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冰雪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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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剛才那么大方地說隨便挑的嗎? 難道他挑到了什么絕世神兵,他現(xiàn)在就變得小氣了起來,想反悔嗎? “沒什么問題。”津哥道,“只是覺得很湊巧而已?!?/br> “巧什么?” “這柄劍與我現(xiàn)在常用的那柄劍本是一對,都是以極北寒石打造而成的,是當(dāng)世名匠北云大師的封山之作。一柄名叫‘翻天’,一柄名為‘覆地’。”津哥說,“只是因我使不慣雙劍,才讓另一柄塵封在此多年,如今你恰好挑中他,有眼光,也是緣分。冥冥之中,你該是他的主人,這柄名劍也不該擱在角落里生灰?!?/br> 津哥點了點頭。 卿晏用拇指抹開劍刃上經(jīng)年厚厚的灰塵,果然看見劍身上用古體刻著兩個字——覆地。 “這……”卿晏沒想到自己真的這么走運,挑中了最貴的那一個,他這運氣可以去買彩票了吧,他把劍放下了:“那這個還是還給你吧,我另外再挑個別的什么?!?/br> “為何要換?”津哥看著他,神情有些好笑。 卿晏低頭慚愧道:“我修為低微,也不怎么會用劍,這么好的劍給了我,浪費了?!?/br> “不是說養(yǎng)好身體之后,讓我教你劍術(shù)么?”津哥抬了抬下巴,“拿著吧,沒什么浪費的。” “哦?!鼻潢掏蝗惶痤^,烏黑的瞳仁亮了起來,“你同意教我劍術(shù)了?” 他還以為鐵定沒戲了呢。 “嗯?!苯蚋珉S意地點了下頭,“不過要等你身體大好之后?!?/br> “嗯嗯!” 卿晏捧著劍,用力點了下頭,從眉眼到唇角,全都彎了起來,很愉快的樣子,眉眼俱笑。 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么高興。 原本卿晏以為,自己這個異世之人落到修真世界,永遠都是個旁觀在側(cè)的局外人,就算在這個世界里,也跟這個世界沒什么關(guān)系,始終融入不進去,所做的不過是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穩(wěn)度日罷了。 直到他今天被津哥練劍時的模樣驚艷。 在這個世界,他第一次有了渴望,有了目標,對生活有了期待,找到了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的動力和秩序。 卿晏實在開心極了。 津哥自然是不懂他為什么那么高興,兩人挑完了武器,又回到主屋內(nèi),津哥問:“餓了么?我去獵些野物來?!?/br> 卿晏還好,不是特別餓。但看津哥拎了那柄翻天劍往外走的樣子,便又心癢癢,問:“津哥,我能跟你一起去么?” “你去做什么?” 當(dāng)然是想看他使劍的樣子,卿晏找了個借口,沒說實話:“在屋里待著太悶了,我想出去走走。” “你忘了早晨的教訓(xùn)了?”津哥抬手輕輕按了下卿晏的肩膀,道,“老實在屋里待著吧,等你好了,什么地方不能去?不急在一時?!?/br> 卿晏還想掙扎一下:“……可是我……” 他想跟上去,可是津哥出了屋子,回手捏了個仙訣,卿晏便感覺一陣力道把他推了回去。 “別白費工夫啦?!倍伸`燈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飛了過來,解說員一般在卿晏耳邊提醒,“他下了一道禁制,你出不去的。” 卿晏:“……” 他看著津哥離開的身影,覺得自己像是某種籠養(yǎng)的寵物,目送主人上班去。 “那你早點回來哦?!鼻潢搪曇羧跸氯ァ?/br> 說完這句,卿晏感覺自己更像籠養(yǎng)的寵物了。 “……” 津哥居然聽到了這句話,頭也不回道:“知道了?!?/br> 津哥的身影消失在雪林之中以后,卿晏才轉(zhuǎn)向渡靈燈:“你什么時候醒的?剛剛怎么不出來?” 他覺得渡靈燈有一點怕津哥,不知道為什么,津哥在的時候她總是偷偷躲起來,津哥走了才能看到她的身影。 “剛睡醒?!倍伸`燈打了個哈欠,飛到卿晏的肩膀上坐著。 卿晏問出心中所想:“你是不是害怕津哥?他其實人很好的,只是看著冷漠而已?!?/br> “……”渡靈燈卡了卡殼,“誰怕他了!我只是……” 她心中不怕,但是一看到這個人,身體本能地就想躲避,許是器靈自我保護的本能在作用,那人在跟前的時候,她便感受到無端的震懾感,連人形都化不出來。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我只是感覺又冷又困,想睡覺而已?!彼N著腳,嘴硬道。 卿晏看出她言不由衷,也沒追問,只是配合道:“好吧,好吧。” 在這屋子內(nèi)活動,一點兒也不冷。卿晏被津哥裹了那么多層衣服,里面還有兩三件不屬于自己,是津哥的,那衣上的白檀香味從領(lǐng)口鉆出來,絲絲縷縷地往他鼻子里鉆。 情熱是一波一波來襲的。 這種本能是天然的,人為不能抵擋,自從進入北原,卿晏就一直在情熱期的邊緣搖搖欲墜,只是他勉力克制著自己,獨自忍受這份折磨。 甜味頃刻間便漫了上來,巧克力的味道被爐火蒸得更加柔滑溫軟,好像爐上熱的不是津哥的清茶,而是一杯濃郁香醇的熱可可。 這兩天他的情熱較前幾天而言,已不是發(fā)作得最厲害的時候了,但是并未得到紓解,俗話說堵不如疏,這總歸不是辦法。 每次聞到那一縷白檀香味,他還是忍不住心惴惴、汗津津。他從前只知道,alpha的信息素可以令omega強制進入情熱期,卻不知道他竟然會對這沒有費洛蒙的味道反應(yīng)這么大。 可能是他實在太喜歡這味道了。 卿晏心想,沒有抑制劑,也沒有對象,單靠自己扛過去,是可行的么? 卿晏以前從來沒想過要委屈自己,如今也要試圖過苦行僧一般的禁欲生活了。之前剛被津哥救下來的時候,他的確打過他的主意,但如今他不想了。 津哥慷慨解囊,將寒金果給他入藥,給他打獵,把床讓給他睡,贈他名劍,還答允要教他劍術(shù)……這樁樁件件,都讓卿晏覺得他實在太好了。 因為太好了,卿晏不希望自己和對方只是419這樣俗的關(guān)系,更不想去利用對方。 哪怕他的確需要。 在卿晏心中,人與人的關(guān)系是分得很清楚的,他絕不會與朋友搞曖昧,友情和愛情的界限鮮明。 所謂的一夜情,時間就是只限一夜而已,不能長久。卿晏并不想和津哥是這樣露水般短暫、不牢靠的關(guān)系。 還有一層原因是他看著津哥練劍的樣子,猶如世外仙人一樣,只言片語中透露出的神秘讓卿晏感到好奇,卻也更感覺他高不可攀。這樣神仙似的人物,怎可染指褻瀆? 他希望這份友誼能長久一些,單純一些,不沾染其他。 所以,他還是自己咬牙挨過去吧。 …… “你這么熱,怎么還穿這么多衣服?”渡靈燈看見卿晏鬢邊的薄汗,忍不住奇怪道。 卿晏喘了一口氣,又將衣領(lǐng)扯散一些,黑發(fā)垂了下來,掩住臉頰耳根的那點紅意,他搖了搖頭,垂眸不語。 不消多時,津哥順利地拎著獵物回來了。獵物原本被挑在劍尖,血淋淋地陳尸著,進屋之前,他將血跡擦了,才踏入屋內(nèi)。 渡靈燈早有感應(yīng),又不知道躲哪兒去了,卿晏坐在椅子上,捧著杯熱茶發(fā)呆。他已不發(fā)熱了,臉上的紅意也淡了下去,剛才偷偷脫掉了兩件衣服,還是有點用處的。 不知道津哥有沒有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彌漫著的巧克力甜味。 門吱呀一聲開了,卿晏抬眼看見津哥的身影。 “狼rou,吃么?”津哥手上拿的是一只剛剛被一劍穿喉的成年雪狼。 卿晏還沒有吃過狼rou,跟那雙沒有神采的綠眼睛對視了片刻,他咽了咽口水,說:“可以的?!?/br> 不過還好,津哥將那狼rou處理完畢,烤好之后再拿給卿晏,單看這塊rou,已經(jīng)看不出是狼了。卿晏的接受變得良好了一點兒,安靜地吃完了那塊rou。 …… 在津哥這里一連住了七八日,卿晏發(fā)現(xiàn)自己當(dāng)真像是被津哥當(dāng)寵物養(yǎng)著。被限制著行動,得老老實實待在屋子里,每天被喂一碗寒金果藥汁,以及烤熟的rou。 日日如此,周而復(fù)始。 津哥每天出去打獵,帶回來的都是不同的獵物,一連這么多日,都沒有重樣的。卿晏這幾天已經(jīng)嘗遍了各種雪原動物的rou,錯覺津哥像是給家里的貓又開罐頭又喂凍干,變著法吃各種東西的主人。 寒疾當(dāng)然是沒有再犯過,畢竟他現(xiàn)在喝藥的頻率遠遠超出最低頻率了,卿晏還覺得自己被養(yǎng)胖了不少,原主這具身體原本瘦得不堪一握,甚至都要能直接摸到肋骨了,現(xiàn)在腰上有了那么一點rou,倒是剛剛好,健康偏瘦的體格。 “我想出門?!标P(guān)了好幾天,卿晏哀怨地沖津哥道,“我今天能出去逛逛嗎?” 卿晏驚悚地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真的很像家里的狗狗求著主人帶他出去遛一遛。 “……” 津哥正拿著一方巾布擦著翻天劍,聞言擱了劍,道:“你想去哪里?跟著我去打獵嗎?” 嗯?有戲?這問題卿晏無一例外,每天都問,尋常得到的全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今天這答案好像不一樣了。 卿晏最近咳嗽的次數(shù)確實減少了,也沒再咳過血,面色也紅潤許多,有了血色,不像之前,活脫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風(fēng)一吹就倒的病美人。 津哥便允了他出門。 卿晏之前確實很想看看津哥打獵的模樣,但那僅僅只是想看津哥使劍的模樣而已。津哥每天清晨都要早起練劍,極為自律,卿晏這幾日天天都看,早已大飽眼福,暫時看夠了。 他有別的想去的地方。 “不是?!鼻潢痰溃拔蚁牖啬侨昭┍赖牡胤娇纯?,行么?” 第18章 東洲,千鶴門。 婚宴結(jié)束還不足一個月,千鶴門內(nèi)的各處樓閣水榭仍披著艷麗的紅綢,掛著大大的喜字,一派喜氣洋洋。 在新找回來的少爺蘇九安與新姑爺江明潮的住處春臺殿,風(fēng)格便更是如此,有過之而無不及。 四面的窗戶紙皆是大紅的,殿內(nèi)點的龍鳳花燭亦是大紅的,錦被上繡著交頸而臥的纏綿鴛鴦,桌椅的木刻皆是并蒂花、連理枝。 所有的意頭,對新人道侶來說,都是極好的。 天光大亮,蘇九安才輾轉(zhuǎn)從夢中醒來,他緩緩翻了個身,就想往枕邊人身上一靠,結(jié)果轉(zhuǎn)過來卻撲了個空。 蘇九安一驚,睜開了雙眼,看見枕邊空空蕩蕩,往身側(cè)一摸,床榻華麗柔軟卻冰冰涼涼,連點余溫都沒有。 人呢?他皺了下眉,表情含怒帶怨,緊緊抓了下床單,指尖幾乎要將這華美精致的布料刺繡撕裂。 但面上裝作若無其事,他推開被子,緩緩坐了起來,立刻便有下人上來服侍,為他披衣,又捧上青鹽和清水,供他洗漱。 一群人圍著蘇九安一個人轉(zhuǎn)——自從認回了親兒子,卿懷風(fēng)把千鶴門的大部分下人都撥到了蘇九安的春臺殿,連在門主那里服侍的下人都不如春臺殿數(shù)量多——蘇九安事事都不必親力親為,當(dāng)真是過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逍遙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