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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嬌氣包meimei 第45節(jié)

    這一日, 巳時方到大家便動身。大門一開,原本歡歡喜喜的一群人笑容立刻僵在臉上,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守在門外的村人,他們臉上滿是悲痛。

    俞進士家即將舉家搬遷至皇城,村人們一大早便攜村長前來, 只想送他們一程。一想到日后俞進士一家不在漁村,心里頭都沒了底氣, 安全感盡失。

    “禾老弟你放心, 我們會替你看好兩座山。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也可盡管說來, 村人們定幫你妥善處理好!”

    村長握緊俞禾的老手, 兩個處了一輩子的友人即將分離,多少會有些感傷。尤其俞進士父子于關丘漁村有恩,大家有恩報不得, 只覺欠了俞進士家恩情。

    “我這邊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沒甚可cao心的。倒是你, 一把年紀了可仔細點身子,別待我歸來你已喝不動酒?!?/br>
    俞禾眼眶紅潤, 實在舍不得離開。這幾日他只要一想到即將離開漁村便悶悶不樂,雖說自己在漁村下不得海實屬異類, 可從未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過自己,所有人待他如初。不管大家是不是看在他進士兒子的面子上,無論如何他是受到善待的。

    “老家伙,哪兒的話!放心吧,哥兒等你。你們且快些出發(fā),莫要耽誤時辰?!?/br>
    村長見不得俞禾這幅模樣,搞得他也忍不住鼻酸,這便開始趕人。

    原本是一家子出發(fā),出了家門卻成了一條長龍,浩浩蕩蕩向碼頭行去。本因即將迎來新生活而雀躍的一家子,在村人不斷的囑咐下,心里頭不由變得沉重,生出許多不舍。

    這里畢竟是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比起未知的未來,這里是他們根!

    尤其惜悅,在見著候在碼頭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金豆子說下就下,直直撲進外祖母懷中,哭的慘兮兮。

    “乖孩子快別哭,咱們只是短暫分離,待這邊交代清楚了咱們就過去找你們了呀!”

    在陳紅玉眼里,惜悅永遠是那個愛哭鼻子嬌嬌氣氣的小奶娃。她最見不得小家伙哭鼻子,好聲好氣的哄著。

    都說會撒嬌的丫頭有糖塊吃,她的幾個外孫女中,只有惜悅總喜歡粘人撒嬌討寵,嘴甜得像蜜一樣,永遠像長不大的小奶娃,陳紅玉自然要多寵她一些。

    其他幾個外孫女自然也是寵的,只她們各有性格,都已不再粘人。

    大丫頭自小懂事,大了更是溫雅賢淑,知書達理,誰見了不夸上幾嘴,自小到大就從未叫人cao心過。

    二丫頭性子野一些,更喜無拘無束的生活,整日跟個男娃子似的,倒有幾分英氣。偶爾闖闖禍,最讓人cao心的反是她。

    三丫頭受母胎所累,生來身子骨便差一些,時常纏綿病榻,膽小靦腆,被欺負了也不敢吱聲,實在叫人心疼,大家待她自然會多照顧一些。

    至于惜悅嘛,看著確實像被寵壞的丫頭,刁蠻任性驕里嬌氣又受不得委屈,否則一準掉金豆子??墒熘娜瞬胖?,小丫頭心思細膩,比任何一位jiejie都要來的貼心。她遇事總能思考在前頭,未發(fā)生的事她能先預判,并做好應對措施。這點倒是幫了不少忙,讓大家少走彎路。

    聽得外祖母的話,惜悅昂頭挺胸,哽著聲音警告:“那你們要快點,等久了我要生氣的!”

    陳紅玉只得笑著道好。他們確實有此打算,只一時間脫不開身。省城那邊,他們已去信給長子,待他那邊交代好也會一并去皇城發(fā)展。

    去皇城倒不是為了賺那幾個銀錢,只是放不下女兒一家,怕他們在那吃人的地方受人欺辱。自家雖無權(quán)無勢,可老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們有的是家底。

    “我們先去探路,我會幫母親留意店面,母親可要說到做到?!?/br>
    在陳紅玉面前,黎皖姝盡顯小女兒嬌態(tài),看著像離不開母親的小姑娘。

    “母親何時騙過你?好了,莫再耽擱,你們快些上船。去到皇城難免要走禮,我給你們備了不少這邊的土特產(chǎn),都是我和你父親親手做的,別處買不到,送禮最好不過?!?/br>
    哪怕知曉女兒一家不缺銀錢,這些事情自有下人準備好,她仍是不放心。

    “嗯,還是母親想的周到?!?/br>
    耳聽母親的叮囑,黎皖姝不由感傷,眼眶立時紅潤起來。

    未免場面一發(fā)不可收拾,俞逞抓緊作揖告辭:“我們就此拜別,萬望諸位保重身體!”

    一行人上了船后留在船板上同村人揮手告別,碼頭黑壓壓一片,著實壯觀。

    俞花和楊燕茹站在人群中間,與他人的依依不舍不同,二人眼中更多的是憤恨。楊燕茹最終都沒能討得俞麻歡心,讓她將之一并帶走。

    “茹兒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外祖母就會來信讓你過去,不信咱等著!”

    回去的路上俞花說的信誓旦旦。以她對母親和長嫂的了解,長嫂定不可能讓野狐貍以外的人入主大侄兒后院,母親到頭來還是會接茹兒過去。

    她有十足的自信。

    船上眾人揮別村人后,心情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低沉,原本滿心期待新生活的心情也變得忐忑。但人終究要向前看,黎皖姝很快便收拾好心情,開始隨言管事了解將軍府的一切事物。

    黎皖姝每日不是看賬本就是了解各大官員,包括官拜幾品,家中人員情況以及各自喜好。言管事本事當真大極了,甚至連各家的隱秘事兒都給挖了出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幾乎每戶人家都有腌臜事,行為下作之人居多,真正一清二白的倒有幾戶,但與之相比真是少得可憐。

    黎皖姝看著看著,倒是看出幾分趣味來,跟看話本似的,行船的日子也便不再枯燥。

    不過正事耽擱不得,黎皖姝已經(jīng)想好了,去到皇城該如何安排幾房的生活。

    若讓他們在家當主子,只怕不捎幾日便萎靡不振,他們興許更愿意隨公爹去田里干活兒。所以黎皖姝打算根據(jù)他們各自的喜好和能力,給他們安排幾間鋪子讓他們?nèi)ゴ蚶怼R膊慌滤麄冏霾缓?,可先尋人教導他們,若做的好就給他們分成。

    有了這打算,她便召集二房和四房前來相商。有長嫂的一席話,他們瞬間覺得生活有了指望,自然高興萬分。

    而幾個小輩呢?在船上的日子也頗為滋潤。男子習武練劍把酒言歡,都是年輕氣盛的小伙子,身邊又有人侍候,小日子舒坦的不行。

    未免他們被養(yǎng)成執(zhí)绔子弟,俞沐三不五時前來敲打敲打,務必讓他們把好本心。

    至于俞禾,他是認得幾個字的,此時一門心思專研種田之道,只等到皇城便大展身手。

    那姑娘們呢?刺繡作畫,投壺踢毽子等,能玩的可就多了。有了下人的她們再不用凡事親力親為,家務活兒再不曾碰過,過起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舒坦日子。

    這一日,日落西斜時,一大家子皆于船板上乘涼。有說有笑,實是溫馨。像這般大的家族能夠一家人一條心,和和美美屬實難得。

    此時惜悅坐于貴妃躺椅上,偶爾有人往她嘴里送葡萄,悠哉悠哉。耳邊傳來阿兄極具穿透力的磁性聲音:“去到皇城若有人取笑欺辱你們當如何?”

    聲音低低淺淺,卻足夠叫所有人聽見。

    俞脩一聽,撩起衣擺,一只腳跨上椅子,大掌往桌上那么一拍,一副十足的痞子相:“我看誰敢!爺?shù)娜^硬的很,揍他個滿地找牙!”

    說罷,不忘向其他兄弟看去,揮揮拳頭,道:“你們也給我記著啊,誰敢欺負你們就是欺負大哥,咱們的功夫不能白練,要懂得還手,不能丟咱們大哥的臉!”

    一席話說得別提多神氣。

    俞沐摘下一粒葡萄喂入惜悅口中,慢悠悠問著:“人外有人,若打不過呢?!?/br>
    俞脩倒是從未想過還有輸?shù)目赡?,被這么一問不免愣怔,下意識回道:“傻嗎,打不過就跑,留著挨打啊!”

    惜悅見三哥哥這般沒骨氣,猛的坐起來,將一粒葡萄擠進腮邊,瞪著圓眼睛,跟小倉鼠似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才傻,打不過找阿兄??!”

    這都不懂!

    阿兄連幾年前的仇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幫她報咯,護犢子的心非同一般。

    是吧?

    惜悅轉(zhuǎn)頭向阿兄挑挑眉。

    不可否認二人間默契十足,只見俞沐贊賞的摸摸惜悅的腦袋:“沒錯。記住不主動找事,但也絕不能叫人欺負,萬事有我。”

    一句話好似定心丸,俞脩等人對視一眼,笑出花兒來。

    俞竺正繡著嫁衣,聞言停下手中動作向阿兄看去,繡眉微微蹙起。

    怎么聽著阿兄像在慫恿他們仗勢欺人?

    思及此,俞竺抿唇輕笑。這群潑猴,在鬧事上可不是省油的燈。

    黎皖姝自然也聽出俞沐話中意,不贊同道:“你們阿兄本便兇名在外,大家應該謹言慎行才是,不可圖惹是非?!?/br>
    “正如母親所言,我兇名在外,縱然我們本分做人,前來找茬之人只多不少,若一味忍讓只會叫人更加肆無忌憚。放心,既不是我們主動惹事,便不叫欺人,大可盡管還手?!?/br>
    俞沐還是那個態(tài)度:他的人,誰也欺不得。

    是人皆有私心,黎皖姝自是不愿自己的家人受傷害。如此說來,卻是該還手。只是她萬沒想到,自己會那么快便成為仗勢欺人之輩。

    第49章 將軍府

    皇城位北, 邊沿不靠海,故而一行人只得轉(zhuǎn)而走陸路。馬車顛簸,自然多有不便, 好在只需堅持五日便可抵達皇城。

    下船前, 俞沐再次戴上面具,整個人瞬間蒙上一股威嚴冷厲之氣, 叫人望而生怯。

    女眷均頭戴帷帽,在下人的仔細護送下有序下船, 碼頭兩邊均有衛(wèi)兵把守,排場十足,引得人頻頻注目。

    如此浩蕩的船隊出現(xiàn)在碼頭,自然在??壳氨阋褌涫軤幾h,偌大的祈將軍軍旗在戰(zhàn)船上飄蕩, 誰還能猜不出那是祈將軍的家眷?

    早有耳聞祈將軍功高蓋主,又有欺君罔上之嫌。此次戰(zhàn)役雖得勝歸來卻無視朝規(guī), 私自帶兵回鄉(xiāng)接親。

    看看這陣仗, 想來這一大家子都不是好相與的, 日后指不定怎么在皇城橫行霸道仗勢欺人。

    祈將軍雖護國有功, 但終歸是一大隱患啊!如今新帝有慈愛之心,即位之年當能國泰民安,只可惜佞臣在側(cè), 皇位堪憂??!

    “呸!狗仗人勢?!?/br>
    “嗤, 害群之馬!”

    “這下不知多少人要遭罪了。”

    百姓們不無憂慮, 故而面露不善,偶有冷嗤責罵聲順風飄來, 叫一行人聽的真切。他們不敢直罵祈將軍,便拿其內(nèi)眷出氣。

    卻不知, 在祈將軍眼中,他們罵自己沒關系,罵他的家人?

    呵。

    “掌嘴。”

    冷音既出,立刻傳來‘啪啪’打臉聲。

    是了,祈將軍心狠手辣,說不得??捎涀×耍?/br>
    冷眸警告似的一掃,霎時間,百姓們噤若寒蟬,再無人敢多言。直待大批人馬消失于眼前,方才爆出怒罵聲。

    祈將軍簡直欺人太甚!

    卻不想想,是非你來惹,還不許人反擊?你若不言,大家皆可相安無事。

    無論沿途百姓如何不喜,于俞家眾人而言,他們已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任你如何罵,我們無關痛癢。橫豎嘴長在人家身上,愛怎么說盡可隨便,我若當真便算你贏。

    終于,五日后俞家眾人安全抵達將軍府。俞沐為接親已耽擱多日,故而直接進宮面圣。

    將軍府外,府內(nèi)下人早已等候多時,唯一令人意外的是,為首之人竟是俞申,以及沈康之長子沈銳?

    俞申一身月白長袍于身,筆直挺立于府門前,笑迎許久未見的至親。沈銳則畢恭畢敬向長輩行禮,隨之偷眼向俞竺看去,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俞竺無意間迎視,愣怔過后便避開視線,并未給任何回應。

    “二哥!”

    俞樂和俞脩同惜悅一道兒拉著俞香跑過來圍著俞申問候,丫頭們嬉笑著拉開幔簾,卻又被俞申不容拒絕的拉下來,面上仍帶笑意:“戴好?!?/br>
    利眸不著痕跡向?qū)γ驵従涌慈ィ姾诤鹾醯哪X袋立刻消失于門縫內(nèi)。

    “無礙的,二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