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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神童,帶父爆紅 第78節(jié)

    “我要走了?!?/br>
    別別扭扭的阿拉伯語響起, 不太標(biāo)準(zhǔn)。

    “這段時(shí)間感謝你們, 爺爺、奶奶?!?/br>
    沈年說完, 不等老夫婦反應(yīng)過來,猛地鞠了一躬,扭頭就跑。

    老夫婦連忙急促地呼喊, 甚至追了出來,卻只看到沈年落荒而逃的背影。

    兩位老人只能互相攙扶著,對(duì)著沈年的背影, 也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到這一幕突然好感動(dòng)啊?!?/br>
    【這對(duì)老夫婦其實(shí)心里也清楚吧?是沈年幫助了他們?!?/br>
    【其實(shí)他們也幫了年哥啦,這段時(shí)間一直很照顧年哥,還時(shí)不時(shí)做一些當(dāng)?shù)氐男〕噪绮俗屇旮鐜Щ厝コ浴婧? 我覺得這組是最符合“幫助”這個(gè)主題的?!?/br>
    ……

    沈年跑出老人的視野范圍內(nèi), 摘下鴨舌帽, 靠在墻上,露出有些泛紅的眼眶。

    他緩了好半天,才重新戴上鴨舌帽,消失在了巷尾。

    多年以后,這座傳言中受鬼庇佑的城市,發(fā)展成了這個(gè)國度最安全的城市。

    這里沒有保護(hù)費(fèi),沒有幫派,也沒有黨//爭。

    只有存在了上百年的冰淇淋店,和走街串巷賣酸角汁的人。

    他們唱著一首旋律奇特的歌,手舞足蹈地向客人推銷自己的酸角汁。

    會(huì)有好奇的客人,“這是什么歌?還挺好聽的。”

    父子相視一笑,背上的壺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這是我們當(dāng)?shù)卣泄淼母枨??!?/br>
    在客人驚慌失措的時(shí)候,他們又會(huì)笑著解釋道:“不用害怕,我們這座城市正是因?yàn)橛泄淼谋佑?,才能這么發(fā)達(dá)的?!?/br>
    “如果可以,我們很想鬼大人再回來一次?!?/br>
    “如果您實(shí)在害怕,”父子倆無奈地補(bǔ)充道:“或許您更喜歡這首歌的另外一個(gè)名字。是那位總是坐在巷尾唱歌的老人告訴我們的?!?/br>
    “鬼大人將它稱為——”

    “《聽眾》?!?/br>
    *

    沈呦呦和沈年是下午走的。

    他們搭上了這座城市唯一一列高鐵,順著西邊一路出發(fā),錯(cuò)過了落日余暉與晚霞,前往一個(gè)全然陌生的城市——哈爾本。

    這是朱克推薦他們?nèi)サ某鞘校瑒偤梦挥谶@趟高鐵的最后一站。

    這趟高鐵更像是火車,非常擁擠,各種膚色的人都有,熱鬧得活像個(gè)菜市場。

    唯一的好處是,身高不足一米二的小孩子可以不用買票。自然也沒有座位。

    沈呦呦又一次慘遭身高羞辱,她氣鼓鼓地坐在沈年腿上,惡狠狠地發(fā)誓:“等回去我一定狠狠地喝牛奶,長得比爸爸還高?!?/br>
    “到時(shí)候就是爸爸你坐在我的腿上了!”

    沈年:“……”

    他并不想去探討自己坐女兒腿上這一行為的可行性,顧左右而言他,“你最后送了那小姑娘什么?”

    他雖然一直沒時(shí)間跟著呦呦去貧民窟,但也大致知道她在那經(jīng)歷了什么,只有最后這個(gè)禮物,她連朱克都沒有告訴。

    “這是個(gè)秘密,”沈呦呦搖頭晃腦,狡黠地眨了眨眼。

    “但我敢保證,jiejie一定會(huì)很喜歡我的禮物?!?/br>
    沈年還想問,卻被呦呦反將一軍,“爸爸呢?昨天為什么偷偷哭了?”

    沈年表情一僵,下意識(shí)否認(rèn),“我哪有哭?!?/br>
    “爸爸,”沈呦呦表情嫌棄,憂心忡忡,“幸好你不是演員?!?/br>
    否則以他這個(gè)垃圾演技,肯定早就連飯都吃不起了。

    沈年:“……”

    他狀似用力,實(shí)則輕輕地賞了沈呦呦一個(gè)彈腦門,惱羞成怒,“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br>
    “小孩的事大人也要少管?!?/br>
    沈呦呦舉一反三,振振有詞。

    她說完就意識(shí)到氣氛不對(duì),眼看著爸爸又要惱羞成怒,沈呦呦連忙捂住額頭,將眼睛閉得緊緊的,裝模作樣地打了個(gè)哈欠。

    “現(xiàn)在小朋友要睡覺啦,爸爸午安!”

    沈年好笑地看著用所有表情說著拒絕的沈呦呦,原本要彈腦門的手轉(zhuǎn)而輕輕地拂過呦呦的腦袋,嘴上卻不見絲毫溫柔,“睡你的吧。人小鬼大?!?/br>
    今天上午一直忙著收拾東西,中午又忙著趕車,生活習(xí)慣良好的沈呦呦確實(shí)困了。

    她噘著嘴輕輕嘟囔了幾句,沈年將頭湊到她嘴邊,才總算聽清楚。

    “……爸爸才是鬼?!?/br>
    他一愣,隨即無奈地扶額,啞然一笑。

    心中淡淡的悵然一瞬間似乎消失了,沈年抱著沈呦呦,就像抱住了自己的錨。

    他將下巴輕輕搭在沈呦呦的肩膀上,以一種略難受的蜷縮姿勢(shì),輕輕地笑了。

    【嗚嗚嗚最喜歡看呦呦和爸爸在一起了!】

    【我突然想起年哥是不是爺爺奶奶帶大的???所以才對(duì)老夫婦這么好?!?/br>
    【怪不得,我總覺得年哥一遇到這種老年夫妻就特別抵抗不住,很容易就陷入情緒中?!?/br>
    【不行了,我又想起年哥那對(duì)不負(fù)責(zé)任的父母了,就算是互相不愛了,但年哥好歹也是他們的孩子???】

    【有些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有些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年哥是后者,他希望呦呦成為前者?!?/br>
    【我倒覺得,年哥和呦呦是雙向治愈,呦呦治愈年哥的童年,年哥送呦呦一個(gè)最美好的童年。】

    【他不一定是最完美的爸爸,但他確實(shí)在努力做一個(gè)最好的爸爸。很明顯,他成功了。】

    *

    奴雅在房間內(nèi)枯坐了一整天。

    直到太陽再次升起,刺目的陽光照過眼皮,留下一層薄薄的陰翳,她才緩緩地抬起頭來,手輕輕滑過照片。

    那是一張熠熠生輝的照片。

    少女站在高高的垃圾山上,將手高高舉起。

    烏鴉從她指尖掠過,凌厲的翅膀帶來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yán),她站在那,唱著歌,眼睛比火還亮。

    她的身前,是一張張笑臉。

    她的身后,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那是貧民窟從未有過的星空,也是奴雅自出生以來,從未見過的星空。

    常年的污染讓這里的天空始終灰蒙蒙的一層,就像這里的居民一樣,無論眼睛里,還是天空上,始終見不到一點(diǎn)星光。

    但在這張照片上,無論是居民的眼睛里,還是天空上,都是星星。

    奴雅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在唱歌時(shí),竟然這么漂亮。

    她的手指輕輕掠過照片,旁邊放著一封信,信的筆觸非常稚嫩,但奴雅不認(rèn)識(shí)。

    而在信的旁邊,是一個(gè)古怪的長方體,表面像是有著一層玻璃。

    奴雅忽然將信和古怪的長方體一齊拿起來,猛地往外跑。

    躺在地上望著天花板的弟弟錯(cuò)愕:“姐,你去哪?”

    奴雅頭也不回,“我去追星星!”

    奴津望著陽光明媚的窗戶,心中一咯噔。

    完了,我姐徹底瘋了。

    然而在這個(gè)念頭浮起的前一秒,奴津的身體就代替他做出了選擇,他飛快地爬了起來,“姐,帶我一個(gè)!”

    他估計(jì)也瘋了。

    奴津想。

    這世界上,除了瘋子,哪還有人會(huì)在大白天地追逐星星呢?

    但隨便吧。

    如果當(dāng)個(gè)正常人,就注定要受盡欺壓,那還不如當(dāng)個(gè)瘋子,鬧他個(gè)天翻地覆。

    或許到最后,他們還真的能見到星星呢?

    那一天奴雅和奴津瘋了一樣地沿著那條破舊的鐵路跑了一天,直到天幕漸漸變暗,才在鐵路的盡頭停了下來。

    兩姐弟背靠背,仰頭望向天空,卻失望地發(fā)現(xiàn),哪怕在這個(gè)最安靜的角落,也沒有半顆星星。

    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就像他們看不到盡頭的人生。

    而在鐵路的盡頭,只有一個(gè)黑漆漆的山洞。

    “你說,”奴雅突然發(fā)問,“山洞的那頭,會(huì)不會(huì)就藏著一片星空?”

    奴津累得要死,聞言翻了個(gè)白眼,“姐,你醒醒吧,鐵路那邊是懸崖。”

    奴雅追問:“你怎么知道的?你去看過嗎?”

    奴津支支吾吾,“我沒去過……但是大家都這么說的???”

    奴雅這回沒再接話,她撐著鐵路站起身,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平板和信,慢慢地朝著山洞里走去。

    奴津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害怕,“姐,別去了,那里面怪可怕的,說不定藏著鬼呢?”

    奴雅沒有理他,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怕鬼的話,你就自己先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