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合一）

    ◎《天才集訓(xùn)營》第一期開播啦！◎

    晚上十一點, 沈呦呦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她倏然坐了起來，往常溫馨的小房間此刻卻顯得格外空蕩蕩的，昏黃的小夜燈打下整片整片的落寞。

    “系統(tǒng)？”沈呦呦小心翼翼地在腦中試探了下。

    一片寂靜。

    確定系統(tǒng)此刻并沒有在觀察自己, 沈呦呦才小心地將放在床頭的垂耳兔抱到懷里, 將腦袋深深地埋了進去。

    壓抑的哭聲在深夜響起，垂耳兔的毛漸漸被打濕，蜷縮在床上的小團子顫抖著，腦中不斷回憶起之前看到的劇情。

    爸爸死了。

    就在一年后，她生日那天。

    在解鎖的劇情中，上小學(xué)的呦呦漸漸在學(xué)校嶄露了頭腳, 她的天賦再也隱藏不住, 老師一通電話，分別打給了沈年和顧姝。

    顧姝當(dāng)然不想要她，但這通電話好巧不巧, 被賀赫接到了。

    當(dāng)時的“云景”剛剛靠著賀天均打響了知名度, 正在走向國際的關(guān)鍵時刻, 急需各種人才。

    而沈呦呦，顯而易見，是一顆注定會閃閃發(fā)光的啟明星。

    顧姝身為母親, 背靠顧家，家境殷實，還有賀赫坐鎮(zhèn)；

    而沈年一無所有, 合同還被動了手腳，背上了債務(wù)，甚至名聲極差。

    這是一場幾乎沒有懸念的官司。

    哪怕呦呦極力反抗, 哪怕沈年甚至低下頭去哀求了自己的父母, 但考慮到沈呦呦當(dāng)時才六歲, 法院在斟酌之下，還是將她判給了顧姝。

    呦呦被抓走的那一天，沈年徹底瘋了。他拼了命的工作，想賺夠錢奪回撫養(yǎng)權(quán)。

    但當(dāng)時的他早在娛樂圈查無此人，賺錢難上加難，更何況他的合同早就被男主動了手腳。

    無論他多么拼命的接戲、當(dāng)替身、甚至代唱，都無濟于事。

    眼眶泛起絲絲縷縷的疼，沈呦呦將頭埋得更深，沉浸在全然的黑暗中，腦中浮現(xiàn)出劇情后期，爸爸的樣子。

    在沈呦呦的印象中，她幾乎從未見過這樣的爸爸。

    陰郁、深沉、煙霧繚繞、眼神空洞，重重的眼袋泛著青黑，帶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她記得，爸爸是不怎么長胡子的體質(zhì)，劇情里的他下巴上卻冒出了點點胡渣。

    ——顧姝甚至不允許他去看呦呦。

    但他不管多苦多累，都一定會在一天的末尾，稍微將自己打理一下，踩著共享單車跑到顧家的別墅外，遠遠地看一眼呦呦房間的位置，期望能看到、哪怕只是遠遠地看一眼，呦呦。

    然而直到他過勞死在片場的那一天，也沒有再見到過呦呦。

    ……因為那時的呦呦，早就被顧姝和賀赫送出了國，被迫接受魔鬼訓(xùn)練，唯一的期盼就是訓(xùn)練結(jié)束后，能回來看一眼爸爸。

    但她再也見不到爸爸了。

    沈呦呦從來沒有懷疑過爸爸是否愛她。

    但在這一刻，她開始懷疑，是不是她毀了爸爸的人生。

    都是她的錯。

    是她拖累了爸爸。

    如果沒有她，爸爸當(dāng)年不會從前途大好的明星淪落到現(xiàn)在的境地；

    如果沒有她，爸爸未來也不會因為過勞而死在片場里。

    沈呦呦哭得渾身都在發(fā)抖，頭發(fā)亂糟糟地黏在臉頰上，往常明亮的大眼睛此時黯淡下來，眼眶泛著紅，顯得越發(fā)可憐。

    “呦呦！怎么了？”

    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沈呦呦慌忙用垂耳兔將臉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沒事，爸爸你快去睡覺吧?！?/br>
    那帶著哭腔的聲音讓沈年的心都揪了起來，哪還顧得上睡覺，他連忙坐到床邊，輕輕拍拍她的背：“發(fā)生什么事了？爸爸在這，有什么跟爸爸說?！?/br>
    沈呦呦原本還能勉強憋住，然而在感受到沈年溫度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一下?lián)溥M爸爸懷里，將腦袋抵在沈年心臟的位置，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帶著哭腔的聲音輕而又輕，“爸爸，你不要走?！?/br>
    沈年感受到懷里guntang的溫度，第一反應(yīng)是呦呦發(fā)燒了，“爸爸不走。呦呦，你好像發(fā)燒了，你起來，我們?nèi)メt(yī)院?！?/br>
    沈呦呦使勁地搖搖頭，哽咽：“呦呦是壞孩子?！?/br>
    “呦呦怎么會是壞孩子呢？”

    沈年在此刻才終于意識到女兒的情緒不對——事實上，他之所以在睡覺前還特意過來看一眼，就是因為感受到自從直播結(jié)束后，呦呦的狀態(tài)都很奇怪。

    要知道，除了剛被送過來的時候會整夜整夜地哭，呦呦其實是個非常好帶的孩子，幾乎沒有哭過鼻子。

    “呦呦就是壞孩子?！鄙蜻线蠄?zhí)拗道。

    沈年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這時候該說什么。

    他溫柔地抱緊呦呦，將下巴抵在她的小腦袋上，聲音輕柔，“就算呦呦是個壞孩子，爸爸也不會離開你的?！?/br>
    沈呦呦的抽泣聲漸止，沈年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因為爸爸愛你啊。”

    “那爸爸是因為呦呦乖才愛我的嗎？”小姑娘甕聲甕氣。

    在劇情中，mama就時常用這句話威脅被帶到國外的呦呦。

    “當(dāng)然不是呀！”沈年吃驚，“你怎么會這么想？”

    “難道呦呦會因為爸爸不夠聰明不夠優(yōu)秀，就不愛爸爸了嗎？”

    小姑娘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沈年笑了，他輕輕地，將手拂過呦呦的頭發(fā)，小心地幫她把頭發(fā)整理好。

    “所以啊，哪怕呦呦是個壞孩子，爸爸也會愛你?！?/br>
    “因為呦呦是呦呦啊?！?/br>
    我愛你，不僅僅是因為你乖巧、聰明、可愛，而僅僅因為你是你。

    在看見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從來沒有什么值得被愛，我就是會發(fā)自內(nèi)心地愛你，無條件的，無可辯駁的。

    沈呦呦抬起濕漉漉的眸子，小心翼翼道：“那、那如果沒有呦呦……”

    爸爸的人生會不會更順?biāo)煲稽c？

    “不可能沒有呦呦，”

    沈年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她的話，他順了順女兒烏黑的長發(fā)，聲音輕柔，“如果沒有呦呦，爸爸肯定也早就不在了。”

    沈呦呦有點聽不懂，但在沈年的安撫下，她還是逐漸平靜了下來，不一會就在生物鐘的作用下陷入了夢鄉(xiāng)。

    小姑娘睡著了，但手還是緊緊地攥著沈年的衣服，蜷縮成小小一團。

    沈年看著睡夢中的呦呦，小心地將她臉頰上一縷發(fā)絲撥到旁邊，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不知道呦呦究竟夢到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呦呦在顧姝那經(jīng)歷過什么。

    但他知道，有些傷痕一旦烙下，就需要用一輩子來撫平。

    而他作為父親，只能竭盡全力，用最深厚、最純粹的愛，包裹住她。讓她成長的道路，再稍微順?biāo)煲稽c。

    *

    沈呦呦大火特火了。

    跟她一起火的，還有她那些黑科技小發(fā)明。

    她的超話日活一天達到了上百萬，某站排行榜幾乎全是相關(guān)剪輯，除了原本的《天才》觀眾，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觀看隊伍，每天都有無數(shù)人議論這顆強勢崛起的紫微星。

    許多商家用盡一切力氣想聯(lián)系上她，試圖從中分一杯羹，連帶著沈年這幾天收到的通告都水漲船高。

    但沈呦呦得知了爸爸的結(jié)局后，對賺錢更有了一種緊迫感，自然不放心將這筆大生意交給陌生人，于是緊急聯(lián)系上了自己的小伙伴。

    “包在我身上?！睆碾娫捘穷^傳來的聲音有點失真，但依舊聽起來十分靠譜，“我現(xiàn)在就去注冊商標(biāo)，防止有人搶注?！?/br>
    有了商業(yè)小天才季知楨的幫忙，沈呦呦的小店鋪很快就成功開了起來，在開業(yè)第一天，她想起了當(dāng)時那些嗷嗷叫的彈幕。

    于是沈呦呦登上自己當(dāng)時隨便注冊的微博，隨手轉(zhuǎn)發(fā)了一條。

    【@沈呦呦v】：“晃悠”淘寶店開業(yè)啦！

    （轉(zhuǎn)發(fā)鏈接）

    隨意發(fā)完，沈呦呦也沒認(rèn)真看評論區(qū)，將手機鎖到柜子里，就跟著老師跑cao去了。

    作為幼兒園里的風(fēng)云人物，沈呦呦的一天可是非常繁忙的，她不僅要站在最前面領(lǐng)cao，還肩負著充當(dāng)老師小助理的工作

    ——誰要她在幼兒園里的小粉絲格外多呢。

    順帶一提，在沈呦呦爆火后，最淡定的反而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們，在他們的心中，呦呦本就是國際巨星般的存在，現(xiàn)在的熱度不過是理所當(dāng)然。

    當(dāng)然，不少小朋友心中還有種淡淡的驕傲，看著親朋好友全都入了呦呦的坑，還會不屑地揚起下巴，“哼，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而且我還跟呦呦說過話，她還請我吃過糖！”

    ……其中最愛炫耀的西褚楚第二天是帶著青腫的眼睛來上學(xué)的，據(jù)他說是不小心撞到門框了。

    總之，等沈呦呦好不容易忙活完，抱著各種零食糖果回到座位上，就感到課桌一陣一陣地在震動。

    她迷惑地低頭，將腦袋伸進抽屜里巡視一周，最終定格在不斷亮著光的手機上，伸手拿了出來——

    僅僅是解鎖這一個動作，就足足卡了呦呦三分鐘。

    沈呦呦已經(jīng)意識到似乎有什么棘手的事情發(fā)生了，她的小臉?biāo)查g變得嚴(yán)肅，一旁猶豫了很久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湊過來要簽名的小朋友瞬間縮了回去。

    嚴(yán)肅的呦呦嚴(yán)肅地等頁面加載完，嚴(yán)肅地打開了紅圈圈已經(jīng)變成“……”的微博。

    然后又卡了三分鐘。

    等好不容易稍微能滑動了點，她的手指緩緩地、小心翼翼地點向代表著信息提示的按鈕。

    “嘟嘟嘟——”

    手機震動的元兇終于找到，看著那“……”的艾特、評論、私信和點贊，沈呦呦腦袋上緩緩地浮現(xiàn)出個“問號”，下意識地往下刷了刷。

    【@呦寶女】：啊啊啊呦呦終于出現(xiàn)了！！渣浪怎么還不給我們呦呦認(rèn)證！寶，我的寶！

    【@呦呦第一應(yīng)援團】：一分鐘啊，我就慢了一分鐘??！你們這群混蛋，一下就把所有商品掃蕩空了！我恨！嗚嗚嗚呦呦快上新啊啊??！

    【@呦總?cè)f歲】：我年紀(jì)輕輕就月入3200，下雨了會自己打傘，餓了會自己撿垃圾吃……呦呦你看我當(dāng)你女兒怎么樣？我很好養(yǎng)活的，只需要一把防曬飛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