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38節(jié)
陳厝呼吸綿長,怎么也不醒。祁景看他那死豬樣兒就不順眼,不輕不重給了他一巴掌:“你還枕上癮了是吧。” 瞿清白有點擔心:“他怎么還不醒?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雒驥說:“你看他睡得那叫一香,能有什么問題?”他瞥了一眼瞿清白因為體力透支有點顫抖的手,心說再出不去,這些小孩都撐不住了。 瞿清白確實累,他們在這個鬼地方待幾天了?誰也沒有概念。他也不吭聲,反正他不能做最先叫苦的那個。 江隱說:“我來?!?/br> 瞿清白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看江隱把手沖他伸過來了,祁景一把攔下,氣得鼻子都要歪了:“你來什么你來,你能來嗎?真把自己當奧特曼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停不下來的趨勢,趕緊咳了聲收住,“……要背也是我背?!?/br> 雒驥嘖嘖稱奇:“我下過這么多次斗,還沒見過這么你謙我讓的畫面,別磨了大哥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于是祁景背起了陳厝,眾人一個接一個上了岸。 腳下的地面松軟,明顯是被水潤濕的泥地,再往前走,居然還有盤根錯節(jié)的樹木,枝干很像榕樹,卻更扭曲詭異,樹葉綠的發(fā)黑。 要不是頭頂還是洞窟,祁景都要以為他們已經(jīng)走出去,走到一片原始森林里了。 瞿清白突發(fā)奇想:“我們能不能順著樹爬出去?” 雒驥用手電筒照了一下頂上,看不太真切:“這上面好像都是這樹的藤蔓,蓋得快看不見洞頂了?!?/br> 祁景想到剛才的血藤,這墓里還不知道有多少他們不認得的奇怪植物,便也說:“還是不要輕易碰它?!?/br> 瞿清白點了點頭。他忽然想到,如果陳厝醒著的話,一定會吐槽,你是種魔豆的杰克嗎,爬也爬不上天去的! 他就是這種撩貓逗狗貓嫌狗厭的性格,可是忽然沒得聽了,居然也有些寂寞。 正想著,江隱忽然說:“那是什么?” 眾人看去,就見薄霧中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扇門,那門下面波光瀲滟,銀光閃閃,仿佛懸在一汪水面上,門半開半合,露出一條神秘的縫來。 他們都覺得玄妙,雒驥卻咦了一聲。 祁景生怕自己又出現(xiàn)幻覺,一把拉過江隱:“你打我一下?!?/br> 江隱把手抽了回去:“是真的?!?/br> 他猜著了祁景的心思,卻猜不著祁景另一些不找邊際的心思。 祁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拽著江隱的手不放。江隱越往回縮,他越用力拽著,拉來扯去,他都覺得自己像條癩皮狗,想想都有點好笑。 江隱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忽然抬起另一只手,啪的抽了他一巴掌。 祁景一下子愣住了。 這一巴掌雖然沒用力,也不疼,但還挺響,更何況,這怎么著也算一耳光啊! 祁景不敢置信:“你干什么?” 江隱說:“看你很期待的樣子?!?/br> 正當他們這上演登徒子調(diào)戲良家婦女的戲碼的時候,雒驥忽然開口道:“我來過這里。” 第60章 第六十夜 瞿清白楞了:“你來過這?” 雒驥點點頭:“來過。準確的說,我見過這扇門,”他又用手電照了下四周,光亮映出一些樹影,“但當時周圍不是這樣的。” 眾人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門下面并不是什么水面,而是一汪銀光閃閃的液體,瞿清白仔細看了一會,驚呼道:“這是……水銀!” 聽到他的話,祁景第一反應(yīng)就是捂住自己和江隱的口鼻,水銀蒸汽有劇毒,吸進去就完了。 可他又立刻反應(yīng)過來,如果這汪水銀還有毒,他們早就中招了,還會等到這時候嗎? 祁景看向江隱,被他的手捂住了大半張臉,正用一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看著他,他恍了下神,想,他的臉真的只有巴掌大啊。 他感到有點丟臉,訕訕的放下了手,臉頰上被打過的地方還發(fā)著熱。 要在平時,祁景絕對受不了有人打他臉,他也不是什么善茬,看他之前對江隱的態(tài)度就知道??涩F(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了,江隱打他,他心里卻生不出什么怒氣來,驚訝過后,想的居然是別的。 江隱雖然看起來陰郁冷漠,可和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脾氣極好的人。 雖然身懷絕技,卻從不顯山露水,被詆毀也不報復(fù),連情緒起伏都無,頗有些寵辱不驚的意思。下墓后,他屢屢以身相護,救人于危難,這些祁景,陳厝,瞿清白……都看在眼里。 所以他才會懷疑,江隱現(xiàn)在的心情一定很差。差到會控制不住小脾氣,不耐煩到給了他一巴掌。 這么想著,他又覺得自己在犯賤,明明被打了一耳光,還在為那人找理由。 雒驥說:“云臺觀里有條密道,就在龍神像下,我是從那進入張道陵墓的。我進來的時候,門后還有頂門石,我用了拐丁鑰匙,費了老勁才打開,誰想到門內(nèi)還有一重機關(guān),門一開,水銀就傾瀉出來,幸虧我動作快躲了過去。我本來想退出來,可回頭一看,來時的道已經(jīng)沒了,只有一片黑暗?!?/br> “我當時只覺得自己眼花了,沒時間多想,就往墓里跑去,等到停下來,早已經(jīng)不知道跑出去多遠了?!?/br> 瞿清白聽的直冒冷汗:“這個墓太邪門了,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br> 陳厝剛才因為祁景的動作從他背上摔了下去,瞿清白把他扶起來,說:“先把這個傷殘弄出去吧。” 祁景這才回過神來,把陳厝抗上自己的肩,拐丁還在,門半開半闔,他腿長步子大,一腳邁過一灘反光的水銀,就要把陳厝從門縫里送出去。 可是就在這時,他忽然感到后背刷拉拉起了一片毛刺似的,本能的警覺讓他下意識一矮身,耳邊一陣風聲掠過,祁景回頭一看,竟是一條蟒蛇般粗大的樹枝! 不知從什么時候,他們身后的樹動了。扭曲的樹干顫顫摩擦,簌簌作響,枝干活物一般悄悄延展著,爬行到了他們腳下。 雒驥罵了一聲:“媽的,我就知道沒這么容易出去!這座墓非折騰死我們不可!” 祁景道:“這和剛才的血藤是一個東西嗎?” “不是也差不多了!不然你以為他纏住你是要和你玩情趣嗎?”雒驥抽出一把隨身攜帶的軍刀,他一路丟盔棄甲,這真的是最后的武器了。 江隱大聲道:“走!” 祁景一咬牙,就要背著陳厝沖出門去,可那樹干來的更快,憑空冒出來似的橫在門上,把門纏了個嚴嚴實實,仿佛某種封條。 江隱用桃木劍去劈砍,觸及竟發(fā)出金石之聲,他用了大力氣,手臂都被反震得生疼,那枝干也不過出現(xiàn)一兩條輕淺的傷痕。 這下連他也覺得不好了。 滿目的黑暗中,不知還有多少這樣的怪樹,也許他們就在一片怪物森林中,不停有枝干群魔亂舞般襲來,江隱努力抵擋,一把桃木劍舞的都快密不透風了,還留不出一絲喘息的余地。 祁景背著陳厝,行動不便,可這怪樹的枝干卻不怎么往他這邊來,他雖覺奇怪,卻無暇多想,把陳厝交給瞿清白,就要去幫江隱。 可那些枝干無處不在,從平地上都能突然冒出來,祁景被陡然頂破地面的“木墻”擋住了,再看過去的時候,江隱所在的地方已經(jīng)被圍成了個籠子,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他心急如焚:“江隱??!” 他沖了過去,拼命的敲打,拉扯著那鋼筋鑄就般的木籠,不停的喚著江隱的名字,可里面一點回應(yīng)也沒有。雒驥拿刀去砍,同樣無濟于事。 祁景忽然發(fā)現(xiàn),周圍的空間開始無限壓迫下來,他搶過雒驥的手電筒往四周一照,原來這怪樹已經(jīng)把枝干伸向了四面八方,現(xiàn)在不僅穹頂,墻壁,他們的四周都布滿了虬結(jié)枝干,空間還在不斷縮??! 瞿清白顫抖道:“它要把我們困在這里!” 祁景狠狠的敲了下那木籠,他手掌劇痛,大腦充血,額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 這已經(jīng)是絕境了。祁景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潛移默化中生出的那些可恥的心理,他一邊厭惡、咒罵,一邊又在期待、渴望著那個神秘男人的出現(xiàn)。他依賴著一個魂靈的力量。 可是什么也沒發(fā)生。祁景閉上眼又睜開,眼前還是森森牢籠。 他把頭抵在木籠上,那里面聽不到一點聲音,祁景卻感覺到了一股微妙的律動,像是心臟在一下下跳動。他不知道江隱在里面怎么樣了。 祁景喃喃道:“……你一定還沒放棄。” 他四處環(huán)顧,樹枝從黑暗中伸出,一定有一個源頭。這片由枝干交織成的牢籠,一定有個最薄弱的地方,就好比樹木的根系,一舉鏟除,才能逃出生天。 他瘋狂的尋找著,已經(jīng)抱了破釜沉舟的心思,連雒驥都為他的樣子動容了,苦笑了一下,心想:我是被這群孩子的傻氣傳染了。 這邊他們兩個在想方設(shè)法的救江隱出來,那邊瞿清白陪著陳厝,卻感覺到了什么。他向前走了幾步,試探了一下,驚喜道:“果然,它們都不會碰陳厝!” 祁景猛的回過頭:“把他背過來!” 瞿清白應(yīng)了聲,急急忙忙背上陳厝,可那枝干好像有自己的意識,碰不了陳厝,就撿軟柿子捏,鞭子一樣抽打在瞿清白身上,腿上,讓他如陷沼澤,步履維艱。 瞿清白咬著牙,汗水把他的劉海都浸透了,他一瘸一拐,迎著疾風驟雨般的攻擊往這邊走,好像一個苦難的朝圣者。 祁景和雒驥有心援手,卻自顧不暇。 忽然,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睜開了。 瞿清白只覺得枝干的攻勢一滯,隨后背上一輕,陳厝的腳已經(jīng)著了地。他驚喜的回頭道:“你醒……” 后面的話都被他吞了回去,眼前一張赤紅色的臉,布滿了青紫色血絲,明明是陳厝,卻不像陳厝。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是這種狀態(tài),整個人好像一個被灌滿了血的瑩紅色血包。 瞿清白嚇的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哆哆嗦嗦的想:這不是血藤嗎…… 確實,如果血藤有人形,估計就是這個樣子。陳厝的眼睛是失焦的,那眼神空洞麻木到令人害怕。 雒驥這種見慣大世面的都驚了,悄悄道:“他怎么回事?” 祁景緊緊皺著眉:“他被血藤纏住過,卻安然無恙,我本來以為沒事了,現(xiàn)在看來……還是有些蹊蹺。”雖然這么說,他們還是一動不敢動,畢竟陳厝現(xiàn)在看起來太像個怪物了,誰知道什么動作會刺激到他。 可是每隨著他走動一步,那層層枝干就退縮一分,像是老鼠見了貓。等到他走到困住江隱的牢籠前,地面上,墻壁上的枝干已經(jīng)散的差不多了,被堵到了犄角旮旯,只敢在洞xue的最深處茍延殘喘。 陳厝把手放上那木籠,變魔術(shù)一般,原本來鋼筋般堅固的枝干紛紛化為灰燼,撲簌簌掉下來,露出底下一個蜷縮的人影。 祁景定睛一看,正是江隱。他雙手握桃木劍擋在頭頂,屈膝半蹲,始終維持著一個對抗的姿態(tài),這姿勢很藝術(shù),把他襯的像個凝固的雕像。 直到威脅不再,他的身影才稍稍動了下,搖搖欲墜。 祁景也顧不得陳厝什么反應(yīng)了,沖過去抱住他,也被木灰灑了一身:“沒事了!” 江隱在他耳邊喘息著,好像驚魂未定,祁景心擰成一團,又是緊張又是放松,他無比慶幸,萬幸,萬幸江隱沒有死! 有只手推了他一下,祁景離開了些,正對上江隱的眼睛。 可只這一眼,就讓他心底咯噔一下,江隱的眼神不對。 那眼神太痛苦,太壓抑了,好像他是什么仇人,恨不得把他剝皮削骨,生吞活剝。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一只蒼白冰冷的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漸漸收緊,勒得他呼吸不能。 江隱像是在看他,又像透過他在看什么東西,那東西讓他全身發(fā)熱,激動,亢奮得不能自已……他猛地探過頭,一口咬上了祁景的嘴唇。 第61章 第六十一夜 當干燥又灼熱的唇覆上來的一瞬,祁景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能感受到疼痛,江隱不像是在親他,倒像在咬他。他的情緒黑暗而瘋狂,好像透過這個吻,明明白白的傳遞了過來。 隨著脖子上手的勒緊,祁景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用力推開了江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