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謀 第25節(jié)
“殿下,大理寺卿黃玉忠求見?!倍x小跑著進(jìn)來,湊在周晁文耳邊小聲說:“大理寺接到了密報,說是東遼使臣的死與魏仁懷有關(guān)?!?/br> 周晁文將名單塞進(jìn)懷里,陰沉著臉問:“他們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看來那人沒打算放過本殿?!?/br> 董輝去請大理寺卿進(jìn)來,對方客客氣氣的請了安,然后才說明來意。 “黃大人來遲了一步,魏先生昨日突發(fā)惡疾死了?!?/br> 黃玉忠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詢問:“殿下可否讓大理寺將魏仁懷的尸體帶回去查驗(yàn)?” “黃大人是懷疑本殿?”四皇子年紀(jì)不大,壓迫感卻十足。 黃玉忠忙道:“不敢,只是這次死的是東遼使臣,皇上命大理寺十天內(nèi)破案,否則就要摘了臣的烏紗帽,還請殿下見諒,如今唯有這一個突破口?!?/br> 大理寺卿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人,今日皇上破例上了早朝,可見對這個案子的重視程度。 “黃大人為何會覺得魏先生與此案有關(guān)?” 黃玉忠如實(shí)告知:“今日衙門接到密報,說是見過案發(fā)當(dāng)晚,魏仁懷與死者在一起?!?/br> “竟有此事?”周晁文震驚地問:“可那天夜里是父皇壽辰,魏先生一直與我在一起啊,許是多喝了幾杯,第二天就突發(fā)了惡疾,請了太醫(yī)院劉太醫(yī)來看過,可惜沒救回來?!?/br> 黃玉忠執(zhí)意要帶尸體回去查驗(yàn),周晁文心中惱怒,說道:“魏先生無親無故,曾言死后尸身焚化撒入江中,好游歷江河山川,恐怕無法給你了?!?/br> “這……?”這理由也太牽強(qiáng)了吧? “魏先生一介書生,怎么可能殺死身材壯碩的東遼使臣?難道兇手知道魏先生死了,故意栽贓陷害,想來個死無對證?” 黃玉忠得不到魏仁懷的尸體,越發(fā)覺得這件事與四皇子有關(guān),只是沒有證據(jù),他也無法拿四皇子回去問話。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臣會繼續(xù)查明真相的。”黃玉忠告辭離開,出了皇宮后對屬下說:“派人去問問,那個魏仁懷是幾時出的宮,又是幾時去的清旖樓,再查一查這兩日四皇子的宮中有沒有送大件的物品出宮,如果有,查出送去了哪兒?!?/br> “是?!?/br> 黃玉忠想得比較多,皇子與東遼使臣私下聯(lián)系,能做的文章太多了,也不排除是其他幾位皇子的陷害。 可不管怎樣,案子都得繼續(xù)查下去。 那個給他密報的人居心不良?。?/br> 楊鉞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休養(yǎng),用最好的藥,補(bǔ)品也一碗一碗喝下去,導(dǎo)致他夜不能寐,總覺得身體里有發(fā)泄不完的精力。 長戈寸步不離地守著他,期間楊鉞去了一次祠堂,他在外頭守著,不知道自家少爺又干了一件大事。 這一天傍晚,邵宛卿被人從球場抬了回來,說是練球時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梁氏差點(diǎn)暈了過去,消息傳開,府里各房的人都去卿水閣探望。 邵蕓瑯住的遠(yuǎn)是最后一個到的,剛好梁氏從屋里跑出來,神色慌張,見到邵蕓瑯狠狠瞪了她一眼。 邵蕓瑯退到一邊,看著她親自將兩位老太醫(yī)接進(jìn)屋,問了一旁的邵宛妍,“大jiejie怎么樣了?具體什么情況?” 邵宛妍已經(jīng)哭過一回了,抽噎著說:“看樣子腿摔的不輕,聽春熙那幾個丫頭說是騎馬時被柔佳郡主撞了一下,從馬背上摔下來,腿撞到了石頭上?!?/br> 她快人快語,當(dāng)即表示了對柔佳郡主的不滿,“她太過分了,大jiejie說她之前一直沒參訓(xùn),今天才開始和大家配合訓(xùn)練,肯定是因?yàn)槟醪蛔悴庞辛诉@場禍?zhǔn)??!?/br> 邵宛茹也氣得不輕,“離比賽也就兩天時間了,這傷筋動骨一百天……” 結(jié)果如何大家心知肚明,邵宛卿是無法參加比賽了。 沒多久,里面?zhèn)鱽砹藟阂值目蘼暎凼|瑯和兩個meimei輕手輕腳走進(jìn)去,就看見三夫人抱著邵宛卿在安慰,梁氏坐在一旁抹眼淚。 “這可如何是好?”梁氏既傷心又遺憾,近來邵宛卿風(fēng)頭正盛,她也臉上有光。 若是她的腿壞了,那以后豈不是更加牽制不住邵蕓瑯那丫頭了? 三夫人安慰好了小的又安慰大的,“大嫂莫急,太醫(yī)們說了,骨頭雖然斷了,但接好就行,好好養(yǎng)著就能完好如初?!?/br> “真的不會有后遺癥?”梁氏擔(dān)憂地問,她們最怕的就是腿傷好了以后走路會坡腳,那是萬萬無法接受的。 太醫(yī)們沒把話說死,只說八成是不會的,傷在小腿上,這個年紀(jì)的孩子身體還在長,不會影響以后正常行走的。 “只是這往后,騎馬射箭、跑步之類的劇烈運(yùn)動恐怕都不成了?!?/br> 眾人聽了又開始替邵宛卿擔(dān)憂,大好的人生,誰不希望有個健康的身體呢? 邵宛卿努力擠出笑容,安慰大家說:“不要緊的,無非就是不能再打馬球了,平日里也無需我一個大小姐跑跑跳跳的?!?/br> 說完她忍不住掉了眼淚,將一屋子的人都弄哭了。 宮里來人了。 一聽說邵宛卿墜馬,皇后娘娘不僅派了太醫(yī)過來,還派了心腹女官過來探望,帶來了不少補(bǔ)品和藥品。 邵宛卿撐著坐起來,虛弱地說:“有勞娘娘記掛了,宛卿深感慚愧,答應(yīng)皇后娘娘的事情不能做到了,還請陳姑姑回去轉(zhuǎn)告娘娘,宛卿無顏見她了。” 陳女官好一通安慰,事情的起因也已經(jīng)弄明白了,邵宛卿這簡直是無妄之災(zāi),誰都無法怪罪到她頭上。 邵蕓瑯在一旁看著,不得不佩服邵宛卿這份心智,為了逃避比賽,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她就不怕萬一腿好不了成了廢人嗎? 重活一世,邵蕓瑯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一直在跟邵宛卿學(xué)習(xí)。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適應(yīng)宮廷生活吧? 她應(yīng)該感謝邵宛卿才是。 第56章 希望你不要后悔 “如今我無法參加比賽了,那團(tuán)隊(duì)就少了一個人,陳姑姑可否容我向娘娘推舉一人?”邵宛卿小心翼翼地問。 “不知邵大姑娘要舉薦誰?” 邵宛卿抬起胳膊指向站在角落里的邵蕓瑯,“就是我的二meimei,邵蕓瑯?!?/br> 一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不明白邵宛卿為什么要舉薦邵蕓瑯。 邵宛妍想到二jiejie連馬都沒有摸過,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什么來。 邵蕓瑯波瀾不驚,這已經(jīng)是第二回 了,上輩子她被推出去時也很困惑,后來知道真相也憤怒不已,但如今再被推出去,她就只有感激了。 她走到床邊,沉靜地問:“大jiejie為何會舉薦我?我沒打過馬球?!?/br> 邵宛卿拉住她的手,帶著哭腔說:“蕓娘,你是武侯府的人,自小也是聽著祖父的故事長大的,你難道就不想與西涼人一決高下嗎?我知道你可以的,就當(dāng)是幫jiejie完成這個心愿好嗎?” 邵蕓瑯回握住邵宛卿的手,盯著她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問:“jiejie,你真的覺得我可以贏嗎?” 邵宛卿用力點(diǎn)頭,“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br> 邵蕓瑯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輕快地說:“好,只要娘娘同意,我替你去?!?/br> 她彎下腰替邵宛卿掖好被子,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希望你不要后悔!” 邵宛卿小臉煞白,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可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陳女官帶邵蕓瑯進(jìn)宮面見皇后,行不行還得皇后說了算。 她們離開后,梁氏不解地問:“我的兒啊,你為何要將她推出去?” 邵宛卿已經(jīng)恢復(fù)了常態(tài),不耐煩地回答:“我自有我的用意,母親出去吧?!?/br> “好好,你好好休息,一定要將腿養(yǎng)好來,比賽沒有你的身體重要,你可別本末倒置了。” 邵宛卿當(dāng)然知道這一點(diǎn),她昨天從西涼侍女口中套出了一些話,知道珍雅公主遠(yuǎn)比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還殘暴,這樣的人在賽場上是真的敢下死手的。 邵宛卿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賭,這才想出了傷退的辦法。 而且這次栽贓給了柔佳郡主,任何人都無法譴責(zé)她。 要是邵蕓瑯能死在賽場上就最好了,就算不能,輸了比賽,她剛得來的好名聲也會變臭。 一個庶女,憑什么爬到自己頭頂上? 長公主府,柔佳已經(jīng)在廳堂里跪了半個時辰了,一臉倔強(qiáng)地說:“她自己騎術(shù)不精,如何能怪我?” 長公主捂著胸口嘆氣,這個女兒就是太任性太沖動了,這么重要的比賽,她在賽前將隊(duì)長撞下了馬背,還摔斷了腿,不是她的錯是誰的錯? “你可知道,如今因?yàn)槟愕拿ё?,假如這場比賽輸了,責(zé)任全在你。”因?yàn)閯e人會說,都怪柔佳郡主,否則有邵宛卿在,一定不會輸了比賽。 “我……” “閉嘴!別跪在這里了,隨我去武侯府跪著。” “什么?我才不去!”柔佳郡主立即跳起來反駁,她怎么能去跪邵宛卿呢? 長公主揉著額角說:“你撞了人,便是個普通老百姓也要拿出認(rèn)錯的態(tài)度來,何況是邵宛卿,你當(dāng)武侯是死的嗎?” 見她執(zhí)迷不悟,長公主更加頭疼了,“你信不信,今日你不去武侯府認(rèn)錯,明日皇后娘娘就要找你入宮訓(xùn)話了,你是想主動去認(rèn)錯,還是被人押著去?” “武侯府就了不起嗎?我還是皇室血脈呢!” “荒唐!你姓趙,不姓周,你上的是趙家的族譜,這種話若是傳到御史耳中,我們?nèi)叶急荒氵B累了!” “不說就不說,這里又沒外人。” 柔佳郡主最終還是乖乖去了武侯府認(rèn)錯,一臉生無可戀地坐在邵宛卿的屋子里,聽著長公主與梁氏道歉,心里對邵宛卿產(chǎn)生了極大的怨氣。 那一撞來的莫名其妙,邵宛卿本可以避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沒避開,就像失了魂似的。 如今證實(shí)她摔斷了腿,柔佳郡主自己都不信她是故意的,又何況是別人? 聽說邵宛卿要讓邵蕓瑯接替她的位置,柔佳郡主跳了起來,“邵宛卿,你瘋了嗎?她打過馬球嗎?你這是在故意報復(fù)我!” “柔佳!不得放肆!”長公主呵斥道:“我看你才瘋了,在長輩面前亂吼亂叫,你的禮義廉恥呢?” “可是母親,她竟然讓邵蕓瑯那個庶女加入我們的球隊(duì),我們肯定會輸?shù)?!?/br> 邵蕓瑯從宮里回來了,不僅自己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匹寶馬和一位馬術(shù)師父,顯然,皇后娘娘答應(yīng)讓她參賽了。 她一腳踏進(jìn)卿水閣,疑惑地問:“郡主為何認(rèn)定我參賽了就一定會輸呢?” 柔佳郡主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會騎馬還是會打球?你以為是小兒玩游戲嗎?到時候輸了你負(fù)責(zé)嗎?” 邵蕓瑯笑笑,非常不負(fù)責(zé)任地說:“這不也是因?yàn)槿峒芽ぶ髂鷮?dǎo)致的嗎?誰讓我大jiejie受傷了呢?” 這話無法反駁,即使長公主母女倆心中有氣,也推諉不得。 邵家人心中出了一口惡氣,暗暗贊賞邵蕓瑯懟的好。 邵宛卿卻非要斥責(zé)邵蕓瑯,“二meimei別胡說,是我自己不小心,與柔佳郡主無關(guān)的,你這樣說,外人聽了還以為我們兩家人不和?!?/br> 邵蕓瑯聽?wèi)T了她這樣虛偽的言論,只當(dāng)沒聽到。 邵蕓瑯朝眾人行禮說:“時間緊迫,那我就先去訓(xùn)練了,大jiejie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