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神童,帶父爆紅 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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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老的戲曲聲恰到好處地響起,為畫面增添了數(shù)分悲涼。 所有人屏息看著這一切,看到有官兵悄悄昧下首飾,看到富家子狼狽地摔倒在地,看到后院里女眷被肆意羞辱,終于忍不住破口大罵。 “太惡心了吧!查封就查封,怎么還動手動腳的?” “我看到好幾個小廝賊眉鼠眼地跟官兵匯報著什么,虧富家子之前對他們那么好,一群白眼狼!” 很多人開始期待玉石出手挽回,畢竟哪怕能救下一個女眷也是一樁功德。 然而草木無情,玉石無心,泠泠的歌聲雖動聽,卻清冷,毫不留情地結束了第一首歌。 眾人悵然,還沒等回過神來,下一首歌不間歇地響起。 玉石意識到財富在權勢面前不值一提,于是他離開了江南,輾轉多地,終于被這方世界權勢最高的人收入囊中。 這一次,他待了一瞬息。 影像隨著時間的流轉不斷變幻,精妙的畫面甚至超越了大部分影視劇,后臺處,終于有員工忍不住詢問,“這影像,是找人去拍的嗎?” 可是一天時間,怎么可能拍出這樣的影片? 有‘呦呦雜貨鋪’的技術人員站在旁邊,他看著這宏大的場面,也激動得滿臉通紅,“當然不是拍的!這是創(chuàng)世紀的發(fā)明!” 他語氣夸張,“ai繪圖你用過吧?這是直接輸入歌詞,由‘一一’生成的全息影像!” 也不怪他如此激動,這么大范圍這么精美的全息影像,哪怕在世界范圍內都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 這就是元宇宙的雛形! “沈呦呦簡直是個天才,不,天才都不足以形容她!” 技術人員語無倫次,雙眼緊緊地盯著外面,“她一個人在這方面做出的貢獻,就足以讓我們領先其他國家五十年,包括燈塔國!” 如果沈呦呦在這里,聽到這番話,肯定要忍不住臉紅。 事實上,她之所以能這么快的推動進度,還多虧了系統(tǒng)。 在她有意無意地軟磨硬泡下,再加上“一一”的能力,系統(tǒng)的技術壁壘多少被他們攻破了些,這才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果。 如果有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人在這里,恐怕會驚訝地發(fā)現(xiàn),同樣擁有沈呦呦,甚至他們時空的沈呦呦還更加拼命,元宇宙雛形的出現(xiàn)卻比這個時空慢了近十年! 回到演唱會現(xiàn)場,此時山河變幻,對于玉石是一瞬息,對于世間人,卻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代了。 那位末代皇帝很喜歡玉石,他將它剛剛奉起,每天都要細細擦拭,稱‘玉石有靈,可保江山萬代’。 玉石有靈,但它不愿保江山萬代。 又是戲曲聲,這次的女聲蒼涼卻有分量,為新君的兵馬吹響了號角,事實證明,權勢的至高者也逃不過消亡。 第二首曲終,第三首歌啟。 一代又一代、一任又一任…… 戲曲聲一直未停,它看見愛人背信棄義,知己反目成仇,理想死于鐵騎之下,信義抵不過一紙詔書…… 心灰意冷的玉石灰撲撲地躺在棧道旁的石堆里,被一位書生撿了起來。 書生擦了擦,露出璞玉,“咦”了一聲。 然后興高采烈地道:“剛好,你就跟我一起進京趕考吧。” 然而玉石已經(jīng)厭倦了人世生活,它不愿再看書生的轉瞬即逝,于是直接陷入了沉睡。 空氣安靜下來,歌聲停了。 所有光芒都緩緩暗了下來,就像真的跟隨玉石陷入了沉睡。 第三首歌跨越的時間最長,但曲最短。整首都伴著戲曲,透出一種失魂落魄的絕望。 眾人也終于借此窺到一二玉石的孤獨。 他們面面相覷,久久地沉入剛剛的那三首歌中,抽泣聲漸起,好些人直到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早就在無聲地落淚了。 連落淚都要靜謐,生怕擾了天上人。 這恐怕是最安靜的一場演唱會,甚至不需要主持人控場,歌手一曲又一曲,便足以讓所有人陷入那份娓娓道來之中。 有人僥幸從歌聲的氛圍中短暫地逃脫出來,才驚愕地發(fā)現(xiàn),這三首歌,都是新歌。 而沈年到晉城,滿打滿算,也不過待了三天! 一天一首歌,首首都是精品……這何止是高產啊,簡直是天才! 然而驚喜還未結束,小姑娘清亮的聲音打破了消沉,她依舊天真爛漫,“所以,你找到亙古不變的事物了?” 觀眾忍不住搖了搖頭,回想著前面三首歌,嘆息一句,人間哪有亙古不變的事物啊。 唯有玉石,天生天長,才能得此殊榮。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沈年竟然沒搖頭。 他沉默良久,又開始唱第四首歌。 【四首了四首了!都能湊一張專輯了,我年哥牛逼!】 【總說沈年怎么生出的天才女兒,其實他本人也是天才啊,只是驚才絕艷之處并非世俗所好的罷了!】 【在晉城體驗了這一遭,又跟季蘭雪老師交流了一通,感覺年哥的歌又變得不太一樣了,更有厚度了?!?/br> 【我只能說年哥的曲是真的牛,跟外國朋友一起看,他們都沒看歌詞,聽個曲就跟著一起哭了?!?/br> 【所以玉石真的找到亙古不變的事物了?那個書生難道是個神仙?】 書生自然不是神仙。 事實上,當玉石醒來,早已滄海桑田,書生去世不知多少年了。 他被擺在縣衙,成了鎮(zhèn)衙之寶,百無聊賴地看著人世變更。 唯一奇怪的是,這個地方縣衙的位置似乎總是更改。 看到這里,大多數(shù)看了直播的人已經(jīng)猜到了那個書生的身份。 ——晉縣第壹位守路人,鄭其重。 只是擁有這般氣魄之人,竟然長得如此文弱嗎? 眾人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將影像與歷史上的人物視為一人,只是繼續(xù)往下聽。 晉城來了位貪官。 他看到玉石晶體通透,便將其視作己物,私吞了。 晉城的每位縣令都要入過祠堂才能正式上任,于是玉石得以跟著一起進入了祠堂。 緊接著,一座不知比現(xiàn)代巍峨多少的建筑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那片無論看多少次都會震撼的巨石陣緩緩顯露。 不,甚至比之前眾人看到的實物還令人震撼。 只見那一個個巨石,從最后一塊開始亮起微光。 一道粗獷的人影走了出來,他重重地揮舞了翻手中的重錘,喊出自己的名諱,“晉縣第伍拾陸位守路人,龔漢!” 隨后又化作一束光,回到了石頭里。 石破天驚。 別說沒見過這種世面的玉石驚了、以為死人復活的貪官嚇軟了腿,隨著一個又一個的石頭中冒出人影,許多人腦中都不由得浮起一個念頭—— 這些人,真的好像從歷史長河里直接走出來的古人??! 他們相貌各異,有拿武器的、有捧書的、甚至有拿著驚堂木的。 唯一相同的是,這些人全都神志堅毅,臉上帶著一種與現(xiàn)代人截然不同的神態(tài)。 但眾人不敢細想,他們凝神靜氣,不敢有一絲怠慢,更不敢不耐,只敬仰地看著一個個英雄現(xiàn)出,直到最后一個。 熟悉的書生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他鏗鏘有力地報完名后卻并沒有立刻消失,而是低下頭,看向已經(jīng)嚇尿的貪官——或者說,貪官戴在脖子上的玉石。 貪官嚇得一個激靈,直接暈了過去,書生卻笑了。 戲曲聲起,這回是沈年唱的。 他對戲曲早有研究,再加上季蘭雪的指點,此刻一人飾兩角,唱起來頗有趣味。 “好久不見?!睍f。 “不久,”玉石的聲音中充滿了不解,它迫不及待地追問,“你非人非鬼非精怪,為何能存活至今?亙古不滅?” 書生朗然一笑,“你錯了,亙古不滅的并非是我?!?/br> “存活至今的,是意志;亙古不滅的,是精神;流傳千古的,是文明??!” 千千萬萬人的意志,組合成了精神,精神代代傳承,又化作了文明。 而文明,比天生天長的玉石更加長久,比天上的仙人更令人向往。 至此,第四首,《守路人》,曲終。 “行了,”世人還未從那片激昂中回過神來,就見玉石開始不耐煩地驅趕銀魚,“這里不是你該久待的地方,快走吧?!?/br> 小銀魚歪著頭,“去往何處?” “去人間,去天外,隨便你,” 他用葫蘆指指遠處,“走就對了?!?/br> 于是小銀魚走了,誰也不知道她要去往何方、前路如何,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有玉石靜靜地看著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薄霧間,慢慢地又將身子靠了回去,緩緩地唱起最后一首歌。 玉石受到感化,終于真正有了靈。 他回到銀河旁,決定像書生一樣,做個“守河人”。 于是,那些銀河中至純至真的靈魂不再迷茫,他們聽從玉石的指揮,紛紛走出去尋找自己的道。 然而出去探路者,十不存一。 有了情感的玉石也會懷疑自己,他開始禁止那些靈魂離開銀河。 但很快,銀河變得黯淡,靈魂全都蜷縮進泥沼之中。 沒辦法,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靈魂們去赴死。 一個接一個,前仆后繼,有的傷痕累累地回來了,有的再也沒出現(xiàn)在玉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