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堂入室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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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積云握著匕首,心里暖暖的。 當(dāng)初她把他給囚禁在了自己的碧櫥,但他在關(guān)鍵的時候還是站在她的這一邊,幫助她,照顧著她。 雖然沒有一句貼己的話,但元允中每個表情每個動作,甚至罵她都在表達他的擔(dān)憂。 這就是典型的傲驕吧? 宋積云想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 第二天一大早,元允中就帶著那位王大夫來給她診脈。 半開的窗欞外,晨光落在油綠的樹葉上,給這初秋的早上帶來一陣耀眼的光芒。 元允中長身玉立,一襲寶藍色織金鳳尾團錦袍依在半開的窗邊,目光澄凈,神色疏淡,眉宇間竟然是一派少見的溫潤。 宋積云看得有些發(fā)呆。 隔著層絲帕給她診脈的王大夫收了手,看著已經(jīng)能手腳活動自如的宋積云,欣慰地道:“宋小姐的身體很好。我之前還以為宋小姐怎么也要三、四天才能恢復(fù)如常,現(xiàn)在看來,明天宋小姐就應(yīng)該能恢復(fù)正常了。” 宋 積云回過神來。 她不知道她中的藥到底有多厲害,但王大夫能看好她,又是元允中請來的人,她怎么也要說幾句客氣話:“那也是您的醫(yī)術(shù)高明,藥用得好?!?/br> 王大夫謙虛道:“哪里!哪里!”但神色間卻難掩得意。 元允中聽了,就看了王大夫一眼。 王大夫頓時斂了笑意,肅然地對宋積云道:“我再給你換個藥方。你再吃兩副就行了?!?/br> 宋積云笑著向王大夫道謝,看元允中一眼。 她總覺得王大夫好像有點怕元允中似的。 元允中見她望過來,道:“既然如此,那用了午飯我們就回去?!?/br> 宋積云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好——就算窯廠有事,她也沒有連著幾天不回家的,萬一她娘起了疑心就麻煩了。 香簪陪著王大夫去重新開了藥。 宋積云不免問元允中:“鄭全呢?” 元允中不以為意地道:“他說有事,出去了?!?/br> 宋積云昨天還叮囑過他去慫恿王主簿的小舅子,她沒有放在心上,用過早餐喝了藥,在藥物的作用下,很快沉沉睡著了。 等她被香簪搖醒,用了午餐,就打道回府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住在城郊的一個叫“平安”的客棧里。 從前她去報恩寺,經(jīng)常從這里經(jīng)過。 只是向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此時卻三三兩兩地聚著幾個人,都在那里竊竊私語。 宋積云皺眉,覺得這情景不尋常。 她打發(fā)了香簪去打聽。 香簪很快目瞪口呆地跑了回來。 “大,大小姐,”她說話都有些不利落起來,“大家都在傳,說王主簿前天晚上在院子里喝花酒,睡了人家姑娘還不給錢,被院子里的mama和護院給綁了起來,吊在了城樓上,還在身上寫了大大的“王八”兩個字!” 此時人們把妓院都叫“院子”,把妓院里的老鴇叫“mama”。 “這不可能!”宋積云想也沒想地道。 王主簿是梁縣的地頭蛇,很多三教九流的行當(dāng)都依附他經(jīng)營,別說是狎妓不給錢了,就是倒找錢給他,那些妓院都會捧著銀子爭先恐后在他面前排隊。怎么可能把他綁起來,還吊在城樓上。 何況那城樓也不是什么人想吊上去就能吊上去的。 香簪的臉紅彤彤的:“是真的!我連問了好幾個人,還有人親眼看見了。還說,王主簿在城樓上被吊了快兩個時辰才被人放下來。不僅進出城樓的人,縣里很多人聞訊都偷偷跑去看了。 “那些人還說,王主簿因為這件事氣得昏死了過去,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呢!” 那就更不對勁了。 宋積云對香簪道:“趕緊讓人去找了鄭全回來?!?/br> 她得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第144章 香簪忙跑去傳話。 和宋積云同車的元允中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宋積云心里微動,試探地問他:“你可曾聽說了些什么?” 元允中神色淡漠:“不過是常在河邊走終究濕了鞋罷了?!?/br> 也就是說,王主簿的事他是知道內(nèi)幕的。 宋積云想從他那里打聽點消息,他卻嘴抿得緊緊的,一句多的話都沒有。 她氣得牙根癢癢的。 這家伙,要么不說話,要么說出來的話能氣死人。 好在是半路上她遇到了趕過來的鄭全。 他的神色比香簪更詫異,騾車靠在路邊的樹下,隔著車簾就和宋積云說起了他知道的事:“當(dāng)時王家的人就發(fā)現(xiàn),王家的那位王師爺求爺爺告奶奶的,把縣府衙門跑了個遍,卻沒有一個人敢搭手的。王家的人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王主簿在城樓上吊了兩個時辰,然后又被莫名其妙的放了下來,被丟給了王家的人,讓王家的人把他給抬了回去。 “王主簿受此奇辱,據(jù)說氣得夠嗆,叫了家丁,直嚷著要把那院子給砸了??烧l知道人還沒有集齊,卻被縣丞大人給告了?!?/br> “??!”宋積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骨。 王主簿此人性格極其好強,又手段謀略都不缺,梁縣雖有個縣丞,且職位還在王主簿之上,可王主簿硬生生地把人家擠兌得像個影子,弄得梁縣的人只知道有個王主簿,不知道還有個縣丞。 鄭全怕宋積云不相信似的,朝宋積云苦笑著點了點頭,道:“就是縣丞。他把王主簿告到了布政司那里,說王主簿不修己身,身為官員卻帶頭狎妓,不僅違反了律法,還帶壞了官場的風(fēng)氣,要求將他削官為民?!?/br> 這可真是……應(yīng)了那句“咬人的狗不叫,叫喚的狗不咬人”,這位縣丞大人一直以來都對王主簿退避三舍,可一旦出手,那叫一個快狠準,生生打在了王主簿的七寸上。 宋積云不免有些感慨:“看來人人都是高手。這次王主簿不死也得脫層皮!” 不過,這樣一來,對他們的計劃更有利了。 宋積云提醒鄭全:“王主簿家小舅子那里,你趕緊抓把勁,趁著此時的風(fēng)頭對王主簿不利,趕緊定下來?!?/br> 鄭全一早就去見王主簿的小舅子,那小子看似大義凜然的,說起自家的姐夫,那是個百分感激,萬分尊重,但他作勢要走的時候,那小子卻委婉地向他提要求,說不管事情成不成,宋家都補償他五萬兩銀子壓驚。 想到這里,他不由道:“大小姐您是怕王主簿的事還要反復(fù)嗎?我看他那小舅子躍躍欲試,不管王主簿這次能不能邁過這個坎,他都準備隱姓埋名,帶著父母溜到杭州去重新開始了?!?/br> 宋積云笑道:“王主簿明顯是被人坑了,而且坑他的這個說不定還是他們官場上的人。我們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應(yīng)該也看出來了,但凡涉及到官場上的人和事,就什么事都可能發(fā)生,不到蓋棺的那一天,誰也不敢斷言結(jié)果怎樣!” 她的話音還沒有落,路上突然有人高聲喊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宋積云等人不禁齊齊探出頭來,循聲望去。 就見那喊話的人激動地道:“大伙兒快去縣府衙門看熱鬧去!王主簿被擼了官,說是要抄家滅族,三千里流放呢!” 宋積云聽著心頭一熱,暗暗罵了句“活該”。 真是惡有惡報! 可這念頭一閃而過,她又立刻嘆了口氣。 鄭全幾個都詫異地望著她。 她忙道:“哎呀,這一聽就是假的了!這王主簿昨天剛被人吊在城樓上,今天就被人免了官,就算是縣丞彈劾他,怕是那彈劾的文書都還沒有走到南昌府,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出了結(jié)果。再說了,既然抄家滅族,怎么可能流放三千里?流放三千里,就不可能抄家滅族?!?/br> 他犯的這事,最多也就丟了官,怎么可能家族財產(chǎn)充公,把人流放了。 滅族,那就更不可能。 大家兒聽了都有些喪氣。 鄭全卻不服這口氣,難得沖動地道:“大小姐,我去衙門門口看看去?!?/br> 說完,也不待宋積云說話,就飛快地和路邊跑過的人一道,往梁縣的縣衙跑去。 宋積云放下車簾,卻發(fā)現(xiàn)元允中目光深幽,定定地望著她。 “怎么了?”她不解地道,還有些不自在地整了整頭飾,“伱怎么這么看著我?” 元允中靠在了車壁上,懶懶地道:“我看你有些失望的樣子。” “什么?”宋積云沒聽明白,想了想,道,“你是覺得我看見王主簿沒有被抄家滅族挺失望的?” 元允中沒說話,但看她的目光卻仿佛在說“難道不是”。 宋積云不忿地“嗯嗯”了兩聲,道:“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晌乙膊恢劣谶B他家里的人都詛咒?!?/br> 元允中道:“你怎么知道他家人就沒有作惡呢?” 宋積云一愣,道:“那也得有證據(jù)吧!” 她前世受的教育還是占了主導(dǎo)。 不曾想元允中目光微閃,道:“沒想到你還信法家?” 諸子百家,法家主張法治。 “這與信誰沒有關(guān)系吧?”宋積云道,“生死是大事,應(yīng)該慎重才是。” 元允中冷“哼”了一聲,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赐踔鞑拘惺拢椭浪沂鞘裁醇绎L(fēng)了?!?/br> 無關(guān)生死,無關(guān)利益,何必非要和他爭個輸贏呢? 何況元允中是她的救命恩人。 宋積云立刻附和道:“你說的有道理。” 元允中卻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顯然覺得她口風(fēng)變得太快,有敷衍搪塞他的嫌疑。 宋積云哭笑不得。 還好鄭全及時出現(xiàn)。 他氣喘吁吁地道:“大小姐!王主簿他真的被擼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