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暖 第253節(jié)
莊子上管事的聽了,就說:“既然萬mama說的,那就把她留在這兒吧??此@樣也做不了太重的活兒,侍弄侍弄花草,喂喂,養(yǎng)在這里的禽鳥也就行了?!?/br> “快謝謝房管事,那我就走了?!蹦窍眿D說。 “岳大嫂,你等著,我叫人牽頭驢來給你?!惫苁碌拿φf,“這天眼看著就黑了,你要進(jìn)城去走著太慢?!?/br> 這些人在姜暖身邊當(dāng)差,都是府里得力的人,莊子上管事的平時巴結(jié)還巴結(jié)不過來呢。 “那敢情好,多謝了?!痹来笊┮矝]推辭。 這本來是一件小事,不管是姜暖還是莊子上的人,都并沒有把它放在心上。 宗天保坐在書房,書案上的茶涼透了,他也沒有喝一口。 新來的丫鬟不敢上前,大爺最近心情不好,沒有人敢招惹。 外面的天有些陰沉沉的,屋子里光線更暗。 宗天保在那里坐了許久,他的心空落落的,找不到一點兒依靠。 橙云被趕了出去,因為實在說不清。 證據(jù)擺在眼前,宗天保想要偏袒她也做不到。 盡管橙云當(dāng)時一再說不是自己做的,可是這個家里除了她,再也沒有人會害姜晴母子。 宗天保也不是沒想過,這件事是姜晴反其道而行之。 可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他打消了。 姜晴可能會拿自己的生辰八字來做局,但一個母親是絕不會對自己的孩子這樣做的。 哪怕鬼神是虛妄之說,也絕不肯去觸碰。 宗天保抬頭看了看窗外,又一次嘆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水上飄著的一葉小舟,漫無目的,沒有歸宿。 前些時候橙云還能帶給他一絲慰藉,而如今只剩下了悵惘。 “大爺,該用晚飯了。”這回來請的是姜晴跟前的丫鬟。 當(dāng)時從橙云的屋子里發(fā)現(xiàn)那些東西的時候,姜晴沒有哭也沒有鬧,她只是看著宗天保,抱起孩子對他說:“就像那天從興哥哥兒衣服里發(fā)現(xiàn)繡花針一樣,我還是交由你來處置。 你若認(rèn)為她只是無心之失,那也隨便你。 我嫁過來這么久,你從沒有一天給我好臉色。好像當(dāng)初的事,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我不同你爭辯,更不同你吵。如果你今天不能還我們娘倆一個公道,那我就抱著孩子回娘家去。 等老爺和太太回來了,我們合離。 你愛娶哪家小姐隨便你,但我的兒子必須跟著我,我不能讓他跟后娘在一起?!?/br> 宗天保最終趕走了橙云。 “大爺,請過去吃晚飯吧,大奶奶等著你呢?!毖诀哂忠淮未叽俚馈?/br> “知道了,這就去?!弊谔毂SX得自己正在慢慢地認(rèn)命。 有些事情注定回不去了,而他千不看,萬不看,也要為孩子考慮。 他剛起身,只覺得眼前一黑,連忙扶住了桌子。 片刻之后,眩暈過去了。 他想應(yīng)該是自己坐得太久了,又或者是這幾天睡得不好。 拋開心里的意難平不說,姜晴也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妻子。 宗夫人不在家,宗天保每天的吃穿出行,都是姜晴親手打理。 每一頓飯都是宗天保愛吃的,而他并不知道姜晴的口味是怎樣。 “興哥兒,瞧是誰來了?”姜晴懷里抱著孩子,見宗天保來了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 興哥兒見了父親,便扎煞著兩只小手朝他使勁兒。 嘴里還發(fā)出類似“抱抱”的聲音。 宗天保見了兒子,便把不快都拋到一邊,從姜晴懷里把孩子抱了過來。 “這孩子,一會兒見不著爹爹就找,”姜晴拿自己的手帕給孩子擦了擦口水,“等會走了還不得變成個跟屁蟲?!?/br> “他怎么這么能流口水?”宗天保發(fā)現(xiàn)這陣子孩子的口水特別多。 “潘mama說了,這是在出牙呢?!苯缧χf,“別人家的孩子四五個月就出牙了,他到現(xiàn)在才出,已經(jīng)算是晚的了。” 因為孩子,他們兩個每天都要多說好多話。 第398章 宮斗 宋美人和焦美人一同來到了岑云初的宮中請安。 這后宮中妃嬪并不算多,除了皇后之外,還有兩位妃子,三位昭儀在岑云初之上。 婕妤只有岑云初一個,在她的位分之下,還有幾位美人和才人。 除了皇后之外,其他的妃子都是在皇上登基之后才被納入后宮的。 大多都是從美人才人做起,像岑云初這樣一上來就被封為婕妤的,只有如今的水昭儀。 因為她是南疆部落族長的女兒,身份特殊,也是朝廷有意安撫邊境部族的緣故。 岑云初進(jìn)宮還不滿三個月,她冬月進(jìn)京,先被安置在了皇家御用的福昌園。 在那里住了月余,才進(jìn)了宮。 一進(jìn)宮就被封了婕妤,單獨賜了宮殿,不論是服侍她的宮娥太監(jiān),還是使用的器物,全都頂格派置。 并且自從她入宮起,皇上一個月里只有那么七八天不讓她伴駕,其余時間別說是其他妃嬪,就是皇后也難與皇上共度一晚。 由此可見她到底有多受寵。 岑云初剛進(jìn)宮的時候,倒是也有人想給她使絆子。 安插了兩個宮女在她身邊。 可岑云初是什么人?哪能瞧不出端倪。 她甚至都不跟皇上說,也不告訴白總管。 而是格外器重這兩個宮女,甚至讓她們的地位和扶嵐臨溪比肩。 這兩個自然得意,她們背后的主子也很高興。 這兩個人離岑云初越近就越容易下手,她們倒也不急于求成。 只是想見縫插針,伺機(jī)而動,慢慢離間岑云初和皇上的感情。 又或者逮著岑云初的錯處,然后拿宮里的規(guī)矩來制裁她,好殺一殺她的威風(fēng)。 岑云初重用這兩個宮女以后,她們一開始自然要做出忠心不二的樣子來, 無論是對待差事還是對岑云初都拿出十二分的殷勤。 岑云初看得明白也不說破,過了些日子,宮里的妃嬪們都要為太后的冥壽繡佛像。 岑云初身為婕妤,自然也不能例外。 眼看著佛像就要繡好了,這天恰好岑云初一個人用午膳,按照規(guī)制,婕妤每頓飯可以吃四道主菜,四道配菜,再加兩道湯。 如果皇帝來了,就再多加一倍。 這兩個宮女也管傳膳,飯菜都上齊了,就請岑云初用膳。 岑云初把桌上的飯菜看了一遍,指著其中的一道配菜說:“這一碟子是什么?” 其中一個宮女忙說:“回婕妤的話,是香油拌香蕈?!?/br> 岑云初卻搖頭:“這應(yīng)該是雞油拌的,香油的顏色可沒這么黃。” 這碟子配菜只有小小的一碟,顏色也并不顯眼。 而且之前岑云初和皇上一起用膳,有這道菜的時候,她從來都不吃。 各宮的妃嬪繡佛像的時候都必須茹素以示虔誠,如果誰膽敢動葷,那可是犯了大忌。 很顯然她們這么做就是為了陷害岑云初。 等她吃完飯之后,必然有人會“發(fā)現(xiàn)”岑婕妤的飯菜里是有葷菜的。 哪怕岑云初一筷未動,也解釋不清。 只是沒想到岑云初竟然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了。 這兩個人連忙跪下請罪。 岑云初卻并不戳穿她們,只說:“想必是御膳房的人弄錯了,你們也不是存心的。” 這二人一聽,立刻松了口氣。 但岑云初隨后又說:“雖然是這樣,可是你們也犯了粗心的錯,不懲戒一下不足,警示他人。” 她雖然這么說,卻只罰其中的一個。 從此以后,只要這兩個人辦事稍有差池,岑云初就會責(zé)罰,但每次都只懲罰那一個,而留著另一個。 一次兩次的還罷了,時間久了,一直被懲罰的那個人自然生出怨言。 沒被懲罰的那個自然要辯解,可不管她怎么說,也不能撫平另一個心中的怨氣。 之后便是互相推諉,互相攀扯。 她們當(dāng)然不敢把背后的主子供出來,可是卻視對方為眼中釘,rou中刺。 最后大吵一架,被總管發(fā)現(xiàn),送出去看守皇陵,徹底成了兩顆廢棋。 岑云初自然也不便就此就把這背后的人給揪出來,這種小打小鬧,最后也不過是被說上幾句,罰幾個月的月俸,既不能傷筋動骨,還撕破了臉。 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不過,除了對岑云初心懷不忿的,還有不少地位比她低的人想要巴結(ji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