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 第165節(jié)
姜暖急了:“你們干嘛?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我們這回不走了,在京城常住了?!庇嗪⑿χf,“這下你滿意了?” 姜暖一下子跳了起來,趕緊問:“是真的嗎?是真的嗎?可千萬不要騙我!” “沒騙你,公爺給我求了文書,把我調(diào)到京城了。因為要把公事交割清楚才能動身,所以就耽誤了時間,沒能在你成親的時候趕到京城?!宾拿趾苁沁z憾地說,“真是對不住你了,阿暖。” “姨夫你在說什么呀!早知道有這好事,你們再晚來三個月我也愿意!”姜暖真是太開心了,“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 這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她沒想到霍田對自己居然好的這種地步。 他對自己的好,永遠(yuǎn)在自己意料之外。 “姨夫以后就稱我的名字就好,千萬不要這么客氣,叫晚輩無地自容。我陪你到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讓她們母女好好說話吧?!被籼褚娊@么高興,自然也高興。 兩個表弟也吵著要各處轉(zhuǎn)轉(zhuǎn),便跟著霍恬出去了。 余含英笑瞇瞇地目送這幾個人出了門,方才轉(zhuǎn)過臉來對姜暖說:“我們阿暖可真有福氣,嫁了這么個如意郎君。大jiejie在天之靈必然也安心的?!?/br> “姨母,你們既然來京城了,就在這兒住吧,千萬別搬走。”姜暖央求道,“回頭我跟公爺說,反正這么大個宅子,房子空著也是空著?!?/br> “你呀?!庇嗪⑿χ戳私谎壅f,“你真是太不了解你家公爺了,早在我們來之前,他就已經(jīng)叫人打掃了院子。我們離京城還有幾百里路,他手下的人就已經(jīng)過去接了。就說公爺吩咐了,直接到這府上來,就住在這里,絕不可居于他所?!?/br> “他……他居然想的這么周到?!苯行┎缓靡馑剂?。 “不過阿暖,我跟你說,我們在這里住一陣子也就是了。親戚間情分再好,也不能一家不一家,兩家不兩家的。你姨夫隨后到衙門報到,有他的一份營生就餓不著我們母子。到時候熟悉了這京城之后,我們自行再找住處,到時候你可不能攔著。”余含英語重心長地說。 姜暖卻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不成不成,你們就得住在這里,若是你們搬走了,我也跟著去?!?/br> 余含英知道姜暖是個實(shí)心眼的孩子,因此也不和她爭,拿別的話岔過去了。 晚飯是接風(fēng)宴,準(zhǔn)備得十分隆重?zé)狒[。 姜暖心里高興,不免多喝了兩杯酒。 等到晚上就寢的時候,她的酒勁兒還沒去。 霍恬剛坐在床邊,她就從后面貼上來,雙手環(huán)住霍田的腰。 “相公,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你能讓姨母一家來京城,我真是太高興了。”姜暖的小臉guntang,貼在霍恬的后背上。 “謝我做什么,只要你高興就好了?!被籼衽まD(zhuǎn)身子,把她拖進(jìn)自己懷里,“只要我能為你做的,必當(dāng)竭盡所能?!?/br> 姜暖感動得一塌糊涂,成親以來第一次主動親了霍恬。 霍恬當(dāng)然滿意,還要更進(jìn)一步。 這一次姜暖格外聽話,不但不扭捏推拒,反而有小小主動。 這讓霍恬激動不已,呼吸越來越重,在姜暖耳畔說道:“乖,今天不準(zhǔn)再閉著眼睛了,要好好看著我。” 第264章 丑話在前 徐春君自從那日給姜暖送嫁回來后,就在忙錢莊的事。 正興錢莊在放錢上不做大買賣,只做小生意。 這樣就避免和大錢莊爭搶,要知道錢莊存錢是要付給主顧利息的,而放錢是賺取利息的。 錢莊盈利全在放錢上,要是只存不放,那可就得賠錢了。 正興的放錢生意雖然有些零散瑣碎,但總數(shù)還是挺可觀的。 而且只要存下的錢多了,易平順就會存到別的錢莊里去生利息。 每次存的時間都不長,短則三天,多則半月。 有這些利息也足夠給柜上的伙計開支了。 徐春君就和易平順商量,對于那些逾期未能還錢的,可再多給三月期限,只收利息,三月后再還本錢。 給借錢的人多容些空兒,錢莊也能多些利息。 這樣一來,只要在錢莊能運(yùn)轉(zhuǎn)開的情況下,既多盈了利,也賺了口碑。 可如果三個月后依然還不上本金的,那就只能收取抵押,或是讓中間人代還。 從錢莊回來,思坎達(dá)拿了封信過來說:“大奶奶,安家姑奶奶一家進(jìn)京了,叫人送了信來。” 他說的這個是鄭無疾庶出的jiejie鄭月朗,嫁到徐州安家已經(jīng)五六年了。 徐春君自然是沒見過的,鄭月朗的生母穆姨娘也早幾年前就沒了,徐州離京城又遠(yuǎn),書信一年也不通幾封。 “回頭我問問太太,這安家在京城可以有沒有別的親戚。若沒有,咱們家就派人去接一接。也好顯得有親戚情分,也是給咱家姑奶奶長臉?!毙齑壕贿叞研耪燮饋?,一邊說,“這信大爺看過了嗎?” 思坎達(dá)道:“大爺還沒起呢!” “等大爺起來把這信拿給他看,這事他得知情。”徐春君說完就回自己房里去了。 鄭無疾如今不再出去花天酒地,可他在家什么也不做,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無所事事。 徐春君隨后去了老太太金氏房中問安,金氏如今瘦得厲害,沒有多少精神,一天倒有大半天在昏睡。 方氏如今不信佛了,每日專心伺候婆母,此時也在金氏房中。 徐春君進(jìn)來后,先是問了問太婆婆和婆婆的飲食起居,隨后就把安家進(jìn)京的事說了。 方氏聽了就說:“他們安家的祖籍就在徐州,京城咱們算是近親了?!?/br> “既然這樣,我就派幾個人到前頭去迎一迎,”徐春君說,“再問問他們有沒有選好下處,若是沒有,就到咱們府上暫住吧?!?/br> 方氏自然說好,鄭月朗雖不是她親生的,可鄭家小輩只有這么兩個孩子,何況鄭月朗已經(jīng)許多年沒回京城了。 這時鄭無疾也晃了進(jìn)來,聽徐春君如此說,便冷笑一聲道:“依我說去迎一迎倒沒什么,住進(jìn)來可就免了吧!沒聽過那句話嗎?親戚若住得近,香的也成臭的了?!?/br> “瞧你這話說的,別人面子不看,不還有月朗嗎?”方氏有些嗔怪地說,“你jiejie在家時怎么疼你來?” “若是我jiejie在家住著,別說是一年兩年,就是一輩子也使得?!编崯o疾說著坐下來,拿了小錘子敲盤子里的核桃吃,“可能安家人可是好相與的嗎?他們家但凡有點(diǎn)親戚情分,我也不至于這么說。別人還罷了,咱家老太太每年的生日可見他們有過一點(diǎn)表示?” “何必爭這些呢?”老太太金氏說,“別的不說,你jiejie嫁過去這么多年,都沒生個一兒半女,難免抬不起頭來?!?/br> 鄭月朗的事徐春君也是知道個大概的,她的這位大姑姐嫁到安家之后就沒生養(yǎng)過,因此在婆家頗不受待見。 當(dāng)然了,這是金氏和方氏告訴她的。 但徐春君覺得除了這個之外,和鄭家不景氣也有關(guān)。 如果鄭家有權(quán)有勢,安家即便不高興,也不會做得太露骨。 鄭無疾吃完了核桃,又喝了半碗茶,笑了一聲說:“我把丑話說在前頭,那方家如今進(jìn)了京,只怕就要抖起來了,要不要我jiejie還兩說呢!咱們何必上趕著,拿熱臉去貼冷屁股?!?/br> “你這孩子胡說些什么呢?”方氏立刻訓(xùn)斥兒子,“咱們家如今由春君管著,可比前強(qiáng)多了。那安家人看了,心里自然就明白了,不會為難你jiejie了?!?/br> 但徐春君卻覺得鄭無疾說得有幾分道理,于是含笑向太婆婆和婆婆說道:“大爺?shù)念檻]也不是沒有道理,又何況要是咱們執(zhí)意邀請人家來住,安家不好不答應(yīng),可是畢竟是住在別人家,難免有些拘束的。 依我看不如這樣,咱們替他們尋一個下處,叫先住著。等什么時候他們尋到合適的房子之后再搬出去也不遲。 這樣既全了情分也不至于鬧出什么不好來。老太太、太太看如何呢?” 方氏就說:“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你覺得怎么樣合適就怎么辦吧?!?/br> “到時候單把jiejie接回來住著,不在公婆跟前,她倒還自在些?!毙齑壕⑽⑿χf。 鄭無疾聽了點(diǎn)點(diǎn)頭。 徐春君就是聰明周到,辦事圓融,讓人挑不出一點(diǎn)毛病。 可惜對自己不是。 徐家這個月剛剛換了宅子,徐春君便把原來的地方打掃了,預(yù)備給安家住。 又派了幾個人出城去迎接。 第二日傍晚安家人進(jìn)了城,就住在徐春君給安排的宅子。 徐春君派去的人幫著他們歸置完東西,才回來復(fù)命。 “你們幾個辛苦了,到賬房去領(lǐng)賞吧?!毙齑壕龑δ菐讉€人說。 這時候已經(jīng)掌燈了,徐春君就沒過去。 不過也吩咐了廚房的人明天預(yù)備接風(fēng)宴,請安家的人過來吃飯。 這時柳姨娘扶著腰從那邊走過來,她有好些天不出門了。 徐春君見她臉色不大好,就問:“你是不是病了?請個大夫給你看看?!?/br> 柳姨娘苦笑一下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從上個月來例假,竟淋淋漓漓地不斷。” “女人經(jīng)血上的毛病是大事,趕緊找大夫來瞧瞧?!毙齑壕f這就叫思坎達(dá)過來去請周召臣。 柳姨娘心里頭難受,說道:“大奶奶,你真是個好人,可惜我當(dāng)初打錯了主意?!?/br> “不必說這些了,先把病治好。”徐春君不是爛好人,她只是不跟柳氏一般見識。 第265章 會親友 安家老爺當(dāng)初在離京城百里之遙的納縣做縣令,因此才能與鄭家結(jié)親。 但鄭月朗同安家大少爺安平定親后不到半年,安老爺就被調(diào)任回了徐州。 因此鄭月朗匆匆忙忙成了親,隨著安家去了徐州。 徐春君與這位姑姐雖未謀面,但還是特意準(zhǔn)備得很隆重。 她知道娘家對于嫁出去的女子有多重要,何況鄭月朗在婆家一向不受寵。 第二日一早,徐家下人就把里外打掃得干干凈凈,會客的正廳焚了香,又?jǐn)[滿各樣水果點(diǎn)心。 給安家人的見面禮也都備好了,他們家老太爺已故去多年,只有老太太還在。 安老爺和原配楊氏,生了兩個兒子,安平和安靖,都已成家。 徐春君知道安靖有兩個兒子,叫綠莼準(zhǔn)備兩個荷包,里頭放了兩只金馃子。 “姑太太應(yīng)該快來了,”徐春君對思坎達(dá)道,“你到門口去瞧瞧?!?/br> 徐春君昨日就打發(fā)人去請陸夫人,鄭家人丁單薄,夠得上至親的只這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