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請閉眼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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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得很流暢,那一整灌的墨水好像怎么都用不完,她再也不用往中性筆里灌自來水。 那支鋼筆,她后來還給他了。 在被開除之前。 用了一年有了點感情,卻也知道自己不是它的主人。 沒資格帶走它。 林循想到這,忽然伸手把被子拉到腦袋上,不敢讓程孟看到她絕望的眼睛。 如果她不是一個筆袋里只有手指頭長的鉛筆的女孩就好了。 是不是會開心一點。 是不是可以早點喜歡他,不用推開他。 - 趙帆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藏在東城區(qū)的一家網(wǎng)吧里,口袋里還裝著今晚南下的火車票。 警察沒能這么快排查到這里,反而是沈郁雇的私家偵探先鎖定了人。 沈郁過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被帶到網(wǎng)吧地下停車場,幾個安保合力壓著他,沒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他知道自己被抓是因為什么,說實話,在林循出乎他意料跳樓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次沒法善了了,所以買了車票想逃來著。 卻還是被抓住了。 但他沒想到抓他的居然不是警察。 趙帆看著從一旁那輛豪車上悄無聲息下來的沈郁,眼皮跳動著,眼里微微的驚訝過后,不僅沒半點恐懼,甚至有些興奮。 那表情連一旁摁著他后頸、五大三粗的安保都覺得瘆人。 像電視里那種天生的反社會人格。 “老子他媽的看走眼了啊,”趙帆饒有興致地盯著沈郁一步步走近,又瞄了眼他身后價值不菲的豪車,“還以為你跟那臭婊子一樣,是個窮到根里的瞎——” 他話音沒落,腹部突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后背重重撞在墻上。 趙帆吃痛地弓了腰,疼得一邊眼睛都睜不開,只從半闔的眼簾里,看到眼前男人淺淡無光的雙眸。 居高臨下“看”著他。 趙帆笑了一下,又問他:“你覺得你很牛么?讓三個人摁著我?有本事單挑啊死瞎子?!?/br> 男人卻絲毫沒被挑釁到,拎著他衣領(lǐng)將他重重摜到地上,膝蓋壓下來,死死壓住他肋骨。 像他壓著那賤人時候一模一樣。 甚至更狠。 就像要把他肺壓炸了。 下一秒,男人面無表情地攥拳,拳頭直往他腦袋上落。 趙帆痛呼了一聲,知道自己今天逃不脫了,居然像是解脫般“嗬嗬”地笑起來。 “看來她醒了?老子這次踢到鐵板了,我認。但你這塊鐵板,也不怎么扎實呢?!?/br> 他滿眼都是嘲弄:“我用刀割到她脖子的時候,那婊子都已經(jīng)放棄掙扎,閉眼等死了,后來又突然主動往我刀刃上撞,還趁著我沒有防備沖去陽臺跳了樓,她有沒有告訴你,是為什么?” 意料之中,那拳頭驟然停了停。 趙帆盯著他那雙沒有絲毫光彩的眼睛,越笑越大聲。 “因為我跟她說,如果她靜悄悄地死了,那你這個瞎子男朋友,就會成為唯一的目擊證人,一輩子遭受良心譴責。你說你是不是很沒用?老子上樓前可是看了你好幾眼呢,要不是你瞎,我未必有機會——” 他話沒來得及說完,更加狠戾的拳頭落下來。 許久后。 方忖看著地上蜷縮的人,興奮逐漸快要變成恐懼的時候。 沈郁站起身,死死克制著某種欲望,鞋底碾了碾地上那人的臉:“送去警局?!?/br> 趙帆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惡狠狠盯著他背影。 “我要告你,故意傷害?!?/br> “告,盡管告,”男人回過身,揉了揉僵硬的指關(guān)節(jié),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扔到他眼前,語氣傲慢又疏懶,像是在處理什么沒用的垃圾,“麻煩你,記得聯(lián)系我的律師?!?/br> - 人被送走后。 方忖指尖抖了抖,看著停車場里站著的老板。 一個屁都不敢放。 他見過老板發(fā)脾氣,但…… 方忖打了個哆嗦,總算開口:“老板,咱們回醫(yī)院么?” 可下一秒,眼前的人卻忽然像失掉了所有的狠勁,他倉惶靠在車門邊,抖著手從褲兜里摸出盒煙。 方忖默不作聲地看著他抽完半盒煙,一根接著一根,抽到開始咳嗽、干嘔。 才總算結(jié)束。 許久許久后。 他安靜地說:“先送我回臨江閣,洗個澡換身衣服?!?/br> “她現(xiàn)在不會喜歡煙味?!?/br> - 等到了晚上,林循已經(jīng)在護工的幫忙下,吊著手腳又艱難地睡了一覺,此刻正半靠在床頭發(fā)呆。 眼神比下午的時候還要木訥。 程孟看得心驚,又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次醒來,她甚至連累都懶得說了,嘴巴緊緊抿著,不曾開口說過半個字。 半晌后,程孟聽到敲門聲,她輕手輕腳地過去開門,讓門外的沈郁進來。 外頭下雨了,他帶進來一身的水汽與寒氣。 他把外套隨手擱在床邊的沙發(fā)上,抬眸對程孟說:“辛苦你,晚上我來守吧,你先回去休息?!?/br> 程孟本想著自己跟林循比沈郁更親,應(yīng)該她來守夜,可忽然看到沈郁在床邊坐下,手心交握搓了十幾秒鐘,直到搓熱了才去觸循循的額頭。 她又莫名地把到嘴邊的拒絕給咽下了。 “好,那我明天早上過來?!?/br> 程孟說完,拿上東西跟林循道別,床上的人只是眼神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又轉(zhuǎn)回頭去,盯著天花板。 程孟心酸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窗外潑雨染濃了黑夜。 房間里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警察剛剛打電話來,說人抓到了。” 沈郁坐在床邊,溫和地開口。 女孩兒沒什么反應(yīng),氣息都沒變一下。 像是漠不關(guān)心。 他又說:“你讓我考慮的事,我也考慮好了,要聽嗎?” 她的呼吸總算變快了一瞬。 沈郁低下頭,伸手去夠她的手。 明明在開著空調(diào)的病房里,她的手卻涼的不像話,而且在發(fā)抖。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憑借這體溫和她駁雜的呼吸聲也能判斷出來,她很不好受。 麻藥應(yīng)該過去了。 肯定很疼吧? 他低低地說:“我考慮好了,我是后悔了。后悔瞻前顧后,沒早點跟你說。” 無比后悔且痛恨。 他十八歲時的退卻。 以及這么多年里,他沒有堅定地守在她身邊,沉浸在自己的自卑里,自以為她過得很好。 “哪有什么心軟,我這個人從來不心軟,”沈郁說,“林循,我喜歡你,很喜歡,最喜歡?!?/br> 唯一的喜歡。 他話音落下,她的指尖在他手心里微顫,再次掙扎著想要掙脫。 沈郁知道,他現(xiàn)在不管說什么,都填不滿她心里的黑洞與絕望。 ——因為在最后的關(guān)頭,她的拼死掙扎,并不是為了求生。 大一那次,她被陳諾之拉住,慶幸的是沒禍害到無辜的司機。 這一次,則是為了他。 沒有人能在經(jīng)歷這些之后,在保持善良的同時,還能囫圇完整。 他深吸了一口氣。 他得情緒穩(wěn)定。 他不能比她還喪。 他松開手由著她掙脫開,輕輕摸摸她頭發(fā):“我只是跟你表個白,不要有負擔。不想處理就不要處理,覺得累了就睡,不想說話就不要說話?!?/br> “你不用對任何人負責,包括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