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112節(jié)
天漸漸亮了起來,陸續(xù)有人從帳篷里出來洗漱,最早的居然是李魘,祁景看著他從白五爺?shù)牡胤匠鰜?,不由想起了魏丘說過什么“賣屁股的”“爬到主人床上去了”。 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李魘拿毛巾擦完臉,一雙陰柔的眼睛就和他對上了。 兩個人有過那種過節(jié),自然誰也不待見誰,祁景扭過頭去,李魘卻開了口:“你在想什么?” 祁景沒說話,他連連冷笑:“我勸你,收收你的好奇心?!?/br> 祁景說:“你倒說說,我在想什么?” 李魘走近他,壓低了聲音:“我不在乎別人怎么想我,但誰都不能污蔑五爺。他那么尊貴的人,不能在背后被別人說三道四!” 祁景看了他一眼:“我原本以為只有余老四對白凈忠心耿耿,沒想到你也這么護(hù)主。” 李魘聽出他的諷刺意味來,哼笑了一聲:“你當(dāng)你的江隱又是什么?他也不過是白家的一條狗而已!” 祁景的臉一下就冷了下來:“李魘,我也勸你謹(jǐn)言慎行,就算有你的五爺在,我也照樣能把你底下那根玩意兒扯下來。” 李魘臉色白了白,似乎對那次還是心有余悸,退了一步仍舊道:“我說是實(shí)話,說實(shí)話也有錯?認(rèn)識他的又不只周伊一個人?!?/br> 祁景一愣,明白過來,難以置信:“你小時候也在白家??” 李魘面色陰沉:“怎么,我看起來很老嗎?” 祁景打量了他幾眼,不老,細(xì)看竟然還很年輕,被過敏的血絲掩蓋下的皮膚趨近透明,但是就……很社會。 雖然性格上天差地別,但周伊和江隱身上都有一種共性,讓他們和險惡的現(xiàn)實(shí)脫節(jié)開來,周伊的是天真,江隱的是漠然。一種是心性單純不諳世事,一種是對險惡見之如菩提明鏡般的了然無痕。 不管怎樣,這種脫節(jié)總讓人顯得更為稚氣。 而李魘和他們恰恰相反,他給人的感覺,混了三十年也不奇怪。 祁景道:“你既然這么年輕,為什么會在道上有千面佛的稱號?” 李魘說:“我很早就和五爺出來了,周伊可是一直在讀書的。小小姐嘛,千嬌百寵的,怎么舍得她出來吃苦?!?/br> 祁景道:“你既然也與他一起長大,為什么江隱從來沒提過?” 李魘哼道:“我哪里入得了他的眼,他整天忙著巴結(jié)小姐還來不及呢。” 祁景怎么聽怎么不對味的問:“他們倆的關(guān)系很好?” 李魘瞧了他一眼,忽然笑了:“是好,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那時候江隱比我還早出去,一去就是個把月,周伊就總跑到宅子門口等,等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人回來了,就跑過去,兩個人親親熱熱的拉著手走回來。” 他盯著祁景,細(xì)細(xì)的品味著他難看的神色:“五年,從沒有一次變過?!?/br> 祁景知道李魘估計刺他,但他也真的跟著難受了。但是面子不能掉,他不動聲色的回望著李魘,只有后槽牙咬的臉頰繃緊,像倔強(qiáng)的不服輸?shù)哪撤N動物。 李魘看夠了,才好心似的開口道:“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這對也是段孽緣?!?/br> 他不屑的說:“五爺怎么可能把周伊配給江隱那樣的人?” 正在這時,魏丘和孔寅從帳篷里走了出來,魏丘看見他們就喊:“早啊!起的怎么比我還早!” 李魘不喜魏丘油滑,又咋咋呼呼的,看見他就沒什么好臉色,魏丘的心眼又只有針尖大小,瞥了一眼他的神色,意有所指的笑道:“這不是千面佛嗎。昨天睡得可好?服侍五爺睡得可好?” 李魘皮笑rou不笑:“好得很,不勞活泥鰍您費(fèi)心?!?/br> 魏丘顯然是不太喜歡自己這個諢名的,他故意這么叫,存心給人添堵。 短短兩句話,兩人的語鋒就交了好幾個回合,祁景聽著這么陰陽怪氣的對話就心累,正看見江隱從帳篷里出來了,眼前就是一亮,趁這個機(jī)會就走了。 他這一走,其他兩個人相看兩厭,也懶得說話了。李魘看著祁景的背影,冷笑了一聲:“呵,直男?鬼才信?!?/br>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夜 牽絲偶戲 收拾好行李,一行人又上路了,到了昨天白霧飄蕩的地方,一切竟已經(jīng)煙消云散。眼前的道路空空蕩蕩的,讓人幾乎以為昨天的一切沒有發(fā)生過。 魏丘道:“如果這霧里真的全是活死人,天一亮,他們能去哪?” 吳優(yōu)也一臉凝重,看向遠(yuǎn)方隱隱浮現(xiàn)的房屋輪廓。 瞿清白明白了:“要是這些活死人躲進(jìn)了村莊里,村民就危險了!” 他們又疾趕了半晌路,等到這隱約的輪廓具現(xiàn)到眼前,才發(fā)現(xiàn)這似乎不是一個想象中的小村子,而是一個體積相對龐大,看起來歷史就很悠久的建筑群。 而在這此起彼伏的白墻黑瓦,石板青苔之前,有一條環(huán)繞著村莊的河,陰冷的冬天,河上水霧蒙蒙,煙氣繚繞,夢境與現(xiàn)實(shí)的界限再次模糊了起來。 祁景幾人現(xiàn)在看著這霧氣心里就打顫,當(dāng)即止步不前。 白凈道:“青鎮(zhèn)……就是這里了?!?/br> 發(fā)來了求援信號的江家,在經(jīng)歷這么久的等待后,到底是還在茍延殘喘,還是已經(jīng)全部葬身于活死人之口,過了這條河,就能一并揭曉。 河水不知有多深,也不知里面有沒有什么東西,大冬天的涉水過河,陰寒入骨不說,要是有什么浮尸之類的玩意出現(xiàn),就更不是開玩笑的了。 魏丘腦子活:“要是江家人出入都需要過這條河,一定有船之類的工具,我們沿著河岸找找?!?/br> 他們分散開找船,祁景卻見周伊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似的,一邊找,一邊不斷回頭看著什么。 祁景向她視線的落點(diǎn)看去,是靜靜佇立在河邊的江隱。 他低聲問:“怎么了?” 周伊看了看他,猶豫了一下:“其實(shí),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br> 祁景一愣:“你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青鎮(zhèn)?”在江家? 周伊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時白家與江家關(guān)系還不錯,五爺和當(dāng)時江家的家主江逾青是忘年之交,因要商議一些事情,帶著我串門子一樣就來了,然后我就遇到了江哥哥?!?/br> 祁景打量著她的神色:“你看起來好像有點(diǎn)擔(dān)心?!?/br> 周伊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時他的狀態(tài)……看起來不是很好?!?/br> 江隱明亮的眼睛將白墻黑瓦完完整整的倒映了出來,他看著這個小鎮(zhèn),好像在等待一次久別重逢。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看那邊!那是……那是……” 所有人都被這聲驚呼引的看了過去,就見一艘小舟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河心,撞開了水面的迷霧,正緩緩的朝他們駛來。 瞿清白驚喜道:“難道江家有人來接我們了?” 但是隨著那船越來越近,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船上分明空無一人。 陳厝皺眉道:“這船為什么自己在走?” 小船越來越近,最終尖尖的船頭磕著了碼頭的木板,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耐O铝恕?/br> 祁景走過去往里瞅了一眼,船看起來有一定年頭了,里面的木板被水浸的發(fā)烏,但顯然還能使用,不是什么從河底浮上來的幽靈船。 吳優(yōu)道:“這船來的蹊蹺。” 白凈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問魏丘:“剛才可找到其他工具或者道路了?” 魏丘搖頭:“五爺,哪里有什么其他路,這個鎮(zhèn)子就是被一圈水圍上的?!?/br> 孔寅說了很久一來的第一句話:“屋前有河,意為開源,風(fēng)水上本為大吉,但這里的水形成了閉環(huán),中間高四周低,水氣不聚而散,陰氣由此大盛,是我這些年來見過最怪異的地相?!?/br> 祁景心說,青鎮(zhèn)既然是齊流木舊時的居所,所謂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風(fēng)水上本不該這么差才對。難道是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這地方的風(fēng)水又發(fā)生了變化? 白凈道:“如此看來,也只能乘舟入鎮(zhèn)了?!?/br> 忽然,有一個聲音傳來:“且慢!” 祁景就見一道身影從他身邊閃過,猴子一樣跳上了船,拿手里棍子一樣的東西往水中刷刷捅了幾下,回過頭來道:“可以了?!?/br> 那人正是昨天晚上口出狂言,又朝他們丟了一顆人頭的老二。 他這番舉止怪異,卻無人詢問緣由,吳優(yōu)一揮手:“上船吧?!?/br> 這小船看著小,容量卻超乎想象的大,除了吳家?guī)讉€手下,剩下的人幾乎都上來了。他們推測小船仍會往返,便先留在岸邊等待。 上去之后,船果然又緩緩開進(jìn)了水霧中。 那個叫小驁的就坐在他們旁邊,瞿清白沒忍住好奇心:“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看了他一眼:“吳敖。” 瞿清白道:“你剛才為什么那么做?”他比了個用棍子刷刷戳的姿態(tài)。 吳敖道:“你是說這個?”他抬一抬手,亮出來一個東西,竟是一把長而無刃,四方有棱的锏。 瞿清白恍然大悟:“原來是竹節(jié)锏?!?/br> 吳敖道:“那可不一樣?!彼娠瞪頂Q住向左右兩邊一掰,就見那一節(jié)節(jié)的锏身竟像變魔術(shù)一般縮了進(jìn)去,直至縮成一把短刃大小。 陳厝也來了興趣:“可以給我玩玩嗎?” 吳敖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來,竟沒有拒絕,隨手一扔。 陳厝伸手去接,橫空里卻忽然生出來一只手接住了锏,江隱把那東西往船底一扔,就聽哐啷一聲,木板都裂開一絲絲縫隙,險些砸出個大洞來。 陳厝目瞪口呆,蹲下身來撿,這才意識到這東西有多重,舉鐵也不過如此啊。 不過一個小的兩只手掌就能握住的東西,怎么會這么重? 吳敖看了江隱一眼:“多管閑事?!?/br> 江隱道:“他并非拿不住這東西,只是你這樣隨手一扔,毫無防備之下,十有八九胳膊會脫臼?!?/br> 陳厝臉色一白,再看吳敖:“大哥,什么仇什么怨,你要這么整我?” 吳敖哼了一聲,眼睛翻到天上去:“我就是看不慣你們一群菜雞什么都不懂還咋咋呼呼的樣子,來這干什么來了?送人頭?” 陳厝草了一聲:“你以為我們想來???” 瞿清白向來扮演著和事老的角色:“好了好了,不要吵了?!?/br> 他硬生生干巴巴的轉(zhuǎn)移了話題:“吳敖,你剛才那個……為什么要拿锏在水里捅?” 吳敖斜眼看他,嘴角噙著笑:“你們也是真蠢。船無風(fēng)而動,你就沒有想過為什么?萬一是……水底有什么東西在推著它走呢?” 他這話一出,幾人齊齊一愣:“還有這樣的事?” 吳敖道:“怎么沒有?我下過一個xue,水里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清,其實(shí)里面都是浮尸水鬼,等船只開到河心就掀翻,死了的人就會被變成水鬼,被這水潭中的咒術(shù)永遠(yuǎn)禁錮著,成為兢兢業(yè)業(yè)的‘?dāng)[渡人’?!?/br> 他說道這里,好像要配合他營造的恐怖氣氛一樣,船只忽然一個顛簸,連祁景都嚇了一跳,幾人一起伸頭往水中看去,卻什么也看不清。 李團(tuán)結(jié)在他腦海中道:“想看嗎?” 祁景應(yīng)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