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 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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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積云看著他平靜的面容,想到從前的種種,心里微微發(fā)怵。 總感覺有點不真實。 但她的確也想早點送他走了。 他這個未婚夫的身份太敏感,早走早完事。 而且正如她母親所言,如果在靈堂的時候他亂說話,她雖然不至于達(dá)不到自己的目的,但也很麻煩。 就當(dāng)是他遵守承諾的報酬,她對他寬和一些好了。 “你看明天啟程怎么樣?”宋積云道,“雖然有點急,但吃穿嚼用我都會幫你準(zhǔn)備好的,你要是需要,到了鄱陽湖,我還可以讓鄭全給你買幾個小廝或者是隨從,一路陪你回家?!?/br> 元允中點頭道:“可以!” ……就沒有了下文。 這么爽快?! 宋積云簡直都要懷疑眼前換了個人。 可就在此時,元允中微微抬頭,朝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杯子,道:“我要把這個杯子燒出來,帶回去做個念想?!?/br> 宋積云深深呼了口氣。 這還差不多! 她就知道,這人不找點事,沒這么容易答應(yīng)走人。 燒個杯子,最快也要四、五天,若是不湊巧,七、八天,十幾天都可能。 不過,她們家就是燒窯的,他只說把這杯子燒出來,又沒有說燒成什么樣子。 宋積云朝他勾了勾唇角,道:“好!” 然后伸手奪了他的杯子,道:“元公子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才好!” 元允中在旁邊的銅盆里慢騰騰地一面洗著手,一面道:“我什么時候說話沒有算數(shù)?愿賭服輸,我這不是在宋小姐指定的地方住著嗎?拿錢消災(zāi),我這不是一句多的話都沒說嗎?宋小姐還有什么地方不滿意的?” 宋積云被他說得一噎。 這就好比員工消極怠工,可他還是完成了工作目標(biāo),純粹讓人覺得不舒服罷了。 問題是元允中還不是她的員工。 宋積云再次朝著元允中假假地笑了笑,舉了手中的杯子,道:“我明天和你的行李一道送過來?!?/br> “多謝!”元允中翹了翹嘴角,也笑得很假。 宋積云憋著一口氣走了。 元允中對著六子打著手勢:明天做鮮rou餡的大方糕。 六子點頭,一溜煙地跑了。 元允中慢悠悠地往廳堂去。 宋家的廚子還是不錯的,他提了幾次要求,她們家的大方糕就做得可以和他們家的廚子相媲美了。 * 宋積云回到房間連喝了兩碗冰鎮(zhèn)的酸梅湯,這才覺得心情舒暢了些。 她叫了鄭嬤嬤和鄭全過來。 “元公子明天就走。”她不顧兩人的驚訝,吩咐鄭嬤嬤,“你連夜派人去縣里最好的裁縫鋪,把元公子能穿的衣服都買回來。再讓廚房做些路上易食的干糧點心。涼席、被褥、熏香、圍棋雙陸之類的也都要準(zhǔn)備……” 說起來都要半天,何況是要準(zhǔn)備。 鄭嬤嬤匆匆走了。 宋積云這才吩咐鄭全:“他人一不見,衙門那邊就找了過來,雖說用的是縣令的名頭,可我們查了這么長時候,打聽了這么久也沒個準(zhǔn)信。他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他走的時候,不能在梁縣露面。你準(zhǔn)備輛平時小廝出門采買的馬車,今晚上親自去聯(lián)系給我們家送瓷器的船家,最好能隨著他們一起離開梁縣,直接把人送去杭州,送他上了回京城的船。” 鄭全一愣,道:“不是蘇州嗎?” 宋積云笑道:“你還怕他在蘇州沒人嗎?” 鄭全臉一紅。 宋積云嘆息道:“他走得越遠(yuǎn)越好。就算是要找我們算賬,我們也有時間布局。” 鄭全沉聲應(yīng)是。 宋積云轉(zhuǎn)身去拿了張名帖給鄭全,低聲道:“這是寧王府大總管的名帖,你想辦法手找到那邊漕幫里的人,最好能打聽到婚書上寫的那個元浩然是誰?江南這邊打聽不到,就往京里問。” 她總覺得元允中的身份是個炸彈,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炸了。 鄭全一一應(yīng)諾。 宋積云又和他討論了些出行的細(xì)節(jié),務(wù)求讓元允中安安穩(wěn)穩(wěn)地走人,兩人這才散了。 她去了她院子西南角的一個石板房。 第36章 石板房外觀頗為簡陋,看著像是放花具的地方,可它卻是宋積云小時候宋又良為了哄她學(xué)燒瓷,專門按她的要求砌的一個小作坊。 宋積云望著靠墻堆放的煤炭,在心里冷哼了幾聲。 用柴燒窯,一夜的時間,不要說用高嶺土做的瓷器了,就是用黏土做的陶器,也不可能燒出來。 可她從后世來,知道用煤炭也能燒窯,而且升溫快,時間短。 她從置物架上找了一個大小合適的匣缽,把元允中的杯子放了進(jìn)去,再用石板房里的紅磚砌了一個小小的蛋窯,然后開始用煤燒窯。 當(dāng)然,他這個杯子想燒成瓷器是不可能的,但可以燒一半——燒成素坯。 只是滲水性不太好,穩(wěn)定也不怎么樣,還說不好能不能用,但這與她何干呢? 誰讓他只給了她一夜的時間呢? 宋積云要注意的就是別讓溫度太低,泥不能成坯。 紅紅的火光中,宋積云守了一夜,汗水出了一層又一層,等到天青時分,她覺得自己聞起來就像在腌菜缸里打了一個滾又泡了一夜似的,味道“酸爽”。 宋積云趕回去好好的梳洗了一番,讓香簪帶著幾個小丫鬟去石板房開了窯,取出了那個燒得歪歪扭扭,像被狗啃了的素坯壓手杯。 別說,仔細(xì)看看,還挺有藝術(shù)品的味道。 如果能再燒層釉,還挺有意思的。 等元允中拿到這個杯子,她倒要瞧瞧,他還有什么理由意難平? 宋積云滿意極了,讓人去請了鄭嬤嬤。 鄭嬤嬤幾乎一夜沒睡,眼下有黑黑的眼圈。 她身后跟著五、六個小丫鬟,或拎著包袱,或提著食盒。 “都照您的吩咐準(zhǔn)備好了?!彼f著,猶豫著打開了其中一個包袱,拿出一件男式衣服,道:“就是怕元公子不太喜歡?!?/br> 宋積云一看,大樂。 那是一件大紅紗寶藍(lán)色織金銀菖蒲紋團(tuán)花的直裰。 先不說那衣裳猩紅猩紅的有多亮麗了,就是這寶藍(lán)色織金銀菖蒲紋的團(tuán)花,在屋內(nèi)光線不充裕的情況下還不時閃動或金或銀的光芒,就可以想象到穿在身上,走在陽光下是多么的耀眼了。 鄭嬤嬤解釋道:“也是巧了,街尾洪家的公子九月份行及冠禮,特意從蘇杭那邊訂了一批布料回來,做了這幾件衣服。我好說歹說,加了五倍的銀子,那家的裁縫才答應(yīng)瞞著洪家,先緊著我們?!?/br> 宋積云再看那包袱里,除了這件大紅色,還有若干件蘇梅色、紫蒲色、朱柿色等顏色極其鮮艷的衣服。 若是穿在元允中的身上……肯定很有意思。 不過,就元允中這身材,能和他穿同樣大小的衣服,這位洪公子只怕也是個大高個子。 宋積云大手一揮,道:“你記得到時候洪公子的及冠禮好好的送份賀禮過去?!?/br> 不管怎么說,沒有洪公子的及冠禮,就不可能有這一堆衣服。 鄭嬤嬤松了口氣,笑著應(yīng)是。 鄭全也趕了回來,說事情都辦好了。 宋積云放下心來,找了個藏藍(lán)色的錦盒裝了杯子,去了蔭余堂。 元允中不在。 宋積云挑眉。 掃院子的小廝說,他去了錢氏那里。 他去那里干什么? 宋積云眉心突突地跳,她拿著錦盒,匆匆去了錢氏的院子。 滿院的濃蔭,讓錢氏的院子看著就透著股清涼。 廳堂龜背錦的琉璃扇門洞開,元允中穿了件青竹色素面紗道袍,坐在廳堂里擺了茶具點心的黑漆鈿鏍束腰圓桌前,和她母親說著話。 聽見動靜,錢氏扭頭笑著朝她招手:“你怎么過來了?不是說早上要去封道嗎?快來,元公子給我?guī)Я舜蠓礁?。你還別說,這鮮rou餡的大方糕,我還是小時候在老家吃過,好多年都沒吃過這種味道了?!?/br> 這話就有點夸張了。 去年中秋節(jié),她爹還從蘇州帶了鮮rou餡的月餅回來。 宋積云的心思半點不漏,含笑著過去坐在了母親的身邊。 錢氏就親自叉了一塊點心給她:“你嘗嘗好不好吃?” 宋積云接過錢氏手中的青花瓷小碟,還沒有來得及嘗一口,就聽見她母親笑道:“我準(zhǔn)備留元公子在家里多住些日子,等過了冬至再說?!?/br> 點心差點從她手里落下來。 她朝元允中望去。 元允中攤了攤手,一臉茫然,好像比她更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才有鬼呢? 宋積云忙問母親:“您怎么突然改變了主意?我這邊送元公子回去的東西都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