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神童,帶父爆紅 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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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這個小大夫依舊一副呆呆的樣子,小大人般嘆口氣,掰著手指開始舉例。 “巷尾的姨姨會每年為她的丈夫制一件新衣,已經(jīng)屯了十幾件了; 街頭的豆腐jiejie總坐在同一個位置,聽說那是她跟遠行愛人初見的地方; 總跟著我那個弟弟喜歡吹牛,說他爸爸一定會騎著駱駝、帶著整個西域的金銀珠寶風(fēng)光歸來……” 小姑娘語氣里帶著憧憬和羨慕,忽然鈴鐺的聲音響起,瞬間打斷了她原本的思緒,“賣糕點的婆婆來啦!” 縣令女兒從樹上一躍而下,小大夫嚇了一跳,剛想去接,就見小姑娘滿不在乎地拍拍屁股上的灰,笑著往門外走,“糕點婆婆是村里最酷的老人!她丈夫去世得早,她就一個人送別了五個兒子!” 小大夫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道:“這難道不是很難過的事嗎?” “當(dāng)然難過呀,”女孩回過頭,臉上的笑倏然消失了,她輕快的語氣變得沉郁,“所以才酷?!?/br> 跟多數(shù)現(xiàn)代人心中想的不一樣,在當(dāng)年人多地少的晉城,反倒是那些遠行的人,被稱為英雄。 “他們不是jian商,更沒有剝奪農(nóng)民的利益,”老李聲音沉沉,“事實上,他們就是農(nóng)民,活不下去了的農(nóng)民?!?/br> 人太多,家鄉(xiāng)太擁擠怎么辦? 有人忍饑挨餓,茍且一生;有人蠅營狗茍,蹉跎一世;也有人占山為王,燒殺搶掠…… 但是,無論怎樣掙扎,蛋糕只有這么大,家鄉(xiāng)的田地也只有這么多。 于是大多數(shù)地方的人,卷生卷死,走了科舉改變命運的道路; 極少數(shù)人,石破天驚,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口號,青史留名; 但晉城人,沒有走上以上任何一條道路,或者說,他們開辟了另一條道。 這條道,一不夠體面,二沒有未來。 這條路,疊滿了失敗者的事跡,而終點又太過遙遠,誰又能肯定自己一定能找到傳說中的西域? 但晉城的青壯年還是走了出去。 因為他們每走一個人,就能為家鄉(xiāng)省下了一塊田,留在家鄉(xiāng)的親人狹小的土地,就能大上一圈。 于是一個連一個,一個接一個,走了出去。 所有人的腦海里都浮現(xiàn)出那個畫面。他們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沉默之中,恰在此時,起風(fēng)了。 破敗的木門“嘎吱”一聲,隨風(fēng)打開,露出了門外的風(fēng)景。 ——原來木門后,還藏著一整個秋天。 沈呦呦放大雙眸,下意識地拉緊了爸爸的手。 “出去吧,”李老笑著,他把門更推開了些,“走出去吧?!?/br> 于是沈呦呦牽著沈年,走在了最前面。 層林盡染,漫山秋色。 彈幕被美得“炸”開,小姑娘琥珀色的瞳孔金燦燦的,那只蜻蜓又悄悄地飛了過來,落在她的發(fā)頂。 她突然想到什么,回頭,好奇地看向跟上來的李老,“他們走出去,也看到了這些嗎?” “大部分人都沒能看到,” 老李沒有因為她年紀小就敷衍,而是沉思片刻,慢悠悠道:“但如果他們不走出去,很可能世世代代,都只能看到一地荒涼色了。” 沈呦呦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懂。 她重新把視線投向這片太過壯觀的金黃,腦中卻忽然浮現(xiàn)出了題目—— “……去看“眾星何歷歷”,去找“另一個地球”,去追求那片虛無縹緲的星辰大海?!?/br> 虛無縹緲呀。 “那制衣服的姨姨、做豆腐的jiejie、喜歡吹牛的弟弟,還有糕點婆婆他們……” 小姑娘揚起腦袋,又看向老李,“等到歸鄉(xiāng)的人了嗎?” 老李笑了,他蒼老的眼睛瞇起,仿佛看到了趴在爺爺腿上聽故事的自己。 那時候的他,也問了同樣的問題。而爺爺嚼著甘草片,慢吞吞地講述完了每一個人的結(jié)局。 “姨姨的相公回來了,他帶回了更好的布料,還給姨姨帶回了羊毛做成的圍脖,他們靠著制衣發(fā)家致富,總算不用挨餓了?!?/br> “豆腐jiejie最后決定自己出去找愛人,她沒找到愛人,就地賣起了豆腐,賺了錢,又在關(guān)口不遠的地方開了間豆腐鋪。豆腐西施聲名遠揚,她卻始終沒等來想等的人?!?/br> “弟弟的母親得疫病去世了,他找了父親十年,最后在隔壁縣城找到了自己已經(jīng)變成乞丐的父親。原來父親出發(fā)不久,就被騙光了盤纏,想回家,又找不到路,硬生生蹉跎了快二十年?!?/br> “糕點婆婆的五個兒子都回來啦,各個都很有出息,他們帶著全縣人做生意,幫姨姨賣衣服,幫豆腐jiejie開店,讓弟弟來店里做長工……” “而其中,最小的一個兒子,叫鄭富貴,就是你們季爺爺?shù)陌职??!?/br> 三人的視線都下意識地投向季爺爺,季爺爺與有榮焉地摸了摸下巴,還不忘解釋了一句,“老爺子說家中已經(jīng)有這么多人姓鄭了,而很少人姓季,所以我隨母姓。” 【嗚嗚嗚真好呀,所有人好像都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歸宿。】 【季家真的好甜啊,從季老爺子的爸爸到季昀,個個都是寵妻狂魔,還都是邏輯達人?!?/br> …… 【雖然但是,這身邊即世界了吧?再說了,說不定是因為剝削外地人,良心過不去,才對鄉(xiāng)親這么好的呢?】 “《晉縣志》*中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 一直觀察著彈幕走向的季知楨忽然道:“一位外地的商人來晉城做生意,家中忽然生了變故,生意虧了,欠下了另一家商號三千兩白銀的巨款。” “他實在還不起,只能去找那家店的老板磕頭,想要延緩一些期限?!?/br> “老板知道了他的苦衷,笑道:‘我聽說你來的時候帶了把算盤,我的算盤剛好壞了。如果你愿意忍痛割愛將算盤送給我,這筆賬就一筆勾銷了’?!?/br> “這就是大商人心態(tài)?!?/br> 季老爺子自然而然地接話,他的氣勢不減當(dāng)年,眼神凌厲地看向鏡頭,似乎要透過光屏看向那些藏在網(wǎng)絡(luò)后面大放厥詞的人,“所以老李之前才會問你們幾個,到底是哪個國家的?” “洋.鬼.子.養(yǎng).蠱.養(yǎng)出的那些資本家自然沒一個好東西,但隨意將所有的富裕都與罪惡畫上等號,是另一種程度的自掘墳?zāi)?!?/br> 風(fēng)似乎都加大了吹的力度,老板自然不是真的貪圖那把算盤,而是相信“和氣生財”,不愿為了蠅頭小利,放棄了道義。 季知楨也注視著鏡頭,不過他的視線是平和的,鋒利隱藏在平靜之下:“這樣的故事,史料中還有很多。只是并非主流史記,少有人翻看?!?/br> 這一次,那幾個蹦跶的人終于不出聲了。 這些證據(jù)或許不能證明所有晉商都是好人,但也足以證明大部分晉商都講道義,而他們之前的地圖炮,純粹是無稽之談。 【對啊,如果所有富裕的都是罪惡的,我們還弄什么全面小康?搞什么脫貧攻堅?直接躺平不就好了?】 【資本家是該罵,但有些商人,比如季家,他們給我國免費修了多少路、投了多少所希望小學(xué),又在國際上頂著怎樣的壓力打破燈塔國的壟斷,發(fā)展我國科技?不要放下碗罵娘!】 【現(xiàn)在有些人仇富仇出毛病了,看到一個商人被坑就大聲叫好,能不能搞清楚,許多中小型企業(yè)的老板,其實也是資.本.主.義的受害者??!這是在把這部分人往敵人那邊逼嗎?】 【我們?nèi)A國的商人,除去那些已經(jīng)完全被西方馴化的,還有一部分,叫做“民族企業(yè)家”!沒有了這些企業(yè)家,國家怎么發(fā)展,經(jīng)濟怎么騰飛?】 …… 輿論全面反轉(zhuǎn),那幾個人被罵得狗血淋頭,瞬間變成了全民族的罪人。 就算錢難賺,屎難吃,但也不是這個吃法呀? 其中一個水軍還在猶豫要不要再掙扎一下,門“砰”的一聲被踢開,老母親的怒吼震耳欲聾,“臭小子,老娘這么多年白教你了是吧?還犯起法來了!” “?。俊彼娿铝?,他甚至沒來得及關(guān)掉電腦窗口,慌張地回頭,“我沒有啊媽!” “律師都找上門來了!” 老母親氣得直喘氣,她不想再聽兒子狡辯,一把推開,“我倒要看看你都在干些什么,一天天地躲在房間里……” 水軍還在試圖辯解律師的事,而他母親已經(jīng)一目十行地檢查起來。 她看到此刻那些流動的字符都在艾特同一個人,再一看兒子的id…… “好啊你!”這個母親直接一把抄旁邊的掃把,勃然大怒,“還是小看你小子了,不僅犯法,還敢給我當(dāng)賣國賊?!” “老娘今天就打死你,為國爭光!” 作者有話說: *《晉縣志》:沒這些史料也沒這本書,我編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感謝在2023-04-02 23:14:47~2023-04-04 00:00: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芒娮 2瓶;言語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1章 ◎“誓守縣,無畏生死!”◎ 水軍如何被母親大義滅親暫且不提, 只見直播間內(nèi),夕陽西下,遍布黃金的原野更顯得艷麗如詩。 幾人于是開始往回走, 金色被漸漸甩在身后, 沈年長得最高,遠遠地就看到了老李的屋子。 那棟深褐色的房子像一頭雄獅,沉寂地屹立在街角,守候著一方百姓。 “您奶奶是當(dāng)時縣令的女兒,”沈年忽然開口,“那您現(xiàn)在住的房子……?” 老李似乎知道他要問什么, 笑著點頭, “就是當(dāng)年縣令住的地方?!?/br> “可是……”沈年猶疑地看著那棟佇立在街角的房屋,“縣令的住所,不應(yīng)該坐落在縣城的最中心嗎?” 無論如何也不應(yīng)該隨便地安置在街道盡頭, 緊挨著山與原野呀? 老李與季老爺子相視一笑, 他搖著頭, “我們晉城的縣令,不同于其他地方?!?/br> “據(jù)說每一位新縣令上任之前,都要閱讀上一任留下的箴言。” “這一代傳一代, 反而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縣令文化?!?/br> “具體我不太清楚,”老李笑呵呵,“我只知道, 這房子建在這里,就是為了保護這方百姓。讓他們能安居樂業(yè),免受野獸襲擾?!?/br> 沈呦呦尚不明白這里面代表著什么, 倒是沈年再次感受到了晉城的不同尋常。 一介縣令, 放古代也能稱得上一句“官老爺”, 竟然愿意將自己的房子建在最危險的地方,把自己的安危與整座城牢牢地捆綁在一起。 怪不得晉城能出現(xiàn)這種獨特的走商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