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辭冰雪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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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靈燈小聲嚶嚶:“這熊怎么好死不死,偏偏出現在這里……” 卿晏笑了一聲,說:“你選的方向?!?/br> 渡靈燈立刻不服氣地瞪起眼:“明明你說走錯了也不怪我的……” 走錯了確實不怪她,可她自己挑的方向,在路上遇到熊了也無可奈何。 這是小須彌山原來的那只熊嗎?卿晏不確定,但覺得可能性很大,畢竟據津哥說,這熊已經瀕臨絕跡,十分珍貴。 卿晏把渡靈燈摁在懷里,往后退了兩步,趁著這熊沒有注意到他們,想盡量能不跟這熊起正面沖突就別起。 正在這時,他腳下“咔嚓”一聲脆響,不偏不倚剛好踩斷了一節(jié)枯枝。 “……” 熊聽力不壞,毛茸茸的耳朵動了一下,扭頭朝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卿晏感覺渡靈燈全身立刻繃緊了,如果她是只刺猬,這時候應該全身的刺都高高立起來了。 卿晏一時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地跟熊對視。 結果熊只掃了他們一眼,就高貴冷艷地扭回了頭,繼續(xù)在樹上枝葉間翻找,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卿晏松了口氣。 渡靈燈喃喃:“嚇死我了……” 卿晏把她托起來,說:“要不然,你變回燈吧?等我們離開北原,你再出來?!?/br> 她這兩天太興奮了,冒冒失失的,而且燈又很怕冷,之前剛進北原時就凍得受不了,被卿晏強制關機過。 “……好吧?!倍伸`燈不情不愿,還是照做了。 小小的燈盞被卿晏塞進袖袋里,卿晏一抬眼,看見前方的熊從樹上摘下了好幾個蜜果。 遠處的林子慢吞吞挪出來另一個龐大的身影,跟它一模一樣,是只白色的北原冰熊。熊看見了它,立刻把果子捧過去,遞給了它。 咦?這是找到配偶了嗎? 卿晏看著那兩只熊的互動,它們一邊吃果子一邊往另一個方向走了,覺得,還……挺甜的。 看來,津哥當初封山的決定是對的。卿晏想,讓熊成功找到老婆,不用孤獨終老了。 這么一想,津哥不光幫他度過了情熱期,還間接幫熊解決了發(fā)情的事。 樂于助人,樂于助熊。真是個好人。 渡靈燈變成了燈,沒有個小東西在旁邊嘰嘰喳喳,卿晏耳邊清凈許多,趕路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他直覺渡靈燈選的方向是對的,因為越往前走,他能看到的白雪越少,綠意雖然零星稀少,但總比之前多了些。 往這個方向一直走,應該確實能離開北原。 他不厭其煩地翻過一座座山,足跡幾乎踏遍了北原的每一座山頭。不知多少天之后,卿晏不曾細數,他站在山峰間,望見遠處低矮平原上有村莊人家,裊裊炊煙。 終于到邊界了! 卿晏大喜過望,人還站在這座山上,心卻已經飛到了遠處的村落里。誰知樂極生悲,他沒注意腳下,往前一踩,頓時踩了個空! 刷—— 失重感突如其來,卿晏還沒反應過來,就墜了下去。原來他前面那塊地居然是中空的,下面是很大一片空間。 無底洞似的,許久,卿晏才砸在了地上,幸好他機靈,在半空的時候靈機一動,捏了個訣讓覆地劍升起,替他在下面接著,擋了一下,不然這么高的高度,他摔下來跟跳樓似的,這把骨頭恐怕都要摔散架了。 “嘶……”卿晏揉著關節(jié)起身,身上有點痛,但是總體上還好,沒有什么大礙。 只是他背上的包袱不知道滾到哪兒去了。 那里面的寒金果干和寶石可值錢了,卿晏拎起劍,環(huán)視四周,在地上找找。 這地方四處皆是石壁,像是個人工鑿出來的洞窟,干草堆在地上,不遠處有幾個草垛,上面居然還有碗盤和花燭。 在這里搞祭祀么?卿晏覺得奇怪。 正在這時,他聽見草垛后面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卿晏頓時警鈴大作,立刻橫劍在前,覆地劍寒光逼人,銀色劍身靜靜地散發(fā)出白霜般的冰冷劍氣。 “有人在那里嗎?”他蹙眉輕聲問道。 無人應答,但是那聲響更大了,確實有活物在那草垛后面,有動作的聲音,卿晏還聽到咕咚吞咽咀嚼的聲音。 “什么人?”這環(huán)境全然陌生,卿晏又是初來乍到,他不敢大意,走近兩步,握緊了劍又問了一聲。 “rou?這是rou?”這時,那草垛后面才終于發(fā)出聲音,是個男子聲音,聽起來年紀不輕了,可是語氣卻如孩童般活潑。 “哈哈,老頭子我八百年沒嘗過rou味啦!好吃,好吃!” 第43章 那草垛之后飛快地竄出一抹人影時, 卿晏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差點連覆地劍都沒拿住。 那是個滿頭白發(fā)的老者,凌亂長發(fā)和胡須皆是銀絲, 穿著一襲破破爛爛的麻布道袍,一身襤褸, 身形佝僂矮小, 但精神頭卻很好,行動時迅速敏捷, 雙目如電, 炯炯有神。 老者的銀白胡須邊還沾著粒粒rou屑,嘴上叼著一塊rou干,還在咀嚼, 卿晏愣了一下, 他就已神出鬼沒地站到了卿晏面前。 “rou干是你帶來的?”老者一口吞咽,含含糊糊地開口, 一上來就不由分手地伸手捏卿晏的臉, “你這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是從哪里來的?” 老者待在這洞xue里,不知有多久了, 甫一湊近, 卿晏就聞到他身上那股怪異難聞的味道。 一個陌生人一上來就捏臉,身上還臟兮兮的, 卿晏下意識往后一仰, 抬起覆地劍在面前擋了一下。 “別碰我?!彼吐曊f。 老者“嘿”了一聲,不僅沒惱, 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道:“老頭子在這里待了幾百年, 也不見個人,你這小娃娃想動手?正好,今日就松松筋骨!” 卿晏:“……?” 天地良心,他沒想要動手。他怎么可能跟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動手?欺負老弱病殘是要遭天譴的。 可那老人根本不管他,已經自顧自動了手出了招。 卿晏措手不及,只好被迫營業(yè),抬劍接招。他不咄咄逼人地出劍,只是防守,一一擋下對方的攻勢。 覆地劍散發(fā)出凜冽劍氣,任何人一靠近,便會被掃傷,那老人卻不怕,“咦” 了一聲,驚訝道:“這不是覆地劍么?” “巧了?!崩先诵Φ?,“你居然想用我煉出來的劍跟我打架?是自不量力還是天真可愛?” 卿晏一愣,那老人雙手向前一抓,卿晏手中劍立刻脫手,順從乖巧地飛到了那老人的手中。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卸了兵刃,霎時感覺手臂被抓住朝后一擰,然后他整個人都被摁在了旁邊的石壁上。 “哈哈哈,你這小娃娃還是太嫩了些!”那老人撈著覆地劍,語氣充滿了勝利的喜悅,心滿意足,十分幼稚。 卿晏掙扎了一下,發(fā)現掙不開。 他發(fā)現自己剛才真是想錯了,怎么會覺得自己有欺負這個老人的能力?太高看自己了,分明是對方以大欺小。 過了片刻,大約那老人也覺得無趣,嘖嘖道:“你這小娃娃才幾百歲,打贏了你也不算什么本事,倒顯得我勝之不武。” 他松開了卿晏。 卿晏揉著手腕,回頭看見那老人的注意力已不在他身上,正掂量著手中的劍,興致勃勃。 這老人的性子實在難以揣摩,剛才撲上來就捏人的臉、打架過招,好像都是一時興起,隨意為之,任性不講道理得很。 但看起來不是個壞人。 卿晏清了清嗓子,試探性地叫道:“前輩?” 方才他說,這劍是他煉出來的?雖然這老人看起來挺不靠譜,但覆地劍的反應讓這話看起來像是真的。 刀劍器物皆認主,自從津哥把覆地劍送給卿晏之后,覆地劍就不搭理津哥這個前主人了,怎么會愿意聽這老人的話? 大約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卿晏側首回想了下,他記得津哥跟他提過這劍是誰鑄造的,只不過卿晏當時并未過心,這一時半會兒難以立刻想起來,所幸他記憶力不錯,在腦海里搜尋一會兒,問:“您是北云大師嗎?” “嗯?”老者抬起頭,哈哈笑道,“算是吧?!?/br> 卿晏:“……”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卿晏不明所以:“什么叫算是?” 老者看著他呆滯探究的神情,哈哈一笑,將覆地劍往上拋了一下,又接住,當個玩具玩似的,說:“因為北云早就已經死啦!我只是他的一縷殘魂而已。” “……”卿晏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怪不得剛剛掉下來的時候,他看見這山洞里有碗盤香燭,合著原來都是……貢品嗎?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表示哀悼,可是哀悼是對死者家屬親人表達的吧,有沖著死者本人的魂魄表達的嗎? 好在他沒在意這個,他玩了兩下覆地劍,玩膩了,就抬手把劍扔了回來,卿晏接住,北云踱步湊過來,隨便挑了塊干凈地方坐下,拍拍他身邊:“好久沒跟活人說話了,小娃娃,咱們聊聊?” 卿晏懷著一種對死者的敬畏,點了下頭,席地坐下了。 “我記得,這劍我不是給了薄野津么?怎么會在你這?說說吧,你跟薄野津什么關系?”北云笑瞇瞇地問,但有種笑得不懷好意的感覺。 卿晏對“薄野”這個姓氏有條件反射,這個姓氏和天剎盟牢牢綁定在一起,印象尤為深刻。 若是眼前這位老者真是那位鑄劍名匠北云大師,那他跟津哥認識,也就不奇怪了。 他沒告訴過我姓氏。卿晏心想,原來他是天剎盟的人么? 可為什么要隱瞞這個?是天剎盟的人,很丟人么? 卿晏說實話:“嗯。我與他認識,他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這劍是他送給我的?!?/br> 北云看著他,等待下文。等了會兒,發(fā)現卿晏說完了,“嗯?”了一聲,說:“就這?” 卿晏跟他大眼瞪小眼,不然呢? “小娃娃,你別看老頭子年紀大了,就以為能瞎說蒙過我啊!”北云道,“說,你跟薄野津那小子到底什么關系?” 卿晏不明白:“……前輩,你為什么一定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呢……” “因為,翻天覆地,”北云指了指覆地劍,“這是一對鴛鴦劍啊。” “我問你,覆地劍在你手上,那翻天劍在哪兒?”北云語氣狡黠,有點諄諄善誘,“還在他手里吧?” 卿晏猶豫著,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