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迷人愛嬌氣的轉(zhuǎn)世老祖 第75節(jié)
“喲,打情罵俏吶?” 她將盆掖在腰處,望著他們。 真是檀郎謝女,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妙人。 闕清月收回了手,回身看到玉娘,她收斂下神情,低頭長袖輕抖了一下,蕩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 本就絕美的人,一身絕美的青衣,袖子一抬,寬袖垂墜,異常優(yōu)雅。 她將手往袖中一揣。 看向?qū)γ嬗衲铩?/br> 披風(fēng)被東方青楓奪在手里,他團了團,笑意微斂,低頭咳了一聲,也看向來人。 玉娘端著盆,直接朝著東方青楓走過來,但她這次沒盯著東方青楓瞧,而是看向闕清月。 闕清月也上下打量著她,看她想干嘛。 之前穿著披風(fēng),包得嚴(yán)實,玉娘只覺得這姑娘美極,是她見到的女子中,最美的一個。 如今脫了披風(fēng),這風(fēng)姿,美得已經(jīng)不是她能評價的范疇,一舉一動,渾然天成,哪怕一個轉(zhuǎn)身,都能讓人驚艷許久。 這姑娘定然是幸福的,有人疼,有人愛,是被人捧在手心呵護之人。 闕清月本以為這玉娘是看上東方青楓,她也客觀地上下打量下東方青楓。 確實,這身高這模樣這年紀(jì),是挺受中青老年婦人的喜歡。 當(dāng)然,年輕小姑娘也喜歡。 但是,她看玉娘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自己。 她手揣進袖中問道:“老板娘,你有什么事?” “哦?!庇衲镞@才想起什么,又看向了東方青楓,猶豫道:“這位公子,玉娘想……跟你說個事情。”她望了眼這公子手中的刀。 東方青楓怎么可能答應(yīng),剛挨了打,不待她說完,他立即拒絕道:“沒空?!?/br> 想到什么,他又道:“你若有事,可以跟我們兩個人說?!?/br> 玉娘此時少了幾分剛才樓下時的戲言挑逗,她看了眼闕清月,猶豫著道:“那我們還是進屋里說吧?!?/br> 闕清月端量了一番玉娘。 東方青楓手拿著刀。 都不知道這老板娘骨子里賣的什么藥,于是他們一前一后,跟著她進了房間。 想聽聽她要說什么。 這間房,沒有房客,是空的。 “是這樣?!庇衲镛D(zhuǎn)身,便想說話:“我剛才在樓下看到了……” 才開口說了幾個字,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玉娘,玉娘!” 是玉娘的夫君,那殺豬漢的聲音。 玉娘手抖了下,然后笑著對二人道:“我夫君叫我了,這事,以后再說吧?!闭f完她匆匆地打開門出去了。 那壯漢站在門口,眼望著房間內(nèi)二人,在東方青楓身上看了許久。 “呵呵,天色不早了,客官還是回自己房間休息吧?!彼挚戳搜蹡|方青楓旁邊的人。 這才對玉娘道:“你還磨蹭什么,還不快回去收拾房間?” “急什么,還不讓我跟客人說說話了?!庇衲锒酥桦x開了。 那壯漢跟在她后面。 “她剛才,是不是說,她看見了什么?”闕清月望著他們的背影,輕聲道。 隨后走出房間,東方青楓在后面關(guān)上門。 “我記得剛才她一直在樓下和廚房里,收拾桌子和碗筷?!币驗閯偛潘性诙菣跅U,看到那里有燈光。 “她看見什么了?”她再次走到欄桿處,往下望,漆黑一片。 玉娘跟著壯漢往樓下走,走到廚房時,她回頭看向?qū)γ媪荷稀?/br> 之前她彎腰在地上收拾廚房柜子時,油燈也被她拿到柜子里,被柜門擋住,一樓沒有亮光,有些黑。 她突然聽到有人在搬桌子,借著一點光線,她抬頭便見那富家女子的小廝,不知何時,正站在一張桌子上,因他個子高,舉著手,手里還拿著東西,不知道在梁上干什么。 之后他悄無聲息地跳下桌子。 人走后,玉娘才提著油燈走到那梁下,但梁高,燈光弱,直到外面一道閃電劃過窗紙,映在梁上。 那一瞬間,她看見梁柱上多了三朵桃花。 玉娘年少時家里父親是手藝人,會做面具,小時她跟大人常在集市上擺攤,接觸過一些人。 比如,會易容的人,之前收錢時,富家小姐身后的兩個小廝她便覺得不對勁,因油燈的光亮,映到他們頭發(fā)邊緣處,平日或許不注意,但在油燈下,頭發(fā)邊緣泛著一道亮色。 玉娘知道,那是易容用的一種膠的光,要比皮膚亮一些。 那兩個小廝有問題,原本她想打聽那位小姐是哪家的,或許可以幫忙給她家人傳個信什么的。 但是被丫鬟打斷了。 直到現(xiàn)在見到梁上的三朵桃花,她是開客棧的,之前云陽三桃案鬧得沸沸揚揚,也有所耳聞。 沒想到,云陽三桃這三個采花大盜,有朝一日,竟然出現(xiàn)在她的客棧里。 他們這一次的采花,難道是那戶富家小姐?他們易容成小廝的模樣,刻下三桃,是今晚要擄走她嗎? 她本還猶豫,這不關(guān)她的事,但是看拿著劍的公子,看起來武藝高強,才突然生出想法,與那公子說一說。 畢竟那富家小姐若真被采花大盜擄走,只有死路一條,真是可憐。 可誰知,竟被她那壯漢酒鬼丈夫發(fā)現(xiàn)。 果然,一進屋子,酒鬼丈夫就摔東西大罵。 “賤人,天天在客棧勾三搭四,今日竟然還進了男人房間,你想跟那小白臉?biāo)奖及??看我今天不教?xùn)你!” 說著扯下腰帶。 玉娘強忍憤怒回頭,朝他扔了東西打去,罵道:“鄭大有,你有沒有良心,這家客棧本就在郊區(qū),客人稀少,你說讓我熱情點,好多些回頭客,維持生計,我也照辦了,現(xiàn)在客人多了,錢也賺到些,你就開始打我!說我下賤,如果我不張羅,又有幾人知道這里有家客棧?別人瞧不起我就算了,你竟然也這樣說我,嗚嗚……” “你這該死的娘們,我讓你對人熱情點,不是讓你天天勾搭男人,你看你勾的那些回頭客,哪一個不是饞你的身子,以為你男人死了啊,我還沒死呢,天天就跟別人眉來眼去……” 一時間房間傳來玉娘哭罵聲。 這日子沒法過了,三天兩頭喝點小酒就打人,玉娘忍無可忍,一時心道,不如魚死網(wǎng)破算了,她狠下心:“我早就想離開你了,那富家小姐的小廝是兩兄弟,他們可與我說了,要我去給他們兄弟做老婆,他倆年紀(jì)小,又是龍精虎猛的身子,比你溫柔小意,比你這粗俗漢子強百倍,我明日便收拾收拾跟了他們?nèi)ァ?/br> 她知道自己貌美,那壯漢最受不了這個,定是要怒火沖天找那兩個小廝的麻煩。 就讓他們打起來,最好都打死! 那壯漢果真氣得滿面通紅,怒氣沖天:“你這賤人,竟然敢背著我跟人私奔,我要宰了那兩個畜生,再宰了你?!闭f著,壯漢就要拿起他的殺豬刀,要沖去樓上拼命。 玉娘說完便后悔了,她半生飄零,嫁過兩夫,這是第二任,雖會打她,但平時也會護她,若他真的殺了人橫死,她的名聲便完了,到時無人護佑一個人孤苦伶仃在這世上,生計艱難,人人都可上門欺辱她了。 她嘴角破了也不管,一下子沖上去,抱住壯漢:“你別去,別去了,我說的是氣話,沒有的事,他們下午才進客棧,我與他們連話都沒說幾句,都是氣你的……”這男人,活著她還能過下去,死了,她的日子只怕更艱難,雖然活著死了她的日子都不好過,但總歸能選個好一點的吧。 闕清月與東方青楓一前一后下樓。 他手里提著一盞客棧油燈,手拉著闕清月的手臂,生怕她一個不穩(wěn),跌下樓去,摔個鼻青臉腫,可就不美了。 若是闕清月知道他心中所想,定是要抬腳給他一腳的。 闕清月另一只手抓著身前的青白色衣擺,被東方青楓扶著,順著臺階走下去。 樓下漆黑,沒有人,客棧外面風(fēng)雨飄搖,雨聲很大。 她伸手指了指那處橫梁。 東方青楓點點頭,闕清月從他手里拽了下自己的手臂,都下樓了,還不放手?見他還拉著不放,她抬手又要打他手。 發(fā)現(xiàn)他跟元櫻一樣,總愛皮癢,元櫻一皮癢就跑到她面前惹點禍,讓她打幾下就好了。 這東方狗兒竟也如此。 東方青楓見她伸手要打,才松開手。 然后護著她往前面走。 闕清月躲開他,走到橫梁下,上方?jīng)]有光線看不清楚。 她回身看向東方青楓。 不必開口,東方青楓秒懂,一手提油燈,另一手按在桌上,腳一蹬,一個旋身,無聲地躍上了桌面,站起身,將油燈抬手舉高,給她看。 個子高便是好啊,伸手就能接近橫梁。 闕清月站在下方,雙手插在袖里,望著上方。 油燈照映下,兩人清楚地看到了。 橫梁上,新刻了三朵桃花,與二十年后那三朵,一模一樣。 明明他們上樓前,還沒有。 東方青楓舉著燈,她看著桃花,他看向她。 貌美如花。 老板娘剛才說看到了,雖然沒有說看到什么,但她想到梁上桃,才拉著東方青楓下樓查看。 果然,她猜對了,云陽三桃,現(xiàn)在就在這家客棧里,他們得手了,或者說,馬上要得手了。 那這三人是誰? 他們要擄走的人又是誰? 難道是…… 東方青楓從桌上,無聲地跳下來。 “回去吧?!币娝⒅一ㄕ玖嗽S久,他輕聲跟她道。 油燈下,她微低頭想事情,發(fā)絲半遮下的丹唇與頜角,及線條柔美的臉頰,在不同的光線看,都有不同的美,他看著,看著便入了神。 闕清月在想,那玉娘一定是看到了梁上三桃,才找東方青楓說這件事,或許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誰是三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