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52節(jié)
旁邊的男生碎嘴:“這都幾個噴嚏了啊,誰念著你呢?” 另一個伸脖子往那邊一看,笑了:“說曹cao曹cao到,念著你的人來了?!?/br> 祁景望過去,就見梁思敏正往過走,登時一陣頭大。 一個男生從帳篷里露出個頭來:“班花來干什么???找人?。壳闪寺?,你隨便點,我們店的頭牌今天剛好在……” 梁思敏佯做踹了他一下:“少貧嘴,搭你的帳篷吧?!?/br> 她拿了幾瓶水,放在地上,又拿起一瓶,大大方方的遞給祁景:“喝點水吧,瞧你出這么多汗。” 雖然已經(jīng)快要入冬,秋天的尾巴還在,今天又是個大晴天,太陽曬得人格外暖和,干會活就出了一層汗。 祁景倒沒多想,接過來擰開就喝,以前初高中打比賽,經(jīng)常有女生給他們校隊隊員遞水,鼓勁助威,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可是下一個舉動,祁景卻不能將其歸于“習(xí)慣”了。 梁思敏拿出一枚手帕,踮起腳輕輕的幫他擦了擦頭上的汗。 手帕是淡藍色的,帶著一股女孩子的清香,梁思敏抬頭看著他,雖然故作鎮(zhèn)定,臉蛋也在發(fā)燙發(fā)紅。她美麗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大膽和直率,用一個女孩僅次于告白的方式展現(xiàn)著她的心意。 祁景愣住了。 他本該因為漂亮姑娘的貼近心旌蕩漾,但他的第一反應(yīng)卻是扭頭去看旁邊的江隱,轉(zhuǎn)到一半,又察覺到不合適,硬生生梗住了脖子。 其他幾個男生倒也識趣,見狀沒再瞎起哄,一邊拿眼酸溜溜的瞥著一邊帶著笑,有一個輕輕吹了個禮貌的口哨。 柔軟的手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按在他額頭和臉頰,梁思敏和他的距離呼吸可聞,祁景忽然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來,他感覺,他感覺…… 他被占便宜了。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瘋了,自戀也不是這個自戀法……可當他努力轉(zhuǎn)動眼珠,看向江隱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人正抓著一根支撐桿,把帳篷由下往上一拎,嘭,帳篷就像個充氣娃娃似的膨脹了起來,搭好了。 江隱的目光掠過他和梁思敏,仿佛看到的只是最尋常的一縷空氣,再多一秒的停頓都無。 祁景的心哐啷一下沉了下去。他那種被占便宜的感覺膨脹到了最高峰。 梁思敏終于收回手,后退了一步,臉頰羞紅,春天的桃花一樣清麗。 祁景視如無物,他僵立著,既不說謝,也不逗趣,原本還曖昧的氣氛漸漸陷入冷凝。 梁思敏的臉色也不太對了,她盯了祁景一會,可這人一張俊臉寒冰掛霜,薄唇緊抿,一點要開口的跡象也沒有。 她的心也有點涼了,回頭就走,走了兩步還是不甘心,轉(zhuǎn)身又說:“我的帕子臟了,你不幫我洗洗嗎?” 祁景沉默了一下,他無法拒絕,只得接過,從牙縫里擠出來兩個字:“謝謝。” 不是他吝惜感謝,是怕說多錯多。他想明確的和梁思敏表示,自己這棵歪脖樹沒什么好吊的,你買再多的船票也上不了我這條破船。 但梁思敏的面色終于好看了一些,這么多年班花也不是白當?shù)?,美女的心氣總要高一些,倒追到這個份上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到最好了。要是祁景還不開竅…… 她沒再停留,轉(zhuǎn)身走了。 這時候這幾個男生才敢開始起哄,喲喲喲喲喲喲的聲音像一群驢,把祁景調(diào)侃的臉都黑了才住嘴。 祁景再看江隱,人淡定的很,一眼也不帶看他的,正拿著一瓶礦泉水咕咚咚的灌,修長的脖頸上喉結(jié)因為吞咽上下滑動。 祁景下意識別開了眼,又轉(zhuǎn)了回來,一把奪下他手中的水:“別喝了?!?/br> 水灑了一些,江隱用手背擦了下嘴角。 祁景看著他,眉頭緊皺,好像在思量什么。他忽然一把拽過江隱,感受著江隱肢體的逐漸僵硬,也故意不放開,低聲道:“你沒看到剛才怎么了嗎?” 江隱的聲音有微不可查的啞:“怎么了?” 祁景:“剛才多尷尬,你也不幫我抗一下?看著別人對我上下其手還無動無衷,你還算兄弟嗎?” 江隱:“…………” 他其實并沒有特別仔細聽祁景在講什么。祁景的心思很細膩,經(jīng)常有他想不到的,也想不明白的一些想法,他大多時候聽著,偶爾順著他的意思做也無妨,這并不是很重要的事。 可祁景現(xiàn)在身上的“氣息”是那么濃烈,這并不是指他的體味或者汗味,而是因為活動后,略顯急促的呼吸,皮膚表層蒸騰出的熱氣,奔流guntang的血液下的勃勃生機……江隱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脈搏的跳動,和著他心臟撞擊胸腔的聲音,一下又一下,漸漸重合。 又一個月過去了。 上次吞食艷骨的那種甘美的快感還留在骨子里,似乎還有余韻,可江隱知道它遠遠不足以支撐起自己這具違背常理的身軀。 從剛才開始他就心神不寧了,他恨不得灌下的不是水而是冰塊,來澆熄心中這一捧邪火。 祁景真的很香。江隱鬼使神差的想,要是自己和那些鬼魂一樣就好了,要是自己失去理智就好了,要是沒有那道枷鎖就好了,可以肆無忌憚的強迫他做他喜歡的事。 可是他是人。 祁景好像還在講什么,嘰里呱啦的,江隱忽然伸出手,握住了他拿著手帕的那只手。 祁景的話被掐住脖子似的斷了。 江隱緩慢,但強勢的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那枚手帕靜躺在他寬大的手掌上,被江隱拿起,慢慢攥進了手心。 他蒼白的五指收攏的時候好像一間囚籠,那只可以輕而易舉的腰斬浮尸,砍斷姑獲鳥頭的手有足夠的力量,把一枚手帕禁錮在掌心的方寸之地。 牢籠轟然閉合的瞬間,江隱抬起眼和他對視,那眼中的意義他從來不懂,這次的內(nèi)容卻仿佛兩人都了然于胸。 說好了的。 祁景好像被小電流刺了一下,那一眼讓他從腰椎一路麻到大腦,刺啦啦的火花帶閃電,連江隱的指尖滑過他手掌的觸感都被無限放大,說不清這是什么感覺,他覺得自己不喜歡,但臉卻哄的一下全紅了。 第80章 第八十夜 氣氛陷入緊繃曖昧的沉默,祁景的心跳的比剛才梁思敏給他擦汗時快了一百倍。 他腦子很亂,好像在有條不紊的做著手上的事,實際上已經(jīng)完全混亂了。江隱也在他旁邊做事,誰也不說話,好像在沉默中默示了什么。 祁景自己也接受了這種默示,雖然他自己完全不明白這種退讓意味著什么。 在詭異的氣氛醞釀至頂峰的時候,那邊忽然傳來了女生的叫喊:“開飯了!” 男生們個個如同眼冒綠光的狼一樣沖了過去,祁景也要過去,走了兩步,卻見江隱還蹲在原地。 “你不去嗎?”他憋了兩秒,還是問了出來。 “我再待一會?!?/br> 祁景沉默了一下,自己轉(zhuǎn)身走了。他走進了熱鬧的同學(xué)里,他們把桌布拼著鋪在地上,圍成一大圈,上面擺滿了烤好的rou串和各種食物小吃啤酒,氣氛熱烈而歡快。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有點暗了,燒烤和扎營花費了他們不少時間,所有人都肚腹空空,但興致高漲,邊吃邊聊,七嘴八舌,嘰嘰喳喳的雀兒一般。吃的差不多了,男生們又尋來了樹枝,擦黑的天色里一蓬篝火燃起,明亮的光影照亮了年輕人興奮的臉頰。 祁景張望了一會,發(fā)現(xiàn)江隱還是沒過來,就拿了幾串rou,特意蘸好了燒烤醬要走,坐在他身邊的陳厝問了一句:“你干什么去?” 祁景說:“江隱還沒吃,我給他送過去。” 陳厝“哦”了一聲,看著他走了。他對面是男大不中留的小白,再看看直彎莫辨的發(fā)小,不禁有點郁悶,連撩妹的心也沒有了,和男生拼酒去了。 祁景走到帳篷那,并沒有看到江隱,四周也沒人,他不禁把目光投向了雖然掉了些葉但還不至于太禿的林子里。他們這地上山很方便,山也不高,好幾條土路上去,來之前還有男生嚷嚷著要趁著夜色上山探險。 說不定江隱進了林子? 他順著最近最近的土路往上走了一段,果然看見了江隱的身影,背對著他,不知道在做什么。 祁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手都伸到一半要打招呼,又硬生生止住了,躲在了一棵樹背后。 他看見江隱從兜里掏出什么東西——是那條手帕。 祁景全身僵硬的仿佛一尊泥塑,內(nèi)心無數(shù)頭草泥馬奔過。雖然早有準備,這個畫面真正在他眼前發(fā)生的時候沖擊感還不是一般的大。 他眼睜睜的看著江隱雙手捧著那條手帕,把臉埋到上面,深深的吸了口氣。 這個動作本來是很猥瑣的,尤其祁景聯(lián)想到他手上的很有可能是他的衣服毛巾什么貼身物品,被另一個人深深嗅聞上面的氣味,太變態(tài)了。 可是江隱的動作堪稱虔誠,他半邊臉埋在掌中,肩膀因為用力呼吸一起一伏的顫抖,最后竟然腿軟般,慢慢的蹲下了。 祁景好像被什么東西懾住了心神,單單是江隱蹲下這一個動作,他就猛的回過了頭不敢再看。就在剛才,他感覺下腹一瞬間的繃緊了,好像是太過緊張的條件反射,又像是某根筋被挑逗般的輕輕一撩。他不知道那些電光火石的閃過自己腦海的想法是什么,也許是他不敢深想,他全身都在輕輕的打顫,發(fā)熱。 江隱像是察覺到了什么,忽然抬起頭往這邊看過來,祁景不敢多留,落荒而逃。 江隱緊走兩步,看著樹下草叢凌亂的痕跡,久久沒有動彈。 祁景用最快的速度跑下了土坡,直到和江隱的距離足夠遠才站定。他手上還握著那幾串rou串,現(xiàn)在已經(jīng)涼了。 他的內(nèi)心生出一種無法言說的惶惑來,把一頭秀發(fā)揉成了雞窩。他用力的抹抹臉,喃喃自語:“別瞎想……別瞎想……別瞎想!” 最后那一下伴隨著他用力拍臉的動作,力道堪比一個耳光,啪的一聲脆響。 黑暗中,一聲輕嗤響起,低沉磁性,帶著嘲笑。祁景猛的抬起頭,一個半透明的人影漂浮在他身前。 李團結(jié)的形體好像又凝實了一點,連同那份驚人的俊美也更加細致的展露在他眼前。他的臉并不是真的那種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英俊,重要的是通過五官和神態(tài)散發(fā)的氣場。 這個人過去一定身居高位,說一不二。 祁景不想看到他,他覺得這就像個夢魘,李團結(jié)的狀態(tài)越好,他就要和這東西糾纏更久。 “你又出來干什么?”他啞聲道。 李團結(jié)輕笑:“我來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無?!?/br> 祁景:“你什么意思。” “看到江隱剛才的樣子了嗎?你就一點沒有懷疑過?”李團結(jié)說,“比如,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鬼修?” 祁景沉默了一下。 他的表情并沒有任何變化,好像他的話,他的猜測早已在心里過了一萬遍,一點新鮮感也激不起來了。 “我當然懷疑過?!逼罹安懖惑@的說,“我這么一塊唐僧rou,鬼見了都想分一杯羹,想必吃下去是延年益壽的。我曾經(jīng)猜想過他會不會是鬼修,甚至懷疑過他是鬼,可鬼修沒他那么饑渴,鬼又不會這么執(zhí)著于我的汗液,血液,身體的味道。” “這兩者都是通過吞噬人的魂魄獲取力量,可江隱從來沒這么做過。” 李團結(jié)幽幽道:“還是說,比起前兩種,你寧愿相信他對你抱著超越了普通友人之間的好感?” 祁景原本要走,聽這話又轉(zhuǎn)過了身。這男人身為鬼魂仍舊有如此強大的氣場,要是rou身不知要怎樣可怕,可祁景卻毫不畏懼:“你是誰,你來自哪,你的目的是什么?” 李團結(jié)一噎,祁景冷笑道:“你什么也不告訴我,卻要和我推心置腹,未免也太理所當然了。江隱再神秘,卻從始至終都沒傷害過我,甚至舍命相護,而你一個不知打哪跑出來的鬼魂,僅憑三言兩語,就想讓我相信你?” “李團結(jié),”他細嚼慢咽著這三個字,“看這個名字的風(fēng)格,你大概出生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吧,又為什么會穿著古人的衣服?你說你之前力量衰弱無法顯形,又為什么會剛好在梼杌墓里得到了足夠的力量?你說你是我與生俱來的天賦,我和你又是什么關(guān)系?” 男人微微瞇起了眼。 祁景的眉眼間籠罩著一層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戾氣:“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也別總想著對我指手畫腳。如果你這些問題都無法回答我,就永遠別想我相信你。” 他篤定這人什么都不會說,輕蔑的笑了笑,轉(zhuǎn)身要走時候,忽而聽到耳邊一聲帶著笑意的嘆息:“有一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br> “這個名字,是齊流木第一個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