對得起那些犧牲的緝毒警察？

    幾間審訊室內(nèi)，警察們正分批給這些販毒人員做筆錄，身為此案的關(guān)鍵人物，何麗紅，或者說關(guān)二妞，無疑是要被重點照顧的。因為她除了販毒之外，還涉及一起兇殺案。

    因為當場人贓并獲，所以她并沒有狡辯，而是痛快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只是她想不通，為什么警方會這么快找到她？

    宋長風也沒隱瞞，把他們一路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告知了關(guān)二妞。她這才知道，最初的線索僅僅只是那天因為上火隨口吐在門口的一絲血沫。而后，她得知，那被藏在浴缸底下一年多的尸體之所以會被發(fā)現(xiàn)，也是因為那條狗時，不由得苦笑一聲，這都是命??！

    “說說，你為什么要殺何麗紅？”

    提到這件事，關(guān)二妞那張屬于何麗紅的臉露出猙獰的表情:“她該死！她騙了我！枉我對她掏心掏肺的，有什么事都和她說，把她當親人一樣對待，她竟然和別人合伙騙我！”

    “你指的是她讓你作為擔保人借高利貸的事嗎？”

    “這是一件，還有另一件！我賭博會輸那么多錢，都是因為她和那個老板給我出老千。我的錢輸光之后，她又騙我去借高利貸，這樣的人，我不殺她說得過去嗎？”

    “所以你具體是什么時候殺了她的？”

    “去年過年后，我在外面躲債躲了兩個多月，一直不敢回去，也不敢在外頭露面。那些人說，如果我再不還錢，就要挖我的器官去賣！那時候的我就像只過街老鼠一樣，哪里都去不得！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認識了一個人，他叫趙強，原本也是地下賭場里辦事的。他告訴我，何麗紅那個賤人和賭場老板是認識的，兩人聯(lián)手坑了好多人，我的事應該就是他們合伙干的?！标P(guān)二妞聲音嘶啞，里面藏著無盡的仇恨。

    “這讓我怎么咽的下這口氣？憑什么我東躲西藏，她拿著我的錢逍遙法外？我讓趙強幫我盯著，找到她之后，我就裝作外賣員送了摻安眠藥的飲料進去，她一喝就睡了。趁她睡著，我把她綁起來，想著能搜點錢出來。沒想到她把錢全都藏了起來，我根本就找不到！”

    “等她醒了，我就拿了棍子站在旁邊，問她一句，不答就打她一下。她那時候的表情真好看，你們不知道啊，她那張臉，就算痛得咬牙也好看！”關(guān)二妞說著，用手撫上了自己的臉，動作輕柔，似乎藏著許多繾綣。

    “等她把所有事都交代清楚了，我就拿枕頭悶死了她。誰叫她看我的眼神那么恐怖，如果放了她，她肯定是要報復我的。她死了之后，我有點害怕，想把尸體運出去處理，又怕人發(fā)現(xiàn)。還是趙強給我出了個主意，說就把她裝起來埋這間房子里，只要我一直租在這住，就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然后，你就和趙強一起把她砌進了浴缸底下？你為什么這么信任趙強？”

    “趙強有把柄在我手上，我看見過他賣那個給別人，他要是不幫我，我就去揭發(fā)他。”關(guān)二妞洋洋得意，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問題。

    “那你為什么要整容成何麗紅的樣子？”

    “找她的人很多，賭場那邊的也打了好多個電話過來，如果一直不接電話，對面肯定會發(fā)現(xiàn)的。而且，何麗紅還有一筆錢在那個老板那里，如果能弄過來，足夠我瀟灑一段時間了。我就拿了錢去整容，整的和她一模一樣。哦，不對，說一樣也不一樣，她那塊難看的胎記，我才不要?！?/br>
    “那你拿到錢了，為什么要轉(zhuǎn)去販毒？”

    “誰說我拿到錢了？”關(guān)二妞冷笑一聲，“我整成何麗紅之后，就去找那個老板，結(jié)果還沒到門口，就聽說那里被警察抓賭，一鍋端了。那個老板被判了十五年，我上哪要錢去？”

    “是趙強帶你進入這行的？”

    關(guān)二妞點頭:“就是他，他說來錢快，風險小，我就跟著他一起干了。剛開始時是挺不錯的，賣那東西的錢，比賭博還要來得快。但是沒過多久，上面就給攤派任務了，必須要賣到多少才行。原本的老客戶買不完，就要去發(fā)展新的。上面說了，騙也好，哄也罷，必須發(fā)展新客戶，不然的話，就要斷了我們的那份?！?/br>
    “你也吸了？”

    “吸了啊，趙強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給我吸了那玩意。癮真大，我就吸了兩次，就戒不掉了?！标P(guān)二妞說話時，神情十分麻木。

    “為什么會找江天勝賣這個？據(jù)我們所知，他并沒有吸食那個東西，你怎么有把握控制住他？”宋長風問出了困擾已久的問題，要不是那小黃毛光明正大的帶著那玩意上街被傲風發(fā)現(xiàn)，估計也不會有這起案子了。

    “小黃毛？我認識他媽，干夜總會的，他很孝順他媽。他媽欠了不少錢，他得替他媽還錢。而且他沒吸過那玩意，就算被抓住，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檢查也查不出來他的問題。”關(guān)二妞有些郁悶，又是那條狗，怪不得從小算命的就說，她天生和狗犯沖！

    “……時刻抱著僥幸心理，正是你們?nèi)缃衤渚W(wǎng)的關(guān)鍵。希望你把知道的名單全都交出來，如果表現(xiàn)好的話，有可能會減刑。不然的話，就要再加上一條故意包庇罪了。”

    關(guān)二妞猶豫了一會，開始供述自己知道的情況。

    第156章 這樣做不對

    “日前，安陽市警方破獲了一起特大販毒案，共抓捕毒販十余人，繳獲新型毒品和老式粉末若干，目前，警方仍在持續(xù)偵查其他犯罪人員，請各位市民發(fā)現(xiàn)線索后及時報案。以下是本臺記者發(fā)回的詳細報道……”

    這天上午，安陽市電視臺播報的早間新聞使得正在吃早餐看新聞的安陽群眾都驚呆了。販毒團伙竟然在他們市？里面還有十幾個毒販？我的乖乖，這得賣出多少毒品，禍害多少人??？

    一時間，這條新聞便以最快速度在安陽群眾們的朋友圈和家庭群中傳播開來，幾乎人人都在討論這件事情。還有不少老爺子老太太想效仿知名“舉報天團”朝陽群眾，每天都在暗搓搓地觀察小區(qū)里那些奇裝異服，看起來無所事事的小伙子們，試圖發(fā)現(xiàn)點線索，好將那些犯罪團伙一網(wǎng)打盡，還安陽市一個風清氣正。

    此舉十分有效，不止那些違法犯罪的事件減少了，就連大街上沒事撩閑，招貓逗狗的人都少了些。畢竟誰也受不了一出門就有人探照燈似的盯著你，就差大喝一聲“妖孽速速現(xiàn)出原形”了。

    身為此次事件中居功至偉的警犬，傲風再次在警務系統(tǒng)內(nèi)部出名了。一只不需要牽引繩，不需要警員隨同，就能自己辦案的狗，簡直刷新了大家的三觀。

    雖然因為這次的事件涉及到兇殘的毒販子，所以不能在電視臺上公開，但他們內(nèi)部還是舉辦了表彰儀式的。身披綬帶，脖子上系了朵大紅花的傲風端正嚴肅地坐在c位上，留下了光輝一刻的紀念。

    除了該有的榮譽和證書外，安陽市公安機關(guān)還對傲風做出了終身免考的承諾。這意味著，傲風不用像其他狗狗一樣，參加每年一次的“年審”活動了。

    所謂的“年審”活動，其實是為了防止訓導員和警犬在入職之后產(chǎn)生懈怠公職的想法，為了激勵他們不斷向前，磨礪自己，所以就制定了每一年的年末都要舉行警犬考核?？己艘还卜譃槿?，一級是新手級，二級是熟手級，三級是專家級。

    這三個級別由訓導員做主為自己的警犬報名，新手級過關(guān)的話表示合格，熟手級表示優(yōu)秀，專家級的話則代表擁有了參與省級特大案件的資格。如果連續(xù)兩年考核不合格，那么這只警犬就得轉(zhuǎn)行了。

    像傲風這樣，入職沒多久就屢立奇功的警犬，哪怕是專家級的考核都已經(jīng)配不上它的能力了。別說省級大案，就算是轟動全國的案件，它也有了參與偵破的實力。

    最近傲風有些煩惱，因為他的一舉一動太受大家關(guān)注了。之前刑警大隊那幾個，因為跟蹤傲風，陰差陽錯的在販毒案中抓住了長相與何麗紅相似的失足婦女，為破案提供了一定的線索，所以成功地喝到了湯。

    現(xiàn)在他們簡直把傲風當成了破案密碼，爭取要趕在刑偵大隊之前攬下案子，所以現(xiàn)在對傲風已經(jīng)采取了盯梢模式。刑偵大隊自然也不會甘心他們的得力助手被人覬覦，所以現(xiàn)在傲風無論走到哪條街，巡街的警察都全程跟著他。他盯著誰超過十秒鐘，警察們就想上前找人問話。有時候，傲風都覺得自己就好像古代在街上橫行霸道的惡少爺一樣，瞅誰誰倒霉。

    無奈之下，傲風在窩里安分待了兩天不出門，希望可以借此讓那些人失去興趣，不再盯著他。然而沒安生一會，他又被宋長風盯上了。宋長風在他身上翻看了許久，最后嚴肅地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徐東，詢問他原本好動的警犬突然窩在犬舍不出門，食欲也有些不振是怎么回事。

    徐東表示情況復雜要看到他才能判斷，讓宋長風帶他回警犬基地一趟，順便可以看看要不要再加一針疫苗。

    想到那泛著冷光的針頭，傲風整條狗都麻了。沒想到待在窩里會有這樣的危機，于是他趕緊起身，撒歡似地跑了幾圈，證明自己安然無恙，才讓宋長風打消帶他去看病的念頭。

    街上去不得，窩里也待不得，傲風思來想去，決定去一個地方待著，直到他們不再盯著自己。

    ……

    “快看，那條大狗狗又來了！”陽光小學一年級的小朋友排隊出校門時，一眼就看見蹲坐在人群中央，那條威風的大狗狗。

    “大狗狗！”有人叫了起來，伸出rou窩窩的小手朝大狗狗不停揮舞著打招呼。

    人群中一個小胖子驕傲地抬起了頭，等輪到他出門后，先是禮貌地和老師告別，然后就飛也似地沖向大狗狗，抱著它的脖子，親昵地喊道:“傲風，你又來接我啦？”

    “嗚——”傲風低聲回應，又惹來小胖子沈豆豆嘻嘻哈哈的笑聲。

    這是傲風第三次來接沈豆豆放學，頭一次他是和王秀云一起來的。那時候大家對于這條不拴繩的大德牧還頗有微詞，確實也能理解，畢竟這是小學門口，那么多小朋友在這，能不小心點嗎？

    于是，傲風自覺退到了人群對面的馬路上，遠遠看著這邊。王秀云有些心疼，剛想解釋一下，人群中忽然有人“呀”了一聲，說“這是那只小德牧吧？”

    “哪只呀？”

    “就是之前他們讀幼兒園時，不是有個神經(jīng)病拿著刀沖進去嗎？當時就是一只小德牧勇敢地沖上前制服了那個神經(jīng)病的，你們不記得了嗎？還上新聞了呢！”陽光小學的孩子基本上都是陽光幼兒園直升上來的，對那件事印象十分深刻。

    “噢，是這件事啊！怎么不記得？當時我就在邊上，出來的就是我孫子那個班的?！?/br>
    人群中議論的聲音大了起來，人人都轉(zhuǎn)過身去瞧馬路對面那只德牧，想看看是不是記憶中的那一只。

    “就是它，我認得真真的，腦門上有一道白的那只。還是那么聽話，這么久了，都沒叫一聲，也不攻擊人。”

    傲風的風評漸漸好起來，也是這些爺爺奶奶輩的不太愛上網(wǎng)，不然的話就會知道這只德牧是有不牽繩特權(quán)的狗狗了。

    第二次傲風就坐在王秀云身邊迎接沈豆豆，第三次王秀云干脆不來了，只讓傲風過來接。

    接到人之后，傲風陪沈豆豆站在校門口，和他還沒人過來接的同學玩了一會，等同學們都被接走了，一人一犬才踏上回家之旅。

    “傲風，你想吃烤腸嗎？”經(jīng)過一家小攤子時，沈豆豆被香味誘得挪不開眼，既想吃，又怕王秀云回家說他，便想帶上傲風一起沉淪。

    傲風眼神一動，眼前紅亮油光冒著香氣的烤腸似乎已經(jīng)伸出手誘惑他了。吃一根吧，不不，還是和小胖子一起分一根，這樣兩人吃的都不多，回家也可以少挨兩句罵。

    “汪汪！”

    沈豆豆眼神一亮，知道傲風是同意了?！澳琴I幾根？”

    “汪！”一根。

    “才一根？”沈豆豆有些猶豫，不過看傲風堅定的樣子，他還是妥協(xié)了。

    “叔叔，我要一根烤腸，多少錢？”

    “一塊五一根。加辣還是番茄醬？”攤子后面的大叔說道。

    “都不要。”沈豆豆說道，加了傲風就不能吃了，他一邊回答，一邊放下書包，在文具盒里找出二十元錢遞給這個大叔。

    “喏，火腿腸，拿著。還有找的錢，也拿著，走吧?！贝笫鍖⒒鹜饶c和一把零錢遞給沈豆豆，就開口催促他離開。

    沈豆豆剛上一年級沒多久，對這樣涉及到非整數(shù)的加減法還有些迷茫，這會低頭認真數(shù)著，想看看夠不夠。傲風耐心等著沈豆豆發(fā)現(xiàn)問題，因為他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少找了五元錢。

    沈豆豆數(shù)了一遍后，眉頭皺了皺，然后又數(shù)了一遍，嘴巴也撅起來了。他抬起頭，看著賣烤腸的大叔，說道:“叔叔，錢少了?！彼麄€頭小小的，仰著臉的模樣看上去有些可憐。

    那大叔道:“錢不少，剛剛好，就是這么多?！?/br>
    “可是……可是……”沈豆豆看著手里一堆大大小小的硬幣，就是少了呀！

    “可是什么？快走，不要耽誤我做生意。”大叔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叔叔，這樣做是不對的?！鄙蚨苟褂行┖ε拢€是倔強的不肯離開。

    “你個小屁孩知道什么？你說錢不對，那你倒是說說該給你多少？說出來我就給你?！?/br>
    沈豆豆默默計算起來，算了半天還是不知道二十減去一塊五應該是多少，十九嗎？還是十八？可憐的小胖子要是讀了一年級下冊的認識人民幣單元，就知道遇到這種題該怎么答了。又或者，他買東西的經(jīng)驗多一些，就知道該找多少了。這會兒他腦門都要急出汗了，還是不知道該多少。

    傲風實在看不過去了，這么個大老爺們，騙小屁孩的錢是怎么回事？他不滿地朝他齜牙，表情十分兇狠。

    “去，去！”那大叔揮揮手，神情有些警惕。

    “汪汪汪汪！！”傲風沖他大叫，身子低伏，擺出一副攻擊的姿態(tài)，緩緩朝大叔逼近。

    那男人慫了，他可不想被大狗咬一口，只好掏出那二十塊，朝沈豆豆扔過去。

    “給他了，你別叫了?。　?/br>
    沈豆豆登登登地跑出去，撿起二十塊，遞回大叔手里:“叔叔，錢掉了?！?/br>
    望著面前的小孩單純清澈的雙眼，大叔愣了一下，有些臉紅。他接過錢，又把沈豆豆手里那把散碎的硬幣收了回去，認認真真地找了十八塊五給他。

    沈豆豆也認真地數(shù)了一遍，然后眼睛一亮，原來二十減去一塊五，是十八塊五。

    “謝謝叔叔！”沈豆豆拿著錢，高興地帶著傲風離開了。遠遠的，還傳來他和傲風一人一半分烤腸的聲音。

    第157章 人仗狗勢

    回到家后果不其然挨了一頓說，他們挨說的時候，大黃蹲坐在王秀云身邊，咧著嘴昂著頭一臉jian臣像的傻樂，幸災樂禍的模樣看得傲風一陣胃疼。

    不就是沒帶它一起去接人嗎？至于這樣？它也不想想，一只狗叼著另一只狗的牽引繩走在街上，有多引人注目！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這件事以晚飯時只有大黃一只狗分到了雞腿為終結(jié)，犯了錯的沈豆豆和傲風是沒有份的。其實王秀云也不是不讓他們吃零食，要吃什么回來讓她做不行嗎？馬路邊上的小攤，食材都擺在外頭，一輛車過去就會揚起一陣灰，也不說拿東西罩一罩，上面肯定落了許多看不見的灰塵，吃了能好嗎？

    果不其然，當天夜里，吃了半根烤腸的沈豆豆就鬧了肚子。幸好，吃了點藥后就不拉了，不然還得上急診。

    王秀云一邊照顧他一邊念叨以后再也不拿零花錢給他了，省的他亂買東西吃。沈遠輝坐在一旁，伸手幫沈豆豆掖了掖被角，道:“也是我們把他保護得太好了，他以前沒吃過，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怎么不想嘗試一下呢？你越是限制他，他越想做。”

    “那你說怎么辦？難不成就任由他吃？”王秀云不太認同，這么小的孩子不限制他，恨不得一天三頓喝汽水吃零食。

    “也不是任由他吃，可以在適當?shù)姆秶鷥?nèi)讓他自由選擇，沒了好奇心，以后也不會亂嘗試，你總不能接送他一輩子吧？還有啊，他平時除了和大黃玩一玩，也不愛做運動，身體素質(zhì)自然也差。身體素質(zhì)一差，免疫力就不行。明天開始，讓他早上跟著我一起跑步去?！鄙蜻h輝直接拍板做了決定。

    “這……”王秀云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只好嘆了口氣。如果豆豆知道這半根烤腸的代價是以后要早起鍛煉，不知道今天掏錢時還會不會那么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