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146節(jié)
陳厝贊嘆非常:“太神了,怎么整的?” 周伊道:“把很多東西磨成粉末……你不會想知道的。” 陳厝打了個寒噤,就見她把兩個門人的手腳擺成了平常的站姿,推了出去,倚靠在門邊。 “這樣就好了。”周伊說,“再把帽子壓低……只要不和他們說話,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br> 門人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除了汗?jié)裰厣?,真如兩座石雕一般,周伊說這藥效至少有兩個小時。 兩人馬不停蹄的奔向四樓,走廊上空曠非常,門邊也少了吳優(yōu)的把守,進入的竟然十分容易。他們摸索著找到一個房間,便把臉貼在門邊,從縫隙往里面瞧去。 和他們所住的一眼望到底的房間不一樣,這個房間好像很大,從門縫里看到的也只是一角,若有若無的談話聲傳出來,竟然還帶著點回響。 “你昨晚又去哪了?……撒謊!” “……如果你還沒有得到教訓……” “很好!” 吳璇璣的聲音從未像這一刻聽起來那樣冰冷無情,好像對面的人不是好友的兒子,而是恨不得欲殺之而后快的仇人。 ……這真的是在治病嗎? 忽然,腳步聲朝這邊傳來,陳厝知道他這是要出來了,故技重施,撈起周伊上了房梁。 吳璇璣從屋里走了出來,警覺的四下查看,陳厝心里直犯嘀咕,要是這么緊張,為什么不多派幾個人守著呢? 他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遠遠傳來下樓梯的聲音,兩人趕緊溜了下來,周伊小聲道:“他不會是去看我們了吧?” 陳厝也怕這個,但思慮再三,讓吳璇璣離開這個房間的機會不多了,如果不趁這時候救出白月明,還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時候,便咬咬牙道:“我們先進去?!?/br> 進了屋子,他們又呆住了,屋子里除了幾張桌椅和床之外空無一物,也沒比普通房間大出多少。非要說不同尋常,就是房中的窗簾都拉的嚴嚴實實,整個房間顯得格外陰森黑暗。 聲音是從哪里傳來的? 時間緊迫,來不及細細翻看,周伊和陳厝的額上都急出了一層汗。余光掃過緊閉的窗簾,周伊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又說不上來。 好像,這個窗戶相較于普通房間,開的偏了一點…… 她慢慢伸出手去,將窗簾刷的一聲拉開,眼前沒有釘滿了木板的窗戶,取而代之的是一扇小小的防盜門似的鐵門,雕花的柵欄虛掩著,銹跡斑駁。 陳厝摒住呼吸,拉開了鐵門。 剛踏入這個隱蔽的暗房,眼睛無法適應光線的變化,待到看清之后,兩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暗房里到處都是桌子和成堆的紙張,床都埋在中央,地上大大小小的籮筐層疊著,不知裝了什么,發(fā)出一陣陣腐臭的氣味,貼著墻的柜子高的像要壓下來,密密麻麻的抽屜或開或關(guān),比藥房還夸張。 除了有點邋遢以外,房間還算正常,前提是沒有對面那個四肢大張,被吊在墻上的人的話。 周伊沖了過去,看著那個垂著頭,臉頰凹陷,眼底青黑,顯得格外狼狽的人:“白哥哥!” 不過幾天,怎么就憔悴成了這個樣子? 陳厝腳下一動,踢到了什么東西,輪胎與地面摩擦咕嚕嚕轉(zhuǎn)動,他才發(fā)現(xiàn)這也是一張桌子,上面是一個深深的鐵盤,裝著一些稀奇古怪的器械,有點像外科醫(yī)生的手術(shù)盤。 他拿起了一個鑷子,上面是泛著深黑的紅,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陳厝手一抖,鑷子咣啷一聲掉回了盤中。 再看白月明,手腳都被束縛著,沉重的鐐銬深入墻體中,任是神仙也插翅難飛。 他好像明白了:“這是一個刑訊室?” 周伊急了,用力拍了兩下白月明的臉頰,白月明的眼皮動了動,這才悠悠轉(zhuǎn)醒,眼神灰暗,哪里還有之前靈動的神采。 周伊看他醒來,這才松了口氣:“白哥哥,你怎么了?他們對你做了什么?” 白月明眼神朦朦朧朧的,好像傻了一般,周伊看不得他這個樣子,話都噎在了嗓子里。 陳厝拍了拍她的肩膀:“冷靜。當務(wù)之急是怎么開這個鎖,白少爺,你知道嗎?” 白月明的眼珠動了一下,他解釋道:“要打開鎖,我們才能救你出去……” 聽到這句話,白月明的目光才終于聚焦了,他好像忽然清醒了過來,蒼白的嘴唇顫抖起來,臉上露出了極為恐懼的表情,拼命的往后縮去:“不……不要救我!你們快走,你們快走??!” 第197章 第一百九十七夜 兩人都愣住了。 周伊不能理解一般:“可是,是你讓我們來救你的……” 白月明全身都在顫抖,用力搖著頭,聲嘶力竭:“不是……不要來救我,我不想出去,你們快走??!” 陳厝被他那種神態(tài)震住了,他甚至覺得,就連死亡也不能讓一個人露出如此恐懼的表情,那種懊悔與痛苦,仿佛超出了他能承受的極限,只能嚎叫,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他不自覺的退后了一步:“……他是不是神志不清了?” 周伊咬牙道:“先救人再說!” 陳厝剛伸出手去,就差點被白月明咬個正著,他表現(xiàn)得這么堅決,周伊也亂了方寸:“白哥哥,你醒醒啊,我們不是要害你,是要救你出去!別怕,別怕——” 白月明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眼眶已經(jīng)全紅了。好像有人拿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又好像過于劇烈的情感頂住了他的喉嚨,他最終也只是緊緊閉上了眼睛,眼睫濕了。 “別管我了……算我求你們了……”他顫抖著說,“伊伊,白哥哥求你了,別管我了,走吧!就讓我死在這里吧,這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 周伊幾乎被那種絕望和心痛感染了,她的眼睛也濕了,手足無措:“白哥哥,你在說什么啊,你……” 忽然,陳厝的動作定住了,他之前放出了一枝極細小的血藤,彎彎繞繞的纏過去,順著地板,一路延伸到門邊。 血藤輕輕動了起來,空氣在變化,有人來了。 情急之下,陳厝只得拉著周伊,藏到了墻角摞得很高的籮筐后面?;j筐堪堪遮擋住了他們的身影,脊背佝僂的幾乎貼到地面。 吳璇璣走了進來,他的腳步很急,也許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們沒在,也許是想起自己忘記了關(guān)門。 白月明還好端端的在墻上,這似乎讓他松了一口氣。 “剛才,有沒有人過來找過你?” 兩人的心又提了起來,白月明卻遲遲沒有回答,好像暈過去了一樣。 吳璇璣冷笑了一聲:“你啊你,這種把戲還真是玩不膩。” 嘩啦一聲,好像涼水潑在了身上,白月明咳嗽了起來,聲音細若游絲:“……你殺了我吧?!?/br> 吳璇璣道:“殺了你,我怎么對得起白凈?” 周伊的拳頭攥緊了,陳厝知道她在想什么嗎,這樣折磨他,就對得起白凈嗎?……難道這倆人有仇? 白月明的聲音有點激動起來:“難道你就可以這樣對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這副鬼樣子,我已經(jīng)不想活了……” 吳璇璣道:“你怪我?” “你不僅不應該怪我,還要感謝我,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當初死乞白賴茍且求生的人不是你?你想活下來,就必須承擔相應的代價,世上怎么會有那么便宜的事,人怎么能活得舒舒服服?” 白月明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我寧愿我死了?!?/br> 吳璇璣不耐煩道:“行了,別裝了。也不用跟我演苦情戲,你那張嘴里吐出的字我一個也不想信?!?/br> 一點窸窣的衣物聲,他掀開了白月明的外袍,看了看道:“看來這次融合的不太好。” “那就試試這個血藤吧。” 陳厝猛的睜大了眼睛,他看見吳璇璣從懷中取出了什么東西,一個密封的小袋子,打開來血rou模糊的一團,竟然是他被切下來的那一小段血藤! 原來他是去取這東西了! 白月明瘋狂的搖著頭:“不要,不要!” 吳璇璣冷酷的說:“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何況——” 不知他做了什么,就聽白月明發(fā)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隨后是悶在喉嚨里喘不過氣來似的嗚咽。 在這種讓人心都要揪起來的呻吟聲中,吳璇璣的聲音顯得格外堅定而平靜:“我是在救你?!?/br> 陳厝想起他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全身觳觫,不寒而栗。 周伊終于看不下去了,陳厝也不打算一直在這窩著,他們對視一眼,撿起一顆石子扔出去,對面發(fā)出一聲碰撞的輕響。 吳璇璣立刻看過去,腦后卻傳來一陣風聲,堆在地上的籮筐劈頭蓋臉的朝他砸來,一些或紅或黑的東西劈里啪啦的砸在地上,氣味怪異,好像動物的內(nèi)臟。 陳厝放出的血藤已經(jīng)纏住了吳璇璣的肩膀和兩臂,吳璇璣冷笑一聲,幾把羽毛刀出現(xiàn)在了他指尖,但一把粉末兜頭灑來,他及時屏息,還是吸入了一點。 周伊和陳厝緊張的看著他,吳璇璣果然僵立在了原地。 但一口氣還沒呼出來,吳璇璣那張刻薄面皮就扯出了一絲笑來:“伊伊,你用我吳家教你的東西對付我?” 他動了下手指,周伊臉頰一涼,有什么溫熱的東西流了下來,陳厝及時推開了她,不然這一刀要更深。 羽毛刀薄如紙片,比柳葉大不了多少,吳璇璣的手就像有吸力一般,嗖的一聲,羽毛刀又飛回了他的指尖。 吳璇璣一步步向他們走來,陳厝護著周伊越退越后,額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薄汗。 他還太過稚嫩,和吳璇璣不可同日而語,更何況,他忽然發(fā)現(xiàn),戴上了那枚陰陽環(huán)之后,能力使用起來更覺滯澀。 他下意識的就扯掉,入手卻一片冰涼,周伊驚呼了一聲:“你……你的脖子……” 陳厝一低頭,就見那陰陽環(huán)不知何時已經(jīng)大到圈住了他的脖子,項圈一樣慢慢收緊了。 一股強烈的壓力從喉嚨處傳來,陳厝一句話沒說出來,就踉蹌著倒了下去,周伊撲過去,就見他面色漲紅,雙手緊緊抓著脖子,青筋暴突,四肢輕微的抽搐著。 “停下!停下!他會被勒死的!” 吳璇璣好似松了手,那銅環(huán)就保持在一個既不至于勒死人又不會太舒服的大小,陳厝被周伊扶起來,抖著手摸了摸喉結(jié),心想這孫子差點把我第二性征勒回去。 吳璇璣看著他:“陳厝……你這個人也很有意思。也許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東西吧?” 陳厝抿緊了唇,眼看著他的手伸過來,好像一把就能捏碎他的腦殼。疼痛和恐懼讓他更像是中了僵尸粉的人。 忽然,白月明大聲道:“伊伊,用我給你的東西!” 吳璇璣神色一厲,周伊的動作卻更快,她的掌中轉(zhuǎn)眼間就出現(xiàn)了一只小瓷瓶,是那天晚上白月明塞給她的。 她之前一直不知如何使用,此刻卻忽然福至心靈,將瓷瓶向地上狠狠砸去! 啪嚓—— 清脆的碎裂聲后,炙烈的火光從瓶中爆出,晃的人眼前白光一片,不過片刻,屋內(nèi)忽然陰風大作,本來就昏暗的光線更是一絲都無了,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中。 陳厝脖子上忽然一松,終于緩過氣來:“……發(fā)生了什么?” 兩人面對著黑暗如臨大敵,卻聽白月明虛弱的聲音響起:“……看那邊?!?/br> 在他的示意之下,他們看到了一雙豆大的眼睛和一張雪白的人臉,在黑暗散發(fā)著瑩瑩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