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 第149節(jié)
“從春起就常勾搭,后來大奶奶來了,他們收斂了些日子。”祝mama說,“我們后院的人都知道的??煽湛跓o憑,這種事總得拿住了才好定罪。” “你說的不錯,”徐春君點頭,“否則就是白饒舌了?!?/br> 胡嬸子和那個張小三被人看著,關(guān)在柴房里。 徐春君到了,二人只是求饒。 “胡嬸子,你是柳姨娘房里的人,沒事跑出去做什么?”徐春君坐在下人抬過來的椅子上問。 “大奶奶,我就是想出來買點吃的,今日是柳姨娘生母的祭日?!焙鷭鹱右桓笨蓱z相。 “這話就是胡說!”綠莼反駁她,“一來誰家許妾室私祭?二來,你要祭奠總得我們姑娘點頭方可,要點祭品也不是難事。你這是自作主張又想打我們姑娘的臉。讓外人以為我們姑娘多刻薄,逼得你們自己偷著祭奠!” “我錯了!我沒想那么多,只想別給大奶奶添麻煩?!焙鷭鹱忧箴埖?。 徐春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張小三,開口道:“怕不是這么回事吧!你們哪里來的銀子?每月的月例可都是扣了的?!?/br> 胡嬸子一聽,臉色就更不好了,想要分辯,徐春君卻懶得和她廢話:“你必然是偷拿了府里的東西叫他幫忙出手,不肯交待我就扭送你們兩個去衙門?!?/br> 張小三也早聽說徐春君的厲害,嚇得忙說:“大奶奶開恩,小的是被她纏住了,一時推卻不開。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我也沒出手幾件?!?/br> 胡嬸子見張小三招了,自己也抵賴不了,只得承認(rèn)了。 “把柳姨娘叫過來吧!看她怎么說。”徐春君懶得理這兩只蝦米,可是既然她們自己撞上來,那就得按規(guī)矩辦了,否則就會有后患。 治家須得公平,否則必然生怨。 柳姨娘也嚇傻了,她和胡嬸子是串通好的,但此時只能棄卒保車。 徐春君也不追問,她暫時還不想動柳姨娘,把胡嬸子和她拆開更合適。 因此最后的結(jié)果是,追回拿出去的東西,又讓張小三賠了十兩銀子。 叫了牙婆來,把胡嬸子領(lǐng)出去賣了,賣了五兩。 隨后把這十五兩銀子交給思坎達(dá)說:“把這些銀子換成銅板,施舍給過路的乞丐吧!也算是積德?!?/br> 第244章 不對勁 光陰倏忽,轉(zhuǎn)眼就是新年。 徐春君沒怎么出門,一般的親友宴請都是讓鄭無疾去的。 他們二人如今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徐春君知道本性難移的道理,沒指望他短時間能洗心革面。 不過也已經(jīng)著手準(zhǔn)備調(diào)教他了,到時且看他還能不能救藥。 不過她這人有個習(xí)慣,越是要對付誰之前就越是對誰不聞不問。 鄭無疾絲毫也沒察覺,只當(dāng)徐春君不愿意搭理自己。 眼看著就快要十五了,徐春君盤算著約齊了岑云初姜暖上元夜一起賞月觀燈,提前叫思坎達(dá)把酒樓的雅間都定好了。 十二這天,徐春君早起問候了太婆婆和婆婆,又在府里各處走了一遍。 正月里忌針線,她打算看看書點點茶,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綠莼和思坎達(dá)兩個,一個站在臺階上,一個站在臺階下斗嘴。 徐春君暗暗盤算著,等過了八月,就把綠莼指給思坎達(dá),讓他們兩個回家吵去。 因天氣和煦,徐春君并沒急著進(jìn)屋。 站在窗前臺階下,看那臺階縫里迸出的草芽。 這時華三伯的孫子華平笑嘻嘻從前頭過來,他今年才十一歲,小時候得病跛了一條腿,但人很機(jī)靈。 華三伯只有這一個孫子,徐春君知道他不適合做體力活,就讓他跟著賬房左先生讀書記賬,將來也有個傍身之計。 小華平很懂事,知道這是主子的恩典,因此很是上心。 左先生脾氣有些急,偶爾會責(zé)罵他幾句,他不但不放在心上,反而很感激。 時間長了,左先生就把他當(dāng)自己的孩子疼。 徐春君也很喜歡這個孩子,見他走來了,就問:“大正月里怎么不出去玩兒?” 在年前,徐春君把府里所有下人的工錢都給結(jié)了。又給每個人都包了紅包,就連華平這樣的小孩也有份。 足夠正月里買糖買炮仗了。 “前幾日把親戚家都走了個遍,如今街上又沒什么人,也沒什么好玩的?!毙∪A平說著把手里的一封信遞給徐春君,“大奶奶,剛才外頭有人送了信來,我爺爺打發(fā)我給您拿過來。” “是誰家送來的?”徐春君一邊伸手去接一邊問。 “也是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好像是姜家的人,”小華平說,“他似乎挺忙的,送了信急急忙忙就走了。” 徐春君心里不免狐疑,一般人家送信來都會打發(fā)年長些的下人,怎么姜家會打發(fā)個孩子來呢? 是姜暖的信嗎? 信封上沒有字,徐春君打開看,信紙上只有歪歪扭扭的幾行字,寫的是:徐jiejie,我要回老家去了。你多保重,勿念! 落款是姜暖。 徐春君一看這信,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一股不祥的預(yù)感襲上了心頭。 姜暖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回老家去? 她雖然沒寫明原因,可是這信紙皺巴巴的,上頭明顯有淚滴的痕跡。 顯然姜暖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極其傷心。 “姑娘,這信上說什么?”綠莼覺察到了不對勁兒,連忙過來問徐春君。 “綠莼,快叫人備車,我得過去看看!”徐春君甚至顧不得換衣裳。 姜暖的脾氣她清楚,小來小去的委屈她是從不會放在心上的。 如今寫信告訴自己要回老家去,必然是遇到大事了。 綠莼聽了也顧不得細(xì)問,讓思坎達(dá)去備車,她自己走到屋里把徐春君的披風(fēng)拿了出來。 “最好叫上云初,”徐春君一邊穿披風(fēng)一邊說,“多個人多個商量?!?/br> 她急急往外走,二門上傳事的下人正往里來,見了徐春君,忙說:“大奶奶,陳岑大小姐的馬車來到了門口。” 徐春君一聽就知道岑云初必然也是得到了消息,所以急忙趕來找自己。 于是對那人說道:“我知道了,這就出去。” 到了門口,果見岑云初已經(jīng)從馬車上下來了。 “你可收到阿暖的信了?”岑云初顧不得別的,直接開門見山就問。 “我正要去找你呢?!毙齑壕f,“剛好你來了,咱們兩個一同上姜家去看看吧!” “他們家現(xiàn)換了地方,我只知道是青衣巷?!贬瞥跽f。 “不妨,到那里一打聽就知道了?!毙齑壕f讓岑云初上車,自己也上了車。 她自己的車空著,在后頭跟著。 她和岑云初坐一輛車,路上也好說事情。 “也不知道這傻丫頭遇上了什么事?!贬瞥鹾軗?dān)心姜暖,“也不知道咱們兩個能不能擺平?!?/br> “不管怎么說,咱們不能袖手旁觀。能幫她多少就幫多少,若實在無力回天,那也只能是天意了?!毙齑壕⒉桓易载?fù),她能確定的就是盡己所能。 岑云初聽了她的話,也認(rèn)同地點了點頭,而后兩個人就不再說話了。 車?yán)镱^一片靜默,只能聽到馬蹄嘚嘚車輪碌碌。 在不知道具體是什么事情之前,胡亂猜測沒有任何用處。 走了一頓飯時,馬車終于來到了青衣巷。 岑云初的丫鬟臨溪和扶嵐跟街上的幾個人打聽,沒一會兒就找到了姜暖他們現(xiàn)在的家。 馬車在門前停下來,徐春君和岑云初下了車。 只見正中一扇黑漆大門,左邊有個角門。 一大一小兩扇門都關(guān)著,門上掛著紅燈籠,門上掛著新桃符。 看大門就知道這院子的規(guī)格,比他們先前住的地方的確大了些,但是和鄭家岑家依舊不能相比。 門里的人聽到動靜把角門打開了,徐春君認(rèn)得這是姜暖家的門房。 “崔老伯,麻煩您通稟一聲,就說徐家和岑家二位小姐來了,想要見見你家大小姐。”綠莼上前說道。 “哦,哦!”門房嘴里答應(yīng)著,卻似乎并不想去。 徐春君他們就靜靜地等著。 過了好半天,這老頭方才轉(zhuǎn)身進(jìn)去了,可是他在進(jìn)去之前把門也關(guān)上了。 過一會兒出來了一個半大老婆子,她把門開了個小縫,說道:“二位姑娘實在抱歉,我們大小姐今日不想見客人。” “話都沒傳進(jìn)去吧?你就能替你們家大小姐答復(fù)了?告訴你,今日我們必然要見到姜暖,不然就不走?!贬瞥跣忝家涣?,不怒自威。 那婆子不敢再犟,答應(yīng)了一聲,縮了回去。 第245章 不準(zhǔn)走 徐春君和岑云初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看這兩個下人的神情舉動,就知道必然有事。 她們在門外等了許久,門才慢慢開了。 并沒見姜家的人來迎接,還是先前那個半老婆子,耷拉著眼皮說:“二位請隨我來吧!” 她在前頭走,徐春君和岑云初跟著她進(jìn)了門。 七拐八繞之后,來到了姜暖如今住的院子。 院落不大不小,當(dāng)中兩間正房,東西各三間廂房,院子正中有一棵桃樹,此時還光禿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