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 第168節(jié)
金氏方氏覺得安平也算不錯(cuò)了,這么多年沒有孩子,也并沒有提出要休了鄭月朗。 偏偏鄭月朗生性懦弱,只覺得都是自己的錯(cuò)。 沒能給俺家傳宗接代,他家人對自己不好也情有可原。 安平往外走,鄭月朗送他出來,像個(gè)受氣包一樣,慢騰騰跟在身后。 安平一句話也懶得跟她說,他覺得鄭月朗就是根木頭!是個(gè)廢物!是塊爛抹布! 食之無味,至死無趣! “老太太和太太都好吧?”快到二門了,鄭月朗才敢小聲開口。 “有什么不好的?”安平皺著眉翻著眼說,“你就不會(huì)說些吉利話?!” “我沒別的意思,要是家里都好,我想在娘家多住些日子。”鄭月朗提心吊膽地說。 她太害怕婆家人了,這么多年都像老鼠一樣,每天都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你住著吧,家里又不用你做什么?!卑财诫y得和顏悅色地跟鄭月朗說話,“都這么多年沒回娘家了,應(yīng)該好好盡盡孝?!?/br> 鄭月朗聽了很高興,極其短促地笑了一下。 安家人嫌棄她,總說她長了張苦瓜臉,笑也像哭一樣。 所以她平時(shí)都不太敢笑,若是偶然多笑了兩次,她婆婆必然會(huì)冷著臉質(zhì)問她:“你笑什么?還有臉笑!不知羞!自己連個(gè)蛋都生不出來?!?/br> 而安平讓她留在娘家自然也是有目的的,他回去之后把這兩本書隨便的翻了翻,根本都沒看里頭寫的是什么。 每天把書抱在懷里睡大覺,做著和徐春君暗度陳倉的美夢。 又過了兩天,他覺得差不多了。 自己裝模作樣地寫了兩首情詩,夾在一本書里,又晃到鄭家來。 偏偏他來的不巧,徐春春帶著紫菱綠莼回娘家去了。 他雖然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找到徐春君房里的丫鬟阿蓑,把書給了她。 阿蓑捧著書往回走,卻碰上了鄭無疾,自然要站住了問安。 鄭無疾往那邊瞧了瞧,問她:“那邊那個(gè)男人是誰?一晃就不見了。” “是安家姑爺。”阿蓑道,“前幾日借了大奶奶兩部書,如今來還了一部?!?/br> 鄭無疾聽了,嗤地冷笑一聲,說道:“他讀書?只怕跟我jiejie定了親后,他一個(gè)字也沒讀過。這會(huì)兒又裝模作樣地讀什么書?沒得惡心人!” 說著伸手把那本書拿過來,隨意一翻,就見里頭夾著字紙。 鄭無疾雖然不學(xué)無術(shù),可這上頭寫的東西他還是能看懂的。 看完了之后不禁冷笑,旁邊的阿蓑不明所以,她是不識(shí)字的。 “行了,你下去吧!這本書很好,我也要讀讀?!编崯o疾歪嘴一笑,他正閑得無聊呢,這回有事做了。 “大爺什么時(shí)候也要讀書了?這到底是本什么書啊?怎么人人都愛讀呢?”待鄭無疾走遠(yuǎn),阿蓑愣在原地自言自語道。 第269章 捉啊就jian 天色越暗,安平的心就跳得越快,如擂鼓一般,聲音大得幾乎令他耳鳴。(我覺得耳鳴大約是腎不好) 他過午就到鄭家來了,在鄭月朗房里待著。 他跟鄭月朗說了,自己要在這兒住幾天,家里人多,吵吵嚷嚷的,他讀不下書去。 女婿住岳家,天經(jīng)地義。鄭月朗當(dāng)然什么也不能說。 金氏和方氏知道后卻很高興,鄭月朗這些日子一直吃湯藥調(diào)養(yǎng)著呢,若是趕巧有了,豈不是好事? 安平之所以來這兒住著,是因?yàn)樾齑壕o他回信了。 約他今晚在庫房東邊的空屋里相見。 這真是大大出于安平的意料之外,可又正中其下懷! 他原以為對待徐春君這樣的良家女子,必得拿出水磨的功夫來,纏她個(gè)一年半載方才能夠上手。 誰想到這才幾天功夫,竟然就要入港。 所謂色令智昏,他可沒空兒去琢磨這里頭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只想著徐春君必定寂寞難耐,又與自己一見傾心。 誰叫鄭無疾實(shí)在太不像樣,而自己這么多年都不肯拋棄不能生育的糟糠之妻,兩相對照,高下立見。 不過從他來了還沒見到徐春君呢,聽下人說徐家三老爺這些日子病了,大奶奶每天都過去看望,一般掌燈才回來呢。 晚飯方氏讓他們夫妻倆就在房中吃,因?yàn)樗推牌懦缘亩紭O清淡,怕年輕人吃不慣。 雖是廚房特地做的飯菜,但安平卻味同嚼臘。 他哪有心思吃飯呢?可又怕鄭月朗懷疑只能裝模作樣地吃完了一碗飯。 隨后又說:“我去那邊屋里讀書,沒事兒別打攪我?!?/br> 鄭月朗住的屋子旁邊還有一個(gè)耳房,也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放著幾件家具,只是不住人。 “那邊東西不齊全,不如你在這房里吧?”鄭月朗小心地說,“我去太太那邊,陪她說會(huì)兒話?!?/br> “你怎么那么啰嗦?什么齊全不齊全的?我是要讀書,又不是擺譜?!卑财讲幌胱约旱氖虑楸┞?,執(zhí)意要到旁邊的屋子里去。 鄭月朗不敢相強(qiáng),讓丫鬟取了燈燭茶碗送到那邊房里去。 安平先是裝模作樣地讀了幾頁書,聽聽周圍都安靜下來,看著外頭天色已經(jīng)黑透了,鄭月朗也已經(jīng)睡下了。 他便再也忍不住從后窗戶跳了出去。 沿著墻根兒躲躲閃閃地來到和徐春君提前約好的地方。 摸了摸那門上竟然沒有上鎖,心中更是喜不自勝。 如果不是徐春君吩咐,這樣的空屋子都是要上鎖的。 他摸著黑進(jìn)了屋,今夜月色尚可,能依稀看見屋子里有張桌子,上面放著燭臺(tái)。 東西墻角堆放著雜物,黑魆魆地看不清是什么。 北邊靠墻的地方放著一張床,他走過去摸了摸,被褥俱全。 “我的貼心小親親,真是什么都準(zhǔn)備好了,叫我怎么不愛你!”安平美得自言自語,一歪身躺在床上,心里越發(fā)盼著徐春君快點(diǎn)兒來。 他因?yàn)樾募眮淼迷缌?,沒辦法,只能耐著性子熬。 好容易等月亮走到中天,才聽到了細(xì)碎的腳步聲。 一聽就是女子的聲音。 安平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悄悄走到門邊。 月光將來人的影子映在紙糊的窗子上,雖然不大清晰,但依然能看得出是個(gè)美人兒。 安平心癢癢得像貓抓一樣,渾身更是燥熱難當(dāng)。 那人終于走到門口,剛把門推開,安平就像餓狼一樣撲過去,將那人攔腰抱住。 一邊亂親亂摸,一邊氣喘吁吁道:“小美人,小心肝兒,你可總算來了!再不來,我可就要死了!” 那人不說話,卻企圖從他懷里掙扎出來。 安平哪里肯讓?只當(dāng)是徐春君害羞。 因此更加緊緊抱住了,就往床邊走。 一個(gè)小女子能有多大力氣?被安平撲倒在身下,衣裳也被扯亂了。 “救命??!殺人啦!”女子終于開口呼救起來。 安平聽了一愣,因?yàn)檫@不是徐春君的聲音! 他剛想問對方是誰,從外面呼啦涌進(jìn)來七八個(gè)人,前頭的幾個(gè)舉著火把,后面的拿著板子木棍。 正中間站著的是鄭無疾,乜斜著眼,饒有趣味地看著床上的兩個(gè)人。 安平徹底嚇傻了,那個(gè)女人則哭著縮到墻角。 安平看了她半天,才想起來好像是鄭無疾的姨娘柳氏,他曾經(jīng)遠(yuǎn)遠(yuǎn)打過照面。 “姐夫,你這就說不過去了吧?怎么調(diào)戲起我的小妾來了?”鄭無疾吊兒郎當(dāng)?shù)刈呱锨?,一腳踏在床沿上,前傾著身子問,“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我不是……我沒有……”安平是又害怕又發(fā)懵,他明明約會(huì)的是徐春君啊,怎么跑來個(gè)柳姨娘? 鄭無疾又怎么會(huì)得到消息來捉j(luò)ian? 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cuò),還是誰下的圈套? 鄭無疾冷笑一聲,抬起手甩了他兩個(gè)嘴巴:“柳姨娘跑來向我哭訴,說你調(diào)戲她,我開始還不信。以為是她誣賴你,畢竟你好歹也是我姐夫?!?/br> “她就是在誣賴我!我可從來也沒打過她的主意,我對天發(fā)誓!”安平說得情真意切,他的確沒打柳姨娘的主意。 “那你怎么會(huì)來這兒???”鄭無疾又甩了他兩個(gè)嘴巴,“是誰逼著你來的嗎?還是你被什么東西附了體?” “我……”安平一時(shí)語塞。 他到現(xiàn)在心里還奇怪,這到底關(guān)柳姨娘什么事?! “她之前憑什么說我調(diào)戲她?她可有證據(jù)?”安平反問。 “這東西是你寫的吧?”鄭無疾從懷里拿出兩張字紙來,在他面前晃晃。 安平認(rèn)出那是自己寫給徐春君的情詩,可怎么會(huì)落到鄭無疾手上? “這是我寫著玩兒的。”那紙上并沒有明確寫著贈(zèng)與誰,算不得鐵證。 到此時(shí)他也沒敢貿(mào)然說出徐春君來,怕事態(tài)變得更糟糕。 “你借了柳姨娘的書,還回來的時(shí)候夾著這個(gè)東西,敢說不是有意為之?”鄭無疾打他好像打上了癮,每次問話都要先甩他兩個(gè)嘴巴。 安平一聽,眼睛頓時(shí)瞪得像鈴鐺那么大。 這書他是跟徐春君借的,哪里是柳姨娘的? “這書是綠莼拿給我的,關(guān)她什么事?她一個(gè)賣唱的出身,讀過什么書?”安平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