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嫡謀 第350節(jié)
“別太自信,還從未有人從本將軍的刀下逃脫?!眱扇怂查g交上手,過了數(shù)百招也沒分出勝負(fù)。 齊湛是高手,楊鉞當(dāng)然也是,比武這件事上,他還沒怕過誰。 而且齊湛當(dāng)年受過重傷,休養(yǎng)多年也未完全恢復(fù),和正鼎盛的楊鉞比,精力上稍遜一截。 楊鉞跳到 書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嘲諷道:“先帝的暗衛(wèi)首領(lǐng)竟然成了叛徒,真是可笑?!?/br> “更可笑的難道不是弒父殺兄弟上位的二皇子嗎?先帝最屬意的繼承人是三皇子?!?/br> 楊鉞沒想到他還是條忠心耿耿的狗,目光從剛才差點射中自己的箭矢上掃過,突然靈光一閃。 “當(dāng)初是你去戰(zhàn)場上殺我父親的?” 先帝要在楊振天別后放冷箭,肯定會派自己的心腹,而且這個人要武功高強,最好沒人認(rèn)識他。 齊湛陰陽怪氣地笑了起來,“是啊,是我,我沒想到他跟我一樣命也很大,竟然沒死,別人會被你們騙過去,我可不會,那個段明覺就是楊振天吧?” “哼,我爹已經(jīng)死在你手上了?!?/br> “你不用裝,我原本是想明日去殺他的,沒想到今夜你會過來,如果今夜你沒能殺死我,那明天就是他的死期?!?/br> 楊鉞目光一冷,手上殺招更盛,在一次交手后,他趁機往后撤了一步,下令:“射箭!” 幾十支箭矢齊齊朝書房中的黑衣人射去,就這么點空間,他能躲的空間有限,還有個楊鉞在一旁守株待兔,無論他往哪邊逃,楊鉞都會站在他身后。 楊鉞并未出手,直到他身上中了數(shù)箭,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他才舉刀一躍,跳到齊湛背后,一刀砍下他的頭顱。 人頭落地,人死的不能再死了,再無生還的可能。 楊鉞用腳踢開他的尸身,對門外的親衛(wèi)叮囑:“ 把這尸體燒了,一點灰也不要留?!?/br> 剛才如果他沒有說要殺楊父,那楊鉞或許還會留他一命,多問一點有用的消息。 但這樣危險的人物,還是殺了更好。 楊鉞返回大理寺,將齊湛身死的消息告知大理寺卿,也順便轉(zhuǎn)達(dá)給龔邊江。 當(dāng)聽說齊湛一直都藏在龔府時,龔邊江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頹然地坐在地上。 楊鉞對大理寺卿說:“耿大人,可以結(jié)案了,事情經(jīng)過已經(jīng)很清晰了,案卷就由你來寫?!?/br> “是是,楊將軍真是破案高手啊,這么快就偵破了案子,明日下官就將案卷呈上去,皇上的身體……” “那是御醫(yī)們要cao心的事情,我們做好自己分內(nèi)之事即可?!?/br> “是是,那下官送將軍出去?!?/br> 已經(jīng)是五更天了,若是平時,這個點大臣們該入宮上朝了,但皇帝身體有恙,朝會暫停,除非有大事,否則各衙門各自處理相關(guān)事務(wù)。 許多官員一夜未睡,都知道楊鉞在外來來回回的跑,也知道了案子結(jié)了。 這案子其實沒什么好查的,誰是主謀一目了然,皇上要的也不是結(jié)果,而是查出哪些官員可能參與其中。 這一夜,眾人忐忑地等待著,楊鉞完全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公報私仇。 白天在朝會上詆毀楊家的那些官員甚至都做好了被帶走的準(zhǔn)備,甚至不少人家連夜往楊家送重禮補償。 但楊府大門緊閉,并不見客。 等天亮了,楊鉞入宮面圣,文官 們才松了口氣,穿上官服去衙門,盡心盡力地干活。 皇帝昏睡了八個時辰才醒,吃了幾口稀粥又吐了,藥也喂不進去,人rou眼可見地衰弱下去。 “黃御醫(yī)一大早就進宮了,帶來了解毒的解藥,可副作用太大了,皇上一口藥下去吐得更嚴(yán)重了?!编嵈蟊O(jiān)心疼不已,即使最不受寵的那些年,二皇子也沒受過這樣的苦。 皇帝醒著的那一點時間,聽楊鉞和大理寺卿匯報了查案的結(jié)果,聽到“齊湛”這個名字嘴唇抖動起來。 原來他還沒死,原來這一切都是父皇遺留下來的禍害造成的,他這些年兢兢業(yè)業(yè),勤勤懇懇,難道他們都看不到嗎? 難道自己做得不如老三嗎? “熹王呢?” 鄭大監(jiān)輕聲說:“在冷楓苑呢,您放心,他絕對不會比您多活一日。” 皇帝冷笑一聲,閉上眼睛,疲憊地說:“都死了好,都死了干凈,我們兄弟幾人干脆全死了算了,這江山誰愛要誰拿去。” 寢殿內(nèi)的官員和宮人嚇得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楊鉞單膝跪在床邊,“皇上只是中毒而已,解了毒就好了,不必如此沮喪,您不能讓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得意,皇子尚未出世,您還有許多未完成的心愿?!?/br> “咳咳,是……朕還有許多心愿?!被实蹌×掖?,情緒翻滾,他用力抓住楊鉞的手,“楊鉞,若是兩家生的是一兒一女,便定下娃娃親可好?” 楊鉞不愿意,但他 不能明著拒絕,委婉地說:“皇上,內(nèi)子離生子還好幾個月呢,臣第一胎也想要個兒子啊?!?/br> 他心中腹誹:他要是生的是閨女,絕對絕對不可能讓她嫁到皇家來! 第587章 輔政大臣 皇帝聽到楊鉞如此直白的話,終于笑出了聲來,只是才笑兩聲就開始咳嗽,咳的面部通紅。 楊鉞趕緊給他拍背順氣,安慰道:“皇上別激動啊,這想要兒子不是人之常情嗎?” “是,朕理解,朕這輩子若是只能有一個孩子,自然希望是男孩,但你急什么呢,你與賢伉儷還年輕,將來想生幾個生幾個,這次先生個閨女,將來母儀天下,不好嗎?” 孩子已經(jīng)成為皇帝的心病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結(jié)果自己身體卻不行了。 楊鉞是想要閨女,可不想閨女母儀天下,他要是答應(yīng),家里那位恐怕會讓這朝廷換個姓。 “皇上放寬心,您只是中毒,解了毒就好,天下名醫(yī)都在往京城趕,您一定會好起來的?!?/br> “咳咳……說起名醫(yī),朕記得謝淵在世時,是否有請過一位名醫(yī),據(jù)說當(dāng)時御醫(yī)們都很欽佩他的醫(yī)術(shù)?!?/br> 這件事不是秘密,楊鉞也沒什么好隱瞞的,“是有這么個人,姓姜,后來還給內(nèi)子調(diào)理過身體。 不過他是行俠仗義的游醫(yī),離開將軍府后就不知行蹤了,臣這就派人去尋?!?/br> “多虧有你,否則朕不知該怎么辦才好?!被实蹏@息,雙眼越來越模糊,人說話間就昏睡了過去。 大臣們輕手輕腳地離開,等出了寢宮才有人委婉地問:“楊國公,您看皇上這身體,咱們是不是該讓禮部開始準(zhǔn)備……” 楊鉞斜了那人一眼,“這里是皇宮,黃大 人是覺得您活夠了是嗎?” “不敢不敢,下官胡言亂語,請勿當(dāng)真?!?/br> “哼!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各位做好自己分內(nèi)之事就是對皇上對朝廷最好的回報,皇上病重,關(guān)外諸國恐又蠢蠢欲動,朝廷內(nèi)部必須穩(wěn),任何人敢散播謠言,別怪本將軍無情!” 楊鉞甩袖離開,留下一眾老臣?xì)獾枚鹕臁?/br> “太狂妄了!楊鉞這 小子現(xiàn)在可不得了,如今他一人獨大,我們這些老家伙還得聽一個毛頭小子的!” “哎,誰讓人家是皇上的寵臣呢,手握重兵,又有北六州做底氣,比起熹王,他才是最大的隱患啊。” “皇上真是糊涂,當(dāng)臣子的權(quán)勢大過皇家,才是災(zāi)難的開始啊?!?/br> 楊鉞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但事態(tài)發(fā)展到今日,他只有義無反顧地往前走,退不了了。 出宮后,長戈來報,“爺,劉御醫(yī)和他的徒弟招了,昨日在宮里,他們確實是受人指使,燒了藥房?!?/br> “誰指使?” “劉御醫(yī)也不知道,他在與一名禁衛(wèi)軍擦肩而過時收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讓他燒藥房,否則他一家老小命不保?!?/br> “君在上,國為大,可涉及到自家老小的性命時,又有幾人能舍棄小家為大家呢?”楊鉞也不想為難劉御醫(yī),他沒在卷宗里寫這件事,但他們師徒也不可能繼續(xù)留在宮里了。 “爺,還要往下查嗎?那個禁衛(wèi)軍顯然是被收買了,會是熹王的人嗎?” “熹 王府都被盯死了,人應(yīng)該是出不來的,但也不排除宮里還有他的人,但反應(yīng)這么快,肯定不會只是個小卒?!?/br> 楊鉞讓長戈去傳話給黎勇鋒,“宮里的人清過幾遍都還有疏漏,可見此人藏的深,如今最重要的是帝后的安全,其余各宮不如先封了,不許任何人出入,等皇上病好了再解封?!?/br> “是。” 此消息一傳入后宮,除了皇后,其余妃嬪各個怨念頗深,罵楊鉞的更多,這些妃嬪大多是權(quán)臣之女,楊鉞這么做,又拉了一波仇恨。 皇后忙派人去安撫各宮,做足了姿態(tài),惹得后宮里都在傳,皇后也成了楊鉞的傀儡,就等她生下皇子,便要挾天子以令諸侯。 楊府的人心也不太穩(wěn),不過楊府的主子和下人都是歷經(jīng)劫難的,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xiàn)太大的sao亂。 老太君病了,或許是因為兒子兒媳的離開,也或許是因為最近楊鉞所承受的壓力。 她年紀(jì)很大了,便是哪天一睡不起也有可能,因此家中所有人漸漸開始圍繞著老太君轉(zhuǎn),不再關(guān)注外頭的事。 御醫(yī)們都圍著帝后轉(zhuǎn),沒人能騰出手來給老太君看病,楊府的郎中雖然醫(yī)術(shù)也不錯,但老太君這是老人病,看不好的。 邵蕓瑯每天不是在院子里待著,就是去老太君身邊待著,不過老太君不太讓她近身,怕過了病氣給她。 邵蕓瑯便會每日給她讀一讀各地的游記,還會跟她說一些北六州的事情。 北 地是楊家這幾十年的根據(jù)地,與楊府關(guān)聯(lián)密切,老太君對北地的情況其實非常清楚,有時候甚至覺得那邊才是自己的故鄉(xiāng)。 “蕓瑯啊,你說,等我百年之后,可否葬在山海關(guān)?”老太君目光望向前方,眼神透著向往,“我這輩子沒去過山海關(guān),你祖父就是死在那的,雖然他葬在了楊家祖墳,可我想去他待過的地方看看。” 邵蕓瑯不能理解,問:“您不與祖父葬在一處嗎?” “不怕你笑話,我與你祖父年輕時確實感情深厚,可后來他常年戍邊,我留在京城為他孝順長輩,綿延子嗣,感情早就淡了,后來更多的是親情。 他戰(zhàn)死的時候我甚至覺得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并不覺得如何悲傷,甚至沒有小六摔破了皮讓我傷心。 或許是多年的念想化成了執(zhí)念,我對山海關(guān)十分向往,之前還想在生前看一眼,如今只想在死后能與山海關(guān)融為一體?!?/br> 邵蕓瑯頗為震動,她也有過這樣的執(zhí)念,她前世被鎖深宮幾十年,即使坐到了太皇太后的位置,已經(jīng)是至尊之位,可她向往的卻是宮外,哪怕能在宮外過一日也是奢望。 她瞬間做了個決定,等老太君睡下后,她去找楊鉞。 楊鉞聽了她的打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人人懼怕的輔政大臣此時瞪大雙眼像個迷茫的孩童,“你說什么?你要送祖母去錦州住一段時日?” 邵蕓瑯點頭:“我們受召回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