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迷人愛嬌氣的轉(zhuǎn)世老祖 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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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清月立即轉(zhuǎn)回身,急急望向皇城,那是東方青楓,白光是東方青楓的龍斬刀,那蛟龍,是他身上的那條煞龍。 他,又使出了這招同歸于盡。 這道撞擊的風(fēng),四處散開時(shí),到達(dá)王府時(shí),沒有那么大的沖擊,卻也是一股凌冽的寒風(fēng),吹得人頭發(fā)亂舞,身袂飄飄,所有人都在躲避這道寒風(fēng)。 闕清月卻站在風(fēng)中,眼中有淚,她知道,他不在了。 因?yàn)闇缡?,并沒有消失。 皇城之上,數(shù)之不盡的三煞,如黑霧一般,沖向皇城,沖向皇城之外,沖向四面八方。 因?yàn)閿?shù)量太多,煞氣充斥天地間,整片天空都不再光明,天地間所有景物,都籠罩上了一道幽冥綠氣,皇城內(nèi)外,開始傳來慘叫聲。 幾瞬間,京城中,遍地殘破肢體,到處都是,如同人間地獄…… 元櫻飛快地跑到闕清月旁邊,擋在她前面,管家和小廝見到此景,已經(jīng)嚇得坐倒在地。 闕清月她推開元櫻,望著眼前的一切。 她知道,終于來了。 從她出生,十七年間,她曾無數(shù)次望著天空,想過,她是為何而生,為什么會是別人的轉(zhuǎn)世,既然轉(zhuǎn)生,那她第二次來到這世間,是要她做什么?別人有天命,那她的天命,又該如何呢? 在此時(shí),她終于明白,她身具月盤,積累功德,逆天改命,這些種種,原來,皆是為了這一時(shí),這一刻。 這,便是她這一世的天命。 滅世一出,大聶百姓,會死,她的族人,會死,她的愛人,會死,她認(rèn)識的所有人,鹿三七,劉司晨,元櫻,都會死。 闕清月或許會為了這天地間的生靈,犧牲自己一人,可在這時(shí),這一刻,她不是為天地生靈,她是為她朋友,為族人,為所有她認(rèn)識的人。 更是為了,她愛的人。 為他一人,她愿意救這一城,一國,一世。 她轉(zhuǎn)動(dòng)了月盤,到了功德五十萬大關(guān),月盤的第四輪,終于動(dòng)了,這也是人間界能轉(zhuǎn)動(dòng)的極限,剩下的,便不是人間界凡人之身,能轉(zhuǎn)動(dòng)的了。 當(dāng)月盤轉(zhuǎn)動(dòng)的那刻,功德瘋狂抽取,但五十萬功德,不夠,闕清月滿頭的黑發(fā),瞬間如雪一般,變白了。 天地顛倒,時(shí)光倒流。 這就月盤的第四輪,時(shí)間逆轉(zhuǎn)。 無數(shù)的人,由死轉(zhuǎn)生,血染的街道,恢復(fù)整潔,倒塌的皇城,全部復(fù)原,劉司晨與鹿三七從百米外,瞬間回到皇城門口。 天空之上,滾滾黑霧全部消失,露出了上空的光亮。 而皇城中。 原本與滅世同歸于盡的東方青楓,一個(gè)恍惚間,他重新,再一次,站在了文嬰帝的身邊。 書房的地上,仍然躺著老七的尸體。 文嬰帝嘴角有血,他苦苦哀求,“……楓兒,父皇這一生,曾做了很多錯(cuò)事,父皇亦悔恨過,但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當(dāng)年,保住了你母親,將你生下來,楓兒,父皇快不行了,他就要吞了我的命格,成就滅世,你快殺了我,快??!” “我就算現(xiàn)在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我根本控制不住那煞物,楓兒,拔,出你的刀,將它插進(jìn)我的胸口,將它連同我,一起,殺死。大聶,不能毀在我的手里,我文嬰君,就算有天大的過錯(cuò),但我不背這滅國之禍,楓兒,拔刀,拔刀!” 東方青楓閉上了眼睛,手中白光一閃,一柄雪白刀刃,毫無遲疑,面對面地穿進(jìn)了文嬰帝的胸口。 文嬰帝悶哼一聲,倒在他肩上,他的下巴放在了他最愛的兒子,寬闊的肩膀上,他笑了,“楓兒,若再來一次,朕絕不會,讓你和你娘,去蟠龍山……” 最后的莊字沒有說出來,文嬰帝便閉上了眼睛,連同他身體里滅世,一同死去,死的時(shí)候,還能聽到文竹君那不甘的怒吼。 東方青楓手微抖地握著刀柄,他輕輕地松開,手環(huán)住父皇的肩,“父皇!”眼淚,落下來。 他聽到了一道聲音。 “哈哈哈,東方青楓,你的心境破了!我以為我要等十年八年才會有機(jī)會,沒想到,才幾天你就不行了,哈哈哈,你竟然親手殺死了你的父親,這殺父之感,滋味如何啊?你的刀,正插在父親的胸口上,你可有一絲痛苦啊,不,東方青楓,你不必開口,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痛苦,你若不痛苦,我又怎么會出來,哈哈哈……” 一條黑龍?jiān)跂|方青楓體內(nèi)肆虐,仿佛出寵的鳥。 “唔”東方青楓口中,溢出血來,但他很快穩(wěn)住心神,將父親放到了地上。 他知道,他其實(shí)已經(jīng)死了,死在滅世的手中,可他又活了,這世間,唯一能做到死而復(fù)生,逆轉(zhuǎn)生死的人,只有她一個(gè)。 只有她一人。 她來了,她就在城內(nèi)。 白衣,可這不是黃泉,不是天災(zāi),這是滅世,她用了什么代價(jià),扭轉(zhuǎn)了時(shí)空,白衣! 他將最珍惜的斬龍刀,留在了父親的身上,轉(zhuǎn)身踉蹌地沖出皇宮。 …… 時(shí)光回轉(zhuǎn),元櫻從王府里沖出來,她見到了祖宗,剛才還一頭秀麗黑發(fā),瞬間變白,一口血吐了出來,在倒在地上前。 被沖過來的元櫻接住,“祖宗,祖宗!你怎么,頭發(fā)……嗚?!?/br> 闕清月靠在元櫻肩上,看著她,聲如蚊蚋道:“帶我走,不要,不要回闕氏?!彼幌胱迦藫?dān)心。 元櫻看著祖宗的樣子,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她哽咽道:“好,好,元櫻帶你走,祖宗,要要去哪兒?!?/br> 闕清月目光渙散,她用力地看著遠(yuǎn)方:“找一處,沒有人,山青水秀的地方,有河,有樹?!?/br> “好,好?!痹獧腰c(diǎn)頭答應(yīng):“祖宗說什么,元櫻就應(yīng)什么?!?/br> 說著,她將祖宗背了起來,背到了車上,不理管家的呼喚,坐上馬車,抹去眼淚,拿著馬鞭狠狠地抽向馬,“駕!” 一夜過去,天亮了。 昨日的一切,像做了一場惡夢,大聶普通百姓,將昨日那一幕,當(dāng)做一場夢,不愿再想起。 畢竟,第二日太陽升起,又是忙碌的一天。 也有很多門派中人,清楚的知道,昨日,滅世降世,大聶滅亡之際,有一高人,逆轉(zhuǎn)了時(shí)間,保住了大聶王朝,救了他們所有人。 這種世間傳說的神通,流傳下來的,寥寥無幾,最有名望的,是闕氏的先祖,闕朝歌五百年前施展過,但據(jù)說,闕朝歌施展過后,便離世了,闕朝歌已死去五百年,但她有轉(zhuǎn)世之身,便是闕氏如今的那位轉(zhuǎn)世祖,闕清月。 一日間,無數(shù)名門正派的人登門拜訪,卻未見到那位轉(zhuǎn)世祖,只見到了那位闕氏族長,以及全族上下的族人,他們眼睛都是腫的,怒瞪著他們。 這些人親眼所見,無數(shù)族人,跪拜在祠堂里,整夜為祖宗祈福,磕頭,只求祖宗歸宗。 可是,祖宗沒有回來,一直沒有回來,再也沒有回來。 白衣從此消失了,元櫻,亦不見了。 闕世的轉(zhuǎn)世祖可能兇多吉少傳言,流傳出去,無數(shù)道門中人,玄門中人為感謝她,向闕門送上救命禮,通通被闕金寶丟出門外。 他不要錢,他要白衣回來,白衣沒有死。 郊外的一處小山,山中有一條小河。 旁邊是一間空置的獵人草屋,草屋前,一棵干枯的樹下,有把簡陋的搖椅。 一白發(fā)女子,躺在搖椅上,身下墊著錦被,身上蓋著厚厚的披風(fēng)。 白櫻取了火烤熱的饅頭,她跪在搖椅邊,抖著唇道:“祖宗,你,你就吃點(diǎn)饅頭吧,你已經(jīng)一夜沒吃東西了?!?/br> “祖宗,外面那么冷,這河水都凍住了,沒什么好看的,我們不看了吧,回屋里好不好,我升火,暖和?!?/br> “嗚嗚,祖宗,我背你去找大夫吧,我去找東方青楓,讓他找御醫(yī)給你看看,好不好?”元櫻幾乎祈求地蹲在搖椅邊小聲地說。 祖宗終于動(dòng)了動(dòng),她沒有回答任何一個(gè)問題,只是虛弱地開口:“元櫻?!?/br> 元櫻邊哭邊將耳湊近她,“祖宗,你想說什么,你說?!?/br> “給我梳梳頭吧?!?/br> “好,好!”元櫻哽咽地從懷里掏出玉梳子,像往常一樣,給祖宗梳頭發(fā),可是以往一頭柔軟的黑發(fā),現(xiàn)在卻是一頭銀發(fā),她握都不敢握。 握在手中,手都是抖的,元櫻就算再傻,也知道,祖宗這是,這是傷了壽命,壽命將盡了。 梳了多久,她就哭了多久,待梳好了頭發(fā)。 她蹲在自己做的簡陋的搖椅旁,仰著頭看著祖宗。 闕清月臉上毫無血色,嘴唇發(fā)白,只有唇間有一抹紅,唯有眼神還算清亮,她望著那條不會流動(dòng)的小河。 是她說,要看河水,元櫻才做了搖椅背她出來。 可是,沒有河水,只有冰。 若是春天就好了。 “元櫻?!?/br> “嗚,嗯?!?/br> “原來,我能活一百二十歲呢?”到了如今,闕清月方知道,為什么月盤周圍會有閃爍的星星,早年無聊得很,她還數(shù)過,是一百二十顆,現(xiàn)在,一顆也無了。 她壽命走到了盡頭,看著靈臺暴漲五百萬功德海,一眼望去,無邊無際。 可真是,功德無量啊。 可,她就要死了,就要與這世間,緣盡于此。 她的使命,她此生的天命,已經(jīng)完成。 “祖宗,一定會,會長命百歲嗚?!?/br> 元櫻難過地低下頭,可是從今日之后,再也無人會摸她的頭發(fā),喚她元櫻,莫哭。 “元櫻,莫哭?!?/br> “我們,終會相見的。” 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鞭炮的響聲,今日,是歲首,本應(yīng)該在族里吃糕餅。 不知何時(shí),雪,從空中落下來。 下雪了。 闕清月望著天上雪,想起了,上一次大雪的情景,她的手,艱難地轉(zhuǎn)了最后一次扳指,“天上雪,馬上人?!?/br> 還有扳指內(nèi),他最真心的祝福:長命百命,福壽綿長 “告訴他,我走了,不后悔。”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 從此再也沒有聲音。 “祖宗!??!”元櫻跪在地上,抱著這個(gè)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人,陪著她長大的人,教她長大的人,在無人的山中,嚎啕大哭。 這時(shí),從山頂,下來一人,在聽到元櫻的嚎啕哭聲時(shí),他腳下一趔趄,差點(diǎn)摔了一跤。