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132節(jié)
話音未落,一股白氣就入驚濤拍岸般洶涌而來,李團結(jié)伸手一擋兩股巨大的力量撞擊在一起,狂風(fēng)大作,剛吐干凈的陳山又吃了一嘴沙子,低頭干嘔起來。 一擊不成,混沌帶著怒意的聲音逐漸遠(yuǎn)去:“好啊,好!你等著!” 李團結(jié)拍拍衣服上的塵土:“沒見過別人反悔嗎?大驚小怪?!?/br> 他走到驚魂未定的齊流木身旁,陳山幾人在他經(jīng)過時都齊齊往后一縮,齊流木抹著滿臉的黃沙,活像泥地里剛打滾出來的:“你……你不生氣了?” 李團結(jié)將他拉了起來,低聲笑道:“瞧你說的,我又怎會是那般小肚雞腸之人?!?/br> …… 祁景從夢中驚醒,三觀徹底重塑了一遍。他仿佛還沒從那大漠中出來,滿眼都是沙塵,耳邊響徹著轟隆隆的巨響,他反應(yīng)了半天,才聽出那是李團結(jié)憤怒的低吼。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祁景從未聽過他發(fā)出這么可怕的聲音,“那個賤人!我就知道,區(qū)區(qū)一個人類,怎么有能耐將四兇一網(wǎng)打盡……祁景,你知道嗎,是我在幫他!哈哈哈哈,是我在幫他!” 祁景頭痛欲裂,腦袋像被放在瀑布下沖擊,他雙手抱著頭,在李團結(jié)的怒氣中翻滾下床。 “你……冷靜一點……” 李團結(jié)狂怒道:“我?guī)退麣⒘四菐讉€蠢貨,他卻把我殺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窮奇竟然被一個人類擺了一道!” 祁景抬起頭來,他的眼睛赤紅,半邊臉上爬滿了可怖的獸紋,那眼神已經(jīng)不是他了,掙扎沉浮之間,是窮奇在掌握著他身體的控制權(quán)。 祁景全身上下都傳來了一股撕裂般的劇痛,李團結(jié)的靈魂在排擠他,他竟然已經(jīng)強大到了這種地步! 靈魂的交鋒帶來的是行為的混亂,祁景跌跌撞撞,撞倒了一大片東西,在地板上痛苦的翻滾,好像身在油煎火烹之中。 李團結(jié)怒吼:“我要殺了他,我要——” 祁景好不容易爭到了一點身體的控制權(quán),反手沖自己的臉上就是一巴掌:“你消停一會吧!你在這里發(fā)瘋有什么用,當(dāng)初還不是你選的幫他,你鬼迷心竅,你昏了頭了!” 李團結(jié)怒道:“小子,你再說一次?” 他將祁景的意識硬擠了出去,反手沖著臉上就是一巴掌。祁景被打的偏過了頭,掙扎之后咬著牙反手又是一下。 兩人一邊怒罵一邊在屋子里狂扇對方巴掌,祁景的臉腫痛不堪,他跌跌撞撞的循著了窗框,把頭重重磕上去,想將李團結(jié)逼出去,結(jié)果頭重腳輕,整個窗戶被撞開了,他一頭栽了下去。 嘭! 祁景刷刷拉拉的穿過一片枝杈,裸露的皮膚被劃的皮開rou綻,然后后背著地,嘭的一聲摔到了冰涼的青石磚上。 他眼前空白了一瞬,直到很久,才從那種朦朦朧朧的狀態(tài)回過神來,李團結(jié)終于冷靜下來了。 然后他看到頭頂被樹杈割裂的天空中遠(yuǎn)遠(yuǎn)的有一只手,江隱狼狽的掛在窗邊,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戴著同心鐲的那只手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沖著他這邊。 祁景才想起來這茬,他猛的跳了起來,渾身一陣劇痛:“江隱,你……” 江隱艱難的看向他,在兩人的對視中,一只貓頭鷹撲棱棱的飛過,打斷了一切。 江隱道:“它恐怕是給吳三爺報信去了?!彼读艘幌?,看著祁景,“你……怎么了?” 祁景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副尊容肯定不太好看,臉上還留著巴掌印,身上的衣服被刮得破破爛爛,他支吾了半晌:“我……我睡覺不太老實……” 江陰沉默片刻:“不老實到翻窗戶了?” 祁景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聽說過睡覺不老實翻下床的,沒聽說翻下樓的,他真是個天大的笑料!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扶著墻起來,想要當(dāng)作無事發(fā)生過,手上卻感到一點粘膩,他看了一眼,不知是什么東西,黑紅黑紅的…… 祁景臉色忽然一變。 他看向自己扶著的地方,上面是一樓的一扇窗子,釘滿了木板,此時正有一點又一點黏糊糊的血從木板縫隙中涌出,蜿蜒下雪白的墻面。 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夜 這是第一次江家在深夜里燈火通明。落上的鎖被打開了,江逾黛一副林meimei的樣子披衣前來,眾人聚集在大廳里,不久才見吳三爺緩步下來,他的眼刀光一樣雪亮。 眾人都在了,唯獨少了一人。 “李魘去哪里了?” 沒有人回答,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從窗戶里流出血的屋子。 那間屋子的大門是敞開的,里面空無一人,借著昏暗的燈光能看出窗邊的墻上一片噴濺開的血色,好像盛開的大麗花。 周炙蹲下查看了一下:“是人血?!?/br> 吳三爺?shù)溃骸斑@間屋子是李魘住,他人呢?” 沒有人答得出來。吳璇璣忽然聽到了一點細(xì)微的聲響,像銹了的水龍頭在漏水,像水珠打在地面上。 他慢慢的抬起頭,黑暗中的房梁上,掛著一張雪白的臉。 那張臉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孔渙散,顯然已經(jīng)死透了。吳璇璣冷冷看了一會那張臉,指了指上面,這下所有人都看到掛在半空的李魘了。 他四肢大張著,像木偶戲一般擺著扭曲又滑稽的姿勢,仔細(xì)看能看到細(xì)細(xì)的線吊著他的手腳,伸向黑黢黢的房梁上。血從他的身體里一點一滴滲透出來,滴答滴答,徒勞的流失著生命力。 瞿清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他還活著嗎?” 周伊慘白著一張臉,搖頭:“不可能了。” 他們都不是普通人,遇到這種場面竟然也無人驚嚇出聲,可越沉默越壓抑,恐怖的氛圍傳染一般蔓延。 白凈仰頭看了半晌,閉了閉眼:“把他放下來吧?!?/br> 余老四應(yīng)了聲,他的臉上也有些沉痛,手腳靈活的攀上了房梁,嘗試著把李魘弄下來,可他的手剛一碰那些細(xì)細(xì)的銀線,就聽噌的一聲,江隱忽然道:“都閃開!” 眾人下意識的退避,祁景就聽啪唧幾聲,臉上一涼不知濺上了什么東西,鼻端一股濃烈的腥氣彌漫開來。 他把擋著臉的手移開,就聽旁邊瞿清白一聲慘叫,退后兩步,哐當(dāng)一下坐在了地上。被嚇到的不止他一個,陳厝,周伊,連吳敖都嚇的夠嗆。 在他們的眼前,剛才還完完整整的李魘已經(jīng)化成了一堆尸塊,像供買賣的豬rou一樣隨意散落在地上,只有一張臉還吊在半空中,呆滯的瞪大著。 祁景好像明白那門人血rou模糊的尸體是怎么來的了。 周伊終于忍不住,驚懼交加下哭了出來。她雖然與李魘沒有什么交情,但也算熟稔,李魘很早起就跟在白五爺身邊了,還給她買過幾次糖。 不過一天,不……不過幾個小時,再見到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不成人形了。 瞿清白心生不忍,剛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就見江隱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旁邊,擋住了她的視線。 周伊抹了把眼淚,神情茫然,隨后慢慢堅定了起來:“這棟樓里一定有什么東西。” 她撲到了白凈身邊,急切的懇求:“五爺,你相信我們,江家的門人也是這樣死的,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 白凈安撫的摸著她的頭發(fā),面色沉郁,沒有說話。 祁景道:“都這時候了,你們還要瞞我們嗎?”他上前一步,“四樓到底住著什么人,現(xiàn)在還不打算說嗎?” 吳優(yōu)的臉rou眼可見的緊繃了起來,他擋在吳璇璣身前:“住著什么人,和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四樓是三爺?shù)淖√?,你難道在懷疑三爺嗎?” 祁景道:“這棟樓到晚上是完全封閉的,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也進不來,如果有誰殺了那門人和李魘,一定是這樓里的人,誰都有嫌疑。” 吳璇璣輕嗤了聲:“好大的膽子!” 陳厝咬了咬牙:“我們都看到了,一個白衣服的人,他也住在四樓,到底是誰?” “如果不是他殺的人,總該讓他出來看看!” 吳優(yōu)道:“這些小子瘋了,為了一點看不真切的東西胡言亂語,五爺,你管是不管?” 白凈仍舊不說話,他好像啞巴了一般,只有一張溫雅而莫測的臉在陰影中。周伊抬頭想看他神色,卻被更深的按在了懷中。 在雙方對峙的這一會,一個陌生的聲音自屋外傳來:“吳優(yōu),算了,不要再為我遮掩了,我已經(jīng)躲累了?!?/br> 眾人猛地向門外看去,一人緩步踱出,瘦高的身材,柔軟的發(fā),清俊的臉,亮如星辰的眸子讓人如沐春風(fēng)。 他身著一襲白衣,在黑暗中尤其乍眼,好像月光被剪下一段做了衣裳。 江隱一見他就愣住了,周伊從白凈的懷里抬起頭,滿臉又驚又喜,像是不敢認(rèn)似的:“白哥哥……是白哥哥嗎?” 第180章 第一百八十夜 那陌生人,不,應(yīng)該說是白月明,微微笑了下:“伊伊,好久不見了?!?/br> 周伊被這發(fā)展驚呆了:“你……你不是應(yīng)該在白家養(yǎng)病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看看白凈,又看看吳璇璣,再看看jiejie,忽然明白過來了,“你們都知道?” 周炙把將她拉起來帶到一邊,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 白月明又向白凈作了一禮:“父親,我擅作主張出來了,希望您不要見怪?!彼嘈α讼?,“若非如此,也不能證明我的清白了?!?/br> 他對祁景等人道:“我就是住在四樓的人?!?/br> “我來這里是因為我的病一直是吳三爺在幫忙調(diào)理,我沒有殺李魘?!?/br> 陳厝遲疑道:“那……為什么要瞞著我們?” 白月明道:“我的病事關(guān)白家詛咒,有些難以啟齒,就連父親送我入?yún)羌抑尾∫彩敲孛苓M行,誰都不知道,還望見諒?!?/br> 他這么一說,陳厝竟不知如何再問了,室內(nèi)一時陷入寂靜。 江逾黛輕輕的咳嗽聲打破了沉默,他說:“天色已晚,各位都回房休息吧。我會讓門人將這里處理妥當(dāng),有什么事,我們明天議事堂再說。” 祁景的心里還有很多疑問,思緒亂麻一樣不知從何捋起,他知道在場很多人同他一樣。 吳璇璣招了下手:“明哥兒,過來。” 白月明順從的走了過去,經(jīng)過周伊的時候,對她微微一笑。周伊呆呆的看著他,半晌才低下頭去。 這詭異的一夜就這樣不痛不癢的過去了,第二日,他們聚集在議事堂的時候,并沒有見到白月明,連吳璇璣也不見了。 瞿清白不禁問道:“他們?nèi)ツ膬毫???/br> 吳優(yōu)道:“白少爺身子骨弱,一天之中大部分時間都久睡不醒,三爺在陪著他?!?/br> 瞿清白哦了一聲,他發(fā)現(xiàn)坐在他旁邊的周伊今天格外沉默,好像有心事一樣。江逾黛咳嗽了一聲:“你們還想問什么,說吧?!?/br> 祁景想了想:“為什么不讓我們在夜間出去?是因為一到了晚上,那霧氣中就會出現(xiàn)……活死人嗎?” 他問的直接,一雙亮如星辰的眼睛直直盯著江逾黛,江逾黛沉默片刻,像是終于敗下陣來,輕嘆了一聲。 “既然你們這么好奇,不妨晚上都來看看吧?!?/br> 直到出了議事堂,陳厝還是不太明白剛剛發(fā)生了什么:“……我沒聽錯吧,他就這么答應(yīng)了?那之前一直遮遮掩掩又是為什么?” 沒人回答得出。 周伊忽然說:“跟我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