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謀 第97節(jié)
楊鉞附和道:“被拔了牙的病貓自然乖順,但你說十年,也就是說,后來東遼還是起勢了?” “對,因為十幾年后,東遼如今的三王子殺父弒兄,奪得王位,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吞并了周圍的小部落,逐漸壯大兵力,南侵的意圖非常明顯?!?/br> “就算是,那也是十幾年后的事情,與如今楊家的死局有何干系?” 邵蕓瑯自顧自地說:“那位三王子你應該也聽過,他叫拓跋聿谷,如今才十幾歲,還未成年,如果楊家能在這次抓住他,作為戰(zhàn)俘送到京城,誰敢說楊家不是大功一件?” 楊鉞心動了,不過嘴上卻反駁:“抓一個少年王子能有多大功勞?朝臣與百姓又不知他將來會是個大人物?!?/br> 他暗暗思量起來,此前他只想著讓那件事不發(fā)生,或者讓家人假死逃生,但都不是解決根源的好辦法。 如果換個思路,他能逼的皇家不敢對楊家下手呢? 若是擒得這位三王子獻上,那誰會相信楊家通敵賣國?這一招就走不通了。 好計! 邵蕓瑯知道楊家 在東遼肯定也有暗藏的勢力,要抓一個不設防的王子估計不難。 “既然明知戰(zhàn)事要來,為何要被動等著而不主動出擊呢?打他個措手不及才好?!?/br> “我也想過,可要如何說服朝廷對東遼用兵?” 邵蕓瑯扶額嘆了口氣,“你都重生這么久了,難道還未曾說服家人相信你的話嗎?明知楊家兇險,此時他們就該聽你的。 你已經(jīng)牽制住了四皇子,但皇帝的人手肯定已經(jīng)滲入北地,越亂越能渾水摸魚,你熟讀兵法,自然也知道,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你所做的任何一件小事都可能改變結(jié)局?!?/br> “是,你說的對,還是我太溫和了。”楊鉞所想的是如何阻止戰(zhàn)爭,而邵蕓瑯想的卻是主動攻擊,將主動權(quán)掌握在自己手里。 邵蕓瑯心道:你不是太溫和,你只是太善良罷了。 邵蕓瑯與他接觸的越多,便越能看清楊鉞的品性。 他在高門子弟中作威作福,可對普通百姓卻不忍傷害分毫,這次他奪糧賑災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此良才,皇家卻不懂加以利用,反而想除之后快,簡直愚蠢。 “對了,你三哥這次沒與你一同回京?那他去哪了?” 楊鉞眼神閃爍地回答:“自然是繼續(xù)留在江南養(yǎng)傷?!?/br> 邵蕓瑯“哼”了一聲,擺明不信這說辭。 楊鉞只好告訴他:“我告訴他,長戟在北邊沿海造了一座海島,島上猶如仙境,準備等造好后過去玩耍,讓他幫我監(jiān)督工事 他正無聊的很,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你三哥……還挺單純。” “咳……他只是信任我罷了?!?/br> 邵蕓瑯笑笑,楊三郎若是身懷城府就不會被遣送回京了,就是個傻大個。 這樣的人也不該死在皇帝的計謀中,楊家她能幫就會幫。 “你如果還有人手可以借我?guī)讉€,我替你做一些力所能力的小事?!鄙凼|瑯平靜地說,卻震撼了楊鉞。 “你……你要幫我?”楊鉞眼神復雜地看著她,這可不是什么救人的小事,而是關(guān)乎滅族的大事。 邵蕓瑯拿出楊老夫人送她的那串佛珠,說:“你祖母對我不錯,我很喜歡她老人家,順手而已,而且我知道輕重,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br> 她也不可能賭上性命與楊家綁在一起,確實只是做一些小事。 可楊鉞卻很感激,親自給邵蕓瑯倒了一杯酒,舉杯說:“多謝邵姑娘相助,往后需要楊家的地方,我楊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先干為敬,邵蕓瑯喝下那杯酒,然后淡淡地說:“既然如此,那就先幫我做一件小事吧。” “請說。” “替我說動謝淵,娶我?!?/br> “……”楊鉞石化了,他想收回剛才的話,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肯定都是為了這句話,失策了! 他二話不說丟下酒杯就跑了,沒說答應不答應,不過邵蕓瑯也不在意。 楊鉞對武侯府的地形已經(jīng)了如指掌,來無影去無蹤,本來不可能被發(fā)現(xiàn)的。 可這回 他心事重重,耳邊傳來巡邏侍衛(wèi)的腳步聲也沒上心,結(jié)果與一群侍衛(wèi)碰了個面對面。 第179章 禍水東引 “你是何人?……站住!……來人,有賊人闖入!” 楊鉞慶幸自己有蒙面的習慣,被發(fā)現(xiàn)后轉(zhuǎn)身就跑,而且目標非常明確,直奔紫蘭苑。 這種時候滿府亂闖就是死路,只能盡快找安全地方躲藏起來。 他輕功好,速度快,侍衛(wèi)追到一半就不見了他的蹤影,可也知道那人沒離開,還在武侯府里。 這還了得! 武侯府上上下下都被驚醒了,老侯爺睡眠本來就淺,而且那賊人消失的位置離望春園也不遠,因此這邊的戒備最森嚴。 他披著斗篷走到院子里,對李管家說:“分出一半人手去各院子瞧瞧,我一個沒用的老頭誰會來殺我,別讓那賊人驚動了小輩?!?/br> 李管家不同意,“您才是武侯府的主心骨,且您樹敵最多,府上的姑娘少爺們又沒什么仇人。” “但那人若是拿小輩的命威脅本侯,本侯定然是要聽他處置的?!?/br> 李管家想想也對,立即派出三分之一的侍衛(wèi)去幫忙找人,這些人個個都是戰(zhàn)場上退下來的,不信那賊人能跑出去。 邵蕓瑯本來都躺下了,結(jié)果窗戶又被打開,然后是楊鉞著急的聲音:“別睡了,找個地方給我躲躲?!?/br> 邵蕓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暴露了,擁被坐起來,打著哈欠說:“你之前不是說的信誓旦旦,能自己解決嗎?” 楊鉞訕笑著道:“此一時彼一時嘛?!?/br> 邵蕓瑯翻了個白眼,指著床底說:“委屈楊小爺在我床底睡 一晚了,明日再想辦法送你出去?!?/br> 楊鉞不喜歡黑漆漆的床底,咳嗽一聲,“不能換個地方嗎?床底狹窄,我怕明日手腳抽筋?!?/br> 外頭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有丫鬟的聲音傳來:“快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去守著姑娘。” 楊鉞知道來不及了,沖到床邊一落地滾進床底,邵蕓瑯將雙腿放下,坐在床邊看著丫鬟推門進來。 “姑娘……” “怎么回事兒?” 青碧見她只穿著寢衣,趕緊拿了斗篷給她披上,“奴婢也不知,外頭吵吵鬧鬧的,好像是有賊人闖進來了?!?/br> 邵蕓瑯扯緊斗篷,皺眉說:“何人如此大膽?” “不知,徐嬤嬤帶著墨香出去詢問了?!?/br> “那你安排好院子里的下人,讓大家都點上燈,院子里的燈籠也全都點上,然后待在自己屋里別亂跑,一會兒應該有府中侍衛(wèi)來查探?!?/br> 青碧點點頭,“是,那姑娘您把衣裳穿好,一會兒奴婢過來給您梳頭?!?/br> 看樣子,今夜誰也別想睡了。 邵蕓瑯用力跺了一下腳,然后將床邊的腳踏往床底踢了踢,遮住了一半的位置。 徐嬤嬤還沒回來,就有侍衛(wèi)進來詢問:“二姑娘可在?” 邵蕓瑯已經(jīng)穿戴整齊,走出房門問:“何事?” 那侍衛(wèi)見她還算鎮(zhèn)定,笑著說:“府里闖進了一蒙面男子,勁瘦高挑,穿著玄色暗紋錦袍,那人跑到望春園和紫蘭苑交界的位置就不見了人影,八成是找地方藏起來了,二 姑娘可否讓屬下們進來搜尋一番?” 邵蕓瑯讓開一步說:“這是自然,我已經(jīng)吩咐下人都在屋中不得隨意走動,你們盡管查探,盡早尋到那人為好。不過,按你的描述,那人好像不是普通的小毛賊啊。” “是,屬下們也是這么想的,只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膽,夜探武侯府。” 剛才那一照面,侍衛(wèi)們雖然沒瞧見對方的臉,但從衣裳裝扮來看,絕對不是一般平民,而且只有一人,看樣子對侯府還挺熟悉的,八成是熟人。 邵蕓瑯小聲自言自語道:“是啊,會是誰呢,那人身高比你如何?” 侍衛(wèi)比劃了一個高度,說:“比屬下高半個頭的樣子。” “這般身高……”邵蕓瑯走近他悄悄說了一句:“你們可以去卿水閣搜一搜,可別說是我說的?!?/br> 侍衛(wèi)一點就通,這段時日,四皇子悄悄從后門進武侯府已經(jīng)不止一次了,要不是大姑娘下過令,他們絕對不可能當不知道。 如此想來,身高和裝束還真能對得上,只是萬一真在卿水閣把人找出來了,那雙方就都尷尬了。 “多謝二姑娘指點,不過紫蘭苑我們還是要搜的。” “這自然,請進吧,搜仔細些?!彼蟠蠓椒降刈岄_。 很快院外就有四五名侍衛(wèi)進來,朝邵蕓瑯行禮后才開始搜查,屋內(nèi)只是簡單看了看,重點是沒人住的庫房、雜物間還有后院假山這些地方。 畢竟誰也沒想到,賊人會藏在二姑 娘的床底下。 而且二姑娘如此鎮(zhèn)定,若是真有人闖入她閨房,她不可能沒有異樣。 等人離開,邵蕓瑯吩咐大家說:“還是剛才那句話,今夜誰也不許出門,都在屋里待著,等天亮了再說,若是有人鬼鬼祟祟出來,別怪我不客氣。” 眾人忙應諾下來,其實發(fā)生這種事,膽小的也不敢出門。 邵蕓瑯滿意地回屋,身后跟著三條小尾巴。 惜月說:“姑娘,今夜我們留下來守夜,您放心睡吧?!?/br> 邵蕓瑯也知道趕不走她們,可她床底還藏著一個男人,萬一被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 于是她說:“好,你們?nèi)グ驯蛔颖н^來,再去弄幾張軟塌,這天氣可不能睡地板,快去吧,我等你們。” “是。”三人一起離開,邵蕓瑯這才小聲說:“還不趕緊出來?” 楊鉞從床底探出腦袋,問:“那我躲哪兒?” 邵蕓瑯指著隔壁的書房說:“委屈你去書房躲一躲了,要是有人過去,書桌后有一口大箱子,你可以藏箱子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