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請閉眼 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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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躺在了柔軟嶄新的被子上。 男人站在床邊,隨手扔掉被她扯得亂七八糟的大衣,又慢條斯理地解開她一直沒扯掉的襯衫紐扣。 淺淡的瞳眸里像是住了兩只潛伏在夜里的猛獸。 又似是她看錯。 他傾身過來的時候,林循的大腦幾乎空白了幾秒鐘。 心臟怦怦跳著,在他掐著她的腰埋首至她脖頸時,才茫然地“啊”了一聲。 她剛剛的確扯他衣服了來著。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點想徹底地為所欲為,身體力行地抓住他,告訴他不是他想的那樣,她才不是因為什么合適才選的他。 但他此刻動了真章,色厲內(nèi)荏的林老板馬上像是被戳破的氣球。 一顆心都在漏氣,虛的不行。 曖昧緊張的氛圍在升騰。 男人灼熱的手心握著她的腰,輕而易舉地將她翻了個身,面朝下輕輕摁在被子上。 他隨即吻上她后頸窩,唇齒忽然觸到什么,頓了一下,而后試圖咬開她后頸處細細的掛脖——為了穿脫方便,她受傷后穿的都是這種款式。 他眼睛看不見。 然后兩只手又控著她的腰。 人類慣常用作解繩結(jié)的兩樣“工具”此刻都沒派上用場。 他只憑唇齒,所以解得分外艱難,卻又穩(wěn)cao勝券般不急不徐。 俊挺的鼻尖時不時蹭著她后頸。 林循睜著眼咬著唇,覺得自己腳趾頭都紅透了。 她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身側(cè)的床單,幾乎連呼吸都停了半分鐘。 直到他牙齒咬著某處輕輕一拽,頸后驀地一松。 林循牙關(guān)咬了又咬,把臉埋在枕頭里,小心地問。 “醫(yī)生說……說什么來著?我要戒煙戒酒戒海鮮發(fā)物,那……用戒-色么?要的吧?我還沒……那個……恢復(fù)好。我剛剛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要不改天?” “……” 良久后。 身后的動作總算停了,他翻了個身躺在她身邊,貼著她耳朵悶悶地笑。 那聲音鉆進她耳道里,密密麻麻地填滿她耳窩。 林循臉更紅了,忍不住反手去捂他嘴唇,威脅道:“你不準(zhǔn)再笑了,也別離那么近?!?/br> 又過了好幾秒鐘,他才停下笑,在她手心親了一下,又伸手扯扯她guntang的臉皮。 “有賊心沒賊膽說的是不是你?這種事能開玩笑么?” “……” 林循只覺得自己曾經(jīng)的氣勢和人設(shè)一點點被他撕開推倒。 這段戀愛不是明明一直都是她主導(dǎo)的么? 沈郁笑夠了,支著腦袋摸摸她頭:“行了,你剛恢復(fù),我又不是禽獸這時候碰你,反正都等了這么多年了……就是給你個警告,你男朋友只是瞎了,不是全身殘廢,以后沒想清楚之前別有這種毛手毛腳的舉動——” 林循丟臉到壓根懶得說話。 眼淚汪汪地,扭過了頭。 卻恰好對上他扯掉扣子的襯衫領(lǐng)口。 林老板瞳孔微震,悄悄抬眸看了眼他。 他兀自在那兒說話,好像壓根不知道她腦袋沖哪邊。 林循慢慢地“哦”了一聲。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看。 很久之后,她面紅耳赤地把臉又埋進了枕頭里。 突然想起高一上學(xué)期。 有一次,程孟跟她說,男生們在球場打球,沈少爺因為太熱脫了上衣,結(jié)果被圍觀了,有好多高年級的學(xué)姐都去給他送水。 程孟和班里另外幾個女生一臉激動地問林循,要不要一起去湊個熱鬧。 她當(dāng)時聽她們說什么發(fā)福利,只無聊地嗤了一聲,連教室門都懶得出。 當(dāng)時想著,不就是脫了個上衣么?有什么好看的。 誰身上的rou不是rou。 他的rou就比別人高貴點么? 還發(fā)福利。 這邊沈郁還在喋喋不休地說她:“——像上次那樣裝蚊子隨便親也不行,聽到了沒?” 林老板閉著眼,耐著性子伸手輕輕戳了戳他鎖骨,嚴(yán)肅道。 “你才是,把衣服穿上好好說話,成何體統(tǒng)。” “……” 沈郁挑了挑眉,聽她語氣似乎有點不悅,以為她惱羞成怒了,便不再挑釁,乖乖地把襯衫領(lǐng)子系好。 便又聽到她磨了磨牙:“什么毛病,以后在外面冷了熱了都不能脫衣服,聽-到-了-沒?” 最后四個字原封不動還給他。 沈郁:“……???” 空氣凝滯了一會兒。 他大概思考了一個世紀(jì)她這話里的邏輯性,以及自己到底什么時候有過在外面亂脫衣服的毛病。 但還是慢慢悠悠地點頭,乖順地妥協(xié):“行,聽到了?!?/br> 聽到滿意答案的林老板終于把臉從枕頭里拔出來,平心靜氣地看他。 幾秒鐘后,她突然想起他剛剛一長串話語中夾雜的某一句:“……你剛剛說,反正都等了這么多年了?” 林循茫然地重復(fù)了一遍:“這、么、多、年,你——” 聽她這么問,沈郁眉心忽地一跳。 以為被她發(fā)現(xiàn)了話里情不自禁的疏漏。 他幾乎想坦白了。 又怕說出來給她負(fù)擔(dān)。 畢竟這個階段,她剛剛開始信賴他,心理也才開始愈合,他不想把人嚇跑。 沈少爺揉揉她臉頰,正琢磨著措辭。 又突然聽到她說:“——沈郁,你不會,真是第一次吧?” “……” 林老板看著他瞬間凝固的表情,覺得自己突然拿回了主動權(quán)。 她忍不住笑起來:“還警告我,給你能的,老子差點被你唬住了?!?/br> “難怪——” 她仰起脖頸,將長發(fā)撥到一邊,慢悠悠把帶子重新系上。 “——這么長時間才解開。” - 快樂的口嗨結(jié)束,林老板付出了代價。 被某個惱羞成怒的人摁著親了好久之后,她終于輕-喘著討?zhàn)垼骸靶?,你還是比我厲害,行了吧?” 沈郁聽著那句拉長又敷衍的“行了吧”,俊秀長眉一點點挑起來,又伸手去捉她。 林循反應(yīng)敏捷地從床上爬起來,笑得直不起腰,踩著拖鞋要去洗漱。 走到門邊又有點猶豫,回頭看他:“……我這里有備用的牙刷,但是是粉色的,女士的?!?/br> 言下之意,她還是有點怕一個人在這里待著。 “……” 沈郁聽懂了她另類的邀請,沒好氣地說道:“你其實可以不用告訴我是什么顏色?!?/br> 林循“哦”了聲,又問他:“那你打電話跟姜奶奶說一下?就說……你跟朋友在外面喝酒,不回去了?” 這么多天稀里糊涂的,她還從來沒跟姜奶奶親口坦白過他們的關(guān)系。 而且姜奶奶在病房里的時候,他們好像也沒有過什么特別親密的舉動。 林循想著,下次專門請老太太吃個飯,跟她好好解釋一下。 “不用?!?/br> 沈郁挑了挑眉,晃晃手機:“外婆剛剛給我發(fā)語音,說她煮了宵夜,我如果不回去的話,她一會兒給我們送上來?!?/br> 林老板臉一紅。 “……我們?” 沈少爺實在沒忍住,伸手彈了下她額頭:“老太太雖然八十二了,但頭腦有時候比我還清楚?!?/br> - 林循聽他這么說,忍不住走到客廳里盯著大門看,內(nèi)心有點忐忑。 果然,沒多久便聽到了敲門聲。 她硬著頭皮走過去,從貓眼里看了一眼,果然是姜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