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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春云暖在線閱讀 - 春云暖 第225節(jié)

春云暖 第225節(jié)

    旁邊王掌柜的一見這架勢,心里便知道不好。

    這二位不知道結(jié)下了什么梁子,偏偏在他店里遇見了,這針尖對麥芒的架勢,他還是躲遠(yuǎn)些吧。

    王掌柜的在羞花閣子做掌柜已經(jīng)二十幾年了,像這種互看不順眼,唇槍舌劍的場面,他見識太多了。

    沒有經(jīng)驗的人,必然一開始就要上去解勸。但這個時候通常沒什么用,不但自己勸得口干舌燥,還會把火兒拱得更大。

    頂好是讓她們吵幾句撒撒氣,然后自己再過來做和事佬兒。

    往往能事半功倍。

    曾慈的話已經(jīng)說得很難聽了,但嘉銘縣主也不是吃素的,鼻子里冷哼一聲說道:“說實話,我就是氣色再不好也還是比你好看!難怪人家都說頭窯出來的是精品,二窯就不成了。

    你jiejie銘秀縣主的確是位美人兒,你雖然和她有四五分相,但怎么瞧怎么像個贗品!”

    這話簡直是直接往曾慈的心窩子上戳刀,從小到大,她都知道自己不如jiejie性情溫柔,也不如jiejie生得美。

    她就像一個影子,總是被jiejie擋在后面。

    又像綠葉,永遠(yuǎn)只能陪襯著jiejie這朵紅花。

    遇到柯望忱后,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把這段過往放下了。

    可是今天被嘉銘縣主提起,那種壓抑了她多少年的感覺又像鬼影子一樣冒出來,把她整個人籠罩在了里頭。

    嘉銘縣主見曾慈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臉上更是露出得意的神色。

    曾慈看著她,臉色忽然一下子就變得柔和了,好似陰云密布的天,忽然一下子就開了晴。

    她站起身,笑意盈盈地走到嘉銘縣主跟前,用只有她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用不著你覺得我好看還是不好看,只要望忱他喜歡我就夠了。你不知道嗎?我們馬上就要定親了,定親宴你一定要來啊。”

    曾慈和嘉銘縣主之所以交惡,就是因為柯望忱。

    白想想也知道,柯望忱這樣一個美男子,怎么可能只有曾慈對他動心?

    曾慈覺得,如果說嘉銘縣主之前對自己說的話只是往心上扎一刀的話,那自己的這些話,足以讓她心碎了。

    只是嘴上逞強有什么用?最終柯望忱愛的人是自己,娶的人是自己。

    這就夠了。

    她滿心期待地想看嘉銘縣主心碎的神情,可誰知她卻不為所動,甚至對自己露出嘲諷的笑容。

    “你有什么可得意的?”嘉銘現(xiàn)主把身子往前探了探,幾乎是貼著曾慈的耳朵邊了,她也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你和他不是還沒有定親嗎?告訴你,有我這事兒就成不了。我已經(jīng)求了母親和爹爹,等圣駕回來,就進宮去求皇上給我賜婚。雖然都是郡王,我父親的面子可比你父親大多了!”

    嘉銘縣主沒有說大話,她們忠勤郡王府是累世的功勛,而她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兒。

    說一句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絕不為過。

    更何況曾慈的jiejie曾念已經(jīng)是皇后賜婚了,本朝還從未有過一家兩個女兒都是御賜婚事的。

    曾家又怎么可能例外?

    所以曾慈一聽,氣得嘴唇都白了。

    別的事上她可以隱忍,唯獨柯望忱不行。

    誰敢跟她搶柯望忱,她就弄死誰!

    “你敢?!”曾慈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質(zhì)問嘉銘縣主。

    嘉銘縣主卻像是聽到笑話一樣,笑得很是開心:“我有什么不敢的?回去好好照照鏡子,就你這模樣也配得上柯望忱?!真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二位縣主請喝茶。”掌柜的見情勢非同一般,連忙親自端了兩盞茶過來。

    “不必了,我還是走吧!真是出門不看黃歷,太晦氣了!”嘉銘縣主轉(zhuǎn)過身,趾高氣揚地走了出去。

    曾慈冷著一張臉,也不喝茶,對跟著的人說:“不逛了,回去!”

    如果嘉銘縣主說的是真的,她可得盡快想辦法解決這個危機。

    對柯望忱,她勢在必得。

    第364章 我要她死

    永賢郡王妃正在瞧病,周召臣大夫為她請過了脈后說:“王妃只是有些肝氣不舒,吃兩副藥,放寬心自然就好了?!?/br>
    永賢郡王妃點點頭,讓侍女領(lǐng)著周大夫去外間開方子。

    肝氣不舒,她這病不用大夫瞧,自己也知道。

    陳思問現(xiàn)在生死難料,大女兒已然嫁了過去,她難免成天擔(dān)心。

    白天吃不下,夜里睡不著。這都是一片疼兒女的心,不當(dāng)?shù)锏哪睦镏溃?/br>
    周昭臣走了,王妃的陪房房走進來說道:“藥還得等一會兒才能熬好,您先躺下歇歇吧?!?/br>
    “歇什么歇,躺下之后更是胡思亂想。”王妃道,“阿念不回來,阿慈又跑到哪兒去了?也不過來陪我說說話?!?/br>
    “小縣主這幾日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不知道忙什么呢?!迸惴康男χ鸬馈?/br>
    “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總喜歡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從小兒就是這樣,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蓖蹂残α?,“剛才贛州那邊進攻來的福橘,你端一盤過去,我記得她喜歡那味道?!?/br>
    話音未落,曾慈房中的一個管事婆子便走了來。

    王妃的陪房笑道:“剛才還說要給小縣主送些福橘過去呢,可巧你來了,就捎回去吧!”

    “使得,使得。我來是要問王妃一聲,小縣主房里的寶珠,不知怎么這兩日病了,找了大夫瞧也瞧不出到底是什么毛病。

    想著天氣冷,又趕在節(jié)氣下,可別讓她把病氣過給了別人。所以想來討王妃的示下,是不是先把她挪出去,等好了再進來?”

    在大戶人家當(dāng)差規(guī)矩多,一般得了病的,若是輕癥還罷了,頂多是在下人房中靜養(yǎng)兩日,不到主子跟前去。

    可若是病得重了,往往要挪出府去,一來怕病氣過給別人,二來也怕死在府里不吉利。

    王妃聽管事婆子這么說,就知道寶珠病得不輕,有些奇怪道:“這丫頭前兩日我看見她還好好的,怎么說病就病了?”

    婆子說:“她起先就說頭疼,想要睡。后來便一個勁兒地睡不醒,一開始叫她,她還答應(yīng)兩聲,但睜開眼沒一會兒又迷糊過去了。這兩日無論怎么推她叫她都不答應(yīng)了。

    我們猜著多半是她那天洗了頭發(fā)沒干就出去,叫風(fēng)給冒著了。這時候的風(fēng)直往骨頭縫里鉆,想必是著了頭風(fēng)?!?/br>
    “這可真是的,寶珠的娘家都有誰?雖則是叫她挪出去,可也給她帶些銀子,讓家里人給她看看大夫。好了呢,就回來?!蓖蹂f。

    “他爹媽都不在了,但是有哥哥嫂子,也是一樣的。就住在城北花枝巷子,做裱糊手藝?!惫苁缕抛哟鸬馈?/br>
    沒有人疑心這件事有什么內(nèi)幕,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一年到頭誰沒個頭痛腦熱?

    再說了,什么天花、麻疹,傷風(fēng)、傷寒,弄不好哪一個都能要人命。

    還有很多時候,人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稀里糊涂地就死去了。

    偌大一個郡王府,每年生老病死總得兩位數(shù),因此誰也沒放在心上。

    昏迷不醒的寶珠就這樣被人抬了出去。

    “阿慈跟前缺了人,把我房里的二等丫鬟調(diào)過去一個給她用著吧?!蓖蹂f,“她若問起寶珠,你就說病得不厲害,是她自己想家要回去看看。阿慈這孩子心軟,若知道了,難免要難受一陣子?!?/br>
    在郡王妃眼里,小女兒和大女兒一樣善良仁慈。

    管事的婆子答應(yīng)著去了,還端了一盤子福橘。

    曾慈一個人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神情很是焦灼。

    她坐在椅子上,盯著妝臺上的一只錦盒,那里頭空空如也。

    真是太失策了!

    如果給寶珠的那對墜子還留著,也就不必這么麻煩了。

    她咬了咬下唇,站起了身。

    “來人,給我更衣,我要出去?!?/br>
    “小姐,天兒這么冷。您要到哪兒去?”立刻就有兩個丫鬟進來了。

    “我要去廟里燒個平安香,祝姐夫早日康復(fù)。你們別跟母親說了,她知道了,又要啰嗦我?!痹日f。

    丫鬟不敢怠慢,一個給她更衣,一個去叫馬車。

    只是有些奇怪,往常小縣主都要在屋子里待更久的,怎么今天忽然就要出門去了?

    可是作為下人,她們只有遵命的份,哪能東問西問。

    何況小縣主是給陳思問去祈福,她們姐妹兩個手足情深,替jiejie擔(dān)心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曾慈坐了馬車出門,但并沒有出城。

    他們府也是有家廟的,就在城東。

    馬車穿街過巷,大約一頓飯的功夫就到了永賢郡王府的家廟門前。

    這個廟不大,可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這里平時也不接待別的香客,因此門關(guān)著,要上前去叫門才開。

    廟門開了,兩個丫鬟扶著曾慈下了車。

    “原來是小縣主到了,怎么不提前告訴一聲?”開門的尼姑矮矮胖胖,笑容可掬。

    “我就是來上炷香,”曾慈說道,“一會兒就走?!?/br>
    “縣主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們這用一口齋飯也成,我叫她們?nèi)?zhǔn)備?!蹦峁糜终f。

    “智清師父,不必麻煩了?!备氖膛疽膺@個尼姑不要再多話了。

    “留下智凡師父就夠了,你們都下去吧!”曾慈進了正殿,就把跟著的人都打發(fā)走了。

    眾人也不奇怪,智凡來廟里出家的時間不算長,也就三五年的光景,還是小縣主讓她來的。

    “不知道縣主有何吩咐?”智凡是個四十多歲的尼姑,個子很高,面無表情。

    “如云師父年紀(jì)大了,再過兩年這住持也該由你當(dāng)了?!痹乳_門見山。

    “縣主這次還想讓我?guī)湍銓Ω墩l?”智凡更直接。

    “嘉銘縣主!”曾慈咬牙切齒,“我要她死,越快越好!”

    “我盡力?!敝欠舶逯粡埬樥f,“但不能保證。”

    “放心,她必然沒有岑云初命大。”曾慈冷笑,“她不過是個蠢而不自知的東西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